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全球粮荒:面包在哪里?

2008年04月17日



南方周末

  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但2008的世界上,面包成了稀缺品。
  4月10日,世界银行行长佐利克发出警告:由于粮食涨价,印尼、墨西哥、菲律宾和乌兹别克斯坦等33个国家将面临社会动荡的危险。
  去年8月,联合国粮农组织总干事 Jaques Diouf曾指出,世界上仍有8.54亿人口处于饥饿状态。
  进入2008年,饥饿这个与人类文明共存千年的幽灵不但未曾离开,反正以令人忧虑的速度在全世界蔓延。虽然粮荒远未波及中国,但足以令人警惕。
  枪杆子保卫大米
  涨了!
  3月27日,作为全球大米价格基准的泰国大米在一天内从每吨580美元涨到了每吨760美元。而去年年底时,泰国大米的售价是每吨360美元。
  作为全球最大的大米进口国,菲律宾遇上了苦日子。马尼拉的国家粮食局前,想要购买大米的人排成了长队。政府出售在价格上予以补助的进口大米,规定每人只能购买4公斤。同时政府号召快餐店将米饭分量减半。为了减少大米的消耗,红薯也上了餐桌。
  “看到我买得起的东西那么少,我就想打店主,砸政府。”42岁的印度妇女卡姆拉·德维很是对粮价愤怒。她和丈夫现在甚至已经负担不起一日两餐——他们每天只吃一顿饭,偶尔喝一杯加糖的茶。而两个十几岁的儿子,已经被他们送到有钱的亲戚家。
  据联合国统计,仅2007年一年,国际粮价就上涨了42%。世界银行称,截至今年2月底,过去3年国际市场小麦价格上涨了181%,食品价格整体上涨了83%。
  海地首都太子港,汽车轮胎被点燃了,石块和瓶子投向总统府。高喊着“我们很饿”,数百名饥民游行示威。为了粮食,哪怕去抢,去夺。冲突在四处爆发,甚至有人为此丧命。
  尽管总理亚历克西被解职,愤怒的示威者依然不依不饶。他们用垃圾车冲击总统官邸,还枪杀了一名联合国维和警察。
  从莫桑比克到印度尼西亚,从科特迪瓦到塞内加尔,到处都有饥饿人群走上街头示威。在埃及,在喀麦隆,粮食引发了示威,接着是暴力冲突。7.5万名墨西哥人走上街头,抗议玉米饼等涨价。
  在越南,农民开始拿起猎枪日夜守护庄稼。巴基斯坦和泰国更是已经派出了军队来保卫农田和粮仓。
  土豆面包、泥土饼干
  秘鲁囚犯还能吃上面包,可这是土豆泥和面粉混合而成的面包。秘鲁面粉价格比去年涨了三成多,面包价格涨了四成。今年1月起,秘鲁的军队、监狱和部分公立学校最先成为土豆面包供应的对象。
  据说土豆面包的味道未必尽如人意,但比起海地的“泥土饼干”,这已经是人间美食。泥土饼干是黄土掺了盐巴和植物油之后制成,下咽后泥土的味道在嘴中久久无法消失。虽然它们会导致腹泻,但却能消除饥饿的痛楚。过去一年中,泥土饼干也涨价了,每100个泥土饼干的价格从5美元涨到了6.5美元。
  俄罗斯试图通过限制谷物出口、冻结食品价格等阻止粮价上涨,但并未奏效。今年前两个月,小麦价格又上涨了50%以上。粮食协会主席亚历山大·克尔布特提出建议,应该恢复实行粮食票证制度。
  粮价上涨的同时,世界粮食储备量也在大幅下降。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估计,目前全球粮食储备已降至自1980年以来的最低水平,只够维持53天。这远低于去年初169天的水平,而国际公认的安全储量是至少满足70天的需求。
  在4月12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斯特劳斯·卡恩用“后果可怕”形容了当前的国际粮价走势。他指出,若粮价形势不能缓解,国际社会过去5至10年的发展成果将毁于一旦,而由此产生的社会动荡,在极端情况下,“问题的下场有时是战争”。

生产资料涨价逼退农民种粮积极性

2008年04月17日  南方周末

  粮食涨价潮席卷全球,“粮荒”恐慌蔓延、加剧。中国呢?世界人口第一大国的粮食够吃吗?我们会遭遇“粮荒”吗?粮价会急剧上升吗?

  带着这些疑问,南方周末记者对山东河南、安徽、湖北、河北、江苏等产粮大省进行调查了解,试图回答以上疑问。

  不愁粮食愁资金

  “截至4月10日,全国耕地受旱面积2.59亿亩,威胁粮食安全。”在国际粮价高涨的背景下,国家防汛抗旱总指挥部的数据格外惊人,让人忧虑中国粮食安全,忧虑粮价上涨。

  14日,国家粮食局局长聂振邦在《人民日报》撰文称“不会存在粮荒,更值得关注的是农民种粮积极性”。他认为,保持粮食市场和价格基本稳定的难度加大。“只要有钱,市场有足够的粮食可收。”山东鱼台粮食加工大型企业美晶米业的老板刘来法说。“现在的问题是:融资太困难。”融资的障碍,拦住了这样一些粮食加工企业的囤积冲动。

  春节后,河南的两家民营米厂带着车皮奔往东北。辛苦个把来月,最多的一家拉回了180吨大米,租了仓库放着,等着涨价。

  4月15日,在河南兰考,一个村办大米加工厂的股东会开到很晚。主题只有一个——凑钱。“眼下国际米价大涨,米厂急需筹集一部分钱,以备应急。”厂长张桂杰(化名)对入股村民们说。对一个村办小厂来说,商业贷款基本无望,也承受不起高昂利息,于是马上转向集资。

  在记者所接触的粮食加工商、贸易商那里,他们并不担心买不到粮食;之所以筹集资金,是因为担心涨价。而最让他们发愁的问题,是资金。

  涨价逼退农民

  2004年以来,中国政府的农业政策着力于保护农民的种粮积极性。2005年,彻底免除农业税。2006年开始,连续实施粮食的最低保护价收购。

  然而,农民的种粮积极性并没因此大幅提高,反而在面临新的挑战。“现在市场上一个劳动力最少60元,做一天事情快可以买100斤稻谷了,谁还愿意种田?”湖南武冈某镇的村民老林说。

  在山东省鱼台,麦稻轮作的种植模式保持了多年。眼下冬小麦收割在即,新一轮稻谷正准备育秧,然而,有不少人正在盘算着减少施肥。

  “一袋尿素去年秋天还是七八十块钱,现在105元都拿不下来,复合肥一袋子涨几十块钱,加起来每亩地每季怎么也得投下去240-250元,跟以前比几乎翻一番。”山东鱼台县姜庄村的农民老马说。

  这一轮生产资料价格上涨,潮水一般突如其来。“这还没说拿水费,统一灌溉。我家借来喷灌机,3亩多地,光汽油就烧了好几十块钱。”

  然而涨价带给农民的,除了农资标价签上的数字,也有务工工价的增长。“拔秧插秧,今年得70-80元每亩;收割机机耕费,一亩至少30多块钱,捆搬(把收割下的稻谷捆扎起来搬到路边)都要70多元了,两年前还只要40块;割稻子的工价今年是40元,前年才不过20元——哪见过这么涨价的?”

  稻麦轮作下来,每亩地一年产粮近2000斤。即使按照单价0.9元来算,“也就是1800元的样子。”如果全部雇人干活,“够本就算不错。”老马说。

  农闲时,老马他们会到邻近的乡帮人挖大蒜。往年挖一亩大蒜的价钱是110-120元,现在涨到170-180元。

  今年,姜庄村有更多人将土地委托别人种植,甚至出现了这样的现象:有的人自家的地先不种,“先给人家拔完秧,再弄自己的。”原因很简单——工价更高。

  在陕西一些地方,“原来一些最让人看不起的蒲苇地都要开垦,近一年内这些已经开出来的地都荒了。”记者了解到,季节性抛荒,在山东、江西、陕西、湖南等省,都开始出现苗头。

  在安徽阜阳的南塘村,外出长三角打工的人们说:“前几年工地上的大工每天50元,现在涨到七八十了。”于是,村里更多的青年人奔向了城市。

  这样的苗头,在种植双季稻的粮食产区,也非常明显。

  湖北武冈的村民老林说:早稻实在卖不出价钱,还要费工,所以有人只种一季,每亩每年会少打粮700斤左右。

  在另一个县,村支书老张估计:全村今年大约有一半的粮食面积,是只种一季的。

  山东鱼台农民老马家的5亩地之所以还种着粮食,只是因为没有更适合发展的经济作物。老马家的收入构成中,粮食勉强占到10%左右。在河南兰考、湖北武冈等地,这个比例大约是30%。即使在国家级贫困县——贵州独山县,大量农民散居在偏远山间,这个数字也不过是50%左右。老马说:“这几年越来越不行。”粮食生产,成了事实上的副业。

东南亚的大米危机

2008年04月17日 三联生活周刊

  东南亚的大米危机

  菲律宾的大米危机是长期错误农业政策的一次危机爆发。或许,不经过这样一次危机,人们就不会像对待金融危机一样,对待粮食安全。

  半杯大米

  4月8日,当菲律宾——全球最大的稻米进口国宣布将进口100万吨大米的时候,大米价格连续第4天破了纪录。芝加哥交易所大米涨到了每100磅21.60美元,比一年前的10.08美元翻了一番还多。

  席卷菲律宾的米荒愈演愈烈,排在政府授权出售粮食的米店前长长的队伍刺激着投资者的神经。整个马尼拉约400家国家粮食署授权出售大米的粮店,每天都是一大早就排起了等候的长队。由于供应不足,国营粮店经常无米可卖,连日来更是每周最多营业3天。为防止抢购囤积,粮店从今年2月起规定每人每天限购3公斤,并靠在手指头上用墨水做标记杜绝重复排队。国营粮店出售的平价大米仍保持价格稳定,每公斤18.25比索,约合人民币3.05元,自由市场上的大米价格则飙升了8~10比索,最低也要卖到每公斤30比索,有的甚至高达50比索。

  为稳定供应,菲政府可谓用尽浑身解数,却四处碰壁,粮价几乎成了进口国和出口国间的政治问题。阿罗约政府马不停蹄地与相邻的出口国磋商寻求进口,她甚至动用元首外交,要求越南承诺供应150万吨大米,但越南只答应了100万吨,其中还有70万吨是去年已签合同。从越南得不到足够供应,菲律宾又到柬埔寨寻找出路,紧接着又邀泰国总理访问,商谈6月份泰国向菲输出大米。不过,阿罗约总统表示:“政府从泰国进口大米,不是因为大米短缺,而只是为了使大米价格稳定在一个较低水平上,因为大米生产成本仍然略高于普通的菲律宾人所能够负担的水平。”为应对危机,政府还宣布追加50亿比索补贴稻农,希望此举能带动地方政府为水稻生产再投入320亿比索,刺激国内稻米生产。

  国际政治又和国内政治息息相关。价格高涨自然引来囤积,囤积则进一步推高价格,形成恶性循环。投机商人打起了政府补贴的主意,把政府补贴的卖到贫困地区的粮食又运回了粮库,准备高价出售,两个粮商由此受到查处。阿罗约呼吁打击囤积,司法部也以“破坏经济罪”起诉囤积者,并向全国派驻“大米警察”。农业部建议速食中心提供“半杯大米”,多家连锁快餐店还将每份米饭的分量减少一半,价格也降为原来的一半,以此希望消费者不浪费。甚至麦当劳都表示,将推出类似的措施以减少浪费。

  菲律宾,一个9000万人口的国家,在东南亚地区人口并非最多,气候条件也适合稻米种植,却年年需要靠进口满足国内需求,大米的进口量已从 1997年的72万吨激增至去年的187万吨。对连年需要进口粮食,当年媒体普遍认为,这是菲长期忽略农业发展,只致力于高增长行业的恶果。去年菲律宾 GDP增长率达到30多年来创纪录的7.3%,但这一高增长却是建立在“轻农”政策上的。在加强工业产品出口以拉动经济的同时,近年来菲政府对农业的支持力度却不断削弱,大米生产的增长率仅维持在1.9%的低水平,粮食增产追不上人口年均2.36%的增长,更赶不上消费需求上升——由于人口的增长,菲全国每年的大米消费量由两年前的1059万吨增加到了目前的1205万吨。参议院主席也敦促政府在农业上加大投入,并指出菲律宾的水稻产量有15%因为没有干燥机、仓库和其他收获后所用的设备而损失掉了。这等于损失掉149.4万吨大米,足够抵消一年的进口。

  现在,国际市场粮食暴涨,菲律宾政府不得不吞食长期轻农的恶果。瑞士信贷银行的预测,菲目前的大米危机将使该国损失今年1%国内产值。

  恐慌的发源地

  由大米引发世人的恐慌,真是再合适不过的品种。小麦、玉米的世界贸易量各有1亿吨左右,而大米这一全球一半人口的口粮,上世纪90年代初以前的贸易量仅为0.15亿吨,即使贸易量较多的1993~1994年度也只有0.1634亿吨,仅占该年世界大米产量3.6亿吨的4.54%。随后贸易量虽有所增加,一度增长近一倍,但仍是国际粮食贸易中的小品种。自1999年以来,世界稻米产量增加了,1999年首次达到4亿吨,出口贸易却连年下降, 1999年世界稻米出口总量比上年下降8.1%,2000年又下降9.5%。稻米的价格极度萎靡,大米出口也只控制在少数国家手中。泰国、美国、越南、巴基斯坦和缅甸等国出口份额约占世界大米出口量的80%左右,上世纪90年代一些极端的年份,仅泰国和美国两个国家就占到世界出口份额的将近一半,美国大米品种又多是中粒米或短粒米,只有日本人做寿司的时候用到,不符合大部分进口国的口味,在出口国中地位并不重要。现在,泰国、越南和印度则占到全球贸易量的 60%,三个国家对世界米价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而世界排名第一第二的大米的生产大国未必是出口大国,印度虽然以近亿吨的大米产量稳居世界第二大米生产国,但是其大米出口量也只排到第五六位。我国大米年产量1.8亿吨,世界第一,但只出口上百万吨,加之一定量的进口,基本处于自给自足状态。

  泰国是全球最大的食用米出口国,年产量1900万吨,内外销比例接近对半。印度和越南每年出口约500万吨。印度的出口又具特殊性,并非单纯输出粮食,而是要靠大米出口换取小麦。往年米贵面贱,大米的价格约是小麦的1.5倍,今年随着国际小麦价格大涨一倍,印度大米和小麦价格倒挂,大米出口锐减。从去年9月份,印度暂停大米出口,累计减少大米出口250万吨。印度出口少了,寻求进口的国家只有在泰国和越南弥补供需缺口,越南拿不出更多的米,泰国几乎耗尽了库存。

  正是这样一个契机,3月27日,泰国宣布国际米价标杆的泰国100%B级大米出口报价由每吨580美元上涨到了每吨760美元,涨幅超过了 30%,达到了20年来的最高点。“米荒”一下子蔓延开来,3月28日越南政府也表示将削减20%的大米出口量,此前经过持续数月的价格上涨,大米的零售价已暴涨了六成。同一天,印度也宣布调整大米出口价,在3月27日650美元/吨的基础上,一次性提价350美元/吨,增至1000美元/吨,涨幅近五成。4月1日印度政府再次宣布,将暂停出口大米以缓解国内米价高涨。如此算来,随着这些主要大米出口国大幅削减出口量,全球大米的供给少了1/3。恐慌于是进一步加剧,政府的紧张转化为种植者的惜售和商人的囤积行为,几种力量推波助澜,加剧了动荡。

  回头看大米价格的大涨,或许正是价格传导机制的不畅造成了信息堵塞,粮食价格的上涨一时不能传递到米价,最终爆发了报复性上涨。印度的价格管制可以追溯到去年3月,为抑制通货膨胀,印度政府关闭了期货交易所小麦和大米的交易,三家交易所的小麦和大米品种只能平仓不能开仓。尽管业内人士指出价格是供需以及其他因素的产物,期货市场只是传递这样一种信号,取缔价格信号并不会达到控制价格的目的,但在反对党指责政府纵容农产品价格上涨声中,政府还是关闭了交易。事实也证明,这对控制通胀并无帮助,反而积累了矛盾。

  东南亚国家的大米政策或多或少使人联想到当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当时的泰国政府也是以行政手段捍卫联系汇率,直至耗尽了外汇储备,不得不一次性货币贬值。只不过这次的大米危机对泰国有益。

  小国寡民下的稻米战争

  菲律宾的粮食缺口有多大?3月,菲政府的计划是今年进口180万吨,而到了4月这一进口计划已达到270万吨。据瑞士信贷银行的分析,仅马尼拉就缺口260万吨。但如果没有居民的排队抢购和囤积,粮价是否会进入恐慌性上涨阶段,形成排队抢购和米价上涨的恶性循环?

  客观上,全球稻米价格的确有大涨的基础。美国农业部数据显示,到去年7月底,世界稻米储存量达7210万吨,是自1984年以来的最低点,全球库存消费比则创近年新低,达到16.9%。由于我国的冰灾和东南亚遭受的寒流,稻米生产受到了影响,而美国南部的暴雨和洪水也使得今年的播种推迟了——去年这个时候,美国6个水稻种植州已经有21%的稻田完成育秧,现在却只完成了11%。更深层原因,全球大米产量呈现逐年小幅上涨趋势,2007~2008 年全球大米产量4.21亿吨,消费量为4.24亿吨,大米产不足需。

  大米危机更是全球性的粮食危机和通货膨胀中的一环,只不过因为远离美国的生物燃油计划,又不是粮食出口大国的主产农作物,大米是最后被波及的粮食品种。在印度,一年中小麦价格上涨了180%,大豆涨了82%,最后轮到了大米的追涨。

  在一个人均收入只在1000美元上下徘徊的地区,米价翻番是灾难性的。柬埔寨刚刚对大米出口实行两个月的限制,这个人口1400万的国家有 1/3人每天生活费不足50美分,还不够买半公斤的大米。孟加拉国40%的民众每天收入不超过1美元,穷困家庭里70%的开销都花在食品上,不断高涨的粮食价格引起居民恐慌,人们开始囤积大米,而这种举动又进一步加剧了食品价格危机。

  柬埔寨首相洪森提出,湄公河流域有能力出口大米的国家应该成立一个类似石油输出国组织的所谓“大米输出国组织”,以帮助稳定全球的大米价格,以 “大米欧佩克”对抗“原油欧佩克”。但只要分析了全球大米的主要进口国分布,就会发现“石油欧佩克”虽是大米进口的大户,但因人口稀少,基本都不过百万吨,相反倒是东南亚地区一直处于紧平衡状态,一有风吹草动,相邻国家进口便急剧放大。如1998年,受到厄尔尼诺天气的影响,有几个国家的大米进口量创下了纪录,当年全球大米贸易量比上年增长了47%,其中印度尼西亚一国的大米进口量就达580万吨,孟加拉的大米进口量达250万吨,菲律宾的大米进口量达 220万吨。如果形成了大米垄断集团,首先伤害的是东南亚邻国的利益。事实上,因为大米出口的80%已经控制在三个国家手中,垄断已经形成,只不过由于贸易量偏小,并不能像欧佩克那样从源头控制资源,难以左右市场走向,一旦价格虚高,必定刺激进口国加大扶持力度,保证粮食自给。

  正当国际大米价格飙升至20年高点时,美国《华尔街日报》警告,亚洲和非洲地区将可能出现粮食短缺局面,进而引发骚动。在美国媒体警告后,菲律宾媒体开始炒作米荒问题。据此,有人认为是美国人的煽风点火加剧了危机。粮食生产具有周期性,只要有一定的余粮储备,一年收获三季稻谷的热带地区根本无需担心饥荒。

  但从长远看,菲律宾的大米危机何尝不是长期错误农业政策的一次危机爆发?菲律宾自然条件优越,境内还设有著名的国际水稻研究所,直到上世纪80 年代仍是稻米出口国。但自上世纪70年代起即转向发展高价的外销型经济作物,逐渐放任了本国的粮食生产,粮食生产部门在未经土改的情况下,道路建设、农机、水利、作物改良、研发、推广等方面严重落后,生产力仅以每年1%左右的幅度上升,1996到2000年间的增长幅度甚至低于1%。随后又在WTO框架下开放市场,进一步打击了农业部门的生产力。相反,泰国则在1982年制定了20年农村发展计划,对农村实行连续性优惠政策,千方百计降低农民生产成本。泰国政府甚至还采取措施,直接干预国内市场,保住大米的竞争优势。在政府的长期扶持下,终于成为举足轻重的大米出口国。

  长期政策导向决定了东南亚各国在农业领域的成败,而更宏观的层面上,则是国际经济导向为本次东南亚的大米危机埋下伏笔。亚洲金融危机后,东南亚国家反思的结果就是更重视工业,同时削减了对农业的支持,农业总的生产率和产出水平一直保持下降状态。2005年,大米主要出口国泰国、马来西亚的农业占 GDP总量下降到不足10%,印度尼西亚和越南也不到20%,农业发展不受重视而长期停滞不前。菲律宾最为典型,上世纪70年代,工业品还只占到全部出口额的7%,2002年占到了90.8%。

  或许,不经过这样一次危机,人们就不会像对待金融危机一样,对待粮食安全。

大米风险的几重因素

2008年04月17日 三联生活周刊

  宋廷明刚刚起草完报送国务院总理办的《国家粮食安全系列研究报告》。这位中国粮食经济学会副会长曾是国家体改委政研室官员,也是上世纪90年代“中国世行粮食流通项目”负责人,他说,“大米的问题,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库存

  湖南的种植户们现在在考虑继续种稻是否划算了。以一户农民5亩稻田计算,买化肥、农药、种子、租用农机就要花掉260元,每亩产量800斤,每百斤粮卖80元,即使加上国家每亩10元的早稻补贴,到手的钱也不过390元。

  2007年一亩地的收益还在500元左右。湖南省农业厅粮油处的调查数据显示,该省今年农耕成本同比上涨了40%~50%,预计一季每亩成本增加90元,钾肥每吨涨了150元,农用柴油涨得更快,每吨涨了400多元。湖南省农业厅粮油处官员任泽民担心,双季稻改一季稻会更多起来。湖南省农业厅一份报告显示,去年全省双季改一季水稻面积增加了22万亩。

  湖南省是全国13个粮食调出省之一,水稻种植面积有6000多万亩,主要供应广东、福建等地。任泽民说:“这20多万亩看上去数不大,但是这个苗头不好。”根据湖南各地区反映,水稻双季改单季的面积年年扩大,已经成了一种趋势。

  政府农业部门正在提高农业补贴,但稻谷产量和大米消费量之间的缺口一直在扩大。“从2000年到2004年,当年产量都不能满足需求,都要动用库存。”任泽民说,“我们现在的总需求每年大概是9600亿~9800亿斤,2005年的总产量才8614亿斤,差1000多亿斤。2006年保持增产达到9100亿斤或者9200亿斤,还要靠库存补。”

  库存关系着市场波动。根据宋廷明从事多年农业工作的经验,“上世纪80年代,当国家库存少于1800亿斤时,市场粮食价格就暴涨。这种情况在 1988年下半年、1989年上半年都发生过。1993年底到1994年,有一次粮食大涨价,当时,国家的总库存低于2200亿斤”。

  由此,一个用国家财政来保障的库存成为中国隔离于从3月份开始的全球大米涨价风潮的重要保证。国务院总理温家宝3月31日在老挝首都万象出席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第三次领导人会议期间说,目前,中国大米库存量已达到4000万吨到5000万吨。

  但风险是潜在的,市场需求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农民的种植选择。稻米是三大主粮中产量增幅最小的品种,所以是当前种植结构中受冲击最大的品种。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的粮价问题专家李国祥说,“最近两年花生、油菜子等油料作物连续减产,植物油价格大幅上涨,为了提升农民种油料作物的积极性,国家从今年开始发放油料补贴,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受市场价格影响和政策推动,估计今年油料作物的种植面积会增加8%左右,约1000万亩。而中国耕地总量有限,缺口至少在3亿亩以上,油料作物种植面积增加,必然导致粮食种植面积下降”。李国祥说,这会导致粮食单产下降,“一公顷粮食产粮大约5000公斤,而大豆产量仅1000多公斤,相差好几倍”。

  李国祥担心的另一个因素是中国粮食产量的周期性波动:“长期观察可以看出中国粮食产量呈现出明显的周期性波动,每个增长周期很少有超过4年的。从1978到2008年,仅1979?1984年维持了连续5年的增长。2007年中国粮食已经连续4年增产。从粮食周期性波动的一般规律来看,2008 年再增产的可能性明显下降。”

  在这种前提下,出于战略性考虑,国家发改委已经两次提高稻谷的最低收购价。

  耕地

  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马晓河说:“2003~2006年,中国净减少耕地6009.15万亩,年均减少耕地1000万亩以上。按目前趋势,到2020年,中国耕地缺口将达到1亿亩以上。”

  这些土地的减少大部分发生在南方。从1986年到1996年南方14省耕地面积共减少了1634.8万亩,而同期北方16省耕地仅减少了253.6万亩。就是说,在9年里,全国耕地面积减少总量中有86.6%是在南方发生的。

  表面看,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南方减少的耕地,大部分都在北方和中西部地区得到了补给,“2006年和1998年相比,全国粮食总产量下降了297亿斤,而沿海10省市的粮食总产量却下降了614亿斤。这说明,东部地区减产后的缺口主要靠后二者补充”。

  “应该说,东北地区过去集中的水利和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帮了国家经济转型的忙。”马晓河说,“在南方急速发展工业化的时候,它让国家从最重要的粮食问题上腾出手来了。”但这种生产格局的可持续性需要认真考虑。水、土、光、热条件好的地区粮食产量逐步下降,而要靠水、土、光、热条件差的地区来补粮食缺口,“当然,两江一湖地区(黑龙江、乌苏里江、兴凯湖)的水利设施搞好了,再增加三五百亿斤粮食产能的可能性是有的。但两江一湖是界江、界湖,这就使水资源利用变得复杂起来”。

  “南粮北运”到“北粮南运”的变化,带来了至少两点隐患。“水稻种植的恢复比其他任何谷物都难,过去南方水稻主产区水土条件好的平地高产良田被城市化占用后,完全没有复耕可能。另一方面,现在黑龙江三江平原、吉林松花江流域和辽宁辽河出海口,这三处新的稻谷主产区因为受水资源局限和湿地保护的限制,可开垦的稻田已经不多了。”

  一些观察者认为,从长期看,中国稻米和粮食生产的结构性问题要大于产量问题。目前,我国稻谷、小麦、玉米和大豆等主要粮食品种,主产区和主要消费区严重错位分布,如玉米的主产区集中于北方,而作为养殖业密集区和饲料工业发达区的主消区则主要集中于南方。同时,我国粮食库存主要集中于粮食主产区,特别是东北地区。

  中国的资源运输本身就呈现南运局势,大米和粮食的供需逆转加剧了这一矛盾。建三江位于三江平原,是目前最大的粮食主产区之一,而这里恰恰又是铁路运输的最末端。2006年建三江粮食产量高达68亿斤,仅靠一条唯一的铁路,即使满负荷运输,也远远不能满足需求。每天一个专列就是40节车,一节车皮按60吨算,一天2400吨,发3年也发不完。

  宋廷明说,大米从东北运到广东,需要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京广线上的三大瓶颈山海关、郑州、衡阳,每到一处就要排队。

  “因为粮食运不出去,大量积压在产区,这样,总是越要保护粮价的地方越跌,越要抑制粮价的地方越涨。”宋廷明说,一些农民抱怨,虽然发放粮食直补和综合补贴,但粮食卡在路上带来的损失,已经把各种惠农政策带来的好处给抵消了。

  “北粮南运”使大米又多了一层风险,“除了它的源头,还有路上的”。在这份已经由温家宝批示的《国家粮食安全系列研究报告》上,还指出一个现在极为普遍的问题:粮食运输的运力紧张,使得中间环节的投机分子开始层出不穷,一些货主对每节车皮的粮食要支付2000到4000元不等的“请车费”,等于一吨粮食增加80元成本。这笔额外费用,甚至连调度储备粮的调控者也无法避免。

  调控力

  成立8年的中储粮正在小心翼翼地修正它的调控行为,它在学会使用自己的力量。这个中国粮食市场最重要也最庞大的调控机构,2万名员工,只不过是国有粮食企业2%的人力管理着中国最大一块份额的粮食。

  目前整个中国每年是1万亿斤的粮食总产量,商品粮大致算50%。虽然在这5000亿斤粮食中,中储粮在整个市场中所占的市场份额还不到10%,但这10%的粮食吞吐量集中于一家,的确是不可小觑的力量。中储粮总公司综合部主任魏强说,中储粮现在拥有251个直属库点,1000多个存储库点,每次收粮都由地方各个库点分散收购。“统一监督、分散经营,对中储粮来说是必要的。”他说,“如果是统一采购,不管是哪个粮食品种,都很可能一下子就引起市场价格暴涨,‘托市’就成为‘炒粮’了。”

  “政府调控有一定局限性,我们要建立自己的产业链,要扩大贸易量。”魏强说,“调控学问的精密性,在于如何既做好一个调控者,又做好一个市场主体,而不仅仅居高临下的发令官。”

  近10年的粮食流通体制改革,培育了数以万计、规模不同的市场化主体,它们一方面是活跃市场的力量,另一方面也是市场波动的制造者。以中储粮为代表的调控力量,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要研究如何去对付它们。

  “前一阵也有一些粮商问我这个问题,问中储粮的职能是什么。”中储粮总经理包克辛说,“我告诉他们,有一条,我就是抑制你们搞投机。因为做商人是要投机的,市场如果没波动,他就赚不到钱,因此即便没波动,他们也要设法制造波动,而中储粮的任务就是去抑制这个波动。”

  粮食市场的脆弱性之一,是农民作为谈判力量较弱的一方,不容易去对抗包括粮食经纪人、大小粮商在内的利益群体。产区粮价被打压,农民成为受害者;销区价格被哄抬,农民又很难从流通渠道获利。“后者在现在的南方情况很明显。”魏强说。比如,现在广东这些地方形成了一种大米的“台风价”,“台风一来,船不能运了,粮食的供给就要中断。每个台风季之前,大批民营企业粮商因为都有明确的涨价预期,不约而同选择中止大米投放市场,这样一来,本来供应紧张的市场更是火上加急,货源骤减,米价飙涨。这是地方政府非常头疼的事情”。

  中储粮这时就要及时投入储备。包克辛说到这种现在经常发生的“正面战”时并不轻松,“一场大雨一场台风,就意味着10天或者一个星期的粮价高峰,我们就必须果断出库,把价格打下来,作为中储粮本身,既平抑了市场粮价又有了收益。等台风过去了,我们再用船运过去把粮库补上”。

  从理论上讲,只要调控机构有足够的调控储备粮,局部地区粮价的过快攀升都可以被平抑,但问题是,不断释放储备依赖于调控者的不断吃进市面上多余的粮食——在这轮全球性的农产品牛市面前,它的可持续性就显得有些脆弱了。这种属于“临时存储粮食”的调控库存来自于每年的托市收购,而现在市场普遍对米价看涨,农民惜售心理和米商们的囤积欲望都很强烈,政府托市收购价的市场竞争力正在受到挑战。

  “国家发改委今年以来连续两次公布提高2008年稻谷最低收购价9%~10%,既是未雨绸缪之举,也足可见调控压力的艰巨。”广东华南粮食交易中心的胡锋是一名资深业内人士和市场观察者,他注意到,从2004年国家实行粮食最低收购价政策以来,稻谷的最低收购价水平4年没有任何变化:早稻的最低收购价为1.4元/公斤,中晚籼稻的最低收购价为1.44元/公斤。

  “这4年中,2004年、2007年由于市场价格一直高于最低收购价,这两年没能按最低收购价收到稻谷。2005年按最低收购价收购稻谷854 万吨,2006年按最低收购价收购稻谷1190万吨,也就是说,4年来共收购最低收购价稻谷2044万吨。”胡锋说,“由于2007年没有收到托市稻谷,目前的托市存量估计很快就可基本耗完。国际米价高涨的传导作用基本上被阻断了,但它带来的心理预期却在持续扩大,如果发改委袭用旧价,无疑会继续收不到托市稻谷。”“一旦2008年下半年收购期结束,粮价突然出现大幅上涨,政府就会缺乏来自于托市粮的调控力量。”

  于是,为了粮食市场的整体稳定,在调控者和粮商之间,就有一场更为针锋相对的较量。粮源成为问题的全部关键,它关系到在紧急关头谁更有话语权。这方面,至少目前来说,中储粮并不完全掌握主动,各地中储粮的分公司对它的对手往往知之甚少,灵活的大小粮商是“坐地户”,他们更像行动敏捷的“游击队”。不开发票、回扣,这些虽然都是些细枝末节的门道,但在粮食收购的环节很多时候却仍然是一招制胜的武器。和调控机构相比,粮商们能用更少的成本囤积粮源。

  “大家都以为,中储粮这么大的企业,一定能左右市场,其实未必。”魏强说。中储粮在明,民营粮商在暗,它们对中储粮的运作规律几乎了如指掌。比如,从储备制度建立以来,各个储备粮库一直固定维持着“轮换机制”,就是每年将有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陈化粮从粮库轮出,进入市场,再轮入新粮,这样每个粮库都允许有4个月用于轮换的“架空期”。魏强说,“因为这4个月是固定的,时间一长,民营企业对我们研究得很透彻,一到粮库轮出陈粮的时候,他们就打压市场,把价格压得很低,他们低价接盘。4个月左右,当我们开始轮入新粮时,他们开始抬价”,“因为粮库的空仓期不能超过4个月,我们必须要在这个时间内满库,往往价高也要收,经济上就会很吃亏,利被粮商们弄去了”。

亚洲多国民众遭遇米荒危机

2008年04月14日  国际先驱导报

  作为全球一半人口的日常主食,大米价格暴涨正成为笼罩在世界上空挥之不去的阴影。包括海地、埃及、印尼在内的多个国家,先后因此发生骚乱或暴乱。亚洲是全球大米主要出口地区,而生活在这个地区的人们,却也一样感受着米荒的影响。

  印度穷人一日只剩两餐

  桑吉塔是本报记者在孟买所住小区的清洁工,她的丈夫是这个小区的保安。她和丈夫每月的收入约4000卢比(1美元约合40卢比)。一年前,他们的工资还能买到足够的大米和蔬菜,养活两个孩子。但是,就像印度成千上万的穷困家庭一样,桑吉塔现在不得不为基本食品价格迅速上涨发愁。

  “大米涨价涨得实在太厉害了!”这些天来桑吉塔经常这样向丈夫抱怨。据印度《经济时报》公布的数据:在过去一年里,印度食品价格普遍上涨至少30%,而大米的价格更是由原来的1公斤20卢比涨到现在的40到50卢比。

  米价飞涨导致印度城市里很多贫民已经揭不开锅了。桑吉塔给记者算了笔账,她说,食物的支出用掉了他们家庭收入将近2/3,微薄的收入已经让她无法应付过高的米价。

  桑吉塔说,如今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减少餐桌上的食物,尤其是减少成人的食物。她要确保3岁女儿的饮食中有足够营养,这意味着她跟丈夫不得不少吃。他们现在已经将一日三餐降为两餐,而其中一餐还是稀粥。

  印度有11亿人口,其中近三分之一生活费每天不足一美元,大米价格长期居高不下可能引发社会动荡。为缓解大米价格继续上涨,印度政府宣布自4月1日起停止大米出口。

  几十年来,印度政府一直向穷人提供粮食补贴,同时征购余粮,然后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出售给穷人。虽然这项计划因效率不高等问题受到批评,但的确帮助了很多家庭。现在米价高涨,许多人建议政府增加穷人的粮食补贴。但一位印度农业官员对记者表示,他们对此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告诉记者,印度政府承受着削减财政赤字的压力,而且政府粮仓中的大米已经不多。

  泰国人有米也发愁

  4月7日,位于曼谷市中心的一家万客隆仓储式超级市场内,大米柜台显得尤其热闹。

  这个柜台通常有近百种品牌的5公斤袋装米供选购,价格从每袋70泰铢到200泰铢(1美元约合31泰铢)不等。但这一天,许多品牌的廉价白米和茉莉香米都已经售罄,只剩下价格超过130铢的袋装米,大多数“围观者”看了价签都摇头表示难以接受。

  泰国是全球第一大米出口国,每年有超过900万吨的各类白米和香米飘洋过海,流入世界市场。但近来,受全球米价上涨的影响,连泰国这个向来以“水中鱼吃不完,地里米吃不尽”自豪的国家也受到波及,政府频频召开米市紧急会议,民众纷纷购米以备不时之需。

  事实上,年产大米2000万吨的泰国并不缺米。泰国政府官员也强调目前米市的混乱并不是因为大米紧缺,问题出在国际市场上米价不断飙升,导致泰国出口环节出现混乱,米商宁可将米出口也不愿在国内售卖。

  然而,进入3月后,一些出口米商也开始面对大量订单犯愁,因为他们从碾米厂和米贩子那里已经提不到大米或者米谷了。据泰国媒体报道,一些泰国米贩子见国际市场米价飙升,随即以赠送化肥等手段提前收走了米农的存米,并且大量囤积,导致米市原有的供求链被破坏。为此,泰国总理沙马6日在全国电视脱口秀节目中表示,政府首先要整顿米市,同时可能会对出口量进行调控。

  越南百姓无奈接受现实

  今年一二月份,越南北部和中部部分省份持续一个多月的寒冷天气,加上作物病虫害的肆虐,光是越南北部冬春季稻的收成,就预计将因此减产10万至20万吨。

  这令部分原本就缺粮的地区雪上加霜。据当地媒体报道,今年一季度,越南全国有28万户居民(人口约为118万)缺粮,仅3月份就有大约12万户的近50万人口缺粮,比去年同期增长43%。

  本报记者在河内一家超市看到,一袋5公斤规格的普通大米,2月底售价在52500越盾(1美元约合16000越盾),4月初价格已升至67500越盾。粮价的上涨,使一些超市出现了“抢购大米”现象。

  但总体来说,粮价上涨对越南百姓的影响,不像菲律宾等需要依靠粮食进口的国家那么严重,普通越南百姓只能接受现实。“米价上涨了也还得吃饭,关键是包括肉、禽、蛋、奶等各种食品价格都大幅上涨了,每月开支仅食品一项就要比以前多花差不多一半的钱。”一位在外国驻越机构工作的女士对记者说:“我家有两个孩子,每月花在奶粉上的开销就达200万越盾,奶粉的价格最近已经上调好几次了。”

  截至3月底,越南已经出口大米约80万吨,创汇3.1亿美元,出口量同比仅增加20%,但金额却上涨了61%。出口增加推动了大米收购价格的上涨。越南政府曾一度保证不会调低大米出口额度,然而3月底,越南总理阮晋勇作出最新指示,将大米出口指标下调了50万吨。4月初,越南粮食协会已要求各大米出口企业7月前暂不签订新的出口合同。
没有面包就吃肉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