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梅茗的《乌搞成语之“举案齐眉”》,惊喜地发现还有乌搞余地,便翻出《后汉书 逸民列传》有关梁鸿的章节边读边回帖。当然,我是本着故意挤兑人的原则“复盘”的,心理无疑有点阴暗搞笑不很严肃。但,不管怎样乌搞,我决定做到有依托,把邪门联想忽悠成有稽之谈。 我觉得,梁鸿这个书呆子隐士,或者是自信全无,或者就是自大得心虚,再或者奇丑无比,甚至还有点隐疾,反正休想让我说他好话。他在择妻方面充分体现出来的克制和自卑,后来都通过报复性张扬男权得到了平衡。 梁鸿的择偶标准基本是这样三条:家贫、貌丑、粉丝。一个饱读诗书品行端方的君子,为什么会有如此不符合人之常情的择偶观呢? 首先,他怕富姐冷眼相向,似乎不愿意相信即便富姐也有气节,也会对操守高洁之士景仰有加,面对罗衫玉带的富姐,他终是觉得自己低人一头,断断不敢迎娶;其次,怕控制不住面若桃花的美女,所以只敢以丑易丑,换个心安。其实他这么做,对改善后代基因很不利。按理,他们夫妇应该尝试一下无后主义的潇洒,以确保隐士的自由人生无牵无挂,可结果,他们还是有了宝贝儿子,不晓得在儿子身上基因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学问如何,会不会走向老父亲的反面,在仕途上苦心经营;第三,怕得不到奴才般的伺候,所以新婚妻子穿上件靓衣他就整整七天不理不睬,直至妻子跪于床前乞求原谅,他才整出几句看似冠冕堂皇的说辞,嗨,我小人之心地揣测,梁鸿大概是未雨绸缪地担忧,今天新妇穿华服,明天她就要享美食了,自己非但供养不起,倘若“拙荆”真的端出太太样儿来,他的崇高地位何在? 由此可见,他吝啬、无能、自私兼具,惟男权是举,偏生不知道疼爱妻子,实在空有一腹诗书,于家于国都无用。如果他霁月光风仪表堂堂且身体健康,怎么会没有卓文君一样秀外慧中的女子喜欢他?在夫唱妇随不可能遭到任何非议的年代,他过于顾及自己的家庭地位,为此,竟然不惜娶个“肥丑而黑”的粉丝!在社会上失却得越多,就要在家庭中疯狂掠夺,梁鸿心理变态到听任老婆整天对他无比崇敬“不敢仰视”的地步,这跟李自成不让姬妾奴婢仰视他的心理如出一辙。 梅茗见我对梁鸿横挑鼻子竖挑眼,便决定乌搞地选择与我相对的立场:“也许这位梁高士真有‘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的风骨。或许可以赞他一声‘贤哉鸿也!’” 那么,这个隐逸之士做得彻底不?我从书中窥见他很有些晚节不保的端倪:他既然不敢沾染富人,何以最终成了皋伯通的“食客”? 我承认梁鸿身上有点善,比如损坏他人财产便要勉力赔偿,这一点他做得非常到位。有一回他不小心失火烧了邻居财物,就把自己养的猪赔给人家,并且主动替邻居做仆人弥补损失。当时的民风也很淳朴,有声望的乡邻看在眼里颇觉不妥,认为梁鸿知书识礼,邻居不该如此对待梁鸿,梁鸿这才又有了自由之身。 不过,我还是要怀疑这位隐士的风骨,当真有风骨的话,察人择人绝不至于把家境之贫富放在眼里,只看品性学问之高下即可,他为何不娶仰慕他的富家女,偏要娶“状肥丑而黑”“力举石臼”的女子为妻?莫非想让她帮着舂米?好像没有哎,书上说他是一个人出去舂米,回家后美滋滋享受老婆举案齐眉的侍奉。 当年,梁鸿生活在东汉建立不久之时,有人请他出山为官,有人向他讨教为人处世的方法,说明人心向善,百废待兴,他为什么不选择兼济天下之鸿途,偏要独善其身?即使是朝纲乱,佞臣出,他这样的高洁之士若不为民请命,又如何尽匹夫之责?还是孟光懂得梁鸿,什么风骨什么高节,只是“欲隐居避患”耳。——好啦,别给梁某戴上漂亮的桂冠啦,他也就是想过上太平日子,这当然很正常,但已经没有值得歌颂的地方了。如果想过安稳日子也配得上一番歌颂,大家不如歌颂紫某,紫某也不爱做官,只晓得在网上玩玩文字游戏。 梁鸿到了吴,到底做了舍人没?且看后汉书这一段“遂至吴,依大家皋伯通,居庑下,为人赁舂。每归,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视,举案齐眉。伯通察而异之,曰:「彼佣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凡人也。」乃方舍之于家。鸿潜闭著书十余篇。”——喏喏,梁鸿最终还是受了有钱人的恩惠,舒舒服服闭门写文。不晓得梁鸿会不会后悔,当年对富人的认识过于肤浅,便生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感叹,悔不该没有趁着年轻娶个懂诗文善唱和的富家小姐享享艳福,安居在家舞文弄墨,如此这般,留存于世的文章也会像样一点了。 附1:梅茗《乌搞成语之“举案齐眉”》 http://zmw.cn/bbs/dispbbs.php?boardid=7&id=74695&page=1 附2:《后汉书 逸民列传(梁鸿传)》 梁鸿字伯鸾,扶风平陵人也。父让,王莽时为城门校尉,封脩远伯,使奉少昊后,寓于北地而卒。鸿时尚幼,以遭乱世,因卷席而葬。 后受业太学,家贫而尚节介,博览无不通,而不为章句。学毕,乃牧豕于上林宛中。曾误遗火,延及它舍。鸿乃寻访烧者,问所去失,悉以豕偿之。其主犹以为少。鸿曰:「无它财,愿以身居作。」主人许之。因为执勤,不懈朝夕。邻家耆老见鸿非恒人,乃共责让主人,而称鸿长者。于是始敬异焉,悉还其豕。鸿不受而去,归乡里。 势家慕其高节,多欲女之,鸿并绝不娶。同县孟氏有女,状肥丑而黑,力举石臼,择对不嫁,至年三十。父母问其故。女曰:「欲得贤如梁伯鸾者。」鸿闻而娉之。女求作布衣、麻屦,织作筐缉绩之具。及嫁,始以装饰入门。七日而鸿不答。妻乃跪床下请曰:「窃闻夫子高义,简斥数妇,妾亦偃蹇数夫矣。今而见择,敢不请罪。」鸿曰:「吾欲裘褐之人,可与俱隐深山者尔。今乃衣绮缟,傅粉墨,岂鸿所愿哉?」妻曰:「以观夫子之志耳。妾自有隐居之服。」乃更为椎髻,着布衣,操作而前。鸿大喜曰:「此真梁鸿妻也。能奉我矣!」字之曰德曜,名孟光。 居有顷,妻曰:「常闻夫子欲隐居避患,今何为默默?无乃欲低头就之乎?」鸿曰:「诺。」乃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织为业,咏《诗》、《书》,弹琴以自娱。仰慕前世高士,而为四皓以来二十四人作颂。因东出关,过京师,作《五噫之歌》曰:「陟彼北芒兮,噫!顾览帝京兮,噫!宫室崔嵬兮,噫!人之劬劳兮,噫!辽辽未央兮,噫!」肃宗闻而非之,求鸿不得。乃易姓运期,名耀,字侯光,与妻子居齐鲁之间。 有顷,又去适吴。将行,作诗曰: 逝旧帮兮遐征,将遥集兮东南。心惙怛兮伤悴,志菲菲兮升降。欲乘策兮纵迈,疾吾俗兮作谗。竞举枉兮措直,咸先佞分唌々。固靡惭兮独建,冀异州兮尚贤。聊逍遥兮遨嬉,缵仲尼兮周流。倘云睹兮我悦,遂舍车兮即浮。过季札兮延陵,求鲁连兮海隅。虽不察兮光貌,幸神灵兮与休。惟季春兮华阜,麦含含兮方秀。哀茂时兮逾迈,愍芳香兮日臭。悼吾心兮不获,长委结兮焉究!口嚣嚣兮余讪,嗟恇恇兮谁留? 遂至吴,依大家皋伯通,居庑下,为人赁舂。每归,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视,举案齐眉。伯通察而异之,曰:「彼佣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凡人也。」乃方舍之于家。鸿潜闭著书十余篇。疾且困,告主人曰:「昔延陵季子葬子于嬴博之间,不归乡里,慎勿令我子持丧归去。」及卒,伯通等为求葬地于吴要离冢傍。咸曰:「要离烈士,而伯鸾清高,可令相近。」葬毕,妻子归扶风。 [此帖子已经被作者于[lastedittime]1180854444[/lastedittime]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