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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31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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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搞]梦的乱弹
本帖最后由 自觉的梦游人 于 2013-3-31 18:02 编辑
梦在中国人话中,是一个偏酸的中性词。言语中,单独使用梦,语境上很难区分出这个梦是好还是噩,不像洋人说英国人话时,梦或者好梦给一个“绝灵幕”(Dream),噩梦则给一个“那霭特霾”(nightmare),所以晚上睡前问候语,有“做个甜美之梦”,用的肯定是绝灵幕,而不会是那霭特霾。而那个马丁路德金博士宣示我有一个梦时,绝对不会说I have a nightmare的。
中国人话则不同,梦字用到梦想成真的语境,还很难说出是好是坏,一定要加个形容词才能说出运气方面的天壤之别,所以虽然好梦要成真不一定吉祥到最后,但是如果噩梦要成真,那肯定背厄运背到了连个梦都不敢做的地步。
大概也因为单单一个梦字在中国人话中,很难煽起金博士宣示有的是绝灵幕而不是那霭特霾的激情,所以,一般而言,说到梦,国人反而非常淡定到做梦没啥了不起的地步,记载下来的好梦往往被纳入调侃嘲弄的备案,最给力的几个成语有南柯一梦,一枕黄粱等。南柯太守,好梦一场,本来梦中连升三级,总比做个被流放发配的噩梦强。一枕黄粱,梦到吃饱意味着睡了一个好觉,至少也比画饼充饥要强。但是,中国人话中,一般都要保持一种梦做得说不得的低调,所以,流传千年的南柯黄梁二梦,因为是做了还说了,很不低调,也就为国人所不屑,因而也就列入了嘲讽他人不切实际地做梦的备案。
梦做得说不得之低调,在国人看来,还体现着一种智商,智商没有达到一个等级的,才会唠唠叨叨地做梦又说梦,那叫痴人说梦。当然,说梦不一定就是痴人,因为做了噩梦,醒来心有余悸,忍不住惊吓,就找人说了,不仅自己说了,还要请人说,那叫解梦或析梦。解梦或析梦的,后来变成了两支,一支是心理正学之梦的解析,一支是算命伪学之梦的解说。两者虽然因为殊途异归地各奔了东西,却都是神秘兮兮地带着玄乎乎的色彩,梦的解析是为了解读心理性格的既然,梦的解说是为了预知吉凶的未然。算命说梦碰到个敢说又会说还能胡说的,吓得冷汗一身的噩梦,还会被吉凶逆转地变成了好梦。
晋文公梦到了自己被楚庄王打了个仰面太八叉,倒在地上,楚庄王把他的脑浆当椰奶一样吸尽,噩梦醒来,一身冷汗,哪里还有和楚庄王在城濮决一雌雄的斗志,却没想,他的舅父仗着辈分高,以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做过的梦比你睡过的觉还多的虚张声势,硬把梦魇解说成是吉利的预兆,晋文公仰面太八叉,那是面朝天,象征得天下,楚王俯首吸脑浆,那是面向地,象征伏罪。而脑浆是阴柔的东西,楚庄王吞食晋文公的脑浆,象征着晋文公将使楚庄王柔服伏罪。这个梦做的和说的,硬是把那霭特霾变成了绝灵幕,还透露出好梦做得说不得,噩梦做得也说得的差别,大概,国人一直就认为,痴人说梦,指痴人说的是好梦,好梦一定要低调,闷声着做,绝对不说,说了那就是痴人。如果做的不是绝灵幕,而是那霭特霾,那是一定要做了还要说的,不仅要说,还要把它说成是一个好梦。
不该做梦时做梦,古人也有说头,那叫白日做梦,常常还带着一种斥责白日做梦人逆天的愤懑。这在逻辑上,乃至生活上,都让今人感到不胜惶恐,这大白天的睡个午觉,还不小心打着呼噜做了个梦,怎么就得罪了先祖,让他们愤懑了呢?我总诚惶诚恐地以为先人的愤懑还是操之过急了一点,白日做梦不一定做的是好梦,好梦噩梦先人们总得先有一个区别然后再表愤懑吧?虽然先人们计较的是,可能是大白天的,做的不该是梦,而是事儿。但是,万一白日做梦做的是那霭特霾一类的噩梦,先人们总该先收住愤懑,帮着说一说这白日做的那霭特霾怎么先变成绝灵幕,然后再愤愤地在夜半托梦告诉后人,不要白日做梦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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