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果街碰见一群苹果

 

卢卫平

 

它们肯定不是一棵树上的

但它们都是苹果

这足够使它们团结

身子挨着身子  相互取暖  相互芬芳

它们不像榴莲  自己臭不可闻

还长出一身恶刺  防着别人

我老远就看见它们在微笑

等我走近  它们的脸都红了

是乡下少女那种低头的红

不像水蜜桃  红得轻佻

不像草莓  红得有一股子腥气

它们是最干净最健康的水果

它们是善良的水果

它们当中最优秀的总是站在最显眼的地方

接受城市的挑选

它们是苹果中的幸运者  骄傲者

有多少苹果  一生不曾进城

快过年了  我从它们中挑几个最想家的

带回老家  让它们去看看

大雪纷飞中白发苍苍的爹娘

 

 

赏析

卢卫平写过很多好诗,《在水果街碰见一群苹果》也许不是最好的一首,却是最动人的一首。

标题很平实,平实得让读者去“顾名思义”都显得多余:“在水果街碰见一群苹果”。唯一需要说明的是,用“一群”而不是“一堆”、“一筐”什么的,暗示了诗歌中“苹果”的所指。

行文也很平实,无非是用拟人的手法对在街边出售的苹果进行描绘——它们的身份(肯定不是一棵树上的,但它们都是苹果)、模样(挨着身子)、气味(芬芳)、颜色(乡下少女那种低头的红)、品质(最干净最健康、善良),以及它们的表情(微笑、脸红)、它们与别的“水果”对比、它们的姿态(最优秀的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读者的注意力在不知不觉中从苹果转移到了“人”身上——诗人在写的其实是从不同的乡村进城的打工女孩们,她们朴素、善良、羞怯,干净而健康,还未被城市的灯红酒绿所污染。他给予了纯洁的她们以极高的赞美。而从“最优秀者……接受城市的挑选”是“幸运者”,更多的女孩还在乡下,“一生不曾进城”这几句,诗人表露出对城乡差距的担忧;同时,作为读者,对于这些“最干净最健康”的女孩们进城之后将会遭遇的命运,我们也无法不给予牵挂。因此,可以说诗人在写下这些诗句时,对这些和自己一样来自乡村的姐妹们饱含着深深的同情与关注。

最后三行,写的是作者的心理。作者从这些来自乡下的“苹果”进而联想到了自己的家乡以及亲人,他知道快过年了,“苹果”们也在想家,但由于种种原因,她们不一定都能回去,于是,诗人生出了带她们回家的念头。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此,诗人只能借买苹果回家来达成这一良好的愿望,“从它们中挑几个最想家的/带回老家  让它们去看看/大雪纷飞中白发苍苍的爹娘”。诗歌写到这里,又回归到最初的描述之物——苹果上面,如同一个放飞的鸽子,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原点,在形式上和技巧上都相当完美。

卢卫平的大多数诗歌都涉及到城市与乡村生活的碰撞这一主题,作为一个来自乡村而在城市站稳脚跟的诗人,他对乡村所特有的那种田园的、朴素的和真诚的精神面貌怀着深深的敬意。他的视角是向下的,捕捉普通人的酸甜苦辣,语言触角也是“向下”的,平实而自然。他的一本诗集就叫《向下生长的枝条》,“枝条”虽然“向下”,却因为它汲的是天地灵气,灵魂是“向上”生长的,因而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其实我们也可以这么说,《在水果街碰见一群苹果》这首诗本身就是一只苹果,具有干净而健康的品质。有人却认为卢卫平的怜悯是表象,在内心里瞧不起“苹果”,理由是:“在这首诗中,我们可以看到诗人始终是用‘它们'来称呼这些乡下打工妹的,可见诗人并非是站在底层劳动者的立场上,而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色来描述这些外来的‘苹果’。”(罗梅花:《“关注底层”与“拯救底层”》)这个批评显得武断,可以说批评者对诗歌手法缺乏理解。从上面的分析可知,这首诗原本就是在写自然界中的苹果,作者的笔触也从未离开过苹果。虽然在字里行间不乏暗示,但将“苹果”等同于从乡下进城的女孩们,更得益于读者在阅读之后的联想。所以,窃以为无论是用“它们”还是“她们”,后果并没有批评者想象的那么严重。(刘春)

我看到火焰在发言生命的淡季,雏菊发言:“最冷的积雪将最早消融。”而那曾在阳光下洋洋自得的花草在风中翻飞如早夭的蝴蝶

罗梅花过度阐释了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快过年了  我从它们中挑几个最想家的

带回老家  让它们去看看

大雪纷飞中白发苍苍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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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主旨美好,但最末几句容易误解,也突然有拔高突兀的虚假。

其实,打工妹平均20岁,她们的父母早婚的 话,一般也就45-50岁。白发苍苍实在是惯性使然,不真实的 矫情。看起来豹尾,反倒露了马脚。

如果我来写,试着如此——

快过年了  我的老货车

从它们中挑几个最想家的

载回老家  让它们去看看

大雪纷飞中眼巴巴的爹娘

本版风云诀:煽风点火、兴风作浪
我把兮兮写的和原诗对比了几遍,从感觉上来说,还是喜欢原句子些。虽然,我也不喜欢“白发苍苍”这四字。
俺同意梅茗的意见。还是原作读起来自然些,周熙改过之后好象气有些隔。
我看到火焰在发言生命的淡季,雏菊发言:“最冷的积雪将最早消融。”而那曾在阳光下洋洋自得的花草在风中翻飞如早夭的蝴蝶

我是把意思改了 ,因为作者的意思容易误解。

你从她们当中挑选是何意呢?同乡姐妹?拐卖妇女?相亲?我们并不知道作者的原来生活有农村背景。虽然诗歌不好这样硬来,但生活型的 诗歌不比完全意象型的 ,起码的逻辑还是要经得起说道的 。我只是给作者捎女孩子回去一个解释,一笑~

[em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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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自己唱了一支暗淡的天鹅之歌!
令人感动的诗,好在平易与关怀。诗人未必非要从某个立场写,在于有无诗心。
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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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daxingli.blog.sohu.com/

比较而言,卢的这首不错。

我觉得,好的诗不应该是谜,或者准确地说,绝对不能仅仅是谜。过于个性化的体验和感受,直接表达出来,那只跟写作者自己有关,那给别人看又有什么意义呢?据说〈锦瑟〉是谜,但没问题,因为你可以不管它究竟的谜底是什么,只要你同样可以产生阅读乐趣就够了。比如卢的这一首,第一眼看上去,几乎肯定不会让我产生刘春那样的对内容的解说,但,即便仅仅是苹果,它们的命运,也同样能让我感动。诗能如此也就够了。

我一直认为,写让人读不懂的、不知所云的、无法产生共鸣的诗,是最容易的,当然,也是最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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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刘春在2007-06-07 16:15:49的发言:

小小炊烟

 

 

李南

 

 

我注意到民心河畔

那片小草 它们羞怯卑微的表情

和我是一样的。

 

 

在槐岭菜场,我听见了

怀抱断秤的乡下女孩

她轻轻的啜泣

 

 

到了夜晚,我抬头

找到了群星中最亮的那颗

那是患病的昌耀——他多么孤独啊!

 

 

而我什么也做不了。谦卑地

像小草那样难过地

低下头来。

 

 

我在大地上活着,轻如羽毛

思想、话语和爱怨

不过是小小村庄的炊烟

 

 

 

 

赏析

赏析

相对于很多青年诗人而言,李南是一个“老诗人”了,1964年出生的她,诗龄已超过23年;而在更多的人面前,李南很年轻——多年以来,她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创造力,并且捧出了更为成熟的作品。

《小小炊烟》是李南备受推崇的作品之一,整首诗,写的是对小事物的关注和对崇高的仰望。这诗歌中,诗人把自己的姿态压得很低,低如民心河畔那片小草般羞怯卑微。她有些无奈,在物质上,不能给槐岭菜场“怀抱断秤的乡下女孩”以及“患病的昌耀”以实质性的关怀;在精神上,又还达不到“群星中最亮的那颗”那样的光芒。她真切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限度和渺小——“轻如羽毛/思想、话语和爱怨/不过是小小村庄的炊烟”。这一切,使她“像小草那样难过地低下头来”。诗歌有一种狄金森式的宁静,而正是基于这种对生活与生命清醒而又带着自谦的理解,诗人的灵魂走向开阔。李南的这种“降低身份”的写作姿态,在当前女诗人中并不多见,有的人倾向于标新立异,以词语的新奇和内容的怪异为终极目标,有的人用语言为媒介自恋自大,把自己幻想成了招摇过市的公主,却忽视了作为一种精神产品的诗歌所应具备的功能——对人类灵魂的抚慰和提升。李南的诗歌中没有突兀之句,也不以文字搔首弄姿,而是表情平和宁静,如同老友叙旧,令你如沐春风。这种风格是诗人的气质决定的,它使诗歌获得了深邃的内涵。

在这里有必要对“群星中最亮的那颗/那是患病的昌耀——他多么孤独啊”这一句稍作说明。昌耀是我国当代著名诗人,也是最受读者敬重的大诗人之一。昌耀一生历尽艰辛,复出后,他的作品获得极高的赞誉,被誉为“诗人中的诗人”。然而,上个世纪90年代后期,昌耀患重病。在患病后的大部分时间里贫困潦倒,孤独异常。2000323日,不堪忍受病痛折磨的昌耀在医院以一种极端的方式走完了自己的人生旅程。由此我们也可以猜想到,李南的《小小炊烟》应该作于这一阶段,在写作这首诗时,诗人的内心也肯定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刘春)

读了之后,我的脑袋里只留下“小草”和“炊烟”,所以,对我来说这首诗的灵魂就是“小草|”和“炊烟”。不愧是女人写的诗,细腻动人。小草是卑微的,也是谦卑的。袅袅炊烟是轻盈的,又是近乎虚的,你抓不到我,甚至我也抓不到我。表达了诗人的无奈。可又赋予了诗一种空灵和崇高的感情。人生有很多无奈,也会有很多自责,有的人可以解决,又有的人爱莫能助,或许,有小草和炊烟的心就也是可以的了,那就是你的谦卑和感同身受的心。

xuhong先生说得不错.
我看到火焰在发言生命的淡季,雏菊发言:“最冷的积雪将最早消融。”而那曾在阳光下洋洋自得的花草在风中翻飞如早夭的蝴蝶

吃甘蔗

 

谢湘南

 

那些女孩子总爱站在那里

用一块钱买一根一尺长的甘蔗

她们看着卖甘蔗的人将甘蔗皮削掉

(那动作麻利得很)

她们将一枚镍币或两张皱巴巴的伍毛

递过去

 

她们接过甘蔗嚼起来

她们就站在那里

说起闲话

将嚼过的甘蔗渣吐在身边

她们说燕子昨天辞工了

“她爸给她找了个对像,叫她回呢”

“才不是,燕子说她在一家发廊找到一份

轻松活”

“不会的,燕子才不会呢”

 

在南方

可爱的打工妹像甘蔗一样

遍地生长

她们咀嚼自己

品尝一点甜味

然后将自己随意地

吐在路边

 

 

赏析

早在十余年前,20出头的谢湘南就南下深圳,开始了漫长的打工生涯。这首诗就是他对一同打工的农家女孩们的截面描述。诗歌用“吃甘蔗”这个十分通俗的词汇来指代刚刚进城的女孩们那种有点甜蜜,但短暂而迷惘的青春年华;“动作麻利”的卖甘蔗者则代表着社会上的某种权力,她们想品尝甘蔗的甜蜜,只能从他手中获得。从她们买的甘蔗是“一尺”长的,她们的钱是“一枚镍币或两张皱巴巴的伍毛”这些意象可以看出青春的困窘。

中间一节,几个女孩的对话意味深长。一个叫“燕子”的工友离开了大家,大家对她离开的原因有不同的说法,其中一种是回家结婚——这是打工妹最常见的结局;另一种是“在一家发廊找到一份轻松活”。请注意“轻松活”这三个字,在这里,它明显带着弦外之音。但此时,诗人马上安排了一个声音进行反驳:“不会的,燕子才不会呢。”这体现了初入城市的打工妹的淳朴,以及同为打工者的诗人对同行们的维护,当然,这并不能止住读者对“阿燕”的生活的猜想。

青春是易逝的,人们在年轻时品尝着它甘蔗般的甜味,但正如吃过甘蔗汁后,必然会留下甘蔗渣,如果人们对于青春没有规划,没有理想,那么当青春年华不再之后,自己也只能像甘蔗渣一样,被“随意地吐在路边”了。

《吃甘蔗》是湖南诗人谢湘南早期具有代表性的作品,这首诗和他的其他许多作品一样,抒写了打工生活的甜蜜与哀愁。他这种独树一帜的诗歌曾经在诗坛引起众多好评,使他在23岁时就参加了著名的“青春诗会”,成为“打工诗人”的代表;诗集《零点的搬运工》被中华文学基金会列入“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出版,并进入鲁迅文学奖复选。遗憾的是,随着后来生活的改善,谢湘南逐渐淡出了对这一题材的挖掘,转向了其他风格的探索。尽管他后来的探索性作品也在《大家》、《花城》等名刊发表,但已经不能引起更多读者的共鸣了。(刘春)

我看到火焰在发言生命的淡季,雏菊发言:“最冷的积雪将最早消融。”而那曾在阳光下洋洋自得的花草在风中翻飞如早夭的蝴蝶
想起很久以前从水果摊上认识的一只苹果,上面用铅笔写了“高光”“反光”[em01]

在漫长的旅途中

于坚

在漫长的旅途中

我常常看见灯光

在山岗或荒野出现

有时它们一闪而过

有时老跟着我们

像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穿过树林跳过水塘

蓦然间 又出现在山岗那边

这些黄的小星

使黑夜的大地

显得温暖而亲切

我真想叫车子停下

朝着它们奔去

我相信任何一盏灯光

都会改变我的命运

此后我的人生

就是另外一种风景

但我只是望着这些灯光

望着它们在黑暗的大地上

一闪而过 一闪而过

沉默不语 我们的汽车飞驰

黑洞洞的车厢中

有人在我身旁熟睡

于坚是近20年来最活跃的诗人之一,一直处于“诗歌江湖”的中心地带,影响十分广泛。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于坚是“第三代诗人”的旗手;90年代,他又成为“民间立场”诗人的代表性人物;而新世纪以来,于坚的散文影响日深,几乎创立了一种散文的“于坚体”。与一般的著名诗人“只闻其名不见其诗”不同,于坚创造力旺盛,每隔几年都有代表性的作品出现,可以说,无论是才智还是日常表现,都堪称中国诗坛少数几个能够贯穿80年代和90年代的诗人之一。

在于坚的短诗中,创作于1986年的《在漫长的旅途中》是我较为喜欢的一首。这首诗保持了于坚一贯的口语模式,简洁而朴实,没有惊人之语,我们从字里行间可以读懂诗人所描述的情境,以及诗人的所思所想,但读后却余味悠长。值得特别留心的是诗歌的结尾,“黑洞洞的车厢中/有人在我身旁熟睡”两句,从诗句上看并没什么特殊之处,无非是说当“我”浮想联翩时,一个陌生人在身边熟睡。表面平和,但实际上波澜暗涌。诗人至少提供了两层涵义给人们揣摩。其一,“我”身旁的人的确在熟睡,他的安静符合全诗营造的氛围,衬映了世界的美好;其二,“我”身旁躺着的是一个陌生人,他很可能是表面在熟睡,实际上是醒着的,那么,人们就不得不怀疑此人的身份,并对他的这一行为作出提防。也就是说,第一种状况是和谐的,令人放心的,第二种状况则让人担心,甚至恐慌。当然,还可能有其他的解读方式。仅仅是一个人“熟睡”的描写,就勾起了我们无尽的联想,诗歌的魅力可见一斑。我相信这是一首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人遗忘的诗篇,如果这样的作品蒙尘,这将是时代的悲哀——人们对物质享受的过分追求而对优美的精神产品视若无睹了。当然,这只是部分的于坚,或者说是短暂的于坚。90年代后,于坚一度改变了风格,创作出了《飞行》、《零档案》等庞杂的长诗,虽然同样受到关注,但给普通读者的心灵冲击力已远不如早年的作品了。

《在漫长的旅途中》让我想起十多年前读到的某个诗人的作品,也是平实的口语,也是写灯光,那首诗震住了初入诗坛的我,我喜欢上了它,并且模仿它写了一首《灯光》。现在我才知道,我曾经喜欢过的那首诗不过是模仿《在漫长的旅途中》而已。有意思的是,在多年的阅读经历中,我发现很多诗人对另一些诗人的模仿,个别诗人还是“著名诗人”。我想,如果这些人不是有意模仿,那么只能说明一个事实——优秀的文学作品对人心的浸润是潜移默化的,你身陷其中而不自知。作为一个诗人而言,这是一种悲哀,因为他永远被别人的光环笼罩着无法自拔;而作为一个读者,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幸福。

有意思的是,于坚的这首《在漫长的旅途中》也曾被人指责为模仿了美国诗人弗洛斯特的名作《未选择的道路》。在我的印象中,《未选择的道路》写的是“我”经过树林时,在两条分岔的路口犹疑不定,最后选择了其中人迹较少的一条;最后“我”终于明白,是当年的选择不同,导致了整个人生格局的差异。而《在漫长的旅途中》也出现了“选择”:“我真想叫车子停下/朝着它们奔去/我相信任何一盏灯光/都会改变我的命运/此后我的人生/就是另外一种风景/但我只是望着这些灯光/望着它们在黑暗的大地上/一闪而过”。立意上的确有相似之处,至于是不是模仿,我想不同的读者会有不同的结论。(刘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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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火焰在发言生命的淡季,雏菊发言:“最冷的积雪将最早消融。”而那曾在阳光下洋洋自得的花草在风中翻飞如早夭的蝴蝶

埋头忙了几天,又回来啦。能不能悄悄地提一下?

[em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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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火焰在发言生命的淡季,雏菊发言:“最冷的积雪将最早消融。”而那曾在阳光下洋洋自得的花草在风中翻飞如早夭的蝴蝶

谢谢刘春兄,我细细读。

楼主赏析的这几首诗,我都认真读了,有的读了多回,奇怪的是,都非常好懂。

不知道后面解读的会是什么样的诗呢?期待中。

粥稀后坐,床窄先卧,耳聩爱高声,眼昏宜字大。

那就先贴一个有点怪的上来。很多人都觉得难懂,不过我觉得挺简单的。随后再把我的想法贴上来。

余怒:《守夜人》

 

  钟敲十二下,当,当

  我在蚊帐里捕捉一只苍蝇

  我不用双手

  过程简单极了

  我用理解和一声咒骂

  我说:苍蝇,我说:血

  我说:十二点三十分我取消你

  然后我像一滴药水

  滴进睡眠

  钟敲十三下,当

  苍蝇的嗡鸣:一对大耳环

  仍在我的耳朵上晃来荡去

我看到火焰在发言生命的淡季,雏菊发言:“最冷的积雪将最早消融。”而那曾在阳光下洋洋自得的花草在风中翻飞如早夭的蝴蝶
以下是引用刘春在2007-06-18 18:58:32的发言:

在漫长的旅途中

于坚

在漫长的旅途中

我常常看见灯光

在山岗或荒野出现

有时它们一闪而过

有时老跟着我们

像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穿过树林跳过水塘

蓦然间 又出现在山岗那边

这些黄的小星

使黑夜的大地

显得温暖而亲切

我真想叫车子停下

朝着它们奔去

我相信任何一盏灯光

都会改变我的命运

此后我的人生

就是另外一种风景

但我只是望着这些灯光

望着它们在黑暗的大地上

一闪而过 一闪而过

沉默不语 我们的汽车飞驰

黑洞洞的车厢中

有人在我身旁熟睡

于坚是近20年来最活跃的诗人之一,一直处于“诗歌江湖”的中心地带,影响十分广泛。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于坚是“第三代诗人”的旗手;90年代,他又成为“民间立场”诗人的代表性人物;而新世纪以来,于坚的散文影响日深,几乎创立了一种散文的“于坚体”。与一般的著名诗人“只闻其名不见其诗”不同,于坚创造力旺盛,每隔几年都有代表性的作品出现,可以说,无论是才智还是日常表现,都堪称中国诗坛少数几个能够贯穿80年代和90年代的诗人之一。

在于坚的短诗中,创作于1986年的《在漫长的旅途中》是我较为喜欢的一首。这首诗保持了于坚一贯的口语模式,简洁而朴实,没有惊人之语,我们从字里行间可以读懂诗人所描述的情境,以及诗人的所思所想,但读后却余味悠长。值得特别留心的是诗歌的结尾,“黑洞洞的车厢中/有人在我身旁熟睡”两句,从诗句上看并没什么特殊之处,无非是说当“我”浮想联翩时,一个陌生人在身边熟睡。表面平和,但实际上波澜暗涌。诗人至少提供了两层涵义给人们揣摩。其一,“我”身旁的人的确在熟睡,他的安静符合全诗营造的氛围,衬映了世界的美好;其二,“我”身旁躺着的是一个陌生人,他很可能是表面在熟睡,实际上是醒着的,那么,人们就不得不怀疑此人的身份,并对他的这一行为作出提防。也就是说,第一种状况是和谐的,令人放心的,第二种状况则让人担心,甚至恐慌。当然,还可能有其他的解读方式。仅仅是一个人“熟睡”的描写,就勾起了我们无尽的联想,诗歌的魅力可见一斑。我相信这是一首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人遗忘的诗篇,如果这样的作品蒙尘,这将是时代的悲哀——人们对物质享受的过分追求而对优美的精神产品视若无睹了。当然,这只是部分的于坚,或者说是短暂的于坚。90年代后,于坚一度改变了风格,创作出了《飞行》、《零档案》等庞杂的长诗,虽然同样受到关注,但给普通读者的心灵冲击力已远不如早年的作品了。

《在漫长的旅途中》让我想起十多年前读到的某个诗人的作品,也是平实的口语,也是写灯光,那首诗震住了初入诗坛的我,我喜欢上了它,并且模仿它写了一首《灯光》。现在我才知道,我曾经喜欢过的那首诗不过是模仿《在漫长的旅途中》而已。有意思的是,在多年的阅读经历中,我发现很多诗人对另一些诗人的模仿,个别诗人还是“著名诗人”。我想,如果这些人不是有意模仿,那么只能说明一个事实——优秀的文学作品对人心的浸润是潜移默化的,你身陷其中而不自知。作为一个诗人而言,这是一种悲哀,因为他永远被别人的光环笼罩着无法自拔;而作为一个读者,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幸福。

有意思的是,于坚的这首《在漫长的旅途中》也曾被人指责为模仿了美国诗人弗洛斯特的名作《未选择的道路》。在我的印象中,《未选择的道路》写的是“我”经过树林时,在两条分岔的路口犹疑不定,最后选择了其中人迹较少的一条;最后“我”终于明白,是当年的选择不同,导致了整个人生格局的差异。而《在漫长的旅途中》也出现了“选择”:“我真想叫车子停下/朝着它们奔去/我相信任何一盏灯光/都会改变我的命运/此后我的人生/就是另外一种风景/但我只是望着这些灯光/望着它们在黑暗的大地上/一闪而过”。立意上的确有相似之处,至于是不是模仿,我想不同的读者会有不同的结论。(刘春)

我感觉读起来很舒服。很奇怪地,我晚上坐车从不会不舒服。点点灯光给人希望,但对我来说,黑暗中的灯光就好像是萤火虫发出来的,煞是可爱动人,挑起你心底的童趣。在车上,你所看到的都被甩在了身后,就如同卸掉了包袱般那么轻松,至少,那i刻是如此。身边那熟睡的人,就如诗人自己那般,过去的都熟睡吧,到达终点的时候,那总会醒的。熟睡只是积蓄。我还是偏向诗人该是乐观的,他希冀改变,相信他会改变。诗的格调是沉闷的,但沉闷之下,蠢蠢欲动。俺凑两句哦。。。。。。。。。。。

为什么钟敲了十三下?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平平,你想想啊,很简单的.
我看到火焰在发言生命的淡季,雏菊发言:“最冷的积雪将最早消融。”而那曾在阳光下洋洋自得的花草在风中翻飞如早夭的蝴蝶
想不出来。[em62]

余怒是女性啊?自己打自己一巴掌,在12点凑成13响,把蚊子拍了 。

这种无意义诗歌,实验下好,玩多了 ,诗歌完全沦为生活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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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自己唱了一支暗淡的天鹅之歌!
原帖由 兮兮 于 2007-7-2 23:48 发表
余怒是女性啊?自己打自己一巴掌,在12点凑成13响,把蚊子拍了 。这种无意义诗歌,实验下好,玩多了 ,诗歌完全沦为生活琐碎。[此帖子已经被作者于[lastedittime]1183391422[/lastedittime]编辑过]
早看到刘春这栏,今天才进来,好看,还是写悲悯、迷茫的诗更有共鸣。

这里兮兮是一种解释。我有另一解释,我觉得是十二点时又忽忽睡去,一个小时后,在一点钟时朦胧听到敲响,还以为是接着十二响的第十三响。题目是“守夜人”,困的不想动手打蚊子,又不敢深睡......
读诗.
相当好。能够读诗,而且能够说一些感受,
顶起来。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刘春兄似乎还没来燕谈,是不知道还是其它原因呢?希望看到他再来论诗。
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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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daxingli.blog.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