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和:张维迎的行为艺术
[b]面对会议现场高西庆先生的商榷,张维迎甚至说,官员在公开场合说的话,都是假话,建议大家不要相信[/b]2月8日,我在亚布力满地的冰碴中听见张维迎提到了奥地利学派,他晃动着他的白发丛生的头,用他那浓厚的陕西口音,提醒人们:政府可能是愚蠢的,凯恩斯主义可能是一个看上去很美的陷阱。
此前,对于中国人而言,奥地利学派可能只是极少数读书人书架上的装点,而现在,张维迎在大众广庭之下,大声呼吁中国经济必须要走到奥地利学派道路上去。
在现场听张维迎演讲的人们不下500人,网路上还有更多的人在听、在看。我知道人们还将一如既往地陷在简单的情绪里,很少有人能听懂张维迎在说什么,更多的人破口大骂,像过去无数次的骂街一样,把一个经济学家的言论当成理所当然的敌人。
我曾经就张维迎多年来对市场经济常识的坚守问过柳传志:为什么张维迎得不到民众的理解?为什么我们的经济体依然那么迷恋政府操控?柳先生略带忧虑地说,“这种事还得有艺术性,如果毫不掩饰地直接言说,别人听不懂,不能理解你的意思,所以做事还得很小心,说话得注意。”
我想这就是张维迎的经济学窘境。他的知音少之又少,他对市场经济常识的坚守,既没有真正影响到政府的政策制定,也没有大面积启蒙民智。他仿佛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一个人卖力地表演,而亿万观众却背对着他,正在观看另外一场乌有的闹剧。场面是如此宏大,可是张维迎却体会到了孤独。这一时刻,他看上去已经不太像一名经济学家,而是一名行为艺术家,一个人在喧嚣的大街上独立演绎着自己的经济学艺术。
此时的张维迎,看上去甚至有一些急躁,有一些偏执,因为他看到了常识,所以,他的言辞显得不留余地,他似乎把一个企业家云集的商业活动场地当成了教室,似乎把所有的行人当成了学生。
他以《彻底埋葬凯恩斯主义》为题,直指凯恩斯主义是政府最喜欢的策略,所有政策都是不考虑长期的后果,只看到目前的利益。由此,他建议,应将国有上市公司的股票以及一半的外汇储备分给老百姓,“国有上市公司拿出40%股份,外汇储备拿出1万亿美元,两项加起来一共是13万亿人民币,发到每个人手里是1万块钱,五口之家将分到5万,这将有非常大的财富效应。”
[b]面对会议现场高西庆先生的商榷,张维迎甚至说,官员在公开场合说的话,都是假话,建议大家不要相信。事实上,高西庆先生高居中投公司总裁官位,掌管着令全球眼热的万亿外汇储备的运作,这种政府利益诉求是非常明显的。[/b]
对于听众的哄堂大笑,而且是一种完全不理解的大笑,张维迎板起了面孔提醒大家别笑,企业家要学一点经济学知识,不可做市场经济体系中的瞎子。
可是众人的笑声并没有因此停止。有人在讥笑张维迎太不懂中国国情;有人在讥笑他过于象牙塔,有人讥笑张维迎的这些演讲,充分暴露了他的极右本质;有人愤怒了,在下面低声骂道,张维迎彻底忘本了,没有党和政府,能有他张维迎的今天么?
如果你读过奥地利学派,尤其是米塞斯的书,那么你将对今天中国经济主要由政府主导的经济态势有了更加宽泛的认识。我想说的是,21世纪开端的中国经济格局,可能与19世纪后期和20世纪40年代前的欧洲大陆存在某种类似。
当时,整个欧洲差不多被一种看起来伟大、光荣、正确的全能政府所统辖。这种全能管理最明显的地方,是在大学里。大学的产权完全属于政府,因此理所当然地由政府来行使大学的管理职能。所有大学都接收教育部的管制,就像警察局接受警察局长的控制一样。而所有的教授同巡警和海关人员一样,都是国家的公务员。
当时,政府管理的方式直接从任命大学校长开始,他们通常只任命那些值得政府信赖、可靠的人,任命那些与政府观点完全一致的、相信政府万能的人。为数稀少的自由主义学者们试图从教育部的全能权力中捍卫知识的独立性和自由性,但政府权力在手,社会约定俗成,他们的声音被视为大逆不道,并迅速被埋没。
米塞斯和他的学生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艰难度日,并最终决定逃向美国。美国得以享受到自由经济学派的巨大成果。
但是在欧洲,尤其是在德国,自由主义经济学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排斥。教授们把视野局限在狭隘的领域,大家都不关心政策的未来后果,而政府对这样的行为和立场竟然予以奖励。人们的工具理性上升到了偏执的地步:劳动经济学家只研究劳工政策的后果,农业经济学家只研究农业价格的上升。他们都只是站在政府压力的角度看问题,根本不关心最终的社会后果。他们已经不是经济学家,只是特定行政部门的政府行为的解释者。
我没有要把张维迎类比成米塞斯的企图,但他的确在沿用米塞斯的观点说话,张维迎建议“中国经济学家要重新看待凯恩斯主义,按照奥地利派的观点,目前美国、中国的救市政策是只能延缓危机,把危机的时间变得更长,而不是变得更短”。
由此,我们似乎能够谨慎地认为,张维迎应该不是那些“特定行政部门的政府行为的解释者”,不是御用性质的“宫廷经济学家”,他是一个能够独自表演的行为艺术家,是一个站在市场经济的常识之上,一直说实话的教育家。
刚好,奥地利学派中的大经济学家罗斯巴德曾经说过:“经济学家不是商业技术专家,经济学家在自由社会的角色是纯粹教育性的,只有当政府或者其他任何使用暴力的机构干预市场时,经济学家的用武之地才会扩展开来。”
是的,张维迎或许就是这种纯粹教育性质的经济学家,尽管他可能有很多盲区,在名利场上纠结,不够开阔,但此次全球经济危机蔓延之时,他的种种言说,的确有米塞斯和罗斯巴德的当年之风。
有人说,看不清未来的时候,我们就看看历史。如果说,今天的张维迎是在基于历史说话,那么,他的论述将可能更逼近未来的轨迹。也许,这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某些人在平时装无政府主义装得似模似样,危机一来马上乞求皮诺切特——这就是张先生的智利前辈Chicago Boys(见Mario Sznajder:Hayek in Chile)。 皮诺切特咋捏?顶好呀,听弗来德曼的,该国的小日子过的不错呀,没饿死几千万,也没认为自己可以计划一切,蛮好的一个同志嘛 是啊,皮诺切特当然没什么嘛,不过就是20%的失业率——哦怎么忘了按照自由主义的教导这是“自然”的正常现象——啊然后再杀了数千数万个可恶的左翼分子嘛,和米塞斯先生称赞过的意大利法西斯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呵呵。
只不过提醒某些人要言行一致。
[[i] 本帖最后由 三苗 于 2009-3-1 23:03 编辑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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