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任性写青山
按:好久不写评论。写不好是一个原因,写了人家不满意,达不到顾客的要求,又是一个原因。好在有胆大者,敢于口出狂言,说俺写啥是啥,绝对不改一字,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这就好办了,早就想说说你了。可俺还是要厚道一点,也好叫人家管待酒食时心甘情愿,彼此笑脸,这就又不能不管束一下自己的嘴了。随心任性写青山
本虹曾是画院副院长,现在担任美术馆馆长,可他的画一直走不了群众路线,不为老百姓所喜闻乐见。曾有看他展览的老年大学学员私下谴责:“这种画是个人都能画。仗着自己是美术馆馆长,还好意思开展览,典型的以权谋私,学术腐败。”群众不喜欢也就罢了,专家也不看好。这不,好不容易参加一次全国展,乡试关过了,会试关还是没过,至今被国字号的专业协会拒之门外。只好骂评委都是混子,自己却从不反思,一味独行。这样的画家,竟长期混迹于文化体制之内,谁敢说党和政府没有肚量。
本虹的老家在乳山,有山有海,自古人杰地灵精英荟萃。当然,也有穷山恶水出刁民的说法。那都是过去,现在地方政府正群策群力打造母爱文化,掀开历史崭新的一页。建设母爱文化并非捕风捉影,有地理奇观——惟妙惟肖的大乳山为证。沧海桑田留下的宝贵自然物质遗产,现在要在我辈手中变成文化遗产。这是一项涉及人类永恒价值的精神文明工程,宣传部门的有识之士就请漂流在外的游子回来为家乡做贡献。本虹属于高枝出墙名声在外的画家,自然在被邀请之数。于是乎,写的写,唱的唱,画的画,自然满满都是盈眶的泪水感恩的心。本虹想起小时候在农村吃的苦,考上大学之前好多年混社会的艰辛,新旧对比两重天。感慨之余,饱蘸墨彩,热情淋漓,画出了心中的大乳山。有位领导仔细观察本虹呕心沥血回馈反哺之作,看了半天,就是不见母爱的标志,只好请教。邹馆长指着一处萝卜不像萝卜红薯不像红薯的山头说,这就是乳峰。领导定了定神,确定眼睛没花之后,更加困惑了。于是,提出商榷和建议:“邹馆长,这也太不像了,能不能改像点,这个样子看着真不舒服。”邹馆长回答很干脆:“不能改,你看着舒服,我就不舒服了!”你说这样的干部,还有没有救。
要说本虹的出身,也算得上根正苗红。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母亲是小学教师,对孩子的教育输出从来都是正能量。诸如在家靠父母,出门靠组织,做人要老实,写字画画要走正路子等等。看到儿子画画不着调,劝导也听不进去,无奈之下,年迈的母亲不惜以身说法,自己每天蝇头小楷抄心经,工笔朱砂画菩萨。儿子看了很感动,为母亲办画展。可是,转身自己该怎么胡画还怎么胡画。并大言不惭地说,母亲老有所为成一名画家,与他的影响是分不开的。有这么无耻的吗?就是有影响也是负面的,倒逼出来的好不好。
说不清最早看到本虹的画是什么时候,只记得多年前在某本书画杂志上,一群学院派当中,就一位叫邹本洪的作者不落俗套,个性鲜明,手法新颖。后来,他用了本虹这个笔名,开始画起了黄宾虹,我们慢慢有了正式交往。我一直不太理解,像本虹这种在全国已经产生了影响的画家,为什么要回到威海。那会儿北京正一切为奥运让路,雾霾君还没有频繁驾临紫禁城,商机无限,看得见蓝天,摸得到理想,艺术家满可以大有作为。我更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一改当年雅俗共赏的小清新画风,成为现在这种黑密厚重的风格,踏踏实实地与市场作对。本虹是个精明人,可在这事上犯糊涂,像进了迷魂阵,一时还看不出自拔的可能。莫非他真的相信恽香山“画须令寻常人痛骂方是好画”的话,叫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黄宾虹活着的时候没有像齐白石那样一再告诫弟子“学我者生,似我者死”,用不着告诫,没人学他的画。齐白石再怎么恐吓也没用,作伪者风靡一时。学与似是个正因果关系,学而不似不知学还有个什么用。黄宾虹也曾劝学生别临他的画,那只是表示谦虚,绝不会说出齐白石这么没文化的话。因此,本虹学习黄宾虹就无所顾忌,疯狂地往克隆的方向发展,放心大胆地进行形神兼修的尝试。黄宾虹绘画的复杂性可能很多人不清楚,特殊的工具材料和工序仅仅是一小部分硬件和基础程序,士人情怀和金石学的积累才更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强大软件开发,还有由书法高度决定的点划质量,方才可以构成游戏的基本元素。真正形成由视觉到情感的审美转换,是由超越绘画之上的哲学思想来决定的,这个就连黄宾虹自己最后也没说清楚。他那套独特的审美体系,到底来自周易还是老庄,是儒学还是禅道,混沌造化还是人事文明,或者都有点,说不清就不说了,画又不是说出来的。凡事越是有难度,越是能吸引优秀的挑战者。本虹读书善接传统文脉,从他题画词句的精炼得体可略见一斑,“消受青山一卷书”,这在当代画家中实属难得。本虹的书法与绘画齐肩并进,在这上边他没有缠住黄宾虹不放,而是从谢无量处借船扬帆,再参四山摩崖、经石峪等汉魏六朝民间书法,淬炼笔底金石。黄宾虹提出用笔能“平、圆、留、重、变”方为绘事解人,用墨能“浓、淡、干、湿、渍、宿、焦”层层分明浑融一体方成一局好画,看来学像黄宾虹可真不是个简单事。成如容易却艰辛,诚哉斯言。
自从看过本虹的写生画之后,在学以致用这个问题上,我现在一点都不替他担心了。我清楚知道这是怎样一个画家,这是一个喜欢往自己身上套加锁的人,就像运动员要进行某种负重训练。负重训练要考虑运动员的承受能力,过重会使动作变形,过轻则达不到训练目的。绘画的传统训练也差不多,浅尝辄止不可能有所收获,可太深入也容易被传统吞噬。深入的程度,应该因人而异。很多画家学的稍微多点,传统就成了包袱,离开前人就手足无措,这样的画家于艺术的进步一点意义也没有。检验传统学习有效性的最好方法就是看写生,看你是能够洗心革面,还是只能改头换面,也就是看离开传统你能走多远,活多久。那种可以洗心革面重新找回自我获得新生的画家,才可能是具有创造性的画家。本虹喜欢写生,画写生时会解脱所有束缚,全身心投入到与自然的交流,有所发现,有所创造。他经常陶醉于“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中,也别管到底是自恋还是互恋,重要的是忘掉了自己是个画家。于是,我们又看到一个完全不同于平时那个小宾虹的邹本虹。
诗曰:
堕崮山下一痴顽,适志那畏绘事艰。
笔墨探求金石理,画图夺取造化关。
乾坤和合春不老,胸次嵯峨气方闲。
任性随缘栖霞岭,始知内美静中参。
杨林 2015-3-12[font=ˎ̥, serif][size=9pt][/size][/font] [attach]66327[/att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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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tach]66338[/attach] 看画,满目疮痍的味道。:L 山路元无酒,空翠醉人衣。看得人醉晕晕的。这老头作画是不是要拎壶老酒,咪一口,勾几下。得瑟。 [quote]看画,满目疮痍的味道。:L
[size=2][color=#999999]水笺 发表于 2015-6-20 07:15[/color] [url=http://www.yantan.cc/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650816&ptid=120219][img]http://www.yantan.cc/bbs/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size][/quote]不觉得。总觉得有点炫技,轻佻的意思。还是蛮养眼的。但,还是木有咱家徐渭哥养眼,醉人。 水笺和叶漂说的都对呀,也都有差池也。本虹岁数不算大,四十多,但常被人看作老头。水笺看到满目疮痍,叶漂看到轻佻炫技,揭示了表象与本相,说的都有道理。实在说来,这样的画家已不多见,至少在笔墨的功力上,同侪已极难企及。 [b] [url=http://www.yantan.cc/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650853&ptid=120219]9#[/url] [i]杨林[/i] [/b]这轻佻炫技也是因为才气,高洁。我没说周全,补充一下。 绘画这个事就是人认识外部世界与内心世界的一个手段,深刻与否完全会反映在画面上,鹦鹉学舌还是一吐胸襟,决定这事做的有没有意义。[b] [url=http://www.yantan.cc/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650897&ptid=120219]10#[/url] [i]叶漂[/i] [/b] i开门见山就写得好!
名贬暗堡——馆长的一顿饭难保哉! 本虹的字我很喜欢,没有匠气,硬朗,有个性,. 有的人以书法入画
赵孟頫据说如此
俺的同事在京师与闽地的书画展
据说也在融合二者的界限…… 匠气?
齐木匠的字画没有匠气?
我不相信! 匠气
本身即是与文人书画迥异的画匠风格
逼真,比真的还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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