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从突厥铁骑到“欧洲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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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突厥铁骑到“欧洲病夫”
作者 金重远   发表于2012-06-02 23:06


十九世纪刚开始,拿破仑便断言:“土耳其乃欧洲一病夫”,它的命运便是听凭列强瓜分。


  从突厥铁骑到“欧洲病夫”
  ——奥斯曼帝国兴衰记
  十九世纪刚开始,拿破仑便断言:“土耳其乃欧洲一病夫”,它的命运便是听凭列强瓜分。国势日蹙的奥斯曼帝国由此被迫寻求改革之路,几经折腾之后,改革无果而终。一战中战败之后,1922年11月1日,苏丹制被废黜,长达六百多年的奥斯曼帝国终于寿终正寝。
  金重远

《奥斯曼帝国闲史》

[英]杰森·古德温著

罗蕾 周晓东 郭金译

江苏人民出版社

2010年7月第一版

285页,42.00元

  很多年前在读肖洛霍夫的名著《静静的顿河》时,我就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国家叫土耳其。在小说的一开始,作者就用一支生花妙笔描述了该书主人公葛利高里的祖父普罗珂菲如何从俄土战争中抢来一位土耳其女人。从此他们充满野性的结合使顿河河畔诞生了一个传奇的哥萨克家族。
  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土耳其的前身就是奥斯曼帝国,一个曾地跨欧亚非三洲的大帝国。
  不久前有机会读到一本由江苏人民出版社推出的译著《奥斯曼帝国闲史》,深深为它充实的内容和流畅的译笔所吸引,为此想把这本名著推荐给广大的读者,以共享一次华丽的阅读盛宴,共同揭开这一大帝国的层层面纱。
  古代在辽阔的中亚大平原上居住着众多的突厥人,他们属于不同的民族,但却都操着属于阿尔泰语系的突厥语。突厥人过着游牧的生活,逐水草而居,在马背上到处流浪。
  十三世纪时,蒙古人向西扩张,迫使突厥人也随之向西逃生。小亚细亚是他们落脚的首选地,因为那里四周环山,可以阻挡外敌的侵袭,中间又有一大高原,宜于畜牧。突厥人到此后和当地的希腊人、亚美尼亚人逐渐融合成土耳其民族,力量日益增强。1299年起由首领奥斯曼领导,建立独立的国家,称奥斯曼土耳其,他本人曾被尊为埃米尔。
  奥斯曼去世后,其子乌尔汗继承父业,大肆扩展兵力,屡败拜占庭帝国的军队,不仅在小亚细亚站稳脚跟,而且还建都布尔萨,为奥斯曼帝国奠定基础。
  奥斯曼帝国生于战争中,也在战争中历练,不断壮大自己。
  1396年9月28日,号称“雷霆”的苏丹巴耶塞特一世率大军和匈牙利国王西吉斯孟率领的由匈牙利、波兰、英、法等国的骑士组成的十字军在尼科堡(在今保加利亚西北部)发生激战,大获全胜。野蛮的巴耶塞特竟兽性大发,下令立即将一万名俘虏就地斩首,演出了奥斯曼帝国对外扩张史上极为血腥的一幕。
  然而“恶有恶报”,仅仅过了六年,1402年7月20日,同样的厄运便降临到巴耶塞特的头上。由于刚愎自用,他不听周围亲信的劝告,盲目和帖木儿所率的蒙古大军交战,结果陷入重围被俘,此后便在狱中郁郁不欢身亡。
  巴耶塞特的受挫只是暂时延缓了奥斯曼帝国扩张的步伐,但却远没有打消它一举吞并拜占庭帝国的野心,因为此举不仅可以掠夺大片土地和财富,而且还可以极大提高自己在国际上的地位。
  拜占庭的首都,地跨欧亚两洲的名城君士坦丁堡曾为多国所垂涎,在一千年内遭到过二十六次进攻,其中二十一次被击退。1452年,新上任的年轻苏丹穆罕默德二世野心勃勃,力排众议,决定倾全帝国之力,攻下君士坦丁堡。
  1453年初,穆罕默德二世亲率大军八万余人攻抵君士坦丁堡城下。城内守军仅有数千人,虽有热那亚人、威尼斯人、西班牙人赶到增援,但兵力仍相差悬殊,终于在5月29日陷落。拜占庭末代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在混战中阵亡,也算是以身殉国。
  穆罕默德二世随即将君士坦丁堡定为奥斯曼帝国的首都,并易名为伊斯坦布尔,意为伊斯兰教的城市,他希望通过此举就能够占领全世界。
  陷落后的君士坦丁堡一片废墟,满目疮痍,再一次向世界展示奥斯曼帝国武力所取得的胜利,同时也意味着在地中海的东端,伊斯兰世界经过与基督教世界长期的较量,终于胜出。
  巴尔干半岛扼欧亚非三洲交通要道,具有重要战略意义,向为兵家必争之地,奥斯曼帝国早就把它列为霸占的对象。
  1346年,奥斯曼大军夺得加利波利半岛,以此作为进攻巴尔干的据点。
  1371年,奥斯曼大军在马里查河战役中横扫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等国的联军,随后便占领马其顿和保加利亚的大部,并在菲力波波利(今保加利亚的普罗夫迪夫)设帕夏,管理鲁梅利亚,即奥斯曼帝国的欧洲部分。
  随着奥斯曼军队的逐步深入,巴尔干各国开始联合起来,共同进行抵抗,塞尔维亚在其中起着主导作用。1389年6月28日,塞尔维亚大公拉扎尔一世率塞尔维亚、波斯尼亚和瓦拉几亚等国组成的联军在塞尔维亚南部的科索沃原野上勇敢阻击苏丹穆拉德一世亲率的数万大军,情势十分危急。穆拉德一世虽被拉扎尔大公的女婿米洛什·奥比利齐在佯装投降时刺死,但联军仍未能挽回败局,拉扎尔大公在被俘后身亡。1448年爆发第二次科索沃战争,仍以奥斯曼军队取胜而结束。至此可以说,奥斯曼帝国已用武力征服了整个巴尔干。
  此后摩尔达维亚于1455年,瓦拉几亚于1487年先后向奥斯曼帝国称臣;波斯尼亚、黑塞哥维亚和阿尔巴尼亚次第沦为奥斯曼帝国的属地。
  奥斯曼帝国占有整个巴尔干对自身的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首先是由此获得了充足的兵源。自1432年起,苏丹开始在巴尔干推行进贡男童制度,也就是每隔三年自巴尔干地区招募一批青年去雅纳察尔(意为近卫军),也就是奥斯曼帝国的正规步兵中服役。这些来自巴尔干山区的青年人一般都吃苦耐劳,英勇善战,使帝国尽管连年征战,但却无兵源短缺之苦。
  其次,帝国在巴尔干实行某种宽松的,被称之为“米列特”的宗教政策,也就是各地教派都可自行管理,并不强迫他们都皈依伊斯兰教。据统计,十六世纪时,在整个巴尔干只有三百户人家皈依伊斯兰教。看来,帝国所需要的只是能纳税的臣民,而非什么穆斯林。因此,到帝国统治在巴尔干结束时,穆斯林只存在于阿尔巴尼亚和波黑的某些地区。东正教徒和天主教徒依然构成了巴尔干地区居民的绝大多数。
  就在欧洲不少国家大肆反犹的时候,奥斯曼帝国却对犹太人十分宽容。1492年,犹太人自西班牙被逐出后,大批流亡到了巴尔干。在这里他们得到善待,许多银行家、教师、医生都定居在已经衰败的萨洛尼卡,使它重新成为一座繁荣的城市。
  十九世纪英国保守党领袖迪斯累里把奥斯曼帝国的政治界定为“宽容的保守主义”,此言不谬。如在用人方面,便是不拘一个统治民族,而是“广纳天下贤士”。
  在伊斯坦布尔的法纳尔区集中居住着希腊的贵族和精英,他们都身居要职。到十八世纪,法纳尔人控制了帝国最重要的五个官职,其中摩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两个公国的大公都由他们担任。
  阿尔巴尼亚人是一个小小的民族,散居在帝国各地,但也不乏名人。其中最显赫的有寇普洛普家族,从中出了六个大维齐尔(首相),权倾一时,影响遍及整个帝国。
  或许正是这种“宽容的保守主义”具有相当大的包容性,能缓解各种矛盾,从而使帝国长期存在下去。
  奥斯曼帝国在并吞巴尔干后,又把贪婪的目光转向西亚、中东和北非。


  苏丹谢里姆一世首先集中全力扑向波斯,在1514年取胜后即占有亚美尼亚西部和库尔德斯坦。随后又在1516年击败埃及的马穆鲁克王朝,夺得叙利亚和巴勒斯坦,并在1517年占有也门。他取得的最大胜利是在1517年一举消灭马穆鲁克王朝,占领了整个埃及。阿拉伯半岛的麦加和麦地那也随之划入奥斯曼帝国的版图。
  寄居在埃及的阿拉伯阿拔斯王朝末代哈里发被带至伊斯坦布尔,他随即将哈里发职权移交至苏丹。于是谢里姆一世遂自1517年起领有哈里发的称衔,成为整个伊斯兰教的领袖,进一步扩大了奥斯曼帝国的影响。从此,奥斯曼帝国遂成为一个政教合一的封建军事国家。
  谢里姆一世之子苏莱曼一世承继父业,进一步扩展帝国的版图。他屡败波斯的萨非王朝,进占东西贸易的重要中转站亚丁,并吞并波斯西部的大片土地。而在北非则将的黎波里、突尼斯及阿尔及利亚均纳入帝国的版图。
  而更引人注目的则是苏莱曼一世开始大举深入中欧,欲夺取欧洲的心脏维也纳。1526年8月29日,他亲率十万大军在摩哈赤(今匈牙利南部)与匈牙利国王兼捷克国王路易二世所率的三万人举行大会战,取得大胜,联军全线溃败,路易二世阵亡。此后匈牙利惨遭亡国之痛,其中部和南部归奥斯曼帝国占领,东部亦臣服于帝国,西部则划归哈布斯堡王朝管理。1529年,苏莱曼一世曾试图一鼓作气拿下维也纳,虽未成功,但却使整个欧洲为之震动。
  苏莱曼一世任苏丹前后四十七年,其中三十年是在战争中度过的。他一共打过十三次大仗,使奥斯曼帝国的众多敌人为之胆寒。
  苏莱曼一世不仅勇于征战,而且注重国内的治理。他颁布一系列法令,完善国内各级机构,因此被人尊为“立法者”。奥斯曼帝国在他统治期间,武功文治相得益彰,在欧亚非三洲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国。
  此时的帝国不仅国土辽阔,而且文化也相当繁荣。历代苏丹都从伊斯兰世界和欧洲各地用重金聘请大批著名的学者、诗人、艺术家来讲学、赋诗、作曲和献艺,把帝国的门面打扮得十分华丽。
  在政府的大力资助下,用土耳其文出版的历史、地理、文学著作纷纷问世。国家还组织学者耗费大量精力编写了多卷本的《土耳其文伊斯兰大百科全书》,以弘扬奥斯曼土耳其的文化。同时又大兴土木,在伊斯坦布尔一地便建有四百多座清真寺,其中最著名的有蓝色清真寺、艾尔·索菲亚清真寺等。
  为历代苏丹所居住的托普卡普宫至今仍矗立在那里,十分雄伟壮观。
  奥斯曼帝国曾经一度把边境扩展到亚得里亚海、匈牙利平原、多瑙河畔、里海海岸和马格里布沙漠。它的疆土异常辽阔,囊括小亚细亚、黑海北岸、巴尔干半岛、地中海东岸、两河流域各国以及北非的某些地区,地跨欧亚非三大洲,在1680年时总面积约五百五十万平方公里。
  然而自十六世纪下半叶始,这个庞大的帝国开始逐渐呈现疲态。
  连年不断的战争极大地消耗着国力,此乃国家衰落的外因。
  1571年爆发著名的勒班陀海战。是役,奥斯曼帝国方面共投入舰只两百七十五艘,而与之对阵的西班牙-威尼斯舰队则拥有舰只两百一十七艘,结果奥斯曼海军惨败,损失共达两百二十四艘,几遭全军覆没。亲临其境的西班牙著名作家塞万提斯事后感叹说,看来土耳其人并非不可战胜。从此奥斯曼帝国在地中海的霸权便开始动摇。
  然而正如意大利中世纪著名政治思想家马基雅维利所言,奥斯曼帝国是一个很难从外部加以征服,但却很容易从内部加以控制的国家。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奥斯曼帝国衰败的主要原因均来自内部。
  穆罕默德二世在1444年颁布“弑亲法”,即允许苏丹在上任后处死除自己儿子外所有的男性亲属,以此巩固国家政权。后来这个法令得以严格执行,穆罕默德三世在1595年继位时,从宫廷中一下便抬出十九具王侯的尸体。直到1603年艾哈迈德一世即位时,此法才被中止。此后奥斯曼帝国的王子虽然得幸免一死,但都被悉数囚入后宫,在那里了却残生。
  奥斯曼帝国是个极端专制的国家,所有大权都集中在苏丹一人手中。腥风血雨的宫廷斗争充斥着整个帝国的历史,在总共三十六位苏丹中,有十七位遭到废黜。
  苏丹一般靠维齐尔(意为苏丹之足),即大臣;尤其是大维齐尔,即首相,来治理这个庞大的帝国。不过,即使大权在握的大维齐尔也常常难逃一死。据统计,大维齐尔存活的概率只有十分之一。有一位大维齐尔将自己比作一只蝼蚁,自嘲说:“真主赐给这只蝼蚁以翅膀,只是为了让它死得更快一些!”
  为了争夺苏丹这个宝座,后宫的皇后和妃子也纷纷加入这场残酷的斗争。出现了从1644至1656年之间的所谓“女人统治”时期,她们同样也心狠手辣。1651年,两任苏丹的母亲寇西玛太后在政变中被活活绞死。
  就在外战不断、内斗激烈的情况下,帝国要供养的各种人员也越来越多。
  从1640年至1656年,仅领取薪俸的官员便从六万人迅速增长到十万人。在1595年领取军饷的士兵为四万八千人,而到1652年其人数几乎翻了一倍,上升到八万五千人。此外,在后宫要保持至少四千个女奴,以侍候苏丹的母后和情人,这也要花去国家一大笔开支。
  十六世纪时,拉丁美洲的白银滚滚东来,导致奥斯曼帝国货币的急剧贬值和随之而来的经济状况的加速恶化,引发给地人民的反抗和起义,帝国的危机也日益加深了!
  十七世纪初,奥斯曼帝国早已老态龙钟,在国际舞台上蹒跚而行。与此同时,它的两个北方邻国——奥地利和俄罗斯却日益强大,蓄势待发,成为它的死敌。
  1683年,奥地利军队在维也纳城下粉碎奥斯曼军队的进攻,接着又在摩哈赤战役中大获全胜。1699年,两国签订的《卡尔洛维茨和约》不仅使奥地利获得匈牙利、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的大片土地,而且还使奥斯曼帝国永远失去了深入中欧的可能性。
  彼得大帝自1696年成为沙皇后不断进行改革,壮大实力。此后俄国大举南下,夺取亚速夫,直逼黑海,构成对奥斯曼帝国的巨大威胁。
  整个十八世纪,奥斯曼帝国都在风雨飘摇中度过,内忧外患使它完全失去了昔日大帝国的光环。
  十九世纪刚开始,拿破仑便断言:“土耳其乃欧洲一病夫”,它的命运便是听凭列强瓜分。
  争取独立的斗争风起云涌,席卷了整个巴尔干半岛,动摇了奥斯曼帝国的根基。继希腊在1822年宣布独立后,塞尔维亚、黑山和罗马尼亚也在1878年纷纷成为独立的国家。帝国在中东和北非的属地也均出现离心的倾向。
  国势日蹙的奥斯曼帝国被迫寻求改革之路。1789至1807年在位的苏丹谢里姆三世曾尝试推行军事变革,遭到保守派的强烈反对,结果在政变中被杀。
  到了十九世纪中期,帝国内部又开展坦齐马特运动(“坦齐马特”意为改革),倡导改革税制,实行常备兵役制,颁布土地法,前后延续达三十余年,最后却无果而终。
  1894年成立青年土耳其党,提出较为激进的变革要求,先后在1908年和1909年发动两次革命,最终得以建立君主立宪政体,但并未给帝国带来实质性的变化,大权仍操在苏丹一人手中。
  1911-1912年的意土战争使奥斯曼帝国失去利比亚,1912-1913年的两次巴尔干战争几乎将帝国逐出整个欧洲。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奥斯曼帝国孤注一掷,投靠德国,与英法为敌。随着同盟国的失败,带来了巨大的灾难。面临希腊干涉军在英法支持下的进攻,奥斯曼帝国爆发以基马尔领导的革命,革命获得成功。
  1922年11月1日废黜苏丹制,长达六百多年的奥斯曼帝国终于寿终正寝。1923年10月29日,土耳其共和国宣告成立;1924年哈里发制也被废除。在古老的小亚细亚土地上,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光阴荏苒,奥斯曼帝国离我们渐行渐远,不过在今日之世界它的身影仍时隐时现,引人注目。
  今日之土耳其仅有七十八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七千多万人口,与昔日老大的奥斯曼帝国相比,实不可同日而语。但它却常以典范的世俗化伊斯兰国家自居,希望世界上所有的伊斯兰国家都能以它为榜样,尤其希望不久前脱离苏联的中亚国家均能步其后尘。
  不仅如此,土耳其还倡导“泛突厥主义”,在世界上开设了六百所突厥语学校,还为来土耳其学习的突厥语族国家的学生提供各种优惠条件。不久前土耳其放映了一部《征服1453》的电影,着力渲染年轻的苏丹穆罕默德二世在1453年攻克君士坦丁堡的浩荡武功,受到欧美舆论的广泛关注,认为该片实有吹捧“大奥斯曼主义”之嫌。
  土耳其是北约成员国,又是伊斯兰合作组织成员国,近年来经济也取得长足发展。在最近的“阿拉伯之春”和中东局势持续动荡中,土耳其都能独善其身,大有取埃及和沙特而代之之势,成为该地区最有影响的大国。土耳其一方面猛烈抨击以色列对加沙的轰炸,另一方面又支持伊朗的核政策,反对西方大国对伊斯兰国家的打压,处处显示其独立的外交政策。
  但是多年来土耳其所怀有的“挤进”欧洲的雄心壮志却屡屡碰壁。土耳其在欧洲的领土只占其国土总面积的百分之三,在其上生活的人口也仅占其总人口的百分之五。怎么说土耳其也只能算是一个亚洲国家,但土耳其却不知为何羞于与亚洲为伍,硬说自己是一个欧洲国家。1987年土耳其便申请加入欧盟,直到1999年才终于成为其候选国,而正式入盟谈判则启动于2005年。其间土耳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斯洛文尼亚等十多个国家高唱凯歌地加入欧盟,而自己则备受羞辱,仍被拒于门外。巨大的文化差异使基督教的欧洲无法容忍几千万穆斯林卷土重来,所以“大奥斯曼主义”残留下来的那点“欧洲情结”看来还会使土耳其单相思相当长一个时期。
  帝国随风而逝,然而关于帝国的记忆却是永恒的。本文一再推荐的《奥斯曼帝国闲史》便可勾起人们对这一大帝国往事的深沉回忆。
  该书一改许多学者罗列史实的枯燥写法,而是用多种回忆录构成本书的主骨架,再用极其流畅的笔法串写而成,使人读了,仿佛喝上一杯浓浓的咖啡,丝毫不感乏味。
  这些回忆录大多出自史学家、商人、旅行者、政治活动家的手笔,其中不少人都有传奇的经历,正是由于他们的奋笔疾书,才为世间留下了一部有关奥斯曼帝国的真实历史。
  在此,我仅择其数例,以飨读者。
  伊本·巴图塔(1304-1368),摩洛哥穆斯林学者,旅行家,足迹遍及中东、北非等地,写有多卷有关突厥人的著作。
  格奥吉亚斯·德·胡加里亚(1422-1502),特兰西瓦尼亚人,少年时即被奥斯曼人俘虏,后在奥斯曼帝国中辗转了近二十年左右,回国后写成一些有关奥斯曼人的著作,颇受欢迎。
  布斯贝格(1521-1592),比利时作家。1554-1562年任驻奥斯曼帝国大使期间,著有四卷出色的《土耳其信札》,提供了有关当时帝国的各种有价值的信息,常为后人所引用。
  康特米尔(1673-1723)摩尔达维亚大公。曾在伊斯坦布尔生活过二十二年,所著《土耳其史》在欧洲享有盛誉,素为伏尔泰、拜伦等人所称道。
  诺尔斯(1545-1610),英国史学家。撰写过享有盛誉的有关奥斯曼帝国的历史著作,是用英语写作的第一部有关奥斯曼帝国的史学著作。
  里克(1629-1700)在士麦那经商的英国商人。著有不少有关奥斯曼帝国的著作,其中尤以《历史》最受人欢迎。
  正是他们有声有色的叙述才使史学著作增光添彩,帮助人们重返遥远的过去。
  全书几乎每页都配有图片,它们大多是十五十六世纪的木刻、十六世纪的蚀刻画、十五世纪初的细密画,甚至是十六世纪的镶嵌拼图,看上去古色古香,颇吸引人。
  本书的作者杰森·古德温曾修拜占庭史,因此研究奥斯曼帝国史自然也就驾轻就熟,再加兼操记者行业,所以文笔犀利,所著颇受广大读者喜爱。
  本书的英文全名为《奥斯曼帝国史》,而中译者在其中加了一个“闲”字,其实此乃一本地地道道的学术水平很高的著作。
  当然,作者在触及这样一个大的历史课题时,也难免有疏漏之处,如书中沙皇亚历山大蔑视奥斯曼帝国为“欧洲病夫”(序第5页),其实此语出自法皇拿破仑一世。
  此外,译者对这个国人并不熟悉的领域也下了很大工夫,但也有不确切之处。如阿尔巴尼亚民族英雄Scanderbeg,目前均译为斯坎德培,而非斯加得贝格(第71页)。普鲁士名将Heimuth von Moitke, 习惯译为老毛奇,而非冯·莫尔克伯(第265页)。
  然而瑕不掩瑜,这部被《泰晤士报》赞誉为“不可思议的作品”是值得一读再读的。我在阅读的过程中参考了不少资料,其中尤以土耳其驻沪总领馆送给我的《2003-2004日历》印象最为深刻。这本日历内含有许多精美的图片,充分展示了奥斯曼宫廷的日常生活,宣扬了土耳其的文化。 ■

录入编辑:陈晓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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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历史学家金重远逝世 享年78岁2012年06月07日 12:59
来源:复旦大学官网
字号:T|T4人参与0条主评论 2条评论0条总评论 打印 转发 2012年6月7日上午6点左右,著名欧洲史学家、复旦大学历史学系首席教授金重远在家中突发心脏病逝世,享年78岁。

金重远,1934年生,江苏江阴人,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欧美近现代史,着重于法国近现代史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史,同时也涉足拉丁美洲近现代史和中外近代关系史。

金重远1954年赴列宁格勒大学历史系学习,主修法国史。1959 年毕业,获欧美史专业优秀文凭。同年,回复旦大学历史系任教。1985年任教授。1989年应邀赴美国参加法国大革命两百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1990年由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批准为世界近现代史博士生导师。1997年被复旦大学评为历史系首席教授。曾任全国法国史研究会理事、上海市世界史学会副会长、上海市社联常委。

金重远教授1991年获全国优秀教师称号,1995年获上海市优秀教育工作者称号,多次获校级和上海市的优秀教学成果奖,享受政府特殊津贴。2004年俄罗斯联邦总统普京签署命令,授予金重远教授“圣彼得堡300周年荣誉勋章”及证书。2006年法国政府授予金重远教授“法国教育骑士勋章”,表彰他为增进法中两国人民友谊所作的杰出贡献。2011年,荣获复旦大学第八届“校长奖”。

金重远教授深谙俄、英、法、德等多种语言,先后编写出版《法国通史》、《二战百科词典》、《战后西欧社会党》《20世纪的法兰西》、《20世纪的世界》、《百年巴尔干风云》等重要学术著作。他还多次参与《辞海》一、二版和《中国大百科全书》(外国史卷)的编写工作。

金重远教授退休后继续活跃在复旦的讲台上,关注学校的通识教育,受聘为复旦学院新生导师,坚持为本科生开展讲座,接待学生来访,为学生答疑解惑,为初入校门的复旦学子树立了学业和人格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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