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被掩藏的历史:刘少奇对"文革"的独特贡献
本帖最后由 铁树朱蕉 于 2014-7-20 20:04 编辑
被掩藏的历史:刘少奇对"文革"的独特贡献
2008-08-1309:29 来源:《当代中国研究》2006年第3期
核心提示:刘的悲剧之根源在于,猜疑成性的毛泽东认定刘是自己身边的“赫鲁晓夫”,会严重威胁自己的权位,故而绞尽脑汁务必除之而后快。刘少奇无疑是一个“文革”的受害者,但他同时也是这一罪恶历史的制造者之一。如果不声讨清算“文革”的历史罪恶,不去发掘“文革”发生的制度根源,那么一代人的牺牲、包括刘少奇本人的生命在内,便成了中国历史上毫无意义的一页,中国人也无法彻底告别“文革”时代。
把“刘少奇”和“文化大革命的独特贡献”这两个词放在一起作为一篇论文的题目,看起来好像偏离了人们通常对“文革”的认知。刘少奇在“文革”中被残酷地迫害致死,在数以百万计的“文革”受害者中他的地位最高──受迫害前他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主席和中国共产党的第一副主席。“文革”后几乎所有悼念刘少奇的文章都称其为“最大的受害者”,同时往往强调刘在20世纪60年代初经济政策方面与毛的区别[1];然而,这些文章对刘少奇在“文革”初期的态度以及他在运动中做了些什么,往往语焉不详,似乎刘少奇只不过是个“文革”受害者而已。有的论者甚至推断,毛泽东“同刘少奇主持的中共第一线领导之间分歧的发展,使党内生活越来越不正常”,“可以明显地看出他(刘少奇)相当被动”,“很快又开始抵制,力图想停止这场'大革命’”。[2]
历史的真相往往十分复杂吊诡。在过去50多年里中共发动的政治运动中,党内许多人成为受害者之前往往扮演过迫害者的角色;在意识形态上受害者和迫害者之间也并无明显区别;许多受害者及其家属在被迫害致死的前一刻或平反后仍然认同迫害他的意识形态和政治制度,甚至对施害者表示效忠。例如,罗瑞卿、邓拓和“文革”初期大量被迫自杀者临死前都不约而同地高呼“永别了,要叫孩子们永远听党的话,听毛主席的话!我们的党永远是光荣的、正确的、伟大的……”[3],或者“我们敬爱的领袖毛主席万岁!”之类的口号[4]。刘少奇被迫害致死十余年后终获正式平反,他的遗孀王光美竟然对评剧艺术家新凤霞如此表白:“凤霞,我们都是毛主席的好学生”,以致于纯朴真诚的新凤霞十分鄙视地说:“她男人都被毛主席整死了,她还说这样的话,你说坏不坏?”[5]
刘少奇被迫害致死并不是因为他抵制“文革”。事实上,无论是他与当时一线中央的领导制定的“文革”方案,还是他决定派遣工作组指导运动,都事先得到毛的同意和批准。刘的悲剧之根源在于,猜疑成性的毛泽东认定刘是自己身边的“赫鲁晓夫”,会严重威胁自己的权位,故而绞尽脑汁务必除之而后快。刘少奇无疑是一个“文革”的受害者,但他同时也是这一罪恶历史的制造者之一。如果不声讨清算“文革”的历史罪恶,不去发掘“文革”发生的制度根源,那么一代人的牺牲、包括刘少奇本人的生命在内,便成了中国历史上毫无意义的一页,中国人也无法彻底告别“文革”时代。笔者想强调的是,追究“文革”的历史责任、清算政治罪恶,不仅是为了死者和受害者,而且是为了埋葬一个时代。
一、“四清”运动:刘少奇直接领导的“文革”预演
1966年5月,当“文革”的序幕拉开时,中国人的神经早就被政治运动绷紧了。从1963年开始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又称“四清”运动)实际上相当于“文革”的预演,许多在“文革”中出现的口号和斗争手法早就在“四清”运动中广泛使用了,而“四清”运动的第一线领导人便是刘少奇。
今天官方论述刘少奇和毛泽东对“四清”运动的看法时大都强调两人之间存在“深刻分歧”[6],更有人认为,“毛泽东尖锐批评刘少奇的小民主(法制条件下、有组织的充分发扬民主)教育运动是扩大化,他自己搞了文化大革命,用'大民主’(个人专制加无政府主义)对付假想敌人,走向极端。人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早在四清时,毛泽东就想搞一场文化大革命这样的运动,仅仅因为刘少奇的抵制才未能行通[7]”。这显然过分美化了刘少奇。事实上发动“四清”运动时,毛关于“文革”的设想还处于萌芽状态。纵观刘少奇在整个“四清”中的真实表现,他不仅跟着毛的“左”调亦步亦趋,而且在不少方面有自己的独创;即便毛在60年代初就想发动“文革”,刘少奇也未必会加以抵制。考诸史实,毛的“文革”思想与刘领导的“四清”运动实有互相启发、互相影响之效。从这个角度来看,可以说刘少奇对毛的“文革”思想的形成实有推波助澜之“贡献”。
【注释】
[1] 尽管刘少奇在“大跃进”中曾积极支持毛泽东的“三面红旗”路线,但他目睹“人民公社”的祸害后改变了自己的观点。60年代初,他和党内务实派陈云、周恩来等人通过推行“经济调整”政策,为国家走出饿死数千万人的“人祸”作了贡献。
[2] 黄铮,《刘少奇冤案始末》(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第1、5页。又见刘源的“忠实坦荡昭日月”,载《中华儿女》杂志1998年第10期。
[3] 罗点点,《点点记忆:红色家族档案》(香港:天地图书有限公司,1999年),第213页。
[4] 袁鹰,“玉碎”,载周明主编的《历史在这里沉思:1966-1976年纪实》(北京:华夏出版社,1986年,第3卷),第128页。
[5] 蔡咏梅,“吴祖光一生的遗憾”,载香港《开放》杂志,2003年5月号。
[6] 郑谦、刘波,《刘少奇之路》第四卷(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1年),第1334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