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论满山

满山是我所敬慕的,我与他相知甚深,无话不谈,虽是网友,但心中早已把他当作了真正的朋友,我每奇怪,满山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作为一个民工,艰难地维持着自己一家人的生活,可是,他为什么却能够获有这么好的语感?那如绸缎般光洁的文字,那如瓷器一样质地的文字,真是深得中国古散文的真传,他的思绪如空中的飘云,如秋日的飞絮,洁白而飘渺,神秘而高洁,他为什么具有如此好的心性?是谁赋予了他如此神力?以至于竟然使自己的文字中不带丝毫“民工文学”中普遍存在的粗浮之气?

这真是难以理解,他难道就是古代传说中的高人?这种高人,修得了一种能力,他们的生性是如此之儒雅而高贵,以至于,境遇,这玩弄一般人于股掌之上的巨手,在他们面前竟是无能为力,他们在无论什么条件下都真性依然,傲气十足,贵气不减。

这还在其次,更令我惊奇的是,他文中所表现出的现代意识,他的思考是那么广博,他的触觉是那么敏锐,他对人之所以为人的忧虑是那么深沉,他对尊严的敏感,他对人性的焦虑,他对人生意义的探索,他对一切都充满了虚无的感觉,那无所不在的触须一样的虚无的感觉,

而这一切,在他,竟全表现得那么优美!

一片树叶,一次路过,一个眼神,一朵飞云,在他都可以结构成轻松而优雅的文字,他是如何获致这种能力的?他是如何把如此优雅的文字与如此现代的思绪完美地结合在一块的?  

我知道,他尽管比我大了近十岁,可是,书并没有我看得多,看得广,或者,不如这样说,他并不屑于看书,或者说,他不屑于看大多数书,(那些书尽管被某些权威吹之上天,而看得一知半解的八卦们也正以谈之为傲),他的一切直接来源于生活,来源于他的皮肤,不,也不是,因为每个人都有生活,而满山的生活又没有任何传奇之处,也许只能这样说,是来源于心,来源于上天之赐,来源于天降神人,

最后,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满山可以列名中国一流散文家而毫无愧色,他远远高出一般所谓作家之上,如果他继续写下去,--他是常常不屑于写的,他懒---他一定会有不凡的成就,他一定会被写进文学史,并且,一定要在文学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是,这样一个风流人物,他是一个搬运工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附其最近的一个:

                 千秋屎话

   顾恺之痴信小术。桓玄恒以一柳叶绐之,曰:“此蝉翳叶也。以自蔽,人不见己。”恺之引叶蔽己,玄佯眯而溺之。恺之信玄不见己,受溺而珍叶焉。

        燕人李季好远出。其妻私有通于士。季突至,士在内中,妻患之。其室妇曰:“令公子裸而解发,直出门,吾属佯不见也。”于是公子从其计,疾走出门。季曰:“是何人也?”家室皆曰:“无有。”季曰:“吾见鬼乎?”妇人曰:“然。”“为之奈何?”曰:“取五姓之矢浴之。”季曰:“诺。”乃浴以矢。

    郭弘霸为右台御史,时御史中丞魏元忠病,僚属省候,弘霸独后人,忧形于色,请视便液,即染指尝之,因贺曰:“凡甘者,病不瘳,今味苦,当即愈也。”元忠恶其媚,暴语于朝。

    上面是与屎尿有关的三个小故事,都收录在一本小书《芙蓉镜寓言》里面。抄出来大家玩赏。

    童年时候,有一天晚上小队里有电影。在仓库门前的空地的一端,支起一块大幕布做银幕。男女老少各自端了椅子板凳去,已经坐得黑压压一片。我叫弟弟一块去看电影,他说:“你等我一会儿,我要拉大便。”我就在家门口等他。良久不见他从茅房里出来。我耳听得听得喇叭声大作,知道电影马上要开场,不禁心焦,叫道:“你拉完了没有呀?快点啦。”他呵呵笑起来,说:“拉了三段,还有七段,你再等等啊。”

    某小辈顽童,能吃能拉。一日,拉巨屎一节,长尺有余,横于坑中,水冲不去。吾见其拉屎如此,知其非常人也,乃强忍恶心,操长柄之刷,切之割之,推之搡之,巨屎方漂之流之,坠于黑膝膝之下水管也。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