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稼祥：统计局神奇的统计功夫

李旧苗

一个有趣的美国经济学家，举了一个有趣的例子，来说明“人均收入”这个概念的可糊弄性。大意是咖啡馆里坐着一些人在喝咖啡，客人的平均年收入3.5万美元。又来了一个客人，名叫比尔·盖茨，咖啡馆里的人均年收入一下提高了上百倍，但在场的任何人口袋里并没有增加一分钱。这种咖啡馆里的人均收入现象，并不仅仅存在于咖啡馆里。
　　权力不仅具有话语权，也具有数字权。在权力手里，数字就是一团橡皮泥，你想要什么就捏什么。以前的干部服上装为什么有四个口袋？每个口袋装一份统计数据，需要什么掏什么。中山装变成西装了，风气却变成了中风，成了顽症。
　　60周年大庆的时候，为了证明所谓中国“两大”国情，即改革开放30年后的中国成为全世界经济大国中“国有资产数额最大”、“国有经济比重最大”的国家，公布的统计数据是：“改革开放30年，中国推进国有企业改革改制及国有资产部分退出，但是从1978～2008年，国有资产仍然实现了约38倍的增长；改革开放30年，中国鼓励并支持发展非国有资本，国有经济比重有所下降，从1978～1998年之间的国有经济比重一度下降较大，但是，到2008年底，国有经济的综合比重仍在68%以上。”
　　最近有些舆论，说“国进民退”了。民本政府当然倾听民众呼声，既然对“国进民退”有点负面评价，国家统计局就要充当一回泥瓦匠，用瓦刀蘸点统计数据的泥巴抹一抹。12月25日，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说，统计数据不支持“国进民退”，还说，总体上不存在“国进民退”。什么数据呢？两个数据，一是2004—2008年，国有企业减了3.6万个，私营企业增加了161万个；二是2004年—2008年，企业实收资本构成，国家资本占33.4%，个人资本占22.9%，法人资本占25.5%。
　　我觉得这两个数据有点怪。首先，说“国进民退”了，是最近一两年的事，从2004年开始统计干什么？我说我昨天拉肚子了，你非要说我前年还便秘。其次，企业数量增减能说明什么呢？国有企业集团化，数量会减少；还有，新增10000家美发厅，赶得上中石油新增一条石油管道的资金量么？关于第二个数据，也是颇费心机，“实收资本”，一个国有企业并掉一家民营企业，并不一定反映在实收资本上。银行贷款流向对于谁退谁进更有解释价值。
　　2003年10月27日，《文汇报》报道，参与起草十六届三中全会重要文件的中国着名经济学家张卓元近日指出，国企改革仍是今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中心环节。国有资本布局调整后，国有经济在经济总量中的比重估计将从目前1/3左右降到1/5左右，但这个比重仍比一般西方市场经济国家高很多。6年过去了，结果怎么样？看官自己会得出结论。  
　　2009年12月27日星期日

邱晓云

数据要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嘛。
顺便请教一下旧苗，据说当年陈云提议，三种人不得担任正职，有没有这话？成没成决议之类的文本？

李旧苗

数据要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嘛。
顺便请教一下旧苗，据说当年陈云提议，三种人不得担任正职，有没有这话？成没成决议之类的文本？
邱晓云 发表于 2009-12-31 11:08

陈云的意见，不是三种人不得担任正职，而是三种人一个都不能提拔，在位子上的要坚决撤下来。陈云不仅讲过这话，而且在不同的场合讲过多次，在政治局会议上、在十二大、在十二届二中全会上，都讲过类似的话，中央下发的关于在领导班子中清理三种人的正式通知，就是根据陈云的意见制定的，后来还发了补充通知，特别强调，对已进入领导班子的三种人，要坚决清理出去。

邱晓云

呵，谢谢啊！可人家还是进了那什么局了。

李旧苗

是，当时中央一方面要求清查三种人，另方面又提出要把三种人和文革中犯有错误的人区别开来，这就给下面的具体执行留下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心中有刀

估计不码些字，很多网友并不清楚“三种人”这号历史名词具体何指。

“三种人”是1983年10月11日、12日党的十二大二中全会上通过的《中 共 中 央关 于整党的决定》里冒出来的概念，指在文革期间造反起家的人、帮派思想严重的人及打砸抢分子。陈云多次对三种人的范围作过解释。

据说，后来有数万人被划为三种人，受到处罚。

李大苗

是，当时中央一方面要求清查三种人，另方面又提出要把三种人和文革中犯有错误的人区别开来，这就给下面的具体执行留下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李旧苗 发表于 2009-12-31 13:41

我记得似乎不同。

文革受迫害老同志的子女要照顾，他们是因受自己父母牵连……

还说过，革命江山，还是掌握在老一辈的子女手里安稳……，于是，组织部成立了“青干局”，专门处理此事，由常务副部长李锐兼任，可见力度。

93年左右，有一个内部口案，每一家可有一个副部级，或者一个将军。

老木匠

只要有家庭背景的，造反的，甚至有人命的，都不划进三种人的，那是专门为平头百姓造反者准备的

李旧苗

回大苗，我上面说的这两条，是中央下发的关于处理三种人的补充通知中所写的，各地在具体执行时的把握尺度不同，我所在的城市，当年对三种人的处理还是相对比较宽松的，很多就以文革中犯有错误的名义作了一般性处理。当然，有背景的，更不可能被划进去。中组部成立青干局是在1982年，负责对所谓第三梯队干部进行遴选和考察，89年该局竟然有好几位卷入事件中，包括曾任陈野苹秘书的常务副局长任小彬，于是，在90年，这一机构被撤消，但地方上仍有保留，包括我以前工作过的部门。

李大苗

回旧苗，你说的不错，我没有否你的说法。

清查三种人的事情，在过程中受到很大抵制，尤其是在地方。即使在北京，高层中也有人将其比作文革，因而最终不了了之。一般说来，三种人晋升的上线也就在副处级，鲜能有人超过这个杠杠。在大都市，三种人的境遇比较糟糕，有些人被强迫去讲清楚，一去几个月，再回来，原岗位已失，即使自己的级别未变，但岗位工作已经没有了，所以，很多就很早下海去了，或找个清闲的地方猫着去了。

心中有刀

唉，还好只是三种人，如果那时候陈云先生想到的是“三百种人”，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