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大学经济学博士任丽倩：官员婚外情经济学分析

李旧苗

无论在中国还是美国，官员的婚外情的事儿总是接连不断地曝光，大有“无情妇，不政客”的趋势。这种说法虽然极端，但折射出某种现实普遍性。
　　一项调查表明，2000年以来上庭受审的41名中国省部级高官中，有36名拥有情妇，占87.80%。在美国，有桃色绯闻的政客也是举不胜数。近有南卡罗来纳州州长马克·桑福德在父亲节到阿根廷私会情人，之前还有民主党前参议员和总统竞选人爱德华兹承认有婚外情。新闻甚至还爆出，内华达州共和党参议员约翰·因赛恩的父母给儿子情妇的丈夫支付封口费。
　　如果让中美婚外情官员打个擂台，估计国内官员要占尽优势。无论是数量，还是花样，中国部分腐败官员可以说是绝对贯彻了“孺子牛”和“创新”精神。有官员包养140多个情妇，玩起女人来不管老小，不分美丑；有官员运用进修时学来的MBA管理知识，让“首席情妇”用分类法统领其他6个情妇；……决定高下的应该是两国官员的婚外关系来源以及后果的诸多不同。美国政客的婚外情大都和利用职权的经济贪污没有太多的直接关系，而中国官员的桃色丑闻往往是贪污调查的副产物。
　　从经济学角度，官员对待婚外情和贪污，和平常人对待任何不想被人发现的事件一样做收益和成本的分析。尽管一个合法一个非法，最终都取决于两个主要因素。第一，所作所为被公众或家人发现的可能性。第二，如果被发现了，被公众或家人惩罚的严厉程度。
　　先从纯粹的婚外情说起。在美国，对政治家私人生活的爆料和独家报道，往往可以给媒体带来很大的经济利润。这些政治家如同那些其他娱乐体育明星，他们的绯闻对于公众和媒体而言，同样是值得津津乐道的。譬如爱德华兹的婚外情，最早就来自于一家经常报道明星私生活的报刊。此外，还有政治上的竞争对手，经常有专门的人从事负面调查。这些负面调查往往是调查对方合法但是不雅的行为，譬如婚外情，酗酒或吸毒等等。
　　而在中国，关于影视娱乐明星的花边新闻报道很多，但是对于其他公众人物的私人生活报道却很少。就算在网络2.0的时代，官员一举一行，譬如抽“天价烟”等，都受到了史无前例的监督。但是在婚外情这点上，目前网络爆料也还是相对少见。
　　其次，如果婚外关系被公众知情，会直接威胁到美国各类政客的政治前途。桑福德和约翰·因赛恩在“情妇”丑闻之前，是共和党在2012年挑战奥巴马的有力人选。桃色新闻基本上葬送了这些政治家向更高的职位挑战的政治生涯。美国政客常常标榜自己的“家庭价值”来吸引选票，而“情妇”的出现则让选民认为这些官员是伪君子，从而不愿继续支持。反观中国的官员很少仅仅因为“情妇”的存在而葬送其未来的政治生涯。因为即使一般百姓不喜欢官员有“情妇”，他们也没有办法用选票去惩罚。这说明在美国，纯粹的婚外情不仅仅容易被公众发现，而且一旦发现，后果也很严重。
　　这么分析来看，如果中国的官员婚外情的可能性比美国严重，除了因为媒体涉及程度的不同，主要还因为其婚外情成本相对较低。
　　基于此，就出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现象。中国部分腐败官员经常被发现同时有好几个“情妇”，或者共同分享一个“情妇”。这些“情妇”就不是那种挑战婚姻的符号，而更像是他们所拥有的“财妇”，有时候和汽车房子一样成为财富和权力的象征，是可以在圈内公然炫耀的资本。可想而知，这种思维主导下的大脑，这种占有欲控制下的行为，不腐败才让人奇怪呢。
　　于是，就可以发现一个特定的规律。只要爆出有情妇的国内官员，让司法机关介入，一查一个准，基本上都是贪污腐败分子。所以，在美国，贪污因为非法，而“情妇”是合法的，平常即使有“情妇”介入，新闻报道更关注的也是贪污而不是“情妇”。在中国，因为贪污和“情妇”一旦被发现，无论“情妇”有没有同时参与贪污，公众的兴趣就不仅仅聚焦在贪污上了。在中国公众看来，关注官员情妇和关注官员贪污基本上是可以画等号的，婚外情虽然合法，但婚外情背后的行为必定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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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情妇”就不是那种挑战婚姻的符号，而更像是他们所拥有的“财妇”，有时候和汽车房子一样成为财富和权力的象征，是可以在圈内公然炫耀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