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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发表于 2010-2-11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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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与后现代批评家
这些批评家如弗里德里克·杰姆逊(Frederic Jameson)等,都是广义结构主义流派中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们认为共时性思想的主张必须设法与历史的理解折衷起来。杰姆逊赞同列维-斯特劳斯的做法,把阐释视为一种永恒的“语码互换”过程,一种可以意识着自身的操作,而从不止步于任何单一的确定性“真理”的修辞话动。杰姆逊论辨说,这样的方法将会使批评的话语获得新的开放性,并能找到超越“形式”和“内容”这些可厌的对立关系的途径。在他的论辨中,明显缺乏说服力的地方是他宣称这种开放的多元语码会使批评与文学作品一起卷入深层的“历史”冲突(engagement)。尽管有那么多严密的论辨,但杰姆逊的表达方式在此却暴露了自身的不确切和隐喻本质。通过证明语码的多样性在所有阐释行为中的双边作用,结构主义许诺可以“使文本和分析过程一起重新面对全部的历史风云”(杰姆逊1971,第216页)。
杰姆逊满怀信心在修辞与马克思主义辨证法之间所进行的“和解”(rapprochement),从其随后的发展来看显得过早和不够成熟。而另一些人,如泰利·伊格尔顿(Terry Eagleton),则更清楚地认识到,一种修辞的语码互换,其无终结的自由游戏以及关于一种无限的“多元”文本的理想,是与马克思主义批评的目标相对立的。杰姆逊理论的局限在于他深信方法能够保留某种绝对的效准,即使当历史与意义被还原为一种比喻的不断移位的相互作用时也是如此。换言之,他只是附会了列维—斯特劳斯的一个思想动因,即要寻求把“结构”当作一种可理解性的模式,以使其免受怀疑主义的攻击。
在索绪尔和列维-斯特劳斯的文本中,德里达为斯巧妙所予以拆解的正是结构主义的这一“版本”。他的目的不是要否定结构主义的建构或使之无效,而是要表明它最深层的一些推论是如何导致了对于方法的疑问,这种疑问要比这些结构主义思想家所愿接爱的更极端和更令人不安。“结构”的观念本身在此就被表明是一个隐喻,它完全依赖于对自身修辞本性的一厢性愿的遗忘。德里达的两篇最有力的论文——《力与意指》(Forcd and Signification)及《结构、标志和游戏》(Structure,Sign and Play),其写作目的正是为了阐发“结构”作为一处术语和一个操作性概念(operative concept)的彻头彻尾的修辞本性。他论辨说,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就会永远陷于一种话语循环论证的逻辑之中,这种话语只会无尽无休地坚持自己的真理。说到底,“结构”是视觉的或空间化的隐喻的一种反观意象,而西方思想在探求人类理解的过程中总是要不断地诉诸这灯隐喻。
要想不借助这种的修辞转义去思考,很可能是人的心智力量所不及的。但另一方法,如果接受它们,而不去解构其不良效果,则又可能导致“对修辞本身的兴趣,从而有损于其内在的隐喻游戏”(德里达1978,第16页)。德里达效法尼采,也批判了由隐喻的转移所引起的一些谬见。这种隐喻的转移不是建立在充分的修辞性考察的基础上,而只是从意象到概念的运动。按德里达的描述,结构主义的伟大之处就是它在最要紧的方面提出了这样一个必须回答的问题:“语言仅仅通过使事物空间化的方式便能确定事物的这一事实,是否反过来也足以解释:一当它要指示和反观自身,语言就必须使自身空间化?”(同上)在德里达看来,只有不断对自身的方法及有效性提出诸如此类的问题,才是结构主义能够避免“结构”之极应的唯一途径。
如我上面所说,要想把这样一种激进的、具有尼采式外观的解构批评与任何可操用的关于文本和意识形态的马克思主义陈述调合在一起是困难的,而以一种马克思学派后结构主义理论的名义试验过的这类调合,由于现在将要讨论的原因,将注定会变成不断扩散的空洞抽象的话语。以尼采—德里达的方式解构一个文本,也就是要走向意义的终点或封死的绝路(aporia),它丝毫不能提供对马克思主义历史观的把握。由德里达的一系列解读所提揭示的文本“意识形态”,是一种原生性的背离(aboriginal swerve),它转而进入隐喻和修辞的转弯抹角,语言包含这些是由于一种思想的谬误,而这种谬误用马克思主义的措词是无法描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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