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感兴趣的是,这本书网站报价才两块。就能享受到 有点趣味,有点嚼头,这就挺好。另外,这本小书以文言文作成,读来却很通畅舒服, 。不知道张先生怎么评的孙二娘。序 民国十六七年间,予编北平世界日晚报副刊。晚刊日须为一短评,环境时有变更,颇觉题穷,予乃避重就轻,尚论古人,曰撰《水浒人物论赞》一则。以言原意,实在补白,无可取也。后读者觉其饶有趣味,迭函商榷,予乃赓续为之。旋因予辞职,稿始中止,然亦约可得三十篇矣。民国二十五年,予在南京办《南京人报》,自编副刊一种,因转载是稿,并又益以新作十余篇。社中同人,读之而喜,谓是项小品专在义论,不仅为茶余酒后之消遣,可作青年国文自修读本看,嘱予完成出单行本,予漫应之,以为时日稍长,当汇集杂稿成书也。其后中日战局日紧,无暇为此项小文,事又中搁。去冬,万象周刊社,在渝觅得《南京人报》合订本十余册,整理同文著作,得论赞四十余篇。编者刘自勤弟剪贴成集,欣然相示,商予更增新稿,务成一单行本,以了夙愿。予因去岁作《水浒新传》,读《水浒》又数过,涉笔之余,颇多新意,遂允其议,再增写半数共得九十篇。因人物分类,列为天罡、地煞、外编三部。虽取材小说,卑之毋甚高论。但就技巧言,贡献于学作文言青年或不无小补云尔。 三十三年三月三日张恨水序于南温泉北望斋茅屋 书摘
人不得已而为贼,贼可恕也。人不得已而为盗,盗亦可恕也。今其人无不得已之势,而已居心为贼为盗。既已为贼为盗矣,而又曰:“我非贼非盗,暂存水泊,以待朝廷之招安耳。”此非淆惑是非,倒因为果之至者乎?孔子曰:“乡原德之贼也。”吾亦曰:“若而人者,盗贼之盗贼也。其人为谁,宋江是己。”
宋江一郓城小吏耳。观其人无文章经世之才,亦无拔木扛鼎之勇,而仅仅以小仁小惠,施于杀人越货、江湖亡命之徒,以博得仗义疏财及时雨之名而已。何足道哉!夫彼所谓仗义者何?能背宋室王法,以纵东溪村劫财之徒耳。夫彼所谓疏财者何,能以大锭银子买黑旋风一类之人耳。质言之,即结交风尘中不安分之人也。人而至于不务立功立德立言,处心积虑,以谋天下之盗匪闻其名,此其人尚可问耶?
宋江在浔阳楼题壁有曰:“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又曰:“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咄咄!江之仇谁也?血染浔阳江口,何事也?不丈夫之黄巢,何人也?宋一口道破,此实欲夺赵家天下,而以造反不成为耻矣。奈之何直至水泊以后,犹日日言等候朝廷招安耶?反赵犹可置之成王败寇之列,而实欲反赵,犹口言忠义,以待招安欺众兄弟为己用,其罪不可胜诛矣。虽然,宋之意,始赂盗,继为盗,亦欲由盗取径而富贵耳。富贵可求,古今中外,人固无所不乐为也。
古今中外,无地无才,无时无才。有才而不能用,用之而不能尽,斯觉才难耳。吾读《水浒》关胜传,乃不禁咨嗟太息,泫然涕下也。关之智勇兼长,雍容儒雅,绝似以乃祖寿亭侯。乃朝廷不为见用,屈之于下位。一旦有事,始匆匆见召,草草起用,既不聘之以礼,又不激之以义,用之之谓何也?此特所以处招之便来,挥之便去,一班蝇营狗苟之徒耳,岂足以驱策英雄豪杰哉!故关之来,其心中不必向赵官家求荣,更不必为蔡太师解忧,只是答良友推荐,为自己本领作一番表白,及遇宋江投以所好,欺以其方,遂不能不动心矣。 昔豫让有言,中行氏众人蓄我,故我以众人报之,智伯国士遇我,故我国士报之,于是知英雄豪杰之乐为人用,虽不免赖于功名富贵,子女玉帛,而功名富贵,子女玉帛,实不足以尽之。能尽之者何?舒其才,安其心,顺其性而已。关胜谓宋江口:“君知我则报君,友知我则报友,到此意也。”宋江究不能为刘备耳,使其果有此日,胜何难效乃祖威镇荆襄,而俯瞰汴洛耶?后之人欲笼纳英雄,一味势迫利诱,其效几何?终亦不免为宋江所笑矣。
天下有必立之功,无必报之仇,有必成之事,无必雪之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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