不要让大春手中的镰刀变成斧头
[table=98%][tr][td]约王学泰先生撰写《中国游民小史》。
王先生交稿时,改为《中国游民及游民文化小史》,我觉得这个书名有点太长,而且,游民就不错,于是找到王先生,说,改为《中国游民小史》好一些,而且与上几本书的书名还能配上套。王先生大笑,说:“那可不行,游民文化讲的是文化,游民,是社会问题,社会问题,咱们不管,管也管不了。”
原来,游民文化是文化,一旦成为社会问题,那就不是文化能够解决得了的。我真佩服这些老先生啊,活了这把年龄,真是精明得不是我们能够深刻理解的了,回去叹道,难怪孔夫子说“必也正其名”,那个老夫子也说“名可名,非常名”啊,国人对于“名”的重视,真是了得了,这毕竟是人生经验和历史经验和社会经验之谈呀!用老北京的话说,够你学一辈子的了,确实,在与一些老先生聊天时,总是感叹于他们的人生经验!
十年前,写《世纪老人的话——张中行卷》时,由于是采访式,所以,经常出入张先生之家,听他老人家讲述过去的事情,他,当时已九十有二,当过六个朝代的子民,真可以说,吃过的盐比我走过的路还要多,最佩服的是他老人家在五八年,竟然没被打上右派,据他老人家,内定名单上第一个就是他,无论是从历史上还是现实上,他都应该是对我党有点意见的,党支部书记副主书记及其它人等,对其笑面多日,手拿笔记本,亲自登门拜访数次,希望提点意见,甚至对自己的被无辜地被定为贪污犯那事,报点委屈也行,可是,他老人家说:“我是旧社会过来的人,身上肯定有旧的东西没有改造好,所以,对新社会对我的改造是真心地感谢的,没有任何意见。”于是,躲过了这一劫。我问,那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个阴谋呢?他就笑而不答,说,这个社会,到开放到什么程度,我才能说什么程度的话。后来看那些回忆文章,还有一个人,没有被打成右派,也是事先预知似的,那就是舒芜先生的老爸,也是一个国学家,应该说,也是个历史老人。
这些人,对中国历史看得相当的透澈,确没有道出其中的奥妙。
看了王先生的《中国游民文化小史》,这些天,一直思考这个问题,王先生着重从游民看文化,而我,明明从他的文化中看到的是游民以及游民社会,最后,看到是游民与中国历史的循环的关系,当一个社会动荡前,必定有大量游民生成,必定在这些游民中产生一些流氓,当这些游民流氓成为游民的救世主时,一个旧的王朝就会飘摇在风雨之中,或者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整个社会砸烂,或推向更大的深渊之中,他们砸碎了一个旧世界,然后再按着游民的基本规则,也就是“丛林法则”,就是现在人们说的“潜规则”或者“血酬定律”建立一个新世界,这个新世界的基本规则是游民式的,按照这个规则,他们能领着人民往哪里走呢?越走越歪,越走越歪,最后,拐了个大弯后,回到起点,这就是中国历史的循环论吧,在这个圈子合成时,到处都是游民的影子,在这个圈子合成时,多少人死于无辜,多少社会财富被毁,一切从头再起,谁能说一个朝代的灭亡是推进了历史的前进的进程?
“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游民之起,就是这个结果,我想谁在有生之年,也不愿意遇到这样社会!用张中行先生的话说,给你多少钱,让你到伊拉克去生活,你去吗?宁做太平犬,不为离乱人哪。只要是人,就不想在这样的社会里生活,这是人话,就是动物,也会选择一个安全的环境,人要生存啊!
“游民并不可怕,游民的要求很低,有饭吃就行了,怕就是怕游民的堕落者变成流氓”,这些流氓又有了势力,有了主张,跟着流氓能够吃饭,那就可怕了,王先生如是说。是啊,跟着王先生的游民游走,看到是游民的“要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看到“三刀六洞”式的内部纪律,看到是“劫富”,却未见济贫,他们最后,有组织,有纪律地横行于世界,造反的直接目标就是“抢钱抢粮抢女人”,这是李连杰《投名状》的中心思想,看看投名状,就知道游民造反的目标了,难怪最终他们破坏了旧王朝后,建立的新王朝总不是他们,而总是“被......利用”“被.......窃取了胜利果实”,这且不说,且说他们如野马脱缰,洪水溃堤,“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昨天夜梦来风飞沙,铁骑冲破豪门家,天街尽踏公卿骨,牙床遍采名媛花”,再读一下《秦妇吟》,就知道,游民起兮大风扬的后果了。可是,到了一定的时候,谁又能阻挡这游民的勃兴呢!
于是,又做思考,游民从哪里来的?老掉牙的问题,从学中国历史开始,为了考试,都会背“失去土地的农民”“大量农民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这就是“革命和造反”的直接原因。然后就是意义、教训等等,然后是一次又一次的意义与教训,夜读史书,使你不得不心痛不已!
为了从游民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就看小时爱看的《白毛女》,现代革命舞剧,喜欢茅惠芳的舞姿和它的旋律以及绝对的艺术精品,一招一式,都是经典!看着,突然又与这游民联系起来 了。
本来,大春和喜儿是要过的是“你耕田来我织布的幸福日子”,我觉得许多观众记得的都是《北风吹》,却忽略了在此之前,还有一段群舞,就是众姐妹来喜儿家送窗花儿,贴窗花儿,多么的和谐,然后是大春来给喜儿家送过年包饺子的面,两人情意绵绵,情深意切,喜儿送给大春一把镰刀,不言而喻,就是,以后,大春种好好地,喜儿管好好家,两个人欢欢喜喜地过日小子,“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农民的要求止于此,就是天堂般的生活了,这,也许就是文明人常常批判的小农意识吧,可是,做为一个安份守已的农民,要的就是这种生活,甚至“他人但愿富贵,我愿与君共铺糜”,这是中国农民的基本生存要求了,低而又低,可是,是谁迫使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呢?他们天生就一副反骨?当然不是。又想到前几天刚编完的北京师范大学过常宝教授写的《中国恶霸小史》,两相对照,就读出点味道来了,那些恶霸们,可以说,就是游民中的堕落者,他们把一个一个的家庭拆散,把一个一个地方污染,他们无处不在,最后,也难怪,造反者喊出“只反贪官,不反皇帝”的话来了,当这些恶霸把想拿镰刀过日子的农民大春,压迫得不得不放下工具,拿起凶器,变成拿起斧子或者手拿“朴刀杆棒”的游民,那这个社会离被报仇的日子就不远了。
王先生说,游民形成大规模的动乱就是仇恨和报仇,就是要不惜一切摧毁这个他也赖以生存的这个世界。我一边看《白毛女》一边想王先生的话,极是。抄几段经典台词:
[font=楷体_GB2312]诉不尽的仇恨啊,[/font]
[font=楷体_GB2312] 汇成波浪滔天的江和海![/font]
[font=楷体_GB2312] 压不住的怒火啊,定要烧毁黑暗世界!(合唱)[/font]
[font=楷体_GB2312]地主逼债似虎狼。[/font]
[font=楷体_GB2312]满腔仇恨我牢记在心头。(杨白老)[/font]
[font=楷体_GB2312]我定要报这深仇大恨![/font]
[font=楷体_GB2312]想要逼死我,瞎了你眼窝,[/font]
[font=楷体_GB2312]我是舀不干的水,扑不灭的火。[/font]
[font=楷体_GB2312]火不灭,水长流。[/font]
[font=楷体_GB2312]世世代代的仇恨啊,永刻心头![/font]
[font=楷体_GB2312]要报仇!要报仇!要报仇![/font]
[font=楷体_GB2312]恨难消,仇无边。[/font]
[font=楷体_GB2312]心潮汹涌如浪翻,[/font]
[font=楷体_GB2312]春夏秋冬来复去,[/font]
[font=楷体_GB2312]好心肠志更坚![/font]
[font=楷体_GB2312]见仇人烈火烧![/font]
[font=楷体_GB2312]我恨!我恨![/font]
[font=楷体_GB2312]恨不得踏平这奶奶庙。[/font]
[font=楷体_GB2312]我要,我要,[/font]
[font=楷体_GB2312]把你撕成千万条!(喜儿)[/font]
谁能不让喜儿去报仇!谁能认为喜儿做得不对!可是,喜儿不仅要把黄世仁撕成千万条,同时,还要踏平她那几年赖以生存的奶奶庙!这就是造反后的悲哀所在!
为什么那么的恨!为什么那么的仇!
看看恶霸们(包括黄世仁、胡汉三、各种衙内们)是怎么不让喜儿活的,是怎么让大春放下镰刀拿起斧头子吧。
创建一个和谐的社会,最要紧就是两步,一是要让百姓嘴里有饭吃,“和”就是“口中有粮”么,又想起《诗经大田》里“彼有遗秉,此有滞穗,伊寡妇之利”,那可是西周初年,统治者就想到了,要照顾一下穷人,特别是那些没有生活来源的寡妇,大田收获之后,要留点滞穗,让这些寡妇们也得点利,生存下去,不仅不感叹周公治理的社会,不仅仅是礼的问题,而首先是让大家都活下去,所以,周朝八百年,其灭亡并不是国民的造反,这倒真的需要历史学史好好研究一下呢,难怪孔圣人念念不忘周公!
“大田里庄稼别都收光了,留点让穷人去拾点度日吧,”想像着周公的话,我的双眼潮湿,所以,孔圣人对富人的为富不仁深恶痛绝!为富不仁者,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的所聚的财富,也会被分被抢,远在后代,近在当身,因为,大多数的人活不下去了,少数人还有好活么?
“谐”呢,就是让人都说话,有“说话的地方”,要让老百姓有话说,老百姓能够活,而且有说话也就是说有讲理的地方,这两个方面做到了,这才能叫“和谐”,搞得大家都有怨无处诉,最后,只能诉诸于暴力!并且人们还要支持这种暴力时,游民问题是不是出现了呢?
在这些日子里,网上网下,书上书下,看到了太多的暴力,再写这《中国游民文化小史》读后感时,想了这么多。
这几天,《白毛女》看了好几遍了,每到紧要处,总要掬一把热泪:
[font=楷体_GB2312]看人间,那一块土地不是我们开,[/font]
[font=楷体_GB2312]那一片山林不是我们栽,[/font]
[font=楷体_GB2312]那一间房屋不是我们盖,[/font]
[font=楷体_GB2312]那一亩庄稼不是我们的血汗灌溉![/font]
[font=楷体_GB2312]可恨地主狗汉奸,[/font]
[font=楷体_GB2312]土地他霸占,庄稼是私财[/font]
[font=楷体_GB2312]又逼租子,又放高利贷。[/font]
[font=楷体_GB2312]诉不尽的仇恨啊![/font]
[font=楷体_GB2312]汇成波浪滔天的江和海。[/font]
[font=楷体_GB2312]压不住的怒火啊,定要烧毁这黑暗的旧世界![/font]
这前后呼应最有感召力的造反宣言,不停地响在我的耳边,让我毛骨耸然。
[/td][/tr][/table] [quote]
真可以说,吃过的盐比我走过的路还要多……
[size=2][color=#999999]吉霞 发表于 2012-4-2 21:03[/color] [url=http://www.yantan.cc/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561573&ptid=110969][img]http://www.yantan.cc/bbs/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size][/quote]
长辈教训晚辈的常见说法是:
吃的盐比你吃的白米饭还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 再:
杨白[b]劳[/b] 确实是不能比的,错了。:lol12d [quote]
约王学泰先生撰写《中国游民小史》。
王先生交稿时,改为《中国游民及游民文化小史》,我觉得这个书名有点太长,而且,游民就不错,于是找到王先生,说,改为《中国游民小史》好一些,而且与上几本书的 ...
这几天,《白毛女》看了好几遍了,每到紧要处,总要掬一把热泪:
[font=楷体_GB2312]看人间,那一块土地不是我们开,[/font]
[font=楷体_GB2312]那一片山林不是我们栽,[/font]
[font=楷体_GB2312]那一间房屋不是我们盖,[/font]
[font=楷体_GB2312]那一亩庄稼不是我们的血汗灌溉![/font]
[font=楷体_GB2312]可恨地主狗汉奸,[/font]
[font=楷体_GB2312]土地他霸占,庄稼是私财[/font]
[font=楷体_GB2312]又逼租子,又放高利贷。[/font]
[font=楷体_GB2312]诉不尽的仇恨啊![/font]
[font=楷体_GB2312]汇成波浪滔天的江和海。[/font]
[font=楷体_GB2312]压不住的怒火啊,定要烧毁这黑暗的旧世界![/font]
这前后呼应最有感召力的造反宣言,不停地响在我的耳边,让我毛骨耸然。
[size=2][color=#999999]吉霞 发表于 2012-4-2 21:03[/color] [url=http://www.yantan.cc/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561573&ptid=110969][img]http://www.yantan.cc/bbs/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size][/quote]
作者从反感入文,但还不够严谨,就是依据的文本出错。
假若作者了解到,《白毛女》从一个乡土上的鬼怪传说如何演变成一个“革命文艺”的样本,那么,作者的感觉才会有点靠谱的来由。 ****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 “王先生说,游民形成大规模的动乱就是仇恨和报仇,就是要不惜一切摧毁这个他也赖以生存的这个世界。”如果王学泰先生真是这样理解,未免不脱“有压迫就有反抗”的思维。
破除“农民起义”的幻象,指出游民暴动的真相,自是功德。然游民暴动的起因,似不能简单地以“民不聊生”诠释。 **
学历史唯物主义,有一句话一直记得很清楚,叫“时势造英雄”。现在看来,“时势”造出来的。更多更多是“袅雄”,而最终成就了“皇业”的也只能是袅雄。
真正的“民不聊生”引起的农民反抗,如果没有“袅雄”、“军师”(落魄知识份子)的引导,是很容易为统治者所镇压的。而要“成其大业”,那就必须有“袅雄”(其出身多数不是真正的农民,或许,朱和尚是一个例外)和“军师”。
因此,可否这样说:在中国古代史中,就是农民在流氓无产者(“袅雄”与“军师”)的领导下,推翻了旧的流氓无产者的残酷统治,从而建立起新的流氓无产者的统治。 [i=s] 本帖最后由 三苗 于 2012-4-4 17:56 编辑 [/i]
[b][url=http://www.yantan.cc/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561790&ptid=110969]8#[/url] [i]ys1937[/i] [/b]
除非有人能证明,古代中国社会实行的是人身保护啊民主宪政啊神马的,否则这些“游民”,或……是如何产生的,对于某些人而言就是一个问题。
也许那些人想用美国式的自由主义啊社会达尔文主义啊什么的为中国古代社会辩护?或者用比方说哈耶克理论证明中国古代的“游民”们纯属活该吃饱了撑着? 农耕社会,受到两个坚固的制约:一个是产品的同质,再一是陆路运输的成本高昂。粮食,在丰产时,运输不出去,造成粮价低下;在歉收时,又运输不进来,无能于救济。这样的情形,决定了农民不可能单纯靠着农业形成积累。在其他产业受到抑制,远距离交易成本阻碍的情形下,人口繁衍的速度通常高于耕地扩张速度的情形下,增加的人口无法在农业生产消化。
农耕社会的特点是,村落的社会型制,使得土地资产不向外部开放。繁衍增加的人口,在本土没有别的产业吸纳,只能向外部转移。流民就是这样产生的。
但中国有一个相当明显的反例,那就是江南。自汉代开始发达,人口持续增长,到了唐代就达到稠密状态,但鲜有流民造反或暴乱。江南的发达水路网络是极其重要的原因,超出的粮食可以调运出去,短缺的时候,可以运抵进来。这样,可以保持农业生产有较为稳定的状态。交通运输的便利,使得远程交易可以实现,使得区域社会参与更广大的社会生产的分工。于是,至少劳动密集的丝织产业,从桑园开始,直至精绣,绵长的产业链条,不仅造就了分工,而且吸收农业流出的劳动力。
实际上,就见到的历史资料而言,江南的税负,无论是总量还是人均抑或亩均,都是最重的,不仅是中国之最,也是工业社会前,世界所罕见的。
严格说来,流民不是文化现象,自身也未必构成文化特质,它应该是经济现象,是人类历史中,农耕经济形态下的社会必然终结的表现。帮会的本质,实际上,是行会,比若后来的工会与商会。中国的帮会,很大程度上,集约在航运和经商这两个范畴。在目地和效用上,帮会是固定流民的,是反流民的,以垄断方式控制行业竞争的组织。这类组织,不独中国历史有,在欧洲中世纪时代就广泛存在。它的特点,第一是自治的,第二是体系化的。 补充一点。
中国的遗产继承制度也是造成中国特色流民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长子继承制的条件下,因其他孩子没有物产的继承权,家里就对那些孩子多些教育的关心,以使得孩子成长后独立在社会生活与竞争。
中国分配式继承,使得财产一代代分割下去。越是富有,子嗣越多,参与分配的也就越多。致使,在代际间,无法形成资本性积累。这样,中国的农业也就越做越小,导致普遍的小农化。 [quote]农耕社会,受到两个坚固的制约:一个是产品的同质,再一是陆路运输的成本高昂。粮食,在丰产时,运输不出去,造成粮价低下;在歉收时,又运输不进来,无能于救济。这样的情形,决定了农民不可能单纯靠着农业形成积累 ...
[size=2][color=#999999]李大苗 发表于 2012-4-6 11:46[/color] [url=http://www.yantan.cc/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562040&ptid=110969][img]http://www.yantan.cc/bbs/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size][/quote]
大苗所言甚是
美国农学家帕金斯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说,中国的农业一个特色是,农业的增长依靠的是劳动力的投入,以精耕细作提高单位面积产量,来代替扩大耕种面积、提高劳动生产率的增长方式。这样的好处是可以最大容量的吸纳繁衍的人口,人口的增长和粮食的增长互为因果。坏处就是多生产的粮食被多出来的产地人口消耗,需要更多的人力来增长更多的粮食……恶性循环,终于在灾荒年突破可怜的平衡点。
流民,是消除本地过剩人口的一个方式,转移到其他地广人稀的地方继续做农民。如果没有办法继续做农民的,就从农业剥离出来,从事手工业服务业等等非农行业,也就被称之为“游民” 法国人格罗兹在20世纪初的研究中,已经认定移民运动是形成希腊城邦制度的主要原因。移民到新的地方,要维持传统的母邦的生活方式,就需要母邦的制成品,为了获取母邦的制成品,就要设法在殖民地本地开发出可以和母邦进行交换的产品,正因为殖民地与母邦彼此之间的海运成本大大低于陆运成本,使得双方都有可能不断发展商品经济。所以希腊殖民地的扩张都是沿海的,从西地中海一直延伸到黑海沿岸。
中国的流民,限于昂贵的陆运成本,没有办法和移出地进行这样的商品交换,只能复制移出地的生产方式,尽力自给自足。
由于陆运成本过高,古代中国很少向灾区发运粮食,而是有专门的“分户减口、他乡就食”的救荒政策,强迫灾区民众分户,让一半人口移动到有余粮的地区“就食”,实际上是有意识的淘汰老弱病残人口 [i=s] 本帖最后由 三苗 于 2012-4-6 13:53 编辑 [/i]
[b][url=http://www.yantan.cc/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561790&ptid=110969]8#[/url] [i]ys1937[/i] [/b]
果然有人争先恐后地证明古代中国奉行的是现代西方的自由市场经济原则……:lol12d
也许还顺带证明了,在米国革命前若干个世纪,“无代表,不纳税”的原则已经在我中华大地上贯彻实行数千(?)年了……:83tb
伟大啊…… [i=s] 本帖最后由 三苗 于 2012-4-6 14:00 编辑 [/i]
[b][url=http://www.yantan.cc/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561790&ptid=110969]8#[/url] [i]ys1937[/i] [/b]
:81tb 当然,这种“证明”,和比方说毛派比起来,的确有[color=red]技术[/color]手法高明或低劣的区别。:82tb 正好在读从米国买回来的Essays on Historical Materialism(作者有John Rees、Alex Callinicos等),很有趣的对照…… 在王学泰先生家里聊天,王先生最后郑重地说:吉霞,说白了,所以的问题,归结到最后,都是经济问题!:shy2d [b] [url=http://www.yantan.cc/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562061&ptid=110969]17#[/url] [i]吉霞[/i] [/b]
经济问题不是技术问题。 当然是随便一聊。
杨白劳的故事不可信,喜儿的故事也不可信。试想,母殁之后,老父避债他乡,二八妙龄的喜儿,竟然敢独自守家,要么是黄世仁的治安优良,要么是喜儿家深宅高墙,或者是旺族大家,外姓不敢造次。
独守在家的喜儿,多方便黄世仁趁机下手呀,简直是杨老爷子考验黄家大少。可是,黄世仁就是不!坚决要签合同才拿下喜儿。即使放到当今,也是重合同,守信用的模范。
喜儿绝对懒惰,腊月时分,田地农家再也没啥活计可做,自己粗纺涂染几缕头绳都懒于去做。杨白劳卖豆腐,要洗、泡、磨、滤、煮、压、切、称、收,还可以做千张、豆干、腐竹等等,而且还要洗涮清洁磨房、灶台和器皿,里里外外多么需要帮手。总之,比小铁梅要懒多了。 这因为不可信,才有了刘少奇愤怒地要黄世仁去死,拿起斧头的大春公报私仇,把情杀演绎成了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再后来连二锅头也不是了,喜儿逃到山洞还保住了原身,等着大春杀了情敌来救她。 [i=s] 本帖最后由 三苗 于 2012-4-7 07:16 编辑 [/i]
[b][url=http://www.yantan.cc/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561790&ptid=110969]8#[/url] [i]ys1937[/i] [/b]
前两天读 Agnes Heller、Ferenc Feher:The Postmodern Political Condition,其中特别提到,只是到了现代,“社会问题”才第一次成了“社会”的问题,All sorts of miseries, particularly poverty, had to be regarded as curable ills and not the eternal companions of human existence.(Heller and Feher, pp.107)。
从这点上看某些人(不是您老)尽管好像如何如何,其实不过是穿越到现代的古代……而已。 梦醒郑屠仍卖肉,你我皆非鲁提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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