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不能投降?从《集结号》借题

为啥不能投降?从《集结号》借题


若是给《集结号》凑份子,我都不知道是站在哪一边说话。没看,也更有太长的时间没看电影了,电影内容也罢还是电影手法也罢,当没啥可说了。商业片,或是艺术片,只要不是孙悟空大闹天空那类富有神性,那人性就终是可以放心插足的话题。但“人性”这个词汇已经太漫散了,太广谱,以致随时都可以不着边际,比如那句“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其所给出的共识,对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关于“人道主义”政治搏斗中又起着什么解释作用呢?“人性”这个术语,我以为,至今没有什么真正共识可言。

前不久的《色 戒》的争论中,有人提及“狼牙山五壮士”实际上是六个人。第六个人没有随同一起跳崖,而向日军缴械去了。没有关于那个战士被俘后的太多介绍,是否被枪杀、被虐死或者别的什么。相信,按村按屯征丁的条件,还是比较容易查到他。没有后来的去向,只能说,战俘的生命没有英雄和烈士声誉来得重要,来得有意义。就是这样,所有成为烈士或英雄的抗战和内战,才有着前人和后人的执情正色。那句名言的真实逻辑是,死的光荣方能生得伟大。

又想到了西路军,应当叫全军覆没吧。几万战士集结在政治号令下的征战,在最后一刻,最高指挥官宣布不再对士兵们的生命负责。就此解散,各自求生。这样的战争准则,在中国之外太难见到了。巴丹战役失利,美军驻菲律宾部队被包围,麦克阿瑟奉命脱逃,但也还留下代理指挥来向所有士兵的生命负责。而且,所有存活下来的战俘们,都依旧是美国的二战英雄。这样的战争事理,在中国不见,中国从来没有从容就范的正义。美国驻越南第一任大使彼得·彼得森就是越战的俘虏,中国没有这样的英雄战俘和战俘英雄。

1937年淞沪战役失利时,曾的确有过放弃保卫南京的打算,唐生智站出来说自己要誓死保卫南京。这样的气概,绝对政治正确,蒋介石都没有勇气来批驳。可保卫战一触即溃,唐生智等为数不多的亲僚人员悄然坐船出逃,甩下所有士兵和低层军官为自己的性命负责,又成了一个败而不降的战例。而按照国际战争规则,这样的京畿都市完全可以宣布为“不设防城市”,并由市政官员和警察维护市区治安,保护国民生命和财产。更可以说明的例子是“长沙大火”,焦土方式的战争抉择,将国民财产和生命毁之一旦。

比照起来,醒心的是北洋军阀,你来我往地打来打去十多年,多是以自动下野来服败认栽,除了冯玉祥那个混蛋派飞机朝紫禁城里扔炸弹外,没有一个胆于在北京城里开战的。冯玉祥这位“倒戈将军”,手下流氓太多,好汉太少,张自忠是个好汉,再一个就是傅作义了。当固守北京铁血已经没有什么战争意义,他以几百万市民的生命财产和千年古都为最上,放弃抵抗,有序地整建制缴械,对手下的士兵的生命担当起责任。

回过头来观察二战,那些已为人类所共识的文明就那么不堪一击地垮掉。希特勒德国对战俘和平民的杀戮与迫害,军国日本也是如此,还有斯大林苏联对波兰战俘的秘密杀戮。这都是与战争胜负意义毫无关系的暴虐,尚且如此,过度或无节制使用战争暴力更比比皆是。回顾那段历史,超出意识形态,超出政治正确,乃至超出受害人还是受益人的价值判断,这正是战后,尤其由越战引发的思考所在。

对于中国,这样的思考来得太晚了。迄今以前,当然今天依然继续,更多的是关于战争的正义性的热衷,强化自身的正当性和英雄价值。毫无疑义,就内战而言,合理性根本在于仇恨,并以内战英雄和烈士的价值来提升战争的绝对正义,同时也卫护住现实的绝对正当性,绝对正当的意识形态和绝对的法定性。所有战俘,正是没有最终舍却自己的生命,才不具有分享献血换来的政治人格。也正是拥有别人所不具有的政治人格,才能断然专断胜利者政治权益。

回到“狼牙山五壮士”。比如我,若我以为交给的阻击敌人保护大部队转移的任务已经完成,我有没有资格为自己考虑一下选择?或者跟随着跳崖,九死一生的概率,或者放下武器,也许也是九死一生的概率。或者我是180师的师长,和自己的弟兄们共存亡,以自己的荣誉面对战争对手做谈判,有组织地放下武器,进而以自己的生命向兄弟们负责,向兄弟们的生命负责,而不是搞什么就地解散,让兄弟们各奔东西逃命。这不过假设,也并不以为当下能得到结论,而是揣摩现实是否已容得开议。

《集结号》,吹得响亮或呜咽,我估计,这都是在模仿对人性的好奇。我并不相信今天的土壤中能伸展更细密的人性根系,所以,让思想茂盛起来也就是一种奢望。北京那些大院儿的脾气是一种孤傲的特质,时不时地耍绔罢了,尽管如此,猛地来个撒娇,也不妨让观者眉目一爽。终究,一窝一窝养娃娃的时候,大院们总觉得生下不是少将就是军长,今天这独生子女都阔手走上了新时代,很多事理也就兴许不再以往那样张狂了吧。

收笔时想起孩儿时候听过的一宗故事,说一个司号员把所有的军号令都练熟了,某日即兴问起团长,投降号怎么吹?团长勃然拍桌,然后拔出枪来把司号员就给毙了。这当然可疑是瞎掰,这样的雏想有辱正规军的光芒,不必当真,军队没有“投降号”铁定是真。岂止如此,整个中国从古至今,关于战争,只有谋略没有法则,虽不能说彻底没有惯例,但摇白旗是引进,这说法符合历史。当然也不仅中国如此,查到的资料称,只有美国在宣布独立之后立就了内战法,全名叫《合众国军队条例》,据信,内中就有关于如何办理投降手续的规则。只是当下查不到具体文本,只好姑听姑信吧。

补充一点,以汉语而言,缴械和投降是两个词语,另一对词叫“投诚”和“起义”。松下心来,这本都是可以一辩的事理。碍于篇幅,在此不谈。
投降还是投诚,完全是个立场倾向问题,而非事实描述。这样的字眼,从来无助于澄清事实,而只是让宣传家书写花花文章。
德国人对俘虏还是不错的,相比较而言,对英美人较好,法国人稍逊。德国人不优待苏军战俘,乃是因为斯大林不承认旧俄在海牙签署的战俘公约,落入红军手下的德国战俘也是饱受虐待。记得英国人一直在谴责德军一次虐待英国战俘的行为,好像是德军一支只带了半程汽油的先遣装甲师,负有特殊使命,无力处置战俘,就把已经投降的英国人处死了。就这么一回,英国人始终念念不忘。反过来也就说明,在除此之外的场合,德国人对待英军战俘,还是说得过去的。至于日本人,这方面的文化倒是不乏中国特色的,没有“投降号”那一说。他们自己也不投降,别说士兵,连女人个个都像狼牙山五壮士那样,纷纷跳崖自尽。他们欣赏我们的狼牙山五壮士,确是发自肺腑。
优待俘虏,在我们的文化里几乎找不到一丝孑遗,倒是坑杀俘虏,屡见不鲜。偶尔的优待,也是出于明显的权宜,与原则之类毫不相干。比如曹操优待了关羽、提拔了大量降将、还曾成功收编了青州军、孙权也优待了曹操大将于禁。但曹操也有过坑杀袁绍降卒的行径,孙权打黄祖时也屠过城。换用现代眼光,刘禅放弃抵抗的行为,倒是非常明智的。可惜的是,在我们这里,这个阿斗历来是作为负面形象的。
古希腊人也曾经虐杀过战俘,但更可贵的是,悲剧家欧里庇得斯通过《特洛伊妇女》一剧,对此表示了谴责,而大学者亚理士多德也声援了该剧的人道精神。这,大概是西方战俘文明的一缕远绪。
丘吉尔曾经给自己深陷重围的将军发电报,要求他先行撤退,避免成为德军战俘。丘吉尔是这样说的:“由于深悉戈特勋爵的个性,我亲笔给他写下如下命令:如果通讯中断,当具有战斗力的部队不超过3个师时,你就应当移交权力,并按规定的办法回国。这符合正确的军事步骤;此事由不得你个人自行处置。基于政治考虑,当你手下的士兵只剩下一小部分时,你被敌人俘虏就是让敌人获得一种不必要的胜利。应当命令你所选择的指挥官继续与法军共同防卫,继续从敦刻尔克或海滩撤退;但是,当他判断已不可能进行有组织的撤退并且也不可能再给敌人施以相当的杀伤时,他有权和法军高级司令官协商正式投降,以避免无谓的牺牲。”丘吉尔后来把这封电报的抄件给自己的美国同行看过,并据此猜测,当麦克阿瑟后来陷入日军重围时,美国人借鉴了他的做法,让麦克阿瑟先期脱逃,“从而使这位伟大的指挥官后来得以建立赫赫战功,否则的话,他即使不死也会成为日军的战俘”。

[ 本帖最后由 周泽雄 于 2007-12-29 14:29 编辑 ]
大苗的文章是我最喜欢的,就是思维密度太高,信息量多了点,周先生的正好。
前几天看南方周末对李安的采访,看到下面的对话。
“南方周末:《色,戒》在西雅图首映那天正好是张爱玲的生日,我的一位美国朋友也在现场,她是一位汉学家。放完电影之后有问答的互动环节,你用英语讲到《色,戒》反父权主义的颠覆性,尤其是你说到影片中王佳芝说“走,走吧”的时候,特别提到“五千年长久的父权制度一刹那就崩溃了”。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 李安:我是有那个感觉,所以我才会想拍。
?? 南方周末:你的解释很出人意料。为什么会在那个环节上面加上这么沉重的负担?
?? 李安:我们的社会是夫权结构。张爱玲是很女人,很琐碎的。麻将桌上讲的东西,和我们看到的主旋律片子是很不一样的。这是她女人的观点。当女人不合作的时候,就像一个音符一掉,整个结构瓦解了,真有摧枯拉朽之势。这是女人性心理学里面最幽微的地方。同时崩颓掉的是最强大的集体意识,是社会的集体历史记忆,这就是张爱玲的力量。张爱玲也没有被人家当作文豪,像傅雷、鲁迅对她的评价:这种小女人写的东西,不是承载那么大的东西。但是当女人不合作的时候,一切就瓦解了。她用女性性心理学去碰对日抗战这么大的题材,她真有胆识。当然她也很害怕,在小说里面可以感觉到很重的恐惧感,传染到我身上。我真不想拍那部电影,只是抗击不了。《色,戒》是撕破脸了。用张爱玲的方式来做,很有意思。她借用一个不同的身份来讲她自己的事,所以我也借用一个女演员来讲另一件更真实的事。人只有假装,才能去触摸真实的东西,而这个主题是我不得不去探索的。”

爱国青年原本也是不能被汉奸俘获的,但色戒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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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有假装,才能去触摸真实的东西。”
那句名言的真实逻辑是,死的光荣方能生得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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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句子!
碧天清远楚江空,牵搅一潭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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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结号响过,和平鸽能否飞起?

                                    张鸣

    电影《集结号》的确是个好看的片子,有震撼的战争场面,入微到位的人物刻画,逼真的特技效果,虽然有些地方看起来不免让人想起斯皮尔伯格的《拯救大兵瑞恩》,好人堆里也有个因胆怯而走不动路的人,解放军的服装,由于事先交待了扒了俘虏的军装(属于美军的剩余物质),因此怎么看每个人的打扮,都像奥哈马海滩的美国大兵,但是,整个片子还是挺中国的,因为关键时刻,总忘不了施放垂泪瓦斯,让你眼圈不红都不行。

    影片的背景,是历史上曾经发生的“决定中国命运”的大战,国共两党,利用战后大量的剩余军火,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打了一场规模和烈度都可以跟二战媲美的战争,在中国历史上,这场持续近四年的大战,不仅仅战争规模大,而且使用的武器现代化程度最高,自然,战场上死的人也最多。这场战争,在胜利者一方,堪称战争艺术的杰作,过一万年,当战例讲,都有的可说的,但是,如果站在中国人的角度来看,如此大规模的同胞间的厮杀,血肉横飞,你死我活,几十年过去,毕竟还应该想点别的什么。

    没错,我们必须认账,在胜利者看来,对手是反动派,是阻挡历史前进的东西,因此,必须干净、完全、彻底地消灭之,借用影片里的一句台词,一个说,你杀人太多,念(指念佛)也没有用。另一个回答说,我杀的都是反动派。言外之意,反动派不是人。不过,这种语境,理所当然,是战争发生当口的事情,为了动员,为了打赢,不得不往狠了说。仗打完了,死的都是中国人,在失败者一方,上面也许有意识形态的信念,但是战死的炮灰,绝大多数只是炮灰而已,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赴死。战争相互厮杀的双方,其实都是同胞兄弟,事实上,有的真是一个村的人,有血缘关系,甚至亲兄弟,哥哥当了八路,弟弟变成了国民党兵。

    应该说,这场战争,国共双方战死沙场者,在很多情况下都是一笔糊涂账,累累填沟壑者,姓甚名谁,甚至连数目都是稀里糊涂。没办法,尽管那场战争在中国历史上的现代化程度很高,但那时的中国,毕竟还是一个黄仁宇所说,无法用数目字管理的国度,死人死成糊涂账,也是没辙。可是,死的炮灰,都是成年人,每个人背后,都有自己的桑梓和家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出生都有名有姓,现在都变了无名”,只是是因为战争,这种情况不仅这边如此,那边也如此。但是,每个人的真实存在,其实是泯灭不了的,也就是说,这些人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的事实,是消灭不了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战争的双方,都是人,对于国共内战而言,都是中国人,活生生的中国人。

    我们看到,在《集结号》里,胜利者一方的战士,人性得到了展现,有血有肉,有缺点,甚至都知道害怕了,不再像过去的战争片,战士只是革命理念的体现者,更多地像抽象的符号。可是,战争失败一方的战士,却依旧像一个个模糊的影子,只供我方的战士射杀和毁灭,这些人,如果还是人的话,连动作和惊叫都那么一致单调而且重复。在事实上,当年胜利一方的战死者,还可能有个安身之所,各地还有很多纪念碑,但是失败一方的战死者,往往连尸骨都不知在什么地方。

    无论如何,发生在几十年前的那场中国人之间的大厮杀,是应该反思的,仅仅反思到不把战争变成游戏乃至儿戏,多少展现一点战争的残酷,还是远远不够的,没有对人性的拷问,没有对人在战争中无奈命运的悲悯,无论场面多么感人,英雄主义的悲歌响遏行云,还是令人感觉,比起别人的电影界来,我们还是差了点什么。同胞残杀的悲剧,也许还是不能避免,和平鸽,最终还是不会被《集结号》唤来的。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死的炮灰,都是成年人,每个人背后,都有自己的桑梓和家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如果要探讨什么叫人道主义的话,大概这句话是最为贴切的。
远远的见你在夕阳那端
拿着一只细花令箭
晚风吹开了你的乱发
才看清你的手里
不过是一根鸡毛
对不起,跑题一下。
小时候弟弟非常喜欢看打仗电影,只要那里放,他都要和小伙伴几里地追了去看,有些老片子的情节他几乎背得下来。我说,你这样爱看打仗电影,上大后当兵去。他说,那他才不去呢,打仗流血,吓死人了。他最怕死了。
大苗这话说得精彩:

——《集结号》,吹得响亮或呜咽,我估计,这都是在模仿对人性的好奇。我并不相信今天的土壤中能伸展更细密的人性根系,所以,让思想茂盛起来也就是一种奢望。北京那些大院儿的脾气是一种孤傲的特质,时不时地耍绔罢了,尽管如此,猛地来个撒娇,也不妨让观者眉目一爽。
真是好文!
中国人虐俘历史悠久。想请教一下,札木合与成吉思汗打仗,置七口巨锅烹煮战俘是野史还是正史?

越多人被《集结号》感动,越让人失望

越多人被《集结号》感动,越让人失望
 
  在《集结号》中,导演冯小刚或说编剧刘恒一直在绕,耍尽小聪明地绕开谷子地到底为何而战这一关键性问题。一群人在打仗,却不去说他们到底为什么打起来了,冯小刚只是需要一场战争来表现谷子地这一人物,进而表达“不要忘记牺牲的人”,得出个普世价值观“每一个牺牲都是永垂不朽的”。

  真的不管什么样的战争,每一个牺牲都是永垂不朽的吗?可以说是,但也可以说不是。毕竟中国有过的战祸太多,在与日本的八年抗战中,有几个士兵的死是留了名的?三国官渡之战,士兵级别的人名有谁知道?战场上牺牲的士兵从来都是被遗忘的,没有什么好让人惊诧,谷子地的九连全死光了,家属只领到失踪待遇而不是烈士待遇,这也平常得很。那个年代,谁说得清士兵级别的人哪个失踪哪个牺牲?更多的是生死不明。

  《集结号》说的就是一个连长为死去的手下士兵争战后待遇的故事。这种故事很平常,每一个带兵的几乎都懂得这么干,甚至一个山大王也会这样,否则,如何让士兵为你冲锋陷阵当炮灰?说白了就是爱兵如子。要说谷子地让人感动,那刘备更让人感动,赵子龙拼死救阿斗,刘备连亲儿子都不要了,要摔死他,因为差点让一员猛将挂掉了。

  听说很多人看《集结号》时都哭得稀里哗啦,说是很感人。看到谷子地挖山找死去的士兵时,确实感人,让人不禁感叹:就算当炮灰,也要替谷子地这样的领导当炮灰啊!但我一想到刘备时,谷子地顿时矮了一截,自古以来,好战者不都是以这套把戏让人心甘情愿当炮灰吗?

  看《集结号》被感动流泪的人,跟战争史上所有的炮灰一样,是潜在的炮灰人物,只要领导一使出“爱兵如子”这招,就会乖乖去替人当炮灰。当然,现实中,替谷子地这种人当炮灰,比替别的无情无意的人当炮灰要好,但不得不说,这种人还是习惯于做别人的炮灰,从没意识过他首先是独立的人,而不是被别人摆布的炮灰。越多的人被《集结号》感动,越让人失望,潜意识里许多人还是愿意给人做炮灰,只要其中懂得驱使别人当炮灰的聪明人站出来高呼,炮灰还是遍地呼应——这个社会还是缺为公平公正做炮灰的人,多的是为别人做炮灰的人。 □范大中
(转自今日南方都市报)
我还没去看那电影(昨天想拉老婆去遭到拒绝),但我可以肯定自己将会“流泪”,也就是说,俺就是个“潜在的炮灰人物”。

为啥要投降?

昨天终于把《集结号》看了。
落到大苗的题目上,而且也落到大苗的人道主义追求上,谷连长究竟该不该投降?我就觉得我们和他们都会陷入一种两难境地,就是说,当敌人跟你还没在投降的问题上达成共识的情况下——即大家听到枪响就相互投降——如果谷连长投降,那么刘团长的这个团就面临危险,此时,刘团长要么像谷连长一样也投降,要么还是像谷连长一样打到一个人不剩,然后呢,李师长也应该投降,王军长也得投降,最后呢,朱司令也投降……这样推下去,结果倒是不错,内战根本就没爆发——挖塞!
问题是,这样的可能性有吗?
这不是我的错,还是你老童的错。是和老婆去看的吧,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必然的。如果换一个陪同,老童一定觉得炮灰还是不当好,人道才能幸福。

怎么看战争是立场问题,怎么看战争片,老童的经历证明,是陪同问题。
搬个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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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苗猜错了,反复劝说之后老婆还是坚决不从(老婆要看《苹果》,可苹果好象已经罢园了),俺只好自己孤独地去看了。

我一直没明白,在纯粹的人道主义者和非暴力主义者那里,正义与非正义的区别是否存在?以前在关于中国是否要抗战的讨论中也涉及到这个问题,由于抗战付出了巨大的生命和财产的代价,所以有人坚决主张应该在第一时间投降。这个讨论到最后也没解决我的疑虑:如果这样推进下去,1938年应该是日本法西斯统治了亚洲大陆,1942年应该是德国法西斯统治了欧洲和非洲大陆,1943年应该是法西斯统治了全世界,难道这个结果就是“纯粹的人道主义者和非暴力主义者”所需要的?

上面这段跟《集结号》没有直接关系,也算是从“投降”借个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