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海岩的“收藏瘾”:将黄花梨的气质蕴然于身

本帖最后由 邱晓云 于 2010-3-27 13:07 编辑

日前,中华文化促进会公布2009年度文化人物,海岩榜上有名。   

海岩此次载誉,并非如往年一样是因为他的小说和海岩剧,而是由于他对黄花梨家具的收藏。     

“他倾其所有,尽一人之力,建立黄花梨养习馆;他恪尽文化之责,传承推广中国文化传统,静而不喧,为君子之所为。 ”颁奖词这样写道。     

几天前,在位于距北京市中心约半小时车程的“黄花梨养习馆”,海岩首次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并陪同我们细细参观。   

  一位著名古董家具收藏家曾打电话给海岩:“有人问交趾黄檀是什么,我说是越南黄花梨,不知说得对不对? ”

    海岩随即回答:“不对! ”     那位收藏家不解:“交趾是越南的古称,黄檀是黄花梨,怎么不对呢? ”   

海岩向他解释:“交趾黄檀是国家红木标准中越南红酸枝的正式名称。国家红木标准参考大英百科全书进行分类。红酸枝与黄花梨同为蝶形花亚科黄檀属。而黄檀属里面还有分类,比如酸枝类和香枝类。红酸枝是酸枝类,黄花梨是香枝类。交趾黄檀其实是蝶形花亚科黄檀属酸枝类里的越南红酸枝。 ”   

一番话直说得那位收藏家大为叹服,也说得听闻这个故事的我们十分意外。   

这一刻,眼前的海岩,不是世人熟悉的作家海岩、昆仑饭店董事长海岩、设计师海岩,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收藏家海岩。   

  收藏者本人,已然将黄花梨的气质、文化蕴然于身   

北京东郊,距离市区约30分钟车程。大片大片的农田,数天前的积雪还未完全融化,空气清新。     

汽车轻巧地转了几个弯,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前停住了。青瓦朱檐的仿清四合院,古色古香。门前悬挂幽幽小小的一块牌子:“黄花梨养习馆”。   

  海岩引我们进门。绕绕转转之后,一个宽敞的大厅忽然呈现在眼前:罗汉床、官帽椅、几案……满堂黄花梨家具,光泽如玉,纹理如画,散发悠悠暗香,令人陶醉。     

聊起黄花梨,海岩两眼放光,兴致勃勃。   

他将各式黄花梨家具指点给我们看:“这个叫‘如意云头’,非常漂亮。”“这是官帽椅,两边翘起,像古代官帽的帽翅。”“这把交椅非常符合人体力学,坐上去很舒服,还能折叠。”“明代的案桌多简洁,与现代西方家具几乎如出一辙。”“明式家具的腿足有‘柱脚’、‘虎爪’、‘鹰爪踩珠’,各式各样,栩栩如生。 ”     他对黄花梨的木材特点了如指掌:“黄花梨在中草药中称为‘降压木’。《本草纲目》里说它能降压、清心、明目。”“你看黄花梨的横截面,中间是心材,外圈是边材。边材质地松软,心材质地硬、油脂多,只有心材才能做家具。人说黄花梨500年碗口粗,说的就是心材。 ”   

  他还感怀黄花梨的“身世”,将掌故逸事一一道来:“黄花梨作为一个树种,在明末清初就已接近绝迹。不过,在1963年的上海博览会上,黄花梨木出现在海南代表团的药材展区。上海木器家具厂慧眼识珠,全部买下。随后,北京一家木器家具厂到上海参观交流时发现了这批黄花梨,回京后报告给国家林业部。很快,国务院组织专家赶赴海南考察,发现深山老林里还有少量黄花梨野生树木,当即砍伐,制作家具,出口赚外汇。最后的这批黄花梨就这样被人们热情高涨地‘杀死’了。我看过当时参与者写的回忆录,当看到他们描述着当年押着几车皮的黄花梨原木‘凯旋’回京的兴奋时,我心里只有悲哀。想想看,这放在现在,就等于杀了一卡车的大熊猫啊!不过也不能责怪他们,因为那个时候不可能有如今的环保观念……”   

在黄花梨的怀抱中,海岩滔滔不绝,时不时爱抚心爱的黄花梨家具,或投以倾心的眼光。收藏者本人,已然将黄花梨的气质、文化蕴然于身。     

对黄花梨一见钟情,到了拔不出来的程度     海岩踏入黄花梨的世界,是机缘巧合,但似乎更是一种必然。   

10年前,室内装修正掀起“混搭风”,西式沙发配一个圈椅或木箱颇为流行。一天,海岩的几位同事提议去买点中式家具。据说河北香河的家具便宜,几个人便坐一辆面包车去了香河。在一个家具城中,海岩看中一个官帽椅,从1500元砍到1000元,这成了他购买的第一件中式家具。后来,有人打听到河北大城的家具更便宜,海岩和同事们又去那里买。   

回来的路上,经过燕莎的一家家具店。海岩说:“要不下去看看?”朋友郑重其事地说:“这个不能看,那里卖的是黄花梨,看了就拔不出来了。”海岩一向对自己的自制力非常自信,偏要下车一看究竟不可。     结果恰恰是,海岩对黄花梨一见钟情,真的拔不出来了。多年后,海岩笑称自己“玩物丧志”,回想当年朋友的劝告,“后悔”道:“这个真不能看。 ”   

  身为设计师,海岩对中国古典家具并不陌生,但直到接触黄花梨后才开始系统学习、了解中国古代家具,感受它的造型之美、工艺之美、材质之美。他研读大量有关书籍,每逢周末,必到京城各处传统家具集散地“报到”,一家家地徜徉品赏。每当稿费或薪酬到手,便兴冲冲赶去,抱得心仪已久的黄花梨家具,欢喜而归。   

至今在黄花梨收藏中共投入多少,海岩自己也不清楚:“总之这几年的绝大部分业余时间,绝大部分收入,都给黄花梨了。 ”   

黄花梨让他没钱买股票:“在我开始收藏黄花梨几年之后,股市就起来了。当时周围很多朋友拿钱进股市,而我却没有钱进股市了。”黄花梨也让他对名车豪宅不在意——朋友以好车炫耀时,海岩却在心疼地盘算,“这些钱如果买个黄花梨条凳该多好”。唯一略感抱歉的,是黄花梨让他的小说和电视剧创作拖延了速度,让热爱他的读者等的时间多了一些。
   

收藏是一种瘾,让人快乐并痛着。其中,最大的遗憾是错过。因为黄花梨诱惑太大,海岩给自己定下一个规矩,去看黄花梨不带钱包,只带来回打车的钱。这样,看到中意的黄花梨家具,虽然心痒,但只能忍下。隔一周再去看,如果仍然爱不释手,回来后一心惦记,那么第三周就带上钱包:“但有很多次,第二周去看时,黄花梨就已经被人买走了……”   

  当然,收藏中也有意外的“捡漏”。一次,拍卖行公开拍卖黄花梨家具,引来不少实力雄厚的买家。海岩本不抱什么希望,只是让进场的朋友帮忙看时机举牌,不用强求。果然,开拍后竞争激烈,海岩这方正准备放弃,没想到竞价对手被一个朋友的电话影响了注意力。拍卖槌落下,海岩获得了一份意外之喜。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