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皇帝在京师大学堂的演讲

本帖最后由 jianmin 于 2012-10-22 11:32 编辑



这是怀特第一次见到光绪皇帝,也正是从这一刻起,这位《纽约时报》驻远东的记者,掀开了他记者生涯中最为精彩和灿烂的一页。从一个报道远东奇闻异事的普通记者,转变成为打开中国这个神秘而古老国度的西方媒体的第一人。


很多年后,这位后来伴随着光绪皇帝度过了无数惊心动魄的历史关口,和这位皇帝结下了深厚情谊的怀特,在他纽约的家中写道:


那是北京深秋一个明亮的上午,在中国近代第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大学――京师大学堂内,我第一次见到了光绪皇帝,这个古老帝国名义上的统治者。那时候,这个国家的实际权力还掌握在颐和园里面那个日渐衰老的太后,和她所信任的一大帮官员手中。而这个年轻的皇帝却选择了在这个深秋的季节,从神秘的紫禁城中走了出来,走进了他一手开创的这所大学里面。


他看起来有些瘦弱和苍白,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但却是无比自信的笑容走到人群前面,平静的注视着下面的人群。那一刻,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我无法相信我所看到的这个年轻人,竟然会是这个古老而庞大的国家的皇帝,也无法理解,他脸上那份自信和从容来源于何处。


而此刻,当我撰写这本回忆录的时候,我的目光似乎又一次穿过了重重的历史迷雾,停留在当年那位年轻皇帝的身上。这一刻,尽管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却忽然发现我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这位皇帝,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瞬间一样,心中充满了茫然、好奇、迷惑和震惊


站在人群前面,光绪沉默了片刻后,徐徐说道,今天是京师大学堂正式开学的第一天,所谓学堂,在朕看来就是研习学问的地方。云轩阁我们的古人有一个传统叫作,坐而论道,今天,朕就和你们论一论这世间的道。


说罢,光绪抬起右手轻轻的往下压了压,大家都坐下吧,朕也坐下。


众人迟疑了片刻,都纷纷席地而坐,目光有些疑惑的望着前面的皇上。一旁的太监也端过来一把放有明黄色座垫的椅子,光绪一提衣襟下摆,静静的坐下说道。


朕从识字开始,朕的老师就在教授朕为君之道,朕亲政后,也在不断学习治国之道。世间的道或许有所不同,但是朕一直在想,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国家,什么才是真正的大道,什么才是让国家振兴之道!


这次开办京师大学堂遇到了很多阻力和质疑,大家也都清楚,这其中还死了人。死的这个人叫王长益,朕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死呢?又是谁把他逼死的呢?朕想到了几百年前,也有一个姓王的人,叫王阳明,这个人大家都是知道的,他曾经说过一句话,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所以朕以为,王长益之死,就是死于心中之贼!而这个贼,不仅在他心中,也在我们每个人心中,要论清世间的大道,首先就要破除这心中之贼。

王长益,因为家贫如洗,在科举上面又是几番落第,颇不得意。这次听说就读京师大学堂每月都有生活津贴,将来毕业后还能谋得一个实缺,左思右想后,虽然心里也并不是十分情愿,但还是到京师大学堂报了名。不曾想,他的这一举动却惹来了同住在旅店里的其他学子们的讥讽和嘲笑。王长益为人忠厚老实,也不善言词,再加上心中多少也有些羞愧,对这些人的谩骂更加不敢还击,只是左躲右闪,尽量回避和那些学子们见面。谁料到有一天晚上,那群学子们在店中饮酒作对,一时兴起,竟然在王长益的床头贴了副对联。上联是: 孝悌忠信礼义谦,下联是一二三四五六七。这副对联的上联缺了一个耻字,意思是骂王长益无耻。下联少了一个八,忘八,意思就是骂王长益是王八。那个时代的读书人名节观念甚重,王长益的面子又比较薄,再加上心胸不够开阔,受了这些天无数的气,心里郁结难遣。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想到科举失意,就读京师大学堂又招致如此的侮*,一时气愤之下,竟然用床单在房间里面悬梁自尽了。


坐在下面的学子们隐隐的发出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光绪淡淡一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然而这个心中之贼究竟是什么呢?在朕看来,这第一个贼就是伪善!平常大家学习程朱理学,学到的无非是,存天理,灭人欲。可是翻翻我们的历史,历朝历代,靠圣人之学,仁义道德当真就能够治国平天下了?满口仁义道德是无法挽救一个国家的危亡的,你们想想,你们所学的四书五经、你们苦苦研习的八股文,能够抵抗洋人的坚船利炮吗?能够改变贪腐横行,土地兼并,流民千里,国家积弊丛生的局面吗?重名节而轻实务,这里面隐藏着的其实就是虚伪和虚弱。再说说你们,如果这次朝廷没有下旨,让京师大学堂的学子们毕业后,能够享有科举及第的待遇,你们能弃科举而就新学吗?朕不是责怪你们,朕只是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明白,道德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命运,也根本不了一个国家的命运,空谈道德仁义,就是世间最大的伪善。


这第二个贼,就是守旧。说到这一点,朕想把17年前李鸿章写给恭王信里的一段话念给大家:中国士大夫沉浸于章句小楷之积习,武夫悍卒又多粗蠢而不加细心,以致所用非所学,所学非所用。无事则嗤外国之利器为奇技术巧,以为不必学;有事则惊外国之利器为变怪神奇,以为不能学17年前李鸿章的这些话,至今仍然让朕感慨啊。17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的士大夫,乃至我们这个国家依然如故。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天下事穷则变,变则通。今日的世势,乃是三千年未有之危局,因循守旧,固步自封,只会让我们这个国家越来越落后,越来越衰弱。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所以朕今日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大家,朕为什么坚持要开办这个京师大学堂,就是希望在座诸君,能够破除我们心中之贼,以国家强盛为己任,不骄狂,不自卑,正视现实,发愤图强。


整个礼堂内鸦雀无声,连最初的窃窃私语都没有了,只有一片凝重的让人窒息的沉默。

(真假莫辨,据汪丁丁说,有这么一回事)
地狱里最炽热之处,是留给那些在出现重大道德危机时,仍要保持中立的人。——但丁《神曲》
到历史版考证一下,那里专家多。
参加交流
同文馆改名京师大学堂,大约是1898年的事。

早几年的甲午战事,对李鸿章,光绪都有杀了他的心。李鸿章与翁同龢,本有私恨,继陷党政,而翁则是光绪极其信任的老师,这但凡了解历史的人都知道。

所谓“维新运动”,本身就有对洋务运动否定的动心。甲午战争,既是洋务运动最终失败的丧钟,也是维新运动的号角。

所以,没有光绪提及李鸿章箴言的道理。

再有,所谓“17年”前的李鸿章之言,按该文推算,当是1881年左右吧。可史实则是1864年李鸿章给恭亲王奕?的信中所言。算起来,还有另一个“17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