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UID
- 14740
- 帖子
- 1076
- 精华
- 2
- 注册时间
- 2010-4-15
访问个人博客
|
5楼
发表于 2010-7-28 22:18
| 只看该作者
小说在这儿：
信徒 （前面几章）
一 相遇
1
夏夜的蝉鸣让人睡不着，阿兰看了看正熟睡的母亲后，便兀自走到自家庭院里坐下乘凉。
不知为什么，以往这个时候她或许正在梦乡里，唯独今晚，像有了什么使命似的，鬼使神差地就坐在了这里。
她喜欢坐在大树下乘凉，就像小时候自己搂着父亲的脖子，然后埋在脖子里呼呼大睡的那种感觉，全都是满足。
吹了一阵风，她撩了撩耳边的发丝。
“早点睡觉，小心着凉！”阿兰的母亲从背后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好，我一会儿就回屋。”阿兰精神未定地答道。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把她吓了好大一跳。
阿兰的母亲说了那句话之后就进了屋，留下阿兰一脸的诧异。
她本以为母亲是熟睡的，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自己到了院子里。想到这里，阿兰又满是感动，也许只有母亲才这样在乎自己的一举一动。
似乎她的一切，时时刻刻都牵挂着母亲的心。
阿兰抬头的时候，发现今夜的月光很美，好像上面总是浮着一层薄薄的，白茫茫的雾。
她朝夜空里望了一眼，不知道哪颗是传说中的牛郎星，哪颗又是织女星。牛郎和织女的故事是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讲给她听的。
她喜欢这个美丽的故事，只是当时还不懂爱情。
曾经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的爱情，只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没有任何的时间让她再去幻想美丽的爱情。
因为那个时代的女子，有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
比如婚姻。比如爱情。
对方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她说不上喜欢，但也绝对说不上厌恶。
只是当想到这一辈子就要和这个人过时，心里难免多出一份对往事的追念和对未来的迷惘。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能够给她想要的幸福，或者说，她跟着这个男人在一起，会不会觉得这一生因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而遗憾。
然而她的这些想法却不被长辈所理解。
也是，在这样一个年代，女人也许只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她们的责任和义务只是相夫教子，根本就谈不上什么爱情。
很多人都认为只要吃饱穿暖就是幸福。
记得那个男人来提亲的那天，阿来躲在幕帘后面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长得敦厚，不知道为什么，阿兰一看到他就想笑。
父亲在跟他说说笑笑，她知道父亲对这个来提亲的未来女婿很满意。
对于这桩婚事，阿兰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过任何的意见。她觉得只要是父母满意的，那就一定是好的。
2
风又起，老槐树上的叶子哗哗作响。就在阿兰刚转身时，她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了一个和尚。她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只是心一直狂跳个不停。
阿兰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呆呆地看着他，似乎觉得眼神有几分熟悉。刚才的危机感居然在瞬间就因为这个似曾相识的眼神而化解。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们互相对视，但她马上又发现这样不太妥当，于是又转移了视线。
阿兰曾经是害怕夜晚的，特别是在半夜里遇见生人。但说不出是何道理，现在当她面对这个陌生的和尚时，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她有一种自己也琢磨不透的感觉。
她曾经听别人过一些有关灵异的东西，今晚遇到这样的事情让她忍不住想起了这两个字。但在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又觉得这样的想法甚是可笑。
也许想到了这些，胆子反而忽然变得大了起来。面对着眼前的这个和尚，她总觉得这人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说不上是在哪里。
她转身离开，只想快点进屋，走出这个奇怪的院子。
“我明日还会在这里等你！”
一个声音从她耳后传来，她知道，这就是那个和尚的声音。
在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她居然想要止步。她明明对这个声音就很熟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她又加快了进屋的脚步，怕自己真的被这让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声音给“迷惑”。
进屋之后，母亲已经熟睡。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她觉得一切都很安详。只是在一想起那个和尚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院子里时，就觉得好像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不可思议。
熄了灯，她睡在母亲身旁。
这样睡在母亲身旁的习惯她一直持续了好多年，总改不掉。
3
第二天天一亮，她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起床。
她想母亲现在一定在忙活。
如果是在从前，或许自己也早就像她那样很早就起来做事，只是现在不一样。女儿等不了多久就要嫁入婆家，她不想像别人教育女儿那样，教她一些束缚人的老规矩，她只想让女儿在自己身边时，再多过两天快活日子。
一闭上眼睛，阿兰又想起了昨晚那个和尚的事情。
她更宁愿那就是她做的一场梦。也许那本就是一场梦，只不过被她记错了。
那样奇异的事情以前只在别人讲的故事里听过，而就在昨晚，她居然发现老槐树下坐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人还是个和尚的模样！
中午吃饭时，阿兰有意无意地对母亲说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母亲听了之后表情平静得出奇。
“这几天是有一个和尚在这附近晃荡，前些日子就听见有人在说这件事情。”母亲这样对阿兰说。
“可是为什么他会无端端地出现在我们家的院子里？”
“别想太多，兴许是你看错了。要不就是他是从围墙里翻进来的。”
母亲说了这句话之后似乎又觉得有几分好笑，她怎么会知道那个奇怪的和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进来的。
“对了，听你爹说，下午家里要来客人，到时候你要好生懂礼节。”
“是上次来提亲的那家人吗？”
“嗯，我说的这些话你可都要记住了。”
阿兰点点头，但脑子里想的却还是昨晚的事情。
4
阿兰跟母亲在厨房里忙活。
母亲一边做事一边对阿兰说她当年刚嫁到这个家时的情景。
“你说女人这一辈子图个什么？”
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就要和别的人共同组建一个家庭，并且还是个并不熟悉的人。阿兰突然有几丝迷惘的感觉浮在心头，于是就脱口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图什么？就图给男人多生几个儿子！”
母亲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但脸马上又开始沮丧，阿兰知道，她一定是又想起了伤心的往事，想起了大哥的死。
“也不知道你大哥在下面过得好不好，我可是时常都有梦到他，但每次刚一看清楚他的脸，他就不见了。”
阿兰沉默，她明白这是母亲心里一块永远的痛。每次听她说起这些，都能深深地体会到身为母亲的快乐与伤痛。
她看着母亲现在的生活，想到自己以后也要像她这样过日子时，心里掠过一丝悲哀。
在阿兰眼里，自从大哥去了之后，就很少再看见母亲笑。
这对她来说，看见她的笑似乎已经俨然成了一种奢侈。她不喜欢看见母亲愁眉苦脸的样子，但她也能理解在母亲的心里，那种痛失爱子的切肤之痛。
这对这个家来说都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尤其是在那个时侯。
5
母亲一共有两个孩子，第一个就是大哥，就在大家都以为他就要担当起这个家庭的重任时，他却毫无征兆地死去。
她忘不了大哥对她的疼爱，在他死后的日子里，阿兰也记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陪着母亲一起熬过来的。
还好有一个好父亲，他支撑起了这个残破的家。
第二个孩子就是阿兰。
她曾经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担心自己有一天嫁出去了之后，母亲会变得比以前更孤独。
她看见过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到大哥的墓前说话。她总躲在背后哭，不敢出声。每次来到墓前，她就会想起那天大哥的下葬时的情景。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阿兰，以后嫁到婆家后，你要听婆家的话。”
阿兰被这句话从回忆中惊醒，她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想得太远。
“好。”
这似乎是自言自语，但更像是对母亲的宽慰。
阿兰的母亲信佛，是个绝对虔诚的佛教信徒。
在阿兰的记忆中，大概就是在大哥死去之后不久，母亲才开始信佛的。她信佛也许就是在以另外一种方式在为他祈祷。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要他做我儿子。只是不知道那时他还记不记得我。”
母亲经常说这样的话，有时候甚至在做梦时，也会说这样的梦呓。
阿兰每次听到这话时，就会想起已逝的大哥。她也和母亲一样，经常都会在梦里梦到他，只是梦里的情景似乎都是曾经经历过的时光。梦里的那种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她喜欢做这个美丽的梦，但梦醒之后又会忍不住哭出声。
6
“真是个面善的好姑娘。”
阿康的母亲摸着阿兰的手说。而阿康，正是那个看上去老实本分的男人，是阿兰就要托付一辈子的人。
阿兰对着阿康的母亲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羞涩的脸上生出几分腼腆。
“阿康，以后你要对阿兰好些，这么标志又贤惠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
阿康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当他朝阿兰的方向看了一眼时，阿兰把头埋得更低了。
“你别看阿康现在不怎么爱说话，他背后不知道跟我提起过你多少次。现在看来，还真没看错人。以后你也不必拘礼，大家都是一家人。”
阿康的母亲这样对阿兰说。
只是阿兰还不明白，如果不是上一次阿康的家人来这里提亲，她根本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男人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只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罢了。
她的心里有一丝欢喜，但欢喜过后又成了莫名的空虚。
对于这桩双方父母包办的婚事，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表过任何的意见。
其实在那样一个年代，女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要被别人所掌控。她只是和所有的女人都一样，一切都听从父母的安排。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的大概就是这个。
更何况嫁给那样一个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7
等阿康的一家人走了之后，天都已经快黑。
阿兰今天第一次看清楚了阿康，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次看见阿康时的感觉和上次不一样。上次觉得这个人傻乎乎，老实本分，但今天却发现他好像一下就变了许多。变得让人感觉更遥远。
阿兰和母亲说话间，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阿兰的父亲赶在她们之前就把门打开了，谁都在想还有谁会这么晚来这个家。
“哦，原来是林大师，请进请进！”
这当阿兰和母亲都纳闷时，听到父亲说了这样的一句话。那这个林大师又究竟是谁，和父亲认识吗？
等这个林大师刚一进来，父亲再把门锁上时，外面又是一阵犬吠声。这声音听了让人头皮发麻。
阿兰的父亲赶紧把这个林大师引到客厅，阿兰和母亲此时正在卧室。
“你领着阿兰快出来！”
父亲叫阿兰的母亲把她领出去，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阿兰和母亲走到客厅。
第一眼看到这位父亲口中的林大师时，阿兰愣住了。这不就是昨晚她见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和尚？
虽然眼里满是惊讶，但阿兰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她甚至暗自庆幸，要不就真以为昨晚见鬼了，怎么会大半夜地遇到一个和尚。今日一看，才明白是自己多虑了。
“这位是林大师，前几日刚来这里，本说好昨天就来家里的，但不知何故一直都没有出现。”
父亲这样给阿兰母女介绍这位林大师。他的脸上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
阿兰听到这里，好像多多少少明白了什么，但又说不出自己到底明白了什么。她想起昨晚的事情，觉得也许是这林大师其实昨天是来了的，只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连个招呼也不打，就一个人大半夜地出现在院子里。
谁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进这院子的。
阿兰和母亲站在一旁，并不怎么说话。只是父亲和这位林大师一直细细地盯着阿兰看，似乎是要在她的身上找出点儿什么。
“林大师，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阿兰不关心父亲和林大师到底在说什么，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这样称呼一个看上去明显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和尚。
林大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微地点点头。但阿兰从他的眼神里又看出了一种莫名的悲哀。她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这眼神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好熟悉。
这位林大师的出现竟让阿兰的思绪突然有点乱，还有点硬生生的头疼。
父亲把他口中的林大师安排睡去之后，又回到了客厅。阿兰和母亲还在这里。
“刚才不知道你和那位林大师在说什么，我怎么连提也没听你提起过这个林大师？”阿兰的母亲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听人说，最近有个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一个和尚，特别会算命。很多人都叫他林大师。”
“你怎么会碰上他？”
“我也很奇怪，本来我在听说了他之后，打算特意托人去打听他的下落，没想到昨天很偶然就在外面碰见了。”
“你打听他的下落做什么？”
“阿兰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嫁，我这辈子也就只留住了这么一个女儿。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就这样嫁到别人家里，谁都怕她以后在婆家会过得不好。听别人说了这林大师特别会算命，我就想听听他是怎么说我女儿的命的。如果算出阿兰嫁到阿康家不好，那我就不把她嫁过去！”
“你就那么信这个和尚？他刚才怎么说的？”
“我说你一个妇道人家问这么多做什么？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都这么晚了，你先和阿兰回里屋睡觉。我再坐会儿。”
父亲说了这句话之后，母亲就叹了口气，说他就是这脾气。然后就让阿兰和她一起先睡下。
8
到了半夜的时候，阿兰依旧和昨天晚上一样，无论怎样都睡不着觉。
她动作轻微地下了床，随便找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便去了院子里。阿兰睡不着时总会想到院子里坐坐。
她的心里装着心事，回想起这十多年的岁月，好像一晃就过去了。仿佛昨天自己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而明天就要嫁做人妇。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
那位白天见到的林大师住的那间房间，里面的灯依旧亮着。
她看见他在窗户上的投影，阿兰甚至觉得自己能清楚地看见他的轮廓。那一刻，她好像一下就想起了什么东西，但她怎么使劲回想也想不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跑去做和尚？
阿兰这样想着，心里满是不解。难道真的就像别人所说的那样，很多当和尚的人都是因为看破了红尘，所以才决定走出家这条路。
她想不明白，爱情真的会让人那么欲罢不能？
也许这辈子没能享受过刻骨铭心的爱情，算是一个女人一生中的悲哀。但那些被爱折磨得闹着要死去活来的人，是不是比这些平静度过的人更悲哀？
和尚房间里的灯熄了，就在阿兰以为他准备睡觉时，却看见这位林大师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她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好奇怪的感觉。她好像记得在她记忆的深处，一直都有一个人在。只是说不明白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只是觉得当看见这个和尚时，心里就踏实。
她看着他的眼睛，像是久久凝视一个阔别多年的人。也许是突然发现自己这样的举动不太好，阿兰赶忙又转移了视线。
“昨晚我在这树下看到的人，就是你？”
和尚沉默，没有说话。
阿兰感觉到他的眼里泛着一层薄蓝色的光，这光让她感到眩晕。她想她是喜欢这感觉的。
不知为何，以往在生人面前，阿兰总不爱说话。但今晚站在这个陌生的和尚面前时，她却好像一下就有许多话要说。她对这个远方来的和尚感到很好奇。
“你怎么不说话？”
阿兰一个人看了他半天，他连口也不开。像是个伫立在一旁的木头呆子。
和尚走到树下的凉台下坐下，阿兰也坐下。两个人都默默无语，此刻显得有几分尴尬。阿兰本想就这样回屋，但想到这位父亲口中的林大师还和她一起坐在这里，突兀地离开会很不礼貌。所以就尽量找话题。
“你叫什么名字？”阿兰问道，她现在实在找不出什么新鲜的话题来聊，于是就胡乱问了一个。
“落尘。”
“落尘？为何父亲叫你林大师？你出家前是姓林的么？”
阿兰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妥。她也不明白，自己从来都是不愿在生人面前说话的，但在这个落尘面前，却显得那么肆无忌惮。
“落尘大师，你昨晚说‘明日我还会在这里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落尘看着阿兰，脸上露出会心的笑。这笑里却让人感到心寒。她从没见过如此冰凉的笑，阿兰能感受到落尘身上那冰冷的温度。大概就和他的笑一样让人寒心。
“我只是很偶然地看见了你，随口就说了那样的话。”
“那你昨晚怎么会出现院子里？”
“现在我不便多说，或许以后你自会知道。”
这个叫落尘的和尚终于说了话，阿兰看着他舒了一口气。刚才还想怎么跟落尘说几句话就赶快脱身，而现在却睡意全无。她还想再继续和这个落尘和尚多聊上几句。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去做和尚？”阿兰好奇地看着落尘，眼里满是疑惑。
“因为想明白了很多东西，也为了一个人。”
“一个人？你爱的人？”
“一些东西你现在不必急于知道，到了一定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落尘在说这句话时很平静，有一种千帆过尽的沧桑。就像他的眼神，那种会说话的眼神总让人琢磨不透，但能体会到里面一定有忧伤。
“我父亲今天和你都说了什么？是不是和我的婚事有关？”
落尘依旧沉默。他把眼睛闭上，这样的举动似乎就是对这个问题的回避。阿兰没有再多问，她不想让他觉得她是一个多嘴的女子。
风又起，老槐树下的叶子哗哗作响。这种场景竟让人觉得有几分凄厉的美。
只是一瞬，阿兰又发现刚才还在自己眼前的怪和尚，此时又不见了。她嘴里念叨着什么，想不通这个和尚的本领竟会如此得了，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消失无踪。
她听到一声关门的“吱呀”声，猜想他一定刚进屋。
和尚进了屋之后，阿兰也回了屋。她想到和阿康的婚事，心里一下就觉得很沉重。也许再过不了多久，她就在别人的家里住着了。那时的生活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自由？
阿兰蹑手蹑脚地睡下，生怕惊扰到熟睡的母亲。 |
|
发表于 2010-7-28 20:49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