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校长高锟
我的老校长高锟作者:梁文道,来源:南方周末)
“校长!你会惩罚这些学生吗?”高锟马上停下来,回头很不解地反问那个记者:“惩罚?我为什么要罚我的学生?”
我以前从来都不觉得香港的大学有多好。你看那些学生,毕业典礼总是人人手抱一只毛毛熊,不说还以为是幼稚园结业呢。至于老师,不是不好,只不过研究多用英文出版,而且以论文为主,书店很难见得着,不像大陆学者,著作等身的人多得是,看他们的作品一字排开摆在书店,威风得不得了。校园气氛就更不要提了,许多大牌学人来演讲,也都只有小猫几只去捧场;学术沙龙?那是什么东西呀?没听过!
直到近几年在大陆跑多了,见过不少名牌学府的另一面,听过不少著名“大师”的笑话,了解到整个高等教育界的运作方式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香港的大学也不算太差。
你看,英国《泰晤士报》公布全球大学排行榜,香港有3家进了前50呢。可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而我的母校──香港中文大学的前校长高锟,刚拿了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这难道不是很威风吗?但坦白讲,当年我念书的时候可不以为他有这么厉害;相反地,我们一帮学生甚至认为他只不过是个糟老头罢了。我的一个同学是那时学生报的编辑,赶在高锟退休之前,在报上发了一篇文章,总结他的政绩,标题里有一句“八年校长一事无成”,大家看了都拍手叫好。
不只如此,当时高锟还接受中央政府的邀请,出任“港事顾问”,替将来的回归大业出谋献策。很多同学都被他的举动激怒了,认为这是学术向政治献媚的表现。于是在一次大型集会上面(好像是毕业典礼),学生会发难了,他们在底下站起来,指着台上的校长大叫:“高锟可耻!”而高锟则憨憨地笑,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后来,一帮更激进的同学主张打倒行之有年的“迎新营”,他们觉得那是洗脑工程,拼命向新生灌输以母校为荣的自豪感,其实是种无可救药的集体主义,很要不得。就在高锟对新生发表欢迎演讲的那一天,他们冲上去围住了他,塞给他一个套上了避孕套的中大学生玩偶,意思是学生全给校方蒙成了呆头。现场一片哗然,高锟却独自低首,饶有兴味地检视那个玩偶。
后来我们才在报纸上看清楚他的回应。当时有记者跑去追问正要离开的校长:“校长!你会惩罚这些学生吗?”高锟马上停下来,回头很不解地反问那个记者:“惩罚?我为什么要罚我的学生?”毕业之后,我才从当年干过学生会和学生报的老同学那里得知,原来高锟每年都会亲笔写信给他们,感谢他们的工作。不只如此,他怕这些热心搞事的学生,忙得没机会和大家一样去打暑期工,所以每年都会自掏腰包,私下捐给这两个组织各两万港币的补助金,请他们自行分配给家境比较困难的同学。我那位臭骂他“一事无成”的同门,正是当年的获益者之一。今天他已经回到母校任教了,在电话里他笑呵呵地告诉我:“我们就年年拿钱年年骂,他就年年挨骂年年给。”
上个月,我们中大人戏称为“殖民地大学”的香港大学也出了条新闻,他们把名誉院士的荣衔颁给了宿舍“大学堂”的老校工“三嫂”袁苏妹,因为“她以自己的生命,影响了大学住宿生的生命”。这位连字都不识的82岁的老太太,不只把学生们的肚皮照顾得无微不至,还不时要充当他们的爱情顾问,在他们人生路上遇到困难的时候,以自己的岁月浇灌他们茫然的青茅,所以一向有“大学堂三宝”之一的称号。那一天,“三嫂”戴着神气的院士圆帽,穿上红黑相间的学袍,是一众重量级学者之间最灿烂的巨星。她一上台,底下的老校友就站起来大声呐喊,掌声雷动;不管他们的头发是黑是白,不管他们现在是高官议员还是富商名流,他们都是她的孩子。
我和高锟可就从来没这么亲近过了。八年里头,我只当面对他说过一句话。那一天我们几个同学从图书馆出来,正好见到他走在前面,马上揉搓成了一团纸朝他丢过去。他一回头,我就指着另一个同学笑着大喊:“校长,你看他居然乱丢垃圾!”总是笑得有点傻的校长一如以往,顿了一顿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说:“这就不太好了。”我们立即笑作一团,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
前一阵子,香港政务司司长唐英年跑到中大演讲“领导的艺术”,居然大谈什么“包容是领导最重要的美德”,我听了忍不住摇头轻叹:“你来我们这里讲包容?”
去年开始,高锟得了老年痴呆症,最近记性有点衰退了。这也不是不好的,因为我希望他忘记当年我们的恶作剧,忘记我们侮辱他的种种言行。但我又是多么多么地盼望他,我们的老校长,能够记住他刚刚得到的是诺贝尔奖,记住他提出光纤构想时的喜悦,记住他和夫人一起拖着手在校园内散步的岁月,记住我们毕业之后,偶尔在街上碰见他,笑着对他鞠躬请安“校长好”时的衷诚敬意。
(作者为凤凰卫视主持人梁文道) 令人感动。
“....正好见到他走在前面,马上揉搓成了一团纸朝他丢过去。”——这一段,学生也太过了。香港真是自由的天地扭转了。 老木匠转这帖子是为了骂人,我看也是该骂,能骂醒自然最好,骂不醒,就权当出口气!免得憋在肚子里伤身! [table=98%][tr][td][b][原创]说说我认识的武大贪污校长陈昭方[/b]
[color=#7d7d7d]文章提交者:往事如阉 加帖在 [url=http://club.cat898.com/newbbs/list.asp?boardid=1][color=#3399ff]猫眼看人[/color][/url] 【凯迪网络】 [url]http://www.kdnet.net[/url][/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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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方,59岁,从1994年起历任武大总会计师、副校长,2003年升任常
务副校长。他长期主管武大的财务、后勤部门。资料图
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武大副校长副书记贪污被捕的消息,还真是激动了一下:陈昭方,这不是我中学同班同学的父亲么?那时我们都在武大附中读书。他的大儿子是班上的体育委员。学习成绩么,平心而论,勉强进top20。不算差。因为那时候附中重点班几乎80%都可以上有国家名额的重点大学,不含自费的。不过他大儿子保送人大、2儿子保送清华,这个就有点玄乎。个中玄机,非我辈所知。
他两个儿子人都不错,热情,大方,也很够朋友。不过他们老爹就贪的不行。逢年过节,连退休的后勤处老工人都要包几千块上他们家孝敬。送钱的人在楼下排队,下来一个,再上去一个,全公开的,武大人都知道。他喜欢盆景,人家就送,家里放不下,全扔到楼下,过路的人捡走。他可以不要,你不能不送。
另一个恰好也是我同学的老爸的贪官,就是基建处的张祖新,都是贪的要命的家伙。敛财索贿的时候,遮掩的工夫都不做。早就调查这两个人了,几年才有结果。张祖新还跑到美国去了。
张祖新原来在武大附中当书记,89年以后因为革命的要命一下子红了。不过据我所知那时候他就贪的很。和学校体育老师周锐逼着学生上体育课必须一人买一双体操鞋。买了就行了,也不用穿,钱自然进了自己腰包。还有就是北京亚运会的时候逼着班干部一人买一个据说24K金的纪念章。当然,钱也是他们兜里去了。
[/td][/tr][/table] 一条吞掉自己的大蛇(完整版)
2008/11/03 梁文道
芬兰的义务教育是一个奇迹。从公元两千年开始,芬兰总是在「国际学生评量计划」里头名列前茅;更令人吃惊、艳羡甚至恐惧的,是他们的学生还在不断进步,评分一年比一年高。且不说其它项目,光看阅读;根据统计,百分之四十一的芬兰中学生最常干的休闲活动是阅读。这些孩子的阅读能力又怎能不高呢?为什么芬兰的教育这么厉害?
这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谜题,所以每年都有专家学者络绎不绝地从世界各地涌至芬兰取经。然后他们发现,原来芬兰的秘诀之一在于教师。芬兰教师的社会地位之高,是其它地区难以想象的。据当地媒体的民意调查结果显示,年轻人最向往的职业是中小学的老师,一般普通小学老师受敬重的程度尤胜于国家元首。而且他们的老师都像学者,几乎全部拥有硕士以上的学历,暑假的时候还要上大学继续进修。如果一个老师干了几年就辞职,他多半是跑去念博士了。由于老师自己就是喜好学习并且擅长学习的人,所以他们才能教出世界上最优秀的学生。当然,也有不少老师后来进了企业,变身成为高薪人士。芬兰的大公司最喜欢聘请教师,理由是能当老师的年轻人一定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人才。
如果一个总是对世界充满好奇心,总是奋发学习的人,就是未来知识时代最需要的精英;那么中国一定是个很有希望的国家,因为我们也有一大批好学之士。和注重基础教师的芬兰模式不同,「中国模式」强调「学习型官僚」。你现在去各大专院校的研究所点名,会发现登记册里没有几个中小学老师,倒是有不少在职官员,他们全都很踊跃地攻读着硕士博士,颇有学政合一的古风。
芬兰教育以国际视野闻名,小学开始学英语,中学再加一门第二外语。他们还把全球的信息与知识自然地融入课程,例如在小学的数学课里要孩子计算各国摩天大楼的高度,在初中社会科学的课堂上请孩子模拟演出联合国的工作情况,使他们懂得从不同国家的视角了解世界局势。除此之外,他们的教育部有种特别补助,尽量让年轻人有出国游学的机会。当地一位官员解释,其实「在北欧,你已经找不到没出过国的中学生了」。相对地,在我们的「中国模式」底下,你则很难找到没出过国的官员。1999年,两会代表开始关注中国干部公费出国何以花了两千亿元人民币;到了2007年,两会代表持续关注干部出国的总开支怎么会渐渐跳到三千亿元。财政部的数字显示,2007年中国政府的教育经费大约是六千多亿人民币,占了GDP的百分之二点七。世界平均水平是百分之七,一般经济欠发达国家也有百分之四点一。我手上一时没有2007年中国公务员吃喝、公交车和出国的开销统计,但我知道在04年的时候,这笔钱的总数就已经达到了七千亿元人民幤。如果把这个账目也看成是种教育开支,那么我们的学习风气就算嬴不过芬兰,至少也叫做各擅胜场。
四川和重庆最近都有教师酝酿罢教,因为他们不满自己的薪水太低,不只低到一个丧失尊严的地步,甚至连糊口也很困难。本来依照《义务教育法》的规定,义务教师的平均工资水平应该不低于当地公务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愤怒的教师一个月却只有一千甚至几百块的收入,难道这就是四川和重庆公务员的薪资水平吗?亦或这是学习型社会之「中国模式」的另一个例证呢?
老师不受重视,一般而言,就意味着孩子的教育不受重视,更意味着我们并不太担心我们的未来。很奇怪,虽然大家都说中国实行一胎政策,人人都拿孩子当宝,但为什么今年各个事件都显示出了相反的讯息呢?先有一场专门震垮学校的地震,接着是一堆叫婴儿患上肾结石的奶粉;莫非我们的希望不在下一代,而在我们自己的长生不老?我突然想起西洋传说中的那条「衔尾蛇」(ouroboros),他太过饥饿,不惜从尾端开始吞吃自己;嘴巴叨着尾巴,形成了一个圆圈,乃西方秘学的著名符号。这个符号有很多层意思,其中一层是:贪婪是种吞没自己的可怕欲望。 老梁的这几篇都写得好:tk_00 友人汐汐,常来燕谈潜水,写了“记我的叔叔高锟”,嘱我在燕谈代她首发,并且有几张珍贵的照片。 读了才知,高锟是世家出身,高吹万之孙。 [quote]友人汐汐,常来燕谈潜水,写了“记我的叔叔高锟”,嘱我在燕谈代她首发,并且有几张珍贵的照片。
[size=2][color=#999999]李大兴 发表于 2009-10-19 23:58[/color] [url=http://yantan.org/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386341&ptid=94504][img]http://yantan.org/bbs/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size][/qu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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