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我是外行,但是芭蕾舞看过。如果让人用一个词语描述芭蕾,人们会怎么说?无疑是“脚尖”。宽广的舞台,任凭驰骋,但是舞者却只用脚尖,只肯占据宽广舞台的一点,而放下脚板,舒服又轻松,但芭蕾之美不复存在了。 经济学就是学术之芭蕾。生产领域和消费领域都是经济之领域,但是,没有在交换市场上的对接,都只是自给自足,经济现象消失。因此,经济学却只能踮起脚尖,立足于从事交换的“市场”这个介乎于生产与消费之间的边界之上,把脚放平了,要么站在生产领域变成为厂商出谋划策的管理学,要么站在消费者领地变成保护消费者权益的维权代表,但是都不再是经济学了。所以说,经济学就是研究交换的,是学术芭蕾。 市场是一条没有宽度的线。经济学的领地十分狭窄,那些在消费领域热衷维权代言的人、在生产领域倾心于管理策划的人、在宏观层面兼顾全民分配公平制订政策的人,都不是经济学家。把这些人归位于政治家范畴,甚至远比称为经济学家更加合适。 规范的科学所具有的工具性决定了一点,当涉及的领域被私有化之后,科学只能独跳芭蕾,站在中立的市场边界上。经济学要想被人们认可为一门科学,必须把脚立于生产和消费两个领地的中间线上,即立足于交换。经济学是关于交换的理论。交换不是抢掠,是一种互惠互利互通有无的公平行为。因此,经济学不应该是偏袒交换双方任何一方的理论。所以,管理学不是经济学,同时,消费权益的理论也不是经济学。
所谓消费者至上,顾客是上帝等等,都不是经济学的观点,而是非公正立场下的单方面政治观念。《西方经济学的终结》指出,西方经济学正在逐渐沦落成为厂商的帐房先生,这是经济学的庸俗化表现和堕落。确实如此。但是,如果就此就把经济学改造成为一门如何关照消费者的学问,就是从一种错误转向了另一种错误。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经济学人在以“民众”的名义演绎着“媒体经济学”,意图哗众取宠,这不过是相对于管理学而言经济学向另一个极端的异化而已,是以一种庸俗替代另一种庸俗。 在公平交易的市场上,只有两个交换者或者说两个需求者,没有确定的卖方和买方。交换的任何一方,都是同时兼备买方和卖方角色的,也同时都是对方商品的消费者。因此,偏护厂商的理论或是偏好消费者的理论其实都无法真正在理论上站得住脚。 《西方经济学的终结》给出的基本交换模型是2+2:两个私有者交换两种商品。所有的交换都不例此外。从一个人用鸡蛋换取他人的盐巴这件事里,经济学人作为旁观者除了强调其公平自愿之外,再也不能说什么了。 《西方经济学的终结》可能是经济学研究史上第一次把交换和消费严格区分的。这种区分思路是这样展开的: 前提一:如果厂商生产为自己消费,或者居民为自己消费而生产,上图中的领地划分就没有意义了,生产领地和消费领地合二为一,整个领地就是同一所有者的,也没有厂商和居民的角色之分了。换句话说,自给自足的确是一种满足需求的方法,但却是和交换有着明显差别的方法,经济学不是研究从生产直接到消费这种自给自足方式的。自给自足的方式从远古的生物时代就有,现在在生物界依然广泛存在,但是,经济学不会涉足其中。 前提二:一个人凭什么消费消费品?显然,他必须首先取得对消费品的私有权力。那么,再加上第一个必须通过交换获取消费品的假定前提,我们就知道,只有交换才能取得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物品,进而消费它。消费应该区别为一个和交换不同的、有着时间上先后顺序的行为。 消费者和交换者的身份不同,交换者一定是私有者,但是消费者可以是公社成员,公社成员消费的物品可以是通过分配而不是交换得到。 这就是我认为效用论可以“歇菜”的原因之一:经济学的手伸过了界。消费者所消费的东西,都是用同一个价格买回来的,不存在效用和价格之间的关系,即不存在把钱花在第一片面包和第二片面包上的效用差别。如果心里实在不平衡,经济学家可以不理会面包是用同一价格买回来的事实,自己把第一片面包的价格加大,把最后一片面包的价格减小就是了,这样就不存在所谓的边际效用如何变化问题了。反正是唯心的,只要自己“想得开”就行。 《西方经济学的终结》更多的是采用心理学的思路,在消费问题上认为,消费者追求效用最大化,而效用最大化是一个结局,不是过程。因此,经济学讨论效用,不仅仅多管闲事,而且目标错位,效用从0增至最大,是边际递减还是边际递增还是直线增加,抑或跳越抵达,都无关紧要,要的是最大化这个结果。 经济学之所以变成芭蕾,这是“自找”的,因为它选择了私有制度为展开基础。没有或者放弃私有制,就不会有交换,就没有商业,就没有贸易,也就没有了经济。而既要尊重私有制度,又要做到学术中立,就既不能立足于厂商领地,也不能立足于居民领地,只有站在私有领地的夹缝上跳芭蕾了。 [em10] 阅读链接: 经济学就是关于交换的理论http://www.jjxj.com.cn/news_detail.jsp?keyno=11760 经济学理论不是“消法”http://ecoblogger.bokee.com/6043614.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