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茱萸的孩子余光中

茱萸的孩子余光中 

    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枕我的头颅白发盖着黑土/在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张大陆

    在10月16日于北京大学闭幕的“新世纪中国新诗学术研讨会”上,人们又见到了那个清瘦的身影。“华语新诗已经历90年风雨,希望老摇篮里能摇出新未来”——面对台下年轻的听众,这位78岁的老人道出他对诗歌的热情,对未来的瞩望。

    中国文学素有“诗文双绝”的美谈,余光中“右手为诗,左手为文”,当年被梁实秋誉为“成就之高一时无两”,而诗人自称一切的根源“来自21岁以前在那片华山夏水笑过哭过的日子。”

    1928年重阳节,南京紫金山麓,一位男婴呱呱坠地,族人为他取名“光中”,寓“光耀中华”之意。半个世纪后,一首《乡愁》,让无数中国人记住了他的名字——余光中。

    因为生在重阳节,余光中自诩为“茱萸的孩子”,文学史家则称他为“怀国与乡愁”的代表。的确,没有对大陆故土的乡愁,就没有余光中。从闽南、金陵上溯至巴山蜀地,从读书到躲避战乱……少年时的成长轨迹,是他不断怀想的心灵历程。他曾说,大陆是母亲,台湾是妻子,“烧我成灰,我的汉魂唐魄仍然萦绕着那片厚土”。当64岁终于重踏故土之时,他那“白发上头的海外遗孤,半辈子断奶的痛”,才得到了安慰。

    从《莲的联想》到《听听那冷雨》,余光中创造出具有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华文经典。“美丽而悠久的中文,是结合所有中国人心灵的一条长河”,对他来讲,“不要让李杜的中文到我们手里沦落为过分西化,生硬,繁琐”,是一种责任。他一生的创作致力于将“文言的简洁浑成,西语的井然条理,口语的亲切自然”纳入白话文,使之成为富有弹性的多元文体。

    “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如今,曾经的风华少年,早已白发苍苍。然而,回荡在人们心中的,依然是那份执著,“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枕我的头颅,白发盖着黑土/在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张大陆。”(记者 吕绍刚  人物素描由罗雪村绘)
 
来源:人民日报 

粥稀后坐,床窄先卧,耳聩爱高声,眼昏宜字大。

《五陵少年》

台风季,巴士峡的水族很拥挤

我的血系中有一条黄河的支流

黄河太冷,需要掺大量的酒精

浮动在杯底的是我的家谱

喂!再来杯高粱!

 

我的怒中有燧人氏,泪中有大禹

我的耳中有涿鹿的鼓声

传说祖父射落了九只太阳

有一位叔叔的名字就能吓退单于

听见没有?来一瓶高粱

 

千金裘在拍卖行的橱窗里挂着

当掉五花马只剩下关节炎

再没有周末在西门町等我

于是枕头下孵一窝武侠小说

来一瓶高粱哪,店小二!

 

重伤风能造成英雄的幻觉

当咳嗽从蛙鸣进步到狼嗥

肋骨摇响疯人院的铁栅

一阵龙卷风便自肺中拔起

没关系,我起码再喝三杯!

 

末班巴士的幽灵在作祟

雨衣!我的雨衣呢?六席的

榻榻米上,失眠在等我

等我闯六条无灯的长街

不要扶,我没醉!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26 19:24:31编辑过]

偕隐岂邀名,澹泊实素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