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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7-10-1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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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枕草子和请少纳言
七夕,枕草子和请少纳言
午后,故意没开空调。浓浓的泡了一壶铁观音。热热的出了一身汗。细细的洗了一个澡。毛孔清透,身心俱静。现在大约知道硬件调整,还是很能造就快感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读〈枕草子〉,正好看到“五节”那段。想起明天是七夕,顺手录之:“正月元旦,三月三日,都是以天日非常晴朗为好。五月五日整天的阴晦也有趣。七月七日天阴,到了傍晚在晴空上,月色皎然,牵牛织女的星也可以看见为好。九月九日a,从破晓时下点雨,菊花上的湿气也很重,盖着的丝绵也都湿透了,染着菊花的香气,特别的令人爱赏。早上的雨虽然停了,可也总是阴沉,看上去随时要落雨的样子,也是很有意思的。”
其实都是满主观的,没什么道理可言的,一点小爱憎,娓娓道来,倒也动人。明天据报是台风将袭,时有降雨,估计,万里无云万里天,是不会有的了。"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天街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不晓得为什么,一直很喜欢这句怨妇诗。夜色深邃,一个人在七夕观星象的弃妇。诗里面有一种虚静……所有的可能性都熄灭了,只剩下黑暗的,无待的平静。还是说回与之情绪反向的,快乐的《枕草子》吧,日本文学里,比较偏爱的还是这种千字文的日常小随笔。
这个女人老是在那里说“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个胖乎乎的小孩是有意思的,一把蝙蝠扇是有意思的,一只睡着了从树下掉下来的乌鸦是有意思的。她是那么兴孜孜。一切都仿如初见般新鲜。这个灼热的生活态度很煽情,本来不觉得有意思的人,也跟着升温了,好象跟着小孩子逛迪斯尼的大人,也起了玩心一样。从一点小旮旯里也能嚼出甜味来,这个向光性很可喜。(哎,这些话听着耳熟,突然想起来,前几年写过的,草)。
如果你把清少纳言粘贴在她那个背景上,就会觉得:其实这个人身上,应该有满强势傲骨的东西。在那么个女性都活的幽闭绝尘的年代里,她出仕,交游,还屡屡换枕边的情人,并且以此矫矫自得,把这些都楚楚不乱的记下。不过更大的动机是:她的晚年孤寒落魄,只好反复回想早年的发光片段,来呵手取暖自我慰籍,倒不见得是以"当年勇"示人(草,这话也是我写过的)。你想她那么争强好胜,嗜好浓烈口感的一个人。她说过一句非常孩子气的狠话“如果不能被人第一思念的话,那就被人强烈的憎恶好了。反正我不要第二第三。”
她是很童稚视角的,她的兴奋灶就是“好玩的事”,和爱批评人的紫式部比起来,清少纳言好象很宽容善意,其实不完全是,在《枕草子》里也可以看出,她还是有点,马屁精,势利眼和阶级歧视什么的,至于恶作剧心态,戏弄别人借以彰显自己小聪明的事,就更是高频发作,她的宽厚不外乎:没兴趣谈那些不好玩的事而已。她比较日常化,重于褒贬身边人事,而且发表言论之前,也没有周密的分析和布局,机锋外露,这种性格定势,决定了她只能写散落的,不成章的枕边随笔,并且在宫廷斗争中处于劣势。
她的文字就是穿着睡裙的:体温的温煦,不设防,和直白相见,很个人化的文字体味。清少纳言最可爱的是,她忠于她的简单和天真,没有努力的把自己改造或练就成枯燥的知性犀利。“忠实”对于一个写字的人而言,是个很重要的品质。这样才会有真气。就象思路缜密,心态阴郁的紫氏部,因着视角低温,看世情自然成像灰暗。她笔下的故事都是满悲情的哈。如果她强作温情,也就无趣了。这是很有意思的。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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