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王虎庄

杏花

探寻王虎庄

王虎庄，是一个村名，位处吕梁山脉汾阳区域的头道川这个长长的山川之中。
她在我儿时就听大人经常提起，因为在村北远处连绵的大山深处，崎岖的羊肠小道很容易迷路，山中又有狼和豹子出没，因而岁月留给我的是她的神秘。
今天是周末，寒冬的风冷得浸骨，阵阵吹来。裹紧衣服，钻进车里，一路穿行在蜿蜒曲折的盘山路上。翻过了一架大山，进入了名叫头道川的两条山脉夹着的沟底。在打问行人之后便沿着沟底的土路颠簸向东穿行。钻行一段路后，眼前出现了一条泉水的玉带，曲曲折折伸向远方的拐弯处不见了。
一路的山峰一路的山景，阳坡上阳光暖暖，山的阴面深绿色的松树漫山遍野。又拐过一个山湾，阳坡底出现了房屋散落的村庄，村头有一个人正在劈烧火材，看见一辆车的到来，呆呆的看了片刻，很有些茫然：这么冷的冬天，面生的车子，干嘛来了？
我们下了车，笑着打了个招呼，简短几句话，知道这里就是王虎庄，他也明白了来意，赶忙放下手头的活计，把我们让进窑洞里，招呼他的婆娘收拾屋子，烧水倒茶。几只精瘦的狗在院里叫着，咬生。闲聊了一会儿，知道这里就住着他们老两口，其他二十几户人家都搬走了，留在这里的就剩下高高低低散落的旧房子，残垣断壁，没有门窗的黑窟窿。村边就是沟底，有一棵高大的树格外的显眼。
这里曾经有200多人居住过，想象来那时也是鸡犬相闻，牛羊成群，吹烟袅袅。街头、家门口、老人闲坐，后生人家蹲着唠嗑，小孩们上上下下乱窜，嬉闹，捉迷藏。可眼下因为离学校太远，生活条件诸多不方便，陆陆续续，大家都搬走了。剩下这姓武的人家，因为种着几十亩地，养着一群牛羊，一年下来，收入可观，舍不得离开。
喝了几口刚冲的热茶，我们沿着沟底的小路，步行上出发。沟底阳光少，冷飕飕。拣着有太阳的地方，上蹿下跳前行。抬头看两边的山，风景殊异，阳面的好几处山，裸露着，山石嶙峋，错错落落，好像人工垒切起来的，算是别样的景致。可给人很不踏实的感觉，生怕忽然间山体崩落，出现危险。急行一段路，把它躲闪在身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在两山之间穿行着，我们朝着群山大叫着，听大山的回音，唱着走调的歌，忘掉歌词的歌，自由自在，我的爱人在笑着我们的傻样。
我们的目的地是名叫马道的一座山，按着武姓人家的指点，在走到沟底的数棵老杨树时，跨过小溪右面是一条进马道山的路。我们踏进小路口，揣摩着开始爬行。一路荆棘，走走停停，走到半山腰时，已是午后一点多，爱人下午要开会，我们便不情愿的返回。本来要去前面的山中采沙棘果，那里的沙棘果非常繁密非常好吃，酸中带甜。我十几岁时，曾多次去过那里，那是中秋后沙棘果熟了的季节，周末和一群街上的孩子，每人担着一副笼子，拿上大人用的镰刀和剪刀，快天明时的两三点出发，到集体的菜地里偷上一担快成的白菜，走上二十里左右，便到了山脚下的石老村，这个石老村翻过去便离王虎庄不远了。那时，我们把菜留给这家人。然后，老爷爷起来给我们带路，引到去马道的小路上，我们便一路爬行，太阳出山时分爬到山顶，然后下到半山腰，找到沙棘果丛，到晌午时分，剪上满满两笼子，便兴致满满的返回。在那家人家吃了饭，担着沙棘果返回，山路漫漫，越走越慢、越走越累、越走越乏力---息息缓缓，盼着盼着，望着望着，出了山，看到远处模糊的村落，再摸上一段天黑的路，跌跌撞撞回到家。急忙火燎地吃口妈妈早就做好等着的饭，脚也不洗倒头便睡了。
儿时的乐趣啊，一晃眼，已是30多年前的事啦，青春不再，朝气不再，乐趣不再！
下山的路走了一个多小时，返回到王虎庄。武家婆娘已做好了饭，我们辞谢了人家，便饿着肚子赶路，怕误了爱人开会的时间。老武表示很遗憾，邀约我们明年五月大地回春，万物苏醒，阳气融融的时候一定再来，他说，那个时候，非常好，景致好，空气清新，世外桃源，不可错过！
     王虎庄，听见老武的话了吧，明年五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