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路上的小魏之五广西

湘桂交界地带

“知道为什么叫仙子脚嘛?”邮政局昨儿盖戳的大姐一脸担当老师的期待。“曾经有个仙女到我们这儿来,前面还有仙子背,仙子脑”我这个人德性不好,容易想得很全面,但不敢开口问在那儿。

“当年红军就是沿着山边这条小路走得。”毛委员指着稻田那边的山。毛委员是柳州人,和我们走广西全境,他要作红军过广西的研究,红军研究和他的工作八杆子挑雪填挂 不上,但冰因为没有联系,他的认真劲儿让我这个自由走长征的无知之人有些汗颜。山还在,路却在七十年里无法明晰。

接近湘桂交界有山头,也就是永安关古战争所在,我不知道这个古字是怎么来的?我们广西人抵挡湖南南蛮子有进功或者广西人去湖南框护正义时就从这儿路过。毛委员还在湖南地界,就俨然成了地主派头了,找到战壕,挖个什么铁的东西,北京刘哥一心想找点可以出战的兵器。我在山头左右顾盼,没有发现什么战壕。当年有个红军就被打死在战壕里,这附近还有个大洞,埋了许多红军,可我擦干净镜片,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广西的路面和湖南不可同日而语,我在大柏油路上,走着,进入新省的兴奋劲头过了之后,就开始在头脑中翻阅那条红军过广西的路线图。一座完整的凉亭出现在道边,居然有儿、几百年历史,姓梁的子孙,隔几代人又把这个亭子修一修。这儿上桂岩,通过田间小路,顺着果园上山,顺手牵了几个桃子,脆香,轻爽,吃起来,那叫个美啊。

广西的石头,小个小个,千疮万孔,奇形怪状,纹理是风雨多年抚摸的结果,这虽然也是嗒斯特地貌,但与云贵的不还是很不一样的。这儿任何一块石头,搬到北京都是宝贝,山顶出了一座凉亭,里面写满了毛主席的语录,真是时刻不忘党的教育。我们来至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长征”目标走到…… 老马开始边念边致词。

清塘村,文氏祠堂外,坐着1560岁的老头,在这个细雨斜雨的下午,稀稀拉拉的吹牛,一个一个穿着,神情都类似,围着我们,“你们是长征干部,国家怎么会不给钱呢?”我和一位70来岁的文大爷,立在这座三百多年的祠堂里,聊红军,正面墙上“尊师爱生”的红字可以使我幻听出稚子的朗朗读书声。“红军 啊,从瑞金,过于都,翻雪山,草地,就是李德,不了解中国的情况,38万红军只剩下了3万人,你说倒霉不倒霉,北上抗日,.……”当一股脑说到解放后时,“可怜那些学生”老人说了二次,我反应过来,他是指57年的反右扩大化,文大爷的普通话讲的不错,是村里的文化人,只是年龄大了,思维略为混乱。

出了清塘村,又回到大公路,两边石材厂,把一座座山头都削成了墙立千仞,一个老板从边上胡同 大叫“你们是丐帮吗?”一个走路的当地人,称我们为黑军,“你们不是毛主席的红军,你们是邓矮子的黑军,六几年,多好,现在那儿还有大集体。”他在石材厂打工,也许他的老板让他产生了阶级仇恨吧。

文市,唐音村,一通三进的古老房子,墙上的红军标语是用蓝色重新勾描出来的,我一下子找不到当年红军标语的感觉,坐在这个四合小院的天井边,雨如帘,脚下的泥巴地,也被70年前的红军踏过,远外二层小楼依稀传出吉它的声音。二层小楼过去一点,又是老房子,一个占了一面墙的忠字在已经开始现代的小镇依旧具有夺人心魂的震动。

 

20065有月30日 文市镇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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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老斯啪一下子摔在了石板路上,带着惯性,使他向边上滑去,人自我保护的开始倦缩,毛委员和我立马追上几步,“别动,别动,我扶你,”毛委员慢慢把老斯扶起来,我用劲托着老斯的包。“有事嘛?”老斯脸上的痛苦开始减退,试着伸了伸手脚,走了两步,“没事,这可是我长征第一摔。”我长出了一口气。

老斯来至真正委员的故乡,属于先富起来和那一波人。他和朋友曾经组织了一队长征志愿者队伍,可是风云变幻,世事沧桑,带带头人只剩下他一个人,但他也只能夹杂在一路一路散兵游勇之中,一拐一拐的向着长征和终点前行。面对别人的质疑,“等我到了陕西,我还会把人的旗子打出来,看谁还说什么 。”但老斯却不太情愿现在让我看看他的旗帜,多少甘苦心自知吧。

我走在路上,从后面看,别人只是看不见我的脑袋,因为我的包太长,而我又太矮,矮到快要成为在路是人们中间的一个纪录。

而老斯在路上,从后面看,就不仅仅看不见脑袋,连上身都 看不见。只有短裤下面二条纤细的瘦腿微微弯曲,一晃一晃的向前行走,他的包至少是他的宽度的一倍。而他的腿,说实在话,比我们胳膊真不知是粗了还是细了?毛委员和他站在一起,就像是山东的大葱与四川的黄豆芽在排队。可,老斯,背着他硕大的包,最快的时候,一天也要晃悠50多公里,从瑞金到现在,走得充实。“我郐脚筋没伤的时候,我边走边深呼吸,走得很快。我收藏了许多走路的资料。”

老斯是个老网民,“我有很多的,网友,我看了许多帖子。”老斯看的帖子,比较而言,很爱国,终于把他爱国爱到了长征路上。“以前搞过户外嘛?”“没有”

他的江浙口音,使他的普通话不光的当地人,和他交流都有些困难。“所以,我花了很多钱装备,我体力不好。”

  老斯走路,一会儿从左边包掏出一个鸡蛋,叭唧叭唧,一会儿又从右边包取出“营养快线”喝起来,而刚休息,大背包里又会翻出吃食,“我要补充营养。”

老斯话不多,但一开口,还是很热情。热情却又无法流畅的交流,使他的行为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像个孩子一样冲动却内秀。

也许,只有长征路,才会把一个精明的商人变成孩子。

   

 

 2006531日 晨 文市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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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哥的泪光

杨淢,上海人,在桂林开公司,82年的大学生,中文系毕业。“因为长征,我们才坐在这个小酒馆里,”杨大哥到界首是因为明天的祭江活动,“我一直在心中有一个梦想,要走长征路,可人做不到,为了自己的一点点”,他用小指头尖,以视其小。“我每天都关注着邓老师的博客,关注着你,小魏。”

杨淢可以一段一段的背诵邓大哥的博客,也知道我,“你是小魏就是那个推迟了婚期的小魏。”见面的时候,他握我的手,握的很紧。“你知道嘛,一个国家如果没有信仰,那这个国家就没有希望,我一直在找,可我找不到,长征是什么?你们用你们的行动,近乎苦行僧的行动,给了我希望,我的心,在路上。我一直关注着你们。我会一直关注下去。”杨大哥说到激动时,不断的抺自己的眼睛,真的有泪。“你们走不了红军的长征,但你们必须要有自己的长征,你们自己的长征。”

不用高山流水,不用金鼓齐鸣,不用更多的交流,我知道,我们不用更多的话语,即使我们有千差万别,但我们都是那种渴望信仰,但又反对伪宗教般刻板奴役的人,杨淢一把紧紧的搂住了我和老马,太用劲,我的眼镜被挤歪到一边,在路上,都是兄弟。

“小魏,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杨淢望着我。

“只要我父母不出现大问题,我一定会坚持下去。”我们的手于是在这短短二个小时里,二十次,还是三十次紧紧相握。

  

 

2006年界首旅社   61日 晨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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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兵部队

这几天,反反复复的见证了湘桂连绵不断的雨后,大家都装备了一把大雨伞。走在路上,只要鞋子不因为长时间在雨中行走,进水。我在雨中也可以干干爽爽的,不再湿得透心凉,追命一样向目的地。这样,我们终于从单纯的步兵升级成为伞兵部队。

“你们知道嘛?”老毛从后面追上来,“洒一次尿的距离是多少?一百多米,我算了,我洒了一次尿,你们就会在我前面一百多米,以后不用说一泡尿的功夫,而要说一泡尿的距离。”哈哈,我在这儿盗版出毛大哥的创意,希望他别和我打官司。

老毛是今天走得最辛苦的,“我准备的东西都是迎战酷暑的,没想到天天下雨,这双鞋透气性特别好,好到这双鞋一走路就成了水鞋,休息一次,从袜子里拧出的水至少有二两,或者是一斤。”

邓哥今天被一个放牛老头忽悠了一把,老头子信誓旦旦草丛中比较大气的坟是一个中将,还是红军。大家跑过去,碑不清不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个军人,修过铁路,但可能长征时,他还没有出生,邓哥的鞋却因为趟这一路草,湿了。走起路来,就开始汤汤水水的不舒服了。

“我已到桂林地界了,这儿的山水当然也算桂林山水”我指着一块一块绿意盎然的稻田,田的远外是绿树丛中的村庄,村庄后面,小小的山头,怪石灵峰,或多或少的草树披石,异然成趣,雨雾轻轻散淡在山脚 。

“当然不是,桂林山水比这儿的漂亮多了。”毛委员见惯已不惊,开始大段大段的讲述真正的桂林山水,可惜对我吸引力不大,有路才有山水。

“你们应该走山里面,”一个湖南叫“慢慢游”,四川叫“佳佳乐”,武汉称为“麻木”,北方叫“三马子”的载人三轮摩的老板立在岔路口,和我们聊天。

“你当国民党,追我们,我们就走山里面。”

 

 

 

     200661日  界首旅社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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