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屏东卖煤球:抗战名将刘放吾沉浮录

叶晖南


    1942年4月中下旬,在缅甸战场,中国远征军新三十八师一一三团在缅甸西部的仁安羌,以不足一千人的兵力,一举击溃日军两个联队,救出英军被围困部队七千余人和五百余名英美的传教士和记者。此役轰动英伦三岛,英国当局给了参与指挥解围之战的新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以很高的荣誉。但另一位直接指挥战斗的一一三团团长的英名却似乎消失在宇宙的黑洞里,长期默默无闻。直到上个世纪60年代发生在香港的一件奇闻,突然把这位消逝了多年的抗战名将从幕后拉到了前台。
    假豪杰引出了真英雄
    光阴荏苒,太平洋战争的硝烟自1945年9月初散尽之后,人们渐渐淡忘了当年中日军队在缅甸仁安羌的恶战。但是那些从死亡的边缘被中国军人救出来的英军官兵却没那么容易忘记死里逃生的奇遇。
    1950年,当年被解救出来的一个叫菲士廷的炮兵团长已经官拜中将军衔,被任命到英国驻香港的三军总司令。这位司令官上任之后,想到当年要不是中国军队的拼死相救,他本人岂能有今日的风光。感怀之下,想要报答当年的救命恩人,于是,便开始了寻访。
    不久,就有一个名叫林彦章的人冒了出来,自称是当年在仁安羌救出英军的一一三团团长。两人相见,分外亲热。当菲士廷得知林彦章衣食有难之后,立即慷慨援手,给了他许多的帮助,还和他照了一堆像留作纪念。这些像片立即成为骗子手中招摇撞骗的法宝。林彦章拿着照片和同菲士廷的通信到处游说,四处行骗。他海捞了几把之后,一个更为大胆的阴谋在胸中慢慢酝酿成熟。转眼到了1963年3月,林彦章窜到香港新界,声言要集资一千万,在当地兴建一片气派的住宅小区,并命名为“菲士廷新村”。他把这个计划吹得天花乱坠,当地居民看在他“抗日名将”的身份上,没有起疑心,许多善良的人解囊相助,一时间好不热闹。
    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彦章招摇撞骗多年,不能不引起港英当局的注意。正当他的骗剧闹得红火之时,1963年8月23日下午1时半,警方持港督及行政局签署的手令敲开了他寓所的大门。逮捕之后,即按港英当局制定的条例,将其驱逐出港。
    闹剧收场了,但人们心中的疑团却没有散开,这个骗子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能够行骗这么久?随着调查的深入,罩在骗子头上的神秘面纱终被揭开了个小角,露出了他一部分的本来面目。
    林彦章,广东高要人。据一位曾经与林共过事的国民党官员讲,林彦章曾经当过国民党军队的军官,做到过团长。他的同乡则说林彦章从未做到过团长这类的职务,充其量不过是当过高要县乐隆区白土墟自卫队队长之类的芝麻官,所受教育也很可怜,基本上是个粗人。而他自己讲,他在1934年于家乡念过初中,不久参加了当地的自卫队,两年后才升为小队长。以后又去经商,做点小买卖,混不下去了,就跑到昆明,和朋友组织了一个剧团,演点小戏。1949年国民党兵败,他来到香港“捞世界”,结果一事无成,赤贫如洗。
    穷则思变,他想到了行骗。在昆明期间,他认识了一个国民党军中姓吴的团长,这个团长同英军的菲士廷共过事,经常同他聊起这段历史。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彦章把他听到的东西都记在了心里,包括中国远征军仁安羌解围的战斗也是从吴团长的口中听说的。
    有了行骗的计划,林彦章当真还下了一番工夫。他打听到香港北角荣华茶楼的掌柜是前新一军的一个副师长,便想方设法同他套近乎。从那里得到了大量新三十八师(新一军的前身)的战史故事。有了这些素材,加上林彦章的添油加醋,一场骗局就这样开场了。
    林彦章被抓了,假的搞清楚了,那真的英雄在哪里呢?
    香港和台湾的记者闻风而动,他们凭着灵敏的嗅觉,四下打探,没费太大的周折,就把真正的英雄找到了。
    震惊中外大捷的缔造者其实只有八百余壮士
    1942年初,中国远征军出征缅甸,当时,日军已攻占了缅甸首都仰光,正气势汹汹地大举北上,企图一举拿下缅甸全境。中国远征军在史迪威、罗卓英、杜聿明等将领的谋划下,曾经制定了一个利用二○○师血战同古争取到的时间,在缅甸北部的曼德勒一线布下口袋,引诱日军主力一部进攻,然后伺机予以聚歼。
    但是这一作战计划一开始就遇到了麻烦,4月中旬,在中国远征军战线的西部,原本是由英军担任防守的。结果,在日军的攻击下,全线崩溃。其主力英缅第一师七千多人被日军三十三师团的二一三、二一四联队包围在仁安羌,几经冲杀,无功而返,陷入了粮断水绝的困境,英军当局不得不向中国远征军发出求救的信号。5月14日下午5时,驰援英军的命令下达到新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的手上。命令要求孙立人以一个团的兵力参加救援行动。于是,刘放吾带着他的一一三团先期到达了指定位置,一个叫皎勃东的地方。当英缅军第一军军长斯利姆中将得到消息,中国的援军已经抵达前线,为之一振,急急赶来会见刘放吾。后来他在回忆录《反败为胜》中这样描述了对刘放吾的最初印象:
    我在巧克柏当村里一栋残存的建筑楼下见到团长,他相当清瘦,方正的脸上透出刚毅;他配戴一副野战眼镜及一把驳壳枪。
    斯利姆和刘放吾稍事寒喧,立即转入正题,命刘放吾即刻出兵为英军解围。刘放吾虽然已经知道此次作战的目的,但对斯利姆说没有孙立人师长的命令,他不能发兵。斯利姆其实当时是经过中国远征军最高指挥当局授权的,不过他在下达命令时随便写在一张纸上交给了刘放吾,刘团长对是否直接受命于斯利姆的指挥有些犹豫。直到刘将军95岁高龄时仍然保存着这一纸命令,却从来没有对外人讲过这件事。双方当时因此僵持了一个半小时。事后斯利姆回忆道:“他终于露出微笑,而且同意照办。他为何改变主意我不得而知,猜测在我们对谈间,进出房间的官兵已经将消息送达孙将军并获肯定回音。……他一旦付诸行动,我简直无懈可击。事实上,在往后几天,我相当欣赏他的表现。”
    西方人的性格是直来直去,在4月18日拂晓刘放吾的一一三团即将发起攻击前,斯利姆深知这场战役的成败,完全取决於团长的指挥与部署,他担心刘放吾还会出现17日受命时的迟疑,他把自己的担心当着孙立人的面说了出来。孙立人也不正面驳斥,只是建议他同自己一起去视察一下刘放吾部队的战前准备。刘放吾表面木讷,其实心知肚明,斯利姆在他的回忆中写道:“刘上校似乎窥出了我的心意,他说:‘到营部看看。’在相当接近前线的营部,他经孙将军解释连队部署。对军队的部署我相当满意,并准备后退之际,刘上校说:‘我们再往连部走走。’”
    这一下可把这位中将先生吓着了,连部通常都在火线上,要去就要冒生命危险。这个英国将军倒是个坦率得可爱的人,他在回忆录里毫不隐讳地写下了他当时的心态:“我不确定在战争即将开始的一刻,我该接近连部,但为了面子,虽然不情愿,我还是涉水到达连部指挥所。”正在这时攻击的时刻到了,枪炮声骤起,双方的子弹炮弹穿梭般地飞过来,飞过去。这时“上校转身看我,我真担心他会说要到排部去。所幸他未再提议,只是望着我露齿而笑。……只有优秀及干练的军人,才能在枪林弹雨中面无惧色。”
    在日本战后修订的缅甸战史中,曾经吹嘘当时的日军一个大队对付国民党军队一个师总是信心十足。而仁安羌这一战,刘放吾却要以一个团的兵力来对付日军的两个联队。敌众我寡,这一战该如何打?
    刘放吾部署正面强攻,但在实际作战中,刘放吾指挥得相当灵活巧妙。4月18日,他以二营营长鲁廷甲为右翼,三营营长张琦为左翼和预备队,第一营杨振汉则居中向上直攻。一一三团正面攻击,侧翼迂回,偷袭包抄,阻击设伏,直打的日军精锐联队蒙头转向,搞不清中国军队到底来了多少人马。苦撑了三天之后,仓皇撤退。七千多英军官兵和五百多名英美传教士和记者成功脱险。至此仁安羌之役大获全胜。一一三团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三营长张琦以下204人阵亡,318人负伤。伤亡已然过半!但是他们消灭了日军一千二百余人,并且是在敌我力量对比7:1的条件下取得的,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其实,敌我力量的对比不止7:1,新三十八师的战报上说,一一三团的实力是1121人。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国民党军部队经常是不满编的。多少年后,刘放吾悄悄地告诉他的儿子刘伟民一个从来没有说出的秘密:他当时带上去的官兵只有八百多人!
    一场误会断送了英雄的前程
    仁安羌之役后,由于西部战线的崩溃,整个缅甸的战局急转直下。刚刚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一一三团被远征军副总指挥杜聿明派到了卡萨,坚守此地以掩护五军撤退。
    一一三团恶战之后来不及整修就又披挂上阵,对此,刘放吾二话没说。孙立人一开始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但随着战局的发展,问题就出来了,以杜聿明的五军为主力的各部队相继退出了战场,纷纷向国内撤退,而新三十八师的三个主力团中有两个都在担任掩护任务而陷入日军包围、攻击中。孙立人带着一一四团救出了一一二团,还打了个胜仗。对在敌人重兵围攻下的一一三团,他则下令立即撤出。可是,刘放吾团长从全局的观念出发,认为此时撤出,五军的部队还没有走到安全地带,于是又坚守了两天。
    刘放吾没能立即执行孙立人的命令,多打了两天,直到他确认五军部队全部安全转移。血战两天,伤亡自然增加不少,而另一件事使孙立人更为痛心。为了指导一一三团作战,他派出了清华大学时期的同窗,副师长齐学启到该团协助指挥。齐学启是个仁厚之人,一一三团准备突围之际,他首先想到了还有一部分伤员和五军留下来的伤兵没有联络上,于是他只身去寻找这些人,不料走迷了路,落入日军之手。日本人用尽一切手段威逼利诱,都无法动摇他的意志,最后在1945年3月,日军见大势已去,将其杀害于缅甸首都仰光。为这件事,孙立人心里很不痛快,他怪罪刘放吾没有派出有力的部队保护齐学启的安全。
    当刘放吾率领一一三团开始突围时,四下已经早就没有盟军的影子,到处都是日军的追堵。他们是10万远征军中最后一支离开战场的部队,不只要同野人山的恶劣环境作斗争,还要时时警惕日军的堵截和伏击。从5月初到5月31日,刘放吾为了剩下的这几百个弟兄的安危,耗尽了心血和精力,当偷渡日本严密设防的最后一道防线清得温江时,他巧用奇谋,命全体官兵每人用竹子扎成排做漂浮器材,然后10人联在一起相互照应。在渡江之前,他先派人到江的上游往江中撒成团的树叶,以迷惑日军。当日军看到江中的飘浮树叶时必引起警惕,察看之下,空无一物,便认为这不过是热带雨林中的一个自然现象而放松了警戒。到偷渡的当夜,他给师部和军令部发出最后的电报:“刘团今夜渡江,不成功则成仁。”随后,全军身披树叶伪装,在鬼子的眼皮底下悄然入水。直到最后一批人下水才被日军发现,因最后的激战和浪大的原因,一一三团突破最后的封锁线时损失了三十多人,浪头打翻了几挺重机枪筏子。他们的无线电台也被水打湿而失去作用,以致于在一段时间内统帅部认为一一三团全军覆没。消息传到国内,刘放吾的妻子当即晕倒在地。
    过了江,全团安全了,刘放吾却因为心力交瘁,身染重病,最后的路程是士兵们抬着担架来到印度的。到达印度后,孙立人来看望一一三团官兵。刘放吾听说师长来,就像失散的孩子见到了久违的母亲,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可万万没有想到孙立人进来后劈头泼来一盆凉水:“你懵了头,为什么跑不出来?”声色惧厉的问话不啻于五雷轰顶,刘放吾听完只说了一句话:“我是在作战,不是旅次行军啊!(国民党军对行军有两种分类,有战斗背景的行军叫战略行军,没有战斗目的行军叫旅次行军——作者)”说罢泪如雨下,颓然躺倒。他没有想到师长会这样迎接他,更没有想过误会有这么深。倒是他的一营长杨振汉看出了门道,他悄悄对刘放吾说:“团长,你看师长的勋章,已经挂满在前胸了。”言外之意仁安羌一战的功劳落到了孙立人一个人的身上。
    刘放吾没有想到他同一直非常尊重的师长之间已经存在了这么深的误会。不过孙立人大面子上的事还是都做了,他给刘放吾联系了印度最好的医院治病。但病好之后,刘放吾发现部属的薪水发不出,于是据理力争,结果与孙立人发生争执,伤心失望之余,决定在稍后飞回重庆,申请到陆军大学深造;学成之后又因局势变迁接受孙立人征召,再度效命,并随孙立人在风山练兵。初到台湾,还被莫名其妙的降职为上校使用了一段。然而这还仅仅是命运坎坷的开始。
    1954年,孙立人谋反案东窗事发,他本人被蒋介石软禁,与他有牵连的一大批台军将领有的被抓,有的被撤。刘放吾早已不是孙立人的嫡系,但还是受到了株连,被作为退役处理了。这样一来,已经有四个子女的家庭生活一下子失去了保障,少得可怜的一点退休金不足以养家糊口,将军当年有一句话再贴切不过地反映出那时的境遇:“两袖清风,一肩明月,且无适当之工作,人人苦于生计。”为了走出入不敷出的惨况,刘放吾不得不开始另寻生路。他先想到了做文具生意。找朋友商量,得知要做生意,先得有一笔本钱,可将军没有钱。无奈之下他想到生死与共的战友,原一营长杨振汉,他在国民党军队做到上校,也因为孙立人事件受到牵连退役。那时杨振汉在经营打煤球的生意。老长官来了,杨振汉不忘旧情,手把手地教他在什么地方买煤,怎样做煤球,还时不时地跑过来帮忙。就这样,刘放吾在台湾屏东开起了一家煤球店,其产品戏称“将军煤球”。
    拨云见日终有时
    煤球生意不好做,且非常辛苦。一个年近花甲的汉子长年累月地买煤,做煤球,其难可想而知。而且,做这门生意还有很大的风险。曾经帮助过他的杨振汉本来煤球生意做得还勉强过得去,但一场台风袭来,把他的厂子夷为平地。失去本钱的他只好在年纪一大把的时候下到煤矿井下,当起了“煤黑子”。
    刘放吾苦撑了七八年,直到1963年,香港的骗子被揪了出来,台湾的记者先在矿井找到杨振汉,又顺藤摸瓜,让当年真正的英雄昭然于天下。
    一生淡泊名利的刘放吾有一件事没有想到,当真相大白时,当地的商人不禁对这位一直隐姓埋名生活在他们身边的英雄肃然起敬。在台北经营国泰煤气行的李宜荣先生主动找上门来,帮助刘放吾转行做煤气生意。当时,在台湾,煤气生意刚刚开始,赚钱比较容易。此后,刘放吾的家境逐渐好起来。
    转眼到了1992年,在仁安羌大捷胜利50周年之际,台湾的各大媒体,如华视新闻、台视“热线追踪”、《联合报》纷纷再度报导刘放吾当年的英勇事迹。此时,93岁高龄的老将军已经定居在美国的洛杉矶。4月初,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正在美国访问,她特意在芝加哥会见了老将军。撒切尔夫人亲切地握住刘放吾的手说:“老将军,我听到过很多关于你的故事,希望以后能更多地听到你怎么打赢这场战争的事情。你当初救的这些英国军队、美国传教士,想想看,现在他们的家庭已经到了第三代、第四代了。这些人的生命都是你救的。我代表英国政府和人民对你表示崇高的敬意!”
    一席话说得老将军热泪盈眶,刘放吾说:“救援友军是我们军人的天职。”
    美国总统老布什也给刘放吾将军写信,以示敬意。他写道:“很高兴从你儿子刘伟民处获悉,二次大战仁安羌战役中,你领导中国远征军一一三团的英勇事迹。虽然不少勇士为战役捐躯,在战役大捷五十周年,我愿意代表国家,感谢你解救五百美国记者、传教士及数千英军的英勇行为。”
    美国加州州长、洛杉矶议会议长、英国国防部长都先后致函老将军,以表达敬意。
    军人可以不计较名利,但必须珍惜荣誉!
    刘放吾一直有块心病,因仁安羌大捷,蒋介石在1946年曾下令颁发的“陆海空甲种一等勋章”一直没有送到他手中,老人长期保留的只是一纸命令。为追回应得的荣誉,他的儿子刘伟民专程赶到台湾,见了台湾的“国防部次长”丁之发。次长热情地接待了刘伟民,当面说了一大堆对刘放吾的溢美之辞,并答应立即着手联系“史政局”签办补发勋章之事。然而,刘伟民等了好长时间,此事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为了不给父亲留下终身遗憾,刘伟民在台湾找到他妹妹的同学,时任台湾“立法委员”的洪秀柱。这位委员直接打电话给“国防部”部长陈履安说如果你们不办,我在下一次立委会上要质询这事。这样,事情才往前推动了。据说,当年的勋章不仅找不到了,连铸造勋章的模具也没有了,不得不为这枚勋章重新铸模具。
    仁安羌大捷50年后,刘放吾终于收到了那枚勋章,尽管来得太迟,但毕竟了结了他的心愿。
孙立人的新编38师有三个步兵团,三个团长分别是:
李鸿:长春解放时任新7军军长,投诚
陈鸣人:长春解放时任新7军新编38师师长,投诚
还有就是这个刘放吾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漫谈国民革命军新编第7军军长-黄埔五期李鸿将军
站长王坚整理
李鸿,1904年元月4日出生于洞庭湖南滨的湖南省湘阴县(归岳阳市)县城东李家大屋村。李家世代务农,据云先祖乃唐代邺侯李泌。父李席儒,生二子二女,长子即李鸿,字健飞,原名李凤藻,次子凤章。
李鸿生性沉静,刚刚懂事,父亲就把李鸿送到私塾学习。五年的学习,让他养成好读书的习惯,后来无论是1948年在长春孤城中,还是在台湾被囚禁的日子中,始终不曾怠慢。
因为家境困难,弃学后的李鸿帮助父亲料理农事。1923年,和邻村木盆塘一户湛姓的二女湛爱桃成婚,1925年4月,生子李玉成,后改名定一。
1925年7月,因生活所迫,李鸿告别妻儿,乘火车赴广州,投奔表叔杨觉奄。杨觉奄初投湘军后改在国民革命军第19师胡文斗部任秘书长。杨觉奄介绍李鸿考入刚成立不久的中央警官学校,年底以优异成绩毕业。当时正值黄埔军兴,李鸿在这个革命的时代大潮中也想投考黄埔。经过几个月的复习,1926年4月,李鸿考入黄埔军校第五期入伍生第二团,先当了半年入伍生。11月15日升入学生队,编入工兵科。入校后李鸿随第五期集体参加了国民党。第五期学生入学不久,北伐即开始。
1926年11月30日,学校将炮科、工科学生编成炮兵团、工兵营、迫击炮营,随军北上参加战斗,陆续迁往武昌,学生们沿途散发传单、张贴标语,为北伐军展开宣传工作。政治科学生亦随军北上,沿途从事政治宣传,亦参加战斗。而留在黄埔的步科、经政科学生,则担任本校守卫和戍守地方。嗣后,炮、工、政治三科学生进驻武昌授课,与在当地所招收的入伍生总队合并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武汉分校。后以宁、汉分裂,部分学生去南京,部分学生仍在武昌毕业。
1927年8月15日,李鸿所在第五期在南京举行毕业典礼。李鸿被分发到中央军校教导队学兵营担任中尉教育班长。恰好这时候孙立人调过来担任工兵排长,后来升到中校营长(估计两人那时候开始认识),从此李鸿的人生轨迹深深的打上了孙的烙印。用“荣也因孙立人;辱也因孙立人”来形容应该很合适吧。
1927年阴历8月6日孙传芳的部队从大河口渡过长江,第二天占领龙潭。当时蒋介石已经下野,何应钦率部队拼命抵抗,白崇禧也带兵从东面来支援,经过一周血战,孙部渡江的6个整师和一些特种部队6万多人,仅仅一万多人回到江北。2万多阵亡和淹死,2万多被俘虏,南京政府转危为安。在这次战斗中,李鸿也随部队参加了战斗,但是具体字哪支部队不太清楚。随后,李鸿随部队追讨孙传芳部,就此参加了第二次北伐。1928年,李鸿升任陆军教导师工兵连上尉连长。由于李鸿是工兵科出身,各种技术都很娴熟,但是他又不愿意让士兵在战斗中无辜伤亡,于是就按战斗步兵那样训练他的连队,让战士们掌握步兵的各种技术。因此他的连在教导师的多次校阅中获得第一名。
在李鸿参加过“一·二八”抗战后,得到孙立人的推荐,调任税警总团第4团第2营,担任第4连连长,后到第1营担任机枪连连长。
除了在江苏海州训练外,1933年冬到1934年底,孙立人奉命率第4团到江西参加对红军作战,担负新淦到龙岗的公路交通安全。中央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长征,税警也调回海州继续练兵。在战斗中,机枪连官兵无一人阵亡,负伤者也很少。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件突然爆发,税警总团即乘火车向潼关开进,并迅速在潼关周围展开布防戒备,但是一直也没有发生战斗。1937年2月底,陕西局势稳定之后,税警总团各部奉令先后回守海州。
1937年8月13日,上海的抗战打响了。这一次,蒋介石可以说是倾全国之精锐,税警当然也奔赴前线。据李鸿手下一位排长胡德华回忆:“10月3日,行李运到新埔团仓库,弹药运到新埔火车站。5日全团集中在新埔火车站。笔者的连长李鸿平时从不啰嗦,今日更先陈着,好象要染化这一连安静,心思集中似的。7日拂晓全团抵达上海。第4团与敌人隔河相对,部队和日军隔一太小河,阵地在20、30公尺远,手榴弹一掷就到对方阵地。”
以下来自孙立人的回忆文章:“税警第4、5、6团为第二纵队。阵地右翼接孙元良的88师的524团,在闸北防线。4、5团为第一线。4团又以1、2营为第一线,3营为预备队。10月23日拂晓,我带本团第1营营长李邦钦,第2营营长李鸿,第3营营长张在平,到苏州河南岸去侦察地形。(孙立人回忆这时候李鸿已经升任第2营的营长,但据其他很多人回忆,这时还没有)”。
战斗打响后,日军发起猛烈进攻,李鸿带领机枪连在刘家宅附近与敌人血战一昼夜,腿部负伤,血流如注,仍挺身大呼:“湖南骡子决不投降,弟兄们,杀啊!”。当战斗激烈时,孙立人来到阵地,嘱咐李鸿坚持4小时就有援兵,但援兵次日晨才到,当时孙立人以为阵地一定丢失了,但李鸿所部虽伤亡惨重,但阵地依然如故。从此孙对李有了深刻印象。战斗打响几天后,10月28日,第二支队长王公亮因作战不力,被撤职查办;孙立人接替支队长并兼第4团团长。后第4团第1营营长李邦钦少校阵亡,李鸿被调任第1营的营长。因为部队伤亡太大,税警第4团奉命撤退,移防苏州河南岸,在丰田纱厂一带布防。敌人占领了苏州河桥上的桥头堡,孙立人指挥敢死队冲锋,负伤13处,李鸿命令机枪连长胡让梨和号长苏醒将孙背回抢救。
国军全线溃退后,税警后撤,于1938年2月被编为陆军第40师。这时候李鸿任第40师204团(张在平)第2营营长。
1938年2月孙立人伤愈后从香港飞长沙转火车返回武汉,找到行政院长孔祥熙和宋子文。财政部重组直辖缉私武装,番号是:财政部盐务总局缉私总队,孙立人成了重组的最佳人选,选长沙为重建基地,3月1日总队正式成立。然后召集老友和旧部:齐学启为总队参谋长,赵君迈为总队附。当时清华大学原计划内迁时,在长沙湘江西岸建有农学院二层教室一栋,于是和清华的领导商量后暂借。成立总队干部教练所,孙立人兼所长,贾幼慧任上校教育长。李鸿,唐守治,陈鸣人等老税警的人相继来投。6、7月,总队人数增加,贾幼慧为总队第1团团长,唐守治为第2团团长,葛南杉为第3团团长。8月,武汉危机,缉私总队内迁贵州都匀,李鸿担任总队3大队(就是第3团)中校副大队长,驻防独山。1938年12月下旬,财政部给缉私总队的委任令正式下达:任命孙立人为中将总队长,齐学启为少将副队长,第一团上校团长贾幼慧,第二团上校团长唐守治,第三团上校团长葛南杉,第四团上校团长李鸿,以后又增加为六个团,还有通讯、特务、工兵三个直属营和一个教导队。
1939年春,黔南行署组建独山行署干部教练所,李鸿任改所上校教育长,后调任都匀缉私总队干部教练所第四任(贾幼慧,王之,唐守治)教育长。
1940年正式恢复税警总团建制,孙立人任中将总团长,齐学启为少将参谋长,不久成立税警总团学兵团。1941年夏,驻防都匀的税警总团学兵团团长王之调到国民党中央外交部工作,李鸿任学兵团团长。当时彭克立任第1营的营长。据他回忆:李鸿在到任后召集连以上军官开会,强调学兵要比一般的部队在精神,体力,战斗技能各方面都要强,要优越。一定要为国家培养出一支精锐之师。李鸿是这样讲,更是这做的。部队素质大为提高,后来学兵团改为新38师114团,成为在缅甸战场上的一支劲旅。
1942年2月,通过军政部何应钦部长的协调,军委会决定将税警总团的第2、3、4三个团改编成新编陆军第38师,学兵团和特务团一部合编为114团,李鸿担任上校团长。新38师隶属于远征军第66军序列奉命援缅。1942年初日军开始进攻东南亚等国,3月下旬日军第56师团在缅甸仰光登陆,接着18师团也到达仰光,准备切断滇缅公路,截断我国当时唯一的一条国际通路。经过英国当局请求后,中国政府决定派军队入缅协助英军保卫缅甸。新38师奉命于3月27日从昆明出发,急入缅。4月7日,新38师到达曼德勒。孙立人被任命卫戍司令,率领李鸿的114团第2、3营和师直属部队守城。114团1营在营长彭克立的率领下担任腊戍机场和中国驻缅军事参谋团的警戒任务。112团镇守纳曼德克,113团在乔克柏当。4月8日,蒋介石来到曼德勒,检阅了114团的部队,非常满意。邀请孙立人、李鸿夫妇合影。
当时的曼德勒已经遭日军轰炸,满目疮痍。孙立人调集部队掩埋尸体,休整道路。李鸿更是身体力行,和部队一起清除瓦砾,修整工事,弄得周身泥土。史迪威将军微服私访,见此情景对李团长大加赞赏。
4月20日夜,李鸿指挥114团在开赴前线途中,在坎特纳解救出了英军200多人。但是这时英军已经决定放弃缅甸,新38师奉命掩护英军撤退。4月26日,新38师撤到伊洛瓦底江东岸。27日,回到曼德勒,掩护中国远征军向密支那撤退。5月2日,114团与日军在伊洛瓦底江激战。3日,全军过河后,114团开始向英多步行前进。5月12日,112团在温藻被围,李鸿率114团奇兵杀到,消灭日军第33师团215联队800多人,解救了被围的战友。创中英联军大撤退中唯一的大捷。亚历山大、史迪威、罗卓英等将军都亲电嘉奖。由于日军进展迅速,已经切断了中国军队回国的道路,鉴于当时的形势,孙立人没有听杜聿明的命令,随大部队回国,而是选择西渡钦墩江,撤往印度。正是这一决定救了全师官兵的性命。5月27日,新38师部队进入印度,到达英帕尔以东的普勒尔镇。而杜聿明指挥的远征军其余部队在野人山损失惨重,几万官兵命丧他国,还不是死在战场上。
当时撤入印度的英军大都溃不成军,但新38师却纪律严明。出乎英军军官的意料。到达印度后,新38师转到在兰姆伽整训。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兰姆伽以后成为举世瞩目的名城了。114团最先进驻,整理修建改造英军留下的营区,以后有人将李鸿誉为:“兰姆伽训练营的开拓者和奠基者”,这真是恰如其分。以后,国内的新兵陆续搭飞机竟驼峰航线飞来,部队得到补充。经过艰苦训练,新38师的战斗力得到迅速提升。以后,中国驻印度军队成立新一军,郑洞国任军长,辖新22和新30和新38师。这时候随参谋团撤回国的114团1营才飞到印度归建。
1943年3月,新38师奉命开到印度边境小镇列多,掩护工兵修建中印公路。拉开了反攻的序幕。114团是整个部队的先锋,李鸿率部队的任务是打通野人山,占领险要据点,掩护中美双方联合筑路的工兵部队,修一条从列多经胡康河谷,接中缅公路的中印公路。李鸿率114团旗开得胜,先解救了被日军追到阿萨姆边境的英军,攻克“鬼门关”,消灭在此据守的日军,打开进入野人山的通路。然后与优势日军对峙三个多月,最后撤回列多,防务交给112团。1943年10月,缅北雨季结束,新38师开始对胡康河谷的日军发动进攻,112团先占领了新平洋,开辟了前进的基地。但是日军18师团第23旅团第56联队在于邦包围了第112团第1营。
12月21日,孙立人带领李鸿的114团经二十多天的行军到达于邦,经过七昼夜激战,毙日军第18师团第56联队长以下1600余人,解救了被围的112团一个营。日军第18师团是日军中最精锐的部队,擅长森林和山地作战,遭此重创,很是震惊。史迪威将军得到“于邦大捷”的消息后,高兴的大喊:“李鸿真是好样的,真行。”立刻驱车到前线,找到李鸿,一见面就对孙立人师长说:“李鸿就是我的‘蒙蒂'!!”从此,“李鸿是东方蒙哥马利”一词迅速传遍全军,连日军都知道了。
我国军队挟胜利之余勇,于1944年1月以114团前进到胡康河谷中段的孟阳河。从1月11日到2月9日,大小50多仗,114团消灭日军少佐以下600多人。2月,114团和113团合击占领大柏家,然后部队进入休整。3月,114团与新22师会师卡盟。4月,胡康河谷战役以中国军队胜利结束。随后,新1军挥师孟拱河谷,114团居中,向南挺进。渡过南密河,击退日军55联队,连克10余处要地,直逼孟拱城。但这时候,进攻孟拱的114团突然消失了。原来,李鸿用兵善于出奇兵,他指挥部队转入杳无人迹的原始山林中,在孟拱的侧翼冲出,切断敌人密支那到孟拱的补给线,把外围的敌人都压缩到孟拱城中,一举歼灭。23日,1营长彭克立开始攻城,这时候,英军空降77旅请求由他们攻城,结果英军在日军的火力面前狼狈退回。无奈,英军只要请中国军队继续进攻,我国军队一战荡平倭寇,6月26日占领孟拱。因此役英皇特授予李团长金质十字勋章一枚。史迪威将军听到这个消息后,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我看李鸿真是一位杰出的指挥官,堪当重任。”孟拱河谷战役后,新38师和孙立人,李鸿等威名远扬。8月5日,中国军队克密支那,反攻缅北的第一期战斗胜利完成
1944年8月,孙立人升任新1军军长后,推荐李鸿升任新38师少将师长,114团副团长王东篱升为团长。10月,新1军攻击八莫,新38师是主攻部队,到11月中旬前扫清了外围。日军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在八莫修筑永久性工事,准备坚守三个月没有问题。八莫是李鸿师长指挥的一次陆空协同作战,步炮协同作战的现代化战争范例。在美军轰炸机的配合下,从11月15日恶战到12月15日,我国军队与日寇一个堑壕,一个地堡的争夺,战斗的惨烈可以想象,最后占领八莫,这一仗消灭日军2400人。盟军当局后来将八莫市区的一条马路命名为“李鸿路”。
就在激战中的11月30日,李鸿接受了美国政府授予的银星勋章。表彰他在胡康河谷战役中的出色表现。此之外,李将军还获得过国民政府颁发的宝鼎、云麾、忠勤勋章,英皇颁给金质十字勋章一枚,美政府颁发胜利,懋功勋章各一。
1945年1月27日,自滇西向缅北反攻的中国远征军和中国驻印军会师于畹町附近的芒友。2月,在南坎举行隆重的会师典礼,李鸿担任大会指挥官。
然后,新38师一路扫荡敌人,在3月2日,抵达腊戍城。3月8日,经过24小时的激烈战斗,攻克该地。中国军队此役消灭敌人近万。到3月末,中国军队结束了在缅北的战斗,全军集结在腊戍等待回国继续消灭倭寇。8月15日,日军投降,新38师奉命接收广州市。8月25日,新38师军容整齐,一律美式装备,以军乐队为前导,进入广州。
随着国共和谈破裂,新1军奉命于1946年2月下旬乘美军第7舰队的船北运东北。3月,新1军(孙立人当时去英国接受勋章)和60、71、93等军陆续运到秦皇岛、葫芦岛。新1军到达沈阳后,接到蒋介石的命令,要其在4月2日前占领四平。在梁华盛中将的指挥下新1军和71军于3月18日开始沿中长铁路向北进攻,因为东北民主联军决定死守四平街,在民主联军的节节阻击下,经激烈战斗,新1军于24日占领了铁岭,27日占开原。4月4日占领昌图。
4月7日,四平外围战斗打响,新1军从昌图开始北进。中午12时,新38师进到昌图西北的兴隆岭,柳条沟地区。结果当夜遭到民主联军一纵的袭击,新38师损失1个加强连。在战斗中,李鸿的临时指挥所也曾遭到攻击,李鸿指挥师部人员拼命抵抗,带领特务连反击,将民主联军打退。新1军50师148团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损失了一个营还多。梁华盛见此情况,拼命叫苦,结果被郑洞国中将取代。
攻击新1军不克,民主联军转向71军,4月15日,解放军在金山堡围歼71军87师,与此同时民主联军一纵2师在四平西南的莲花泡,泊树林子等地阻击新38师3天3夜。18日,新38师终于推进到四平以西,和50师形成对四平的夹击形势,但新30师师长唐守治却有些畏缩,迟疑不前。这时,解放军的主力部队也云集在此。新1军一直激战到4月26日,还是无法突破解放军的防线,形势陷入僵局。5月中旬,东北民主联军7师向新38师发动进攻,结果民主联军损失1000多人。后来形势变化,本溪被国民党军占领后,新6军等部队迂回攻到四平的侧面,解放军在5月19日放弃四平,新38师才在19日深夜进了城。
新6军继续向长春,新1军的新38、新30师在四平、公主岭一带休整,只有第50师向北继续推进。5月下旬,国民党军60军184师在鞍山、海城一带被围。杜聿明要新30、新38两师火速南下救援。等到新38师赶到辽阳时,184师师长潘朔端已经在海城起义了。新38师重占鞍海等地,一直驻守了2个多月。后来因为在长春的新6军军纪不好,于是把新1军调到长春。
8月,新1军进驻长春,孙立人兼长春警备司令;新38师被派到吉林市驻防,李鸿兼吉林市警备司令。对外番号称为“新8军”。这一段时间东北全境停战,双方都忙于休整。在吉林期间,李鸿结识了在吉林市一所学校担任音乐教师的年轻的马真一女士。1947年元旦后,李鸿与马小姐举行了婚礼,东北保安副司令兼吉林省政府主席梁华盛主婚,孙立人证婚。
从1946年冬开始,东北民主联军开始了“三下江南,四保临江”的战役。在1947年1月6—8日,塔其木守军新38师1个营558人被消灭,与此同时,新38师113团团长王东篱带领的2个营1000多人在张麻子沟遇伏被消灭,王团长阵亡。1947年5月,驻守老爷岭的新38师112团团长张之杰在率部队撤回吉林市途中也遭到伏击,在战斗中阵亡,全团大部被消灭。
1947年4月,由于内部权力斗争,孙立人被免去新1军军长职务,50师师长潘裕昆升军长,李鸿升为副军长。随后,驻扎在磐石的国民党60军在民主联军的夏季攻势中被打的七零八落,退到吉林市,和新38师一起守城。8月,新38师回到长春,归还军建制。李鸿兼任长春警备司令。
陈诚担任东北保安司令后,于11月间把在长春市的新1军和归新1军指挥的三个暂编师扩为两个军。以50师、新30师、暂53师和新1军直属部队编为新1军。新38师、暂56师、暂61师编为新7军,李鸿升任新7军中将军长。新38师只有114团基本没受到过损失,112、113团都是补后重建的;暂56师是原伪满铁石部队改的,被消灭过几次,虽屡经补充,但实力在新7军中最差;暂61师也是东北地方保安部队改编,虽然从原新1军中派出很多军官和骨干到几个暂编师中,但是部队的战斗力肯定是不如以前了。再加上新7军指挥的其他地方部队,新7军三、四万人。新38师的两个团都被消灭过,虽经过补充,但实力也下降。1947年底,新1军南调沈阳,只留下新7军困守长春。1948年3月,解放军经过夏,秋,冬三个战役已经控制东北的大部分,整个东北的国民党军已经处于守势,第60军奉命放弃吉林市,收缩到长春,新38师师长史说奉命带兵接应。嗣后,东北“剿总”副司令郑洞国中将被派到长春兼任第1兵团司令,指挥新7军和60军。60军军长曾泽生中将兼兵团副司令。两个军及地方部队10万人开始了7个月的守城。长春市历史上的一出悲剧拉开了序幕。
1948年5月,解放军10万多人开始对长春市的围困,长春大房身飞机场不久也丢了,一切物资除了空投外都进不来了。军队还勉强有点东西吃,老百姓可倒了霉,没有粮吃!解放军在开始阶段还不允许老百姓出封锁线,结果无辜的百姓大约15万人被饿死。整个东北战场上双方阵亡的也没超过10万啊。内战,消耗的是自己的国力。惨!
从5月底开始,新7军和60军几次试图外出抢粮,出击,都被打了回来。辽沈战役开始后,锦州被解放军占领,长春市的国军更慌张了。1948年10月6日,新7军38师两个团向飞机场进攻,但是解放军在国民党军队占领前炸坏了跑道,最后一次尝试也失败了。回到城里,曾泽生问李鸿新7军的士气如何,李鸿表示士气低落,守不住,突围也无望。10月的某天,李鸿到临时救护所看望患病官兵,不小心也感染伤寒,10月中旬,病情加剧,更可能是当时的形势让他愁的没办法,于是把指挥权交给副军长史说,在军部地下室辟一病房,由已经怀孕的马夫人护理。
蒋介石严令郑洞国10月17日突围,可就在10月16日夜,防守长春东部的60军起义,并开始对新7军阵地警戒,新7军上下一片混乱。据新7军副军长史说回忆,他不想打了,准备和60军一起起义,但李鸿的意思是坚持继续守下去,于是在上午10点召开全军营以上军官会议,结果争论不休。副军长史说和参谋长龙国均研究后认为,打:没希望;起义,李鸿又病,他们两号召力不够;决定走第三条路,全军投诚。结果与会大多数人同意。李鸿心中虽不愿意,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郑洞国得到消息后,前来李鸿处,李说一切都听郑的,如果要突围,把他绑在担架上他也要跟着突围。
1948年10月19日,新7军投诚(要了解更多的请看长春市文史资料1988年第2期:新七军投诚)。而就是一个月前,即9月22日,李鸿被国民政府正式铨叙为陆军中将,可怜这为国府的正式中将才做个二十几天就没了。
1948年10月25日,李鸿躺在担架上出了长春,经吉林到达哈尔滨。解放军派专人给他看病,不久病愈。11月,马夫人产下一女,取名哈生。解放军多次劝李鸿参加解放军,但都被他拒绝了,他只是希望回湖南老家。1949年6月,中共同意李鸿返回原籍,临别,郑洞国再三劝他不要回去,但李鸿去意已决。7月,他到湖南长沙后不久又回到了湘阴故居。这时,李鸿收到了孙立人托人从台湾带的信,希望他去台,经过几个月的思考,1950年2月3日,李鸿和夫人马真一带着女儿经香港赴台。5月抵达台北。蒋介石亲自接见了李鸿,并许以军长或军校校长的职务。但几天后,李鸿就被捕,以“匪谍罪”立案,随他去台的部属10多人也相继入狱。李夫人也不能幸免,被关七年,于狱中产子李定安。起因可能是香港一家报纸说马夫人在北京期间受中共命令来台策反孙立人将军,后来证明是谣言。李鸿坚决不承认后来以丢失长春的罪名被关押,一直到1975年蒋介石去世,政府大赦,李鸿才被放出。
1988年8月15日,李鸿在位于台湾省屏东省立医院去世,享年85岁。9月3日,在台湾军人节这天,在屏东为他举行追悼会。遵其遗嘱,骨灰由其夫人马女士送到香港,在大陆的两个儿子10月去香港,恭迎骨灰回湘,安葬于湖南长沙。
李鸿的原配湛夫人于1939年9月去世。1945年抗战胜利后与徐志辉女士结婚。到东北后,李鸿又娶马女士。以后携马女士入台。李鸿子女具体情况不清,在湖南老家有二子,定一,定国;在台有一女哈生,一子定安。很可惜李鸿去台了,而且去了也没得到好运,更可惜没能为后世留下史料。可惜可惜!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陈鸣人也是转道去台湾,同样被孙立人案牵连下狱、开出军职。死于1984年2月7日。李鸿死于1988年8月15日,竟未能与孙立人见上最后一面。

刘放吾因为在撤退途中没有保护好副师长齐学启(孙立人的清华同学),而与孙立人有的隔阂,不过确也因祸得福,未在孙案中被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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