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中秋，与上次不同，小路上的杂草已被清理，但仍然看不出一点人走过的痕迹，路两边如广州的其它地方一样，不生乔木，只是拥挤着繁茂的灌木在热情地疯长。
这树草繁茂的绿色，太厚了，更显沉重，给我以压迫感，使我紧张，但比上次要好多了。
但那阴沉的鸣叫声，依然是令我恐怖的，据我儿时在水边杂草丛捉蛇的经验。我推测，那是一种大蛇的嘶叫，有毒，披着黃红间杂的斑纹，
那声时远时近，时轻时重，时促时缓，有时似乎是渐渐的隐去了，但忽地又跑到了跟前，有时似乎只是在一个地方发出声响，有时却又在周围群山数十处绵延回响。
在上山之前，我就暗暗决定，不能再如上次一样了，仍是从原路返回，这次一定要从另外一个方向下山，略补上次胆怯的遗憾，不然，我对自己就厌恶了，是呀，这座小山太小了。
可是，在下山时，我却犹豫了。
另一个方向，路上的杂草没有清理，一脚踏去略感酥软而油腻，路两边杂树的枝叶横拦在路上。
那嘶鸣也显得尖锐了，如歌哭，如鬼泣，风吹过来，树叶沙沙地微颤，那声音似乎就藏在周围的树叶里。
我略定一定神，轻轻摘一片树叶，咀嚼着。
我相信人的力量，我相信，在人的阳气面前，万物都会自动隐匿。
天色己经暗了，我眼前的树叶却清晰可辨，我小心移动着每一个脚步，我亲手抚摸每一片可疑的树叶，但心却跳得厉害，我有点为自己害羞了，但就是控制不住，渐渐地，心竟随着那鬼叫的节奏跳动起来了，那叫声每一加重，我的心也就猛地加重。
月亮己经白得刺眼，那毒气般的雾靄\也己经散去，山下万家的灯火如天上掉下的星星，繁茂得可爱。
那蛇叫声也变成了独奏，悠长，沉重而孤独，似乎在从远处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在一坐山头站定，抽一支烟，并且打了一个电话。
我对自己说，不要动，如果今天控制不住恐惧，就站在这里不要再下山了。
但是，这如果确实是蛇呢，但，就算是蛇也不一定有毒呀，可是，如果是大蛇呢，他盘也给我盘死了，何况，这杂树疯长的山上，哪里是只有蛇！什么野兽没有呢，还有，其它的毒物呢。
不，我至少要再呆五分钟，不，十分钟。
可是，天己经全黑了，山下马路上的车鸣声透出了诱人的芳香，勾起了我无尽的求生的欲望。
我决定火速下山，如遇危险，我就滚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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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18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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