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钱钟书的“淫喻”

钱钟书的“淫喻”



           “喻有两柄复具多边”,这是钱钟书先生对比喻的卓识,颇为人称道。两柄执何柄,多边据何边,却不能说与取喻者的心性没有一点关联了。不是精确的统计,也不是无中生有的瞎猜,根据一点确确实实的感受,我忽地悟出,钱先生的许多精妙的比喻都与男女之事有关。薄薄的一本《写在人生边上》,顺手就可捡拾这么几例:

    “吃饭有时很像结婚,名义上最主要的东西其实往往是附属品。吃讲究的饭事实上只是吃菜。正如讨阔老的小姐,宗旨倒不在女人。”

    “看文学书而不懂鉴赏,恰等于帝皇时代,看守后宫,成日价在女人堆里厮混的偏偏是个太监,虽有机会,却无能力!”

    “至于一般文人,老实说,对于文学并不爱好,并无擅长。他们弄文学,仿佛旧小说里的良家女子做娼妓,据说是出于不得已,无可奈何。”

    “学会了语言,不能欣赏文学,而专做文字学的功夫,好比向小姐求爱不遂,只能找丫头来替。”

    对一则伊索寓言──老婆子想让母鸡一天下两个蛋,便加倍喂养,结果鸡愈吃愈肥,不下蛋了,所以戒之在贪,──钱先生却说:“伊索错了!他该说:大胖子往往小心眼。”似乎和男女之事无关,细想一下却不难明白其奥妙所在。

    有本传记中说,钱先生1979年访美归来,将英制烟斗赠予友人,也俏皮地用了个“淫喻”:“我自来不吸烟,好比阉官为皇帝选宫女,不知合用否?”于此或许可以看出,这样的妙喻,钱先生平日也是“曲不离口”的。

    若有人将《围城》中的比喻摘出来,作一种统计学上的考察,其中的“淫喻 ” 怕也不会少。

    《红楼梦》里有意淫之说,那是第三者的宏伟蓝图,比手淫便捷而不实用。钱先生取喻多涉男女之事,可说是“喻淫”了。只是此喻淫较之彼意淫,要艺术得多,也高尚得多,可说是一种“雅淫”。盖因男女之事,是世间最平常之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由此取喻,最能为人理解。文字典雅而内里涉俗,又由极俗而体味出极深的意蕴,正是取喻的精义。

    然而,行文中述及男女之事,也如同猴儿从火中取栗,稍一不慎,便会烫着自家的手指头。正唯其有这种危险,烫与不烫也就看出了技艺的高低。钱先生的高超处在于,他从男女之事取喻,只让你感受到作者的聪敏机警,却绝然不会想到龌龊。这一点,对当今的文学创作或许不无小小的启发。再往开里说,联系钱先生少年时的“顽劣”,如与堂弟钟韩在隔扇上刻“刺宝宝处”等,还可看出这位大学者品格中最富人性,也最为明丽的一面,不知众多的钱学家以为然否?  

韩石山

中华读书报
粥稀后坐,床窄先卧,耳聩爱高声,眼昏宜字大。
我能想到的围城里的淫喻:
1. 鲍小姐和鲍鱼
2. 李梅亭和mating
神经病人思维广,自费五毛立场稳

拈一旧稿,凑个热闹

高雅的“荤话”   文 / 酱香老范

  民间流传着许多“荤”(黄色)笑话(段子),手机短信上此类货色恐怕要占一半以上。有的虽在一定程度体现了口头语言的创造性和鲜活感,但内容上毕竟是低级趣味(脏)的,除某些格调不高的小说有时借用此类谈资以吊读者胃口之外,严肃的文学写作通常对此不屑一顾。但事情并不能一概而论。有的极严肃或颇高雅的作家,有时也会在行文过程中有意无意夹带一些“荤”笔墨。这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旨意与黄色无关,而只是作为一种表情达意的有效手段,以增强文章的感染力和可读性。谑虐、放浪的字里行间原来透露的是一派正儿八经的机智、幽默和高雅。
  如在读书界颇有佳誉的董桥,就是以“荤”衬雅的行家里手。在《中年是下午茶》中,有关“中年是危险的年龄:不是脑子太忙、精子太闲;就是精子太忙、脑子太闲”之妙论,就是雅在“荤”中。而把“中年的故事”比作“那只扑空的精子”之“自渎”云云,更是越“荤”而越雅。在《强奸·翻译》一文中,他以为“坏的翻译,是同床异梦,人家无动于衷,自己欲罢不能,最后只好‘进行强奸’,硬来硬要,乱射一通……”。相比于这种针对外文原著之“操他娘的”,他把胡乱糟蹋自己母语的行径比作“操自己的老娘”。虽用语粗鄙,但其维护语文健康的严正立场和雅洁心态跃于言表。在这些貌似“脏兮兮”的“荤话”中,其实荡漾着一股子“雅到骨子里去”的文化气韵。董桥曾说:“性感的文字多人看,此点毋庸讳言;难是难在写得性感而不脏。”(《性感的品味》)他还自称其文章笔法曾对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黄色小说多有借鉴,可谓鲁迅“拿来主义”之大胆实践。
  才识更高一筹的钱钟书不乏以“荤”见雅的联珠妙语。如:“看文学书而不懂鉴赏,恰等于帝王时代看守后宫,成日价在女人堆里厮混的偏偏是个太监,虽有机会,却无能力。”而笔路较“野”的李敖,有时其文章标题干脆直接和“荤”有关。如:《政治与生殖器》、《谨防被阉──法院不可割人“那话儿”》、《神仙也要小便的》等等。更有甚者,他把台湾DG一度盛行的“裙带关系”,一针见血地斥之为“生殖器串联”。当年针对国民党在台岛一面内施专制,一面对外叫嚣“反攻大陆”,他斥为“手淫台湾,意淫大陆”。可谓杂文笔法中的锐利偏锋。鲁迅有感于“乾隆皇帝是海宁陈阁老的儿子”之说,指出:“这一个满州‘英明之主’,原来竟是中国人掉的包,好不阔气,而且福气。不折一兵,不费一矢,单靠生殖机关便革了命,真是绝顶便宜。”(《中秋二愿》)其讥讽之犀利、针砭之透彻,全在“单靠生殖机关便革了命”之文眼上。但此类路数,只能说是可偶一为之的文字偏锋,当不得正餐。
  在日常生活中,凭籍幽默的性情和机灵的才气,作家有时口吐“性感而不脏”的“荤话”,耐人寻味。如林语堂曾语惊四座:“绅士的演讲应当是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再如上海的陈村原来家住某妇女用品商店后面,友人以此来打趣他,回答是:“因为我本人就是一种‘妇女用品’。”妙语解颐又无伤大雅。董桥谈外语时说:“学一种文字要学到什么时侯才算充分掌握这种文字,很难说。但是,到了看懂这种文字写出来的淫书,而且还会马上引发生理上应有的反应,大概算是不错了。”(《蓍草等等》)倘一个人在文章中能水到渠成地运用一些“性感而不脏”的“荤话”,使作品增色生辉而不流俗,那么,“大概算是不错了”。然酱香老范是粗汉一个,写文章是“板板六十四”,放下笔杆则“动动脱裤子”。饱食终日,无所用心,身为书生,百无一用,也就只能当当“妇女用品”了。 /都市文化报2005,5,12
偶酿酱香入诗肠,常念老辣出文章.
李敖坐牢的时候,说蒋介石是每天"日理万机",自己是日理一鸡.
神经病人思维广,自费五毛立场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