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中国出版行业的悖论

克莱丽莎·塞巴格-蒙蒂菲奥里 2012年09月06日

北京——或许,传统出版业的总体前景很暗淡,但在某个地方情况却大不一样,你想不到,在一个审查制度和官僚主义横行的国家,出版业竟然蒸蒸日上:这个国家就是中国。

上周的第十九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Beijing International Book Fair)是该展会19年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尽管会场装饰简陋,也没有上好咖啡供应,巨型展览中心里的气氛却甚是轻松雀跃。西蒙·舒斯特(Simon & Schuster)出版社的国际销售主管赛斯·罗素(Seth Russo)表示,中国的出版业正在经历“扩张模式”。从数量上来说,它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出版业,2011年出版图书77亿册,同比增长7.5%。

推动销量的是其重视教育和自我提高的受教育人口。毛泽东时代以后,审查变得不那么严格,出版业也更为商业化。结果就是当代的中国图书读者在题材、观点和主题方面拥有大量选择,比过去60年里的任何时候都多。

文化大革命期间,中学和大学被迫关闭,图书也遭到禁止。毛时代的作家会因为政治不正确而被处死、监禁或者流放。(现在,有时他们还是会受到这样的惩罚。)然而,这些苦难已经成为中国70年代创造性遗产的一部分,这得归功于流行的“伤痕文学”,这类作品讲述了关于那个时代的恐怖回忆。

换句话讲,即便强硬的共产主义抑制了中国文学的发展,可它并没有将其彻底摧毁。“和其他很多发展中国家不同,中国有很长的教育、阅读、文化和文学传统,” 本周,企鹅图书中国(Penguin China)总经理周海伦(Jo Lusby)在北京告诉我。中国消费者对图书的兴趣不需要培养,只需要重新激发。

与一个更关心个人幸福和痛苦而不是政治运动的社会相对应,当代中国作品凸显了个人感受。身兼赛车手和玩世不恭的博主两个角色的韩寒,靠写小说赚到了上百万,他的处女作小说《三重门》对校园生活进行了辛辣的讽刺,卖出了超过200万本。

类型小说数量激增。书店里充斥着犯罪小说和爱情小说,另外还有武侠小说,讲述武林侠士的冒险故事,以及所谓的“官场”小说,描述政治争斗,同时也向野心勃勃的官员提供平步青云的技巧。(这儿提醒你一下,这个类型的小说通常行文谨慎,关注的是往往是地方性腐败,却不敢指控党内高官。)

热门的非小说类书籍包括论述如何致富或寻找爱情的自助手册。上周,参加博览会的出版商表示,计划生育政策推动了儿童类书籍市场的增长:因为中国父母渴望把所有资源都投入到唯一的子女身上。想要提高语言技巧的人群欢迎英文书籍,从小说到学习辅助教材都是如此 。

希望进入中国市场的国际出版商有理由充满热忱。去年,有48种书刊的销量超过了一百万。2011年的畅销书包括中国前总理朱镕基的文集——该文集高居销售榜榜首——以及刘心武对18世纪小说《红楼梦》的现代解读,该小说被称为中国的四大古典名著之一。

不过,获得成功的不仅仅限于中国书籍。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s)创作的苹果(Apple)创始人传记《史蒂夫·乔布斯传》(Steve Jobs)英文版在中国的销量达到5万多册。去年的畅销书还包括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的《百年孤独》(One Hundred Years of Solitude)。

中国出版业的演变反映了中国经济的总体自由化。在中国书籍因道德价值(和宣传)目的而存在的时代,官方出版机构根本没有动力推出响应市场需求的书籍。今天,虽然这些庞大的出版集团依然垄断着书籍的发行,但是勇于创新的私营出版商正在逼迫他们——要么按游戏规则办事,要么就错失良机。

当然,挑战依然存在。和西方的情况一样,在线零售商正在挤压独立书店的生存空间,数字化也使纸质书籍的销量受挫;更为本土化的挑战则是盗版。就在国际出版公司渴望进入中国市场之际,当地作家和出版商抱怨说, 因为官僚作风,中国的书籍出版量相对于国家规模而言依然远远偏低。

此外,审查制度和政治压力依然存在。没有禁忌话题指南,也没有禁忌词汇表。有些禁忌倒是可以预测(“1989”),其他禁忌却充满随意性,或者是荒谬可笑。作家、出版商和书商不得不根据自己的直觉行事,由此就得承受越界的风险,这样一来,他们不得不经常进行自我审查。(因此,你只能在网上找到最敢言的中国作品,因为审查制度对网络有些鞭长莫及。读者趋之若鹜地涌入“榕树下”和“起点中文网”之类的文学网站,2011年,这些网站每个月都吸引了过百万的浏览者。)

在上周的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一些参展商一度被堵在了展览中心之外的混凝土停车场里,时间长达一个多小时。官方并未做出解释,不过,人们后来发现,原因是一名共产党官员正在会场里视察。即便是对这样一个欣欣向荣的行业,当局的干涉依然阴魂不散。

翻译:张薇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国际书展办在顺义的新国展,新国展也是脑残设计的,每个大门离会场都有600米的距离,且只开通往地铁的那一个。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而且离展馆最近的门还不开,必须走远远的侧门。脑子进水了。
我知道什么?
去年的《百年孤独》卖到现在,估计是不是近五百万册了?老马的新书《霍乱时期的爱情》刚上市就重印第2次了,跟疯了一样。
就如培养忠心的国民需要更多数量腐败的大学一样,也需要大量培养功利心的读物,193
0年代中期的柏林和莫斯科都把出版看作重要的事业
太远了,而离市中心远,出地铁离会场也远,据说领导视察很多人在外头等,连遮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