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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3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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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有什么特别的话值得一定要讲?
文/秋歌
前些时候,同事建的群里面,跟人争论了一个下午。争论的对手也是一个同事。争论的焦点是,隐藏。对方说,不需要任何隐藏,人应该是透明的。
有些人活着活着便往贱处活。如果说类似《1984》那样的被迫透明,倒还可以理解——作为个人,毕竟无法对抗强大的专制机器——但像这样主动要袒露一切的,倒是稀奇得很。我所具有的心理学知识表明,那些表面上说自己是个性情中人,乐意袒露一切需要袒露的东西的,往往隐藏了很多不该隐藏的事。
最近两天热衷于尼·别尔嘉耶夫的《人的奴役与自由》。别兄书中的第一章《个体人格》,就给我设置了一些阅读障碍。从去年读到今年,再从年初到现在,其间该书放下过多少遍。迄今为止,依然对“个体人格”这个概念没有完全弄明白。别尔嘉耶夫的哲学来源错综复杂,德国古典哲学尤其是康德、黑格尔是其源头之一,作为一个没有受过系统西方哲学训练的人,都搞清楚了才怪。
好像有些离题了,一会是隐藏,一会又是个体人格,两者之间看上去没有任何联系。老实说,我自己也觉得联系不大,起码线条并非如波霸那样清晰。但是隐隐约约总觉得还是有所关联。按照别尔嘉耶夫的说法,似乎成就“个体人格”是人生一项重要的事情,他把人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暴君型,一种是奴隶型,另外一种是自由人。其中,暴君与奴隶相互依存,其特点虽然相反,但均不得自由;自由人当然是另外一种类型,既不想征服,也不想被奴役。自由人具有“个体人格”?
别兄自然也很狡诈,坦言自己只是在意识和精神的层面谈论奴役与自由。在泛政治化的人类眼里,别尔嘉耶夫当然是个傻逼——人类离开政治还有什么可说的?泛政治叙事是此世惟一的叙事,其他皆为伪叙事。对政治冷漠却对政治叙事热衷的中国人,尤其是一些时代青中老年,最为擅长的便是泛政治叙事——大有黄季刚八部书外皆狗屁的气势。只是,这真的是我,以及更多人类的现实存在?
一直有人觉得我“地域歧视”,其实我最反对的便是地域歧视——抱持地域歧视心态的人,整个有些白痴:难道一个人的出生地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同样,时代是无法选择的,父母也是无法选择的……明了这一点,还好意思去地域歧视?之所以说起这个话题,还是与实现“个体人格”有关。按照我的理性,我自然会认为,自由的土地上,个体人格的实现,也方便一些,即使用经济学的成本概念来计算,那成本也比非自由土地上要小得多。人们如此热衷于自由世界,难道不是基于此因?
也许有人被我绕晕了也未可知。我想说的是,人的选择是一种可能。如果一个人足够强大,即使是“奴役的创伤”,也无法阻止他追求自由以及个体人格的实现。举一个并非十分恰当的例子,有些人一生努力的结果,只是相当于他人人生的起点。但这并不是说,这样的努力是不值得的,毫无意义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任何鄙视以及不具平常心的态度,均构成了对此种努力的污蔑。
水至清则无鱼,大海尚且藏污纳垢,保守一点计算,比大海起码复杂五倍的人类,自然也有所谓的“幽暗意识”。而在我看来,正是此类幽暗意识,达成了与超验价值的隐秘沟通,也是成就个体人格的核心要素之一。坚持幽暗意识的存在,坚信隐藏的必要,乃是一个普遍经验。只是,有人拼命地不承认罢了——此类不承认,倒是通往个体人格的巨大障碍。自由人的实现,一般而言需要艰苦的探索。
感叹一下,在此浑浊人世,有些人安稳于奴隶状态,连所谓自觉反抗都是奴隶式的反抗而不自知。对此类情况,以前的我保持沉默,虽然我知道如果以暴虐形式出现,反而更会赢得毫无必要、略显累赘的忠诚和顺服。现在我的看法变了,即使是一个超级贱人,也有自己或完整,或残缺的一生,他人管得了那么多?管了就真的有效?
所以,有什么特别的话值得一定要讲?说出该说的已经足够,不想说的谁能强迫你?在深夜两点,看完一章别尔嘉耶夫,发短信给我的老师:别尔嘉耶夫太棒了!老师隔了十多个钟头回短信:当然,还有舍斯托夫。
2008、7、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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