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 自立的孩子

自立的孩子

莫斯科大学语言文学系的系主任带着他的妻子、儿子来我们宿舍做客。他的儿子瓦夏12岁,发育得不错,身材匀称,偏高,脸蛋红红的,说话做事显出几分老练和成熟。当我们听说他独自一人刚从波兰、捷克等几个东欧国家旅游回来,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声惊呼;“了不起,不可思议!”系主任笑笑:“他是大小伙子了,出去见见世面,挺好!”瓦夏的神态也很平静,似乎这事很寻常,不值一提。我不禁想到北京的大学。每年9月,大学校门口走进一个个天之骄子,十八九岁,长大成人,却显得那么怯懦,那么无助。他们身后照例跟着拎箱扛包的家长,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孩子已长大了,该他们来照顾老人了。不,这些父母满心想的是孩子不会洗衣服,不会洗被子床单,不会与人相处,不会……他们完全忘了自己“老之将至”,也从不考虑这些孩子离开了父母将何以自立于世。


像瓦夏这样自立的孩子,我们在独联体随处可见。去拉脱维亚的首都里加时,朋友在火车站迎接我们,刚出站台,便带我们换乘了郊区短途小火车。一小时后到了他们住家的小镇。一下火车他8岁的儿子柯斯佳便迎上来,接过我们的行李,放在他骑来的自行车上,手脚利索地捆好,便骑车先回去了。我们走到半路,柯斯佳又骑空车来迎侯我们,我的女儿搭乘他的自行车,他一路慢骑,陪着我们。这一切他做得那么自然,那么恰到好处。他们还有两个大女儿,在外地念中专,家中就小儿子柯斯佳,挺能干活的。因时局动乱,物资匮乏,柯斯佳的妈妈不到40就办了残疾退休,在外经商,常常深夜才回家。从火车站到家有5里地,又是荒郊野外,柯斯佳就主动承担了接妈妈的任务,以一个小小男子汉的勇气和力量保护妈妈。可是他才8岁呀!这使我想起了国内的一篇有关报导和一幅画面。在我们亲爱的北京,一个下雨的傍晚,一所小学门口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有父母、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抱着雨伞,捧着外套,满脸的焦灼与疼爱。而校门口对过的工厂正是下中班的时候,下班的爸爸妈妈淋着雨匆匆冲出厂大门,门口无一个孩子给他们送上一把伞、一件雨衣。


在彼得堡,我们住在莫斯科大饭店的7楼。这一层楼的服务员中有一个叫娜佳的,40多岁,丈夫出国经商,一去不回,丢下她和5岁的儿子安东。安东长得可爱极了,柔柔的黄头发,大大的蓝眼睛。因为母亲的工资仅够维持最低生活,安东没上幼儿园,天天跟在妈妈屁股后面转。我们一住下,安东就和我女儿成了好朋友。两个小家伙在楼道的地毯上、沙发上打闹嬉戏,开心极了。我和丈夫都非常喜欢安东,常给他吃点心、糖果,可是娜佳很自尊,不愿意接受外国人的施舍,她总能巧妙地回赠我们一点东西,如幼儿读物、画报等等。她很坚强地面对生活,教育孩子,从不叹息、抱怨,她给了孩子健全的人格、健康的身心。而小安东也永远是快活的,明朗的,看不到一丝一毫被遗弃的阴影。我想在这样自尊自重、坚强勤劳的母亲教育下,孩子怎能不自强不息呢?

在独联体各城市的街头,到处可以看到帮人擦车、帮人购物的孩子。在剧院、饭店,到处可以看到兜售小商品、卖鲜花的孩子。他们中不少人是为生活所迫,但也不乏自立挣钱者。为了活得更潇洒,为了证实自己的能力,体现自己的价值,这些孩子课余不辞劳苦地打工,有的收入竟超过他们的父辈和老师。看到这些自立的孩子,我们中国的父母是否应当早点放飞我们的儿女呢?
女儿回来,一定让她看看这篇文章。
轻听夜雨 水绵绵 琴隐隐  
仰望星空 光灿灿 月悠悠
这个问题现在越来越严重。我也要让我女儿来看看。
     现在的学生,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关在学校里学习、关在家里学习,除了同学和老师,基本上没有社会交往。同学们都一样,都是独生子女,都是自我中心惯了的。他们在一起的感情,也远不如我们那个时候。我上大学时,不喜欢呆在家里,经常假期还有一个月,我就回学校了。而现在,只要有空,大学生就要回家。同学们之间没什么感情。今年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写信跟我说,她离开学校时没有一点留念的感觉。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作为动物,人的育婴期是长了点,尤其咱中国人。
女儿四年级了,几天前,向我提出要自己乘车上学,没有允许。
和多数中国人一样,我只有这一个孩子。独自上学,对她是种锻炼,对于我,对于我的家庭,却是一种冒险。其中的任何一点风险,都是我不能承受的。
虽是小事,对我却是“不能承受的轻”。
不能自立的孩子,能力自然匮乏,包括自我生活能力、自我管理能力,人际交往能力等等;不仅如此,觉得还会有情感冷漠粗疏的倾向,好象没有什么能感染他们、打动他们,生活了无生气。而实际上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是如此渴望成长,长成能干的人本是所有孩子的心愿。
想起傍晚散步时,七岁的儿子胳臂弯起示意我挽着他。他是希望自己已经是个绅士,可以护卫妈妈,是吗?
友谊是一朵生长的异常缓慢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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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儿小学6年纪就不穿我买的衣服了。
中学走在马路上,就有意识走我左边,怕我被车撞了。
现在,在大学如鱼得水,学生会,文学社、团支书都搞的像模像样。当年在中学却总是对付不了考试,是应试教育的失败者,素质教育的胜利者。
把全部精力和体力都应付在中国的应试教育上,这样的孩子不傻也难;只是,不全力以付,能不能应付得了当下的“教育”猛兽?应付不了,也能上大学吗?大学本不值得稀罕,但如今,这又确实是一道现实的门槛。
友谊是一朵生长的异常缓慢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