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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 王业键:全汉升在中国经济史研究上的重要贡献 [打印本页]

作者: showcraft    时间: 2011-6-18 09:55     标题: 王业键:全汉升在中国经济史研究上的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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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业键:全汉升在中国经济史研究上的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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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tr][tr][td]标签: 全汉升 中国经济史 [/td][/tr][tr][td]● 王业键   [/td][/tr][tr][td]
    全汉升先生,广东顺德人,民国二十四年毕业於北京大学历史系。随后进入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潜心於中国经济史研究。民国三十八年以后,并先后於台湾大学、香港中文大学、新亚研究所,讲授中国经济史。民国七十三年当选中央研究院院士。全先生治学,务实求真。半世纪以来专题著述甚多,上自魏晋以迄战前,绵廷壮阔,根基深厚。他的学术见解与成就,举世重视。本文拟将他在中国经济史上的重要贡献作一简略介绍,挂一漏万。读者如果希望作进一步了解。请参考后文附全先生著作目录。
     
    一、唐宋帝国与运河
     
    在中国经济史上,全先生对於唐宋时期的研究,贡献最著。《唐宋帝国与运河》一书,尤为千古不刊之作。在这本书里,他把运河的重要性,即运河的畅通与否和唐宋国运盛衰的关系,根据史实作生动的叙述与有条不紊的因果分析。这一创作的学术价值,不仅在唐宋史研究上极为重要,即对於了解近代以前中国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发展,亦有莫大贡献。中国自商周以来至秦汉,政治、经济、文化重心都在北方的黄河流域,南方广大地区多未开发。但是,从魏晋到随唐的几百年间,中国经济南北二大区的相对生产力发生空前变动。汉末至南北朝时期,北方由於战乱频仍,胡人入侵,生产力大受破坏,汉人大规模南移。结果,北方经济衰退,南方不断开发。当中国再度统一(即隋唐时代),南方於是取代北方,一跃而为全国经济重心所在。
    他方面,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在近代轮船兵舰发展以前,海洋实为天然屏障。中国边患,因此都在北方。历代都必须在北方沿边布重兵,以防亚洲内陆游牧民族入侵。同时,为了便於了解边情,控制边郡守军,以收指臂之效,中央政府也仍设於北方之心要。在这种情形之下,如何维持边境庞大驻军和首都的皇族及朝廷大小官员,便成为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唯有把南方剩余的粮食和其他物资大量北运。然而,中国主要河流都是由西向东,沿海交通在轮船发展以前又多危险(风暴及海盗)而不可恃,於是有建设一条南北交通的大动脉之必要。隋炀帝之开凿运河,主要原因在此。在这条运河把北方的军事政治重心和南方的经济重心联系起来,对於盛唐武功有无此贡献,以后这条运河能否畅顺,也和唐宋帝国国运息息相关。
    唐初行府兵制,兵农合一,且中央政府机构还算简单,国都所在地的关中,粮食供需尚不致大相悬殊。可是到了七世纪后半的高宗时代,朝廷机构大为扩张,长安人口膨胀,同时府兵制又渐变为募兵制,军需民食大增,关中粮食供应便大成问题。原来隋炀帝修运河,自洛阳以达长江。从洛阳到长江一段,有三门险滩,尚末顾及。所以,唐初南方物资。可籍运河畅运洛阳,却难以大量输送至长安。高宗於是设洛阳为东都,此后直到玄宗(713-755)前期,天子及从臣常於春夏之间东幸,甚或常驻洛阳,时人称玄宗为「逐粮天子」。玄宗后期,由於名臣裴耀卿和韦坚相继改善河道运输一一改直为分段运输、修陆路绕三门险滩、关中另开运河以达至长安一一成效大著。江准米粮及其他物资,可源源运至关中。最盛时年达四百万石。玄宗非但无须就食东都,而且可倾力向西北发展,大唐帝国声威远播,使开元、天宝年间成为中国政治史上的黄金时代。
    安史之乱(755-763)后,藩镇割据局面形成,运河的浚修与维护大不如前,运河的交通又不时被地方兵将阻断,大大地失去了联系南方经济重心的作用,唐朝国势於是中衰。吐蕃、回纥相继侵凌。到末年各藩镇自擅兵赋,互相争夺,运河水道破坏,长安供应被切断,政府财政破产,李氏王朝便不再也不能维持下去。五代期间(906-960),没有一个帝王能控制运河沿线地区,他们的政权也无法长夕维持。
    北宋建都开封(汴州),在黄河平原上,与辽及西夏对峙。就地理形势来说,无险可守。一旦有患,实防不胜防。然而,和长安或洛阳比较起来,开封有一大优点,对於宋太祖选择国都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当时从南方运到这里的粮食,每年多达六百万石。此外尚有其他货物,源源到达,支持北方军糈民食。北宋之能长多和北边及西北二大异族抗衡,运河一脉畅通,联系南方,贡献莫大。到了徽宗时侯,蔡京用事,政府用於购买粮食时的巨额准备消失,又改分段转运法为直运法,结果北运米粮减。钦宗时,汴京被金人围攻,运河上游又被盗贼破坏而溃决,河口浅阻,漕运不通,北宋军事上难以支持,终於崩溃。
    此后宋室南迁,定都临安(杭州)。宋金两国以准河为界,对立了一个世纪,以后分别为新兴的蒙古所灭。据全先生观察,宋金对峙,运河南北分属二个不同的政权,而且北段完全湮塞,失去了沟通南北经济大动脉的作用,使宋金二国国力变得分散而薄弱。另一方面,杭州居运河南端终点,和长江南岸的镇江相连。长江诸路财赋,可以经由镇江入运河而达杭州,源源供应。南宋所以恣偏安一隅,达一个世纪之久,运河的经济功能仍然是个重要因素。
    全先生在唐宋经济史上另一重大贡献,是他对於商业发展与都市化的研究。首先,为探讨交通运输对都市发展的可能影响,他选择这个时期运河沿岸三个重要城市――扬州、开封(汴梁)、杭州(临安)一一做深入的观察。其中开封及杭州分别为北宋与南宋首都,由於政治及军事上的重要功能,加上运河交通便利,使他们很快地成为庞大的商业城市。这二个大都市有个共通的特点,即首都所在,有大量人口(官员、军人、学生、地主、游客……)能将首都以外的财力转移到这里,以供消费。因此,它们的购买力很大,能够吸收全国各地甚至国外的货物到这里来销售。例如,开封所需粮食及工业品(丝织品、漆器、书籍、纸、笔、砚等),大都从东南的皖、苏、浙、闽、赣等地输入。药材和一部份丝织品,取给於四川。此外,木材取给於山西、陕西;盐来自山东、山西;鐡器及陶器分别从河北,陕西输入;奢侈品如象牙、珍珠、香药之类来自海外;战马自西夏、于阗而来,这种消费性城市的扩张,促进国内商业的发展;交通运输的便利,又加速都市的膨胀。[1]
    扬州的兴起,在经济史上更具重要性。唐宋以前,中国都市大都由於行政或军事功能而形成。从这个观点来看,开封和杭州在宋代的繁荣,仍不脱离传统,不过规模远较前代为大而已。扬州在唐代的繁荣及以后取代扬州而兴起的真州,却纯由其商业功能的发挥所致。在〈唐宋时代扬州经济景况的繁荣与衰落〉一文中,全先生阐述这个城市在唐代繁兴的重要原因,是由於它「位於长江和运河的交叉点上,为南北交通要冲,实是全国货物最理想的集散地。」不但南方盐、茶、药材各货,即海外舶来品,也多集中於此,再经运河北运销售。商业发达,工业、运输业、金融业等亦相应而生。除商业大都会的兴起外,他也发现宋代若干地方,或由於人口增加,由虚市演变为市镇(见〈南方的墟市〉一文)。商业功能城镇的出现与增加,象徵著都市发展的新阶段。全先生在这方面的研究,无疑地起了带领作用。
    其次,唐宋时代经济和往不同的另一方面,是国际贸易方面的转变。中国在唐宋以前的国际贸易,多沿「丝绸之路」与中亚各国交易。唐宋以还,由於南方的开发,航海技术的改进,及阿刺伯商人在海上的活跃,中外贸易大都转移到东南沿海。唐宋时期,中国沿海国际贸易商阜相继勃兴。广州、泉州、明州(宁波),可说是其中最重要的几个。在唐代和北宋,广州更居首位。全先生在〈宋代广州的国内外贸易〉一文中,对於了解当时国际贸易的性质和广州在国内外贸易所扮演的角色,做了一番切实的考察。根据他的研究,宋代广州输入品多为珍珠、象牙、犀角、香药等奢侈品。这些货品大多来自南洋。输出品则多为工业制造品,如五金、布帛、瓷器、漆器。此外,铜钱输出很多,广泛流布海外,遍及日本、南洋、印度、非洲东岸,几成为国际货币。
    宋代国际贸易的经营,阿刺伯商人最为活跃。但是,华商和中国官吏经营南洋贸易者也很多。无论外商或华商,他们也从事广州与国内各地间的贸易。例如,将进口外货及两广多余的米盐,运销各处。当时广州与国内交通路线,大致有二条:一条沿著现今粤汉鐡路或附近北上,通长江西至四川,或经运河以达华北。另一条由海道至福建、浙江、江苏、山东等沿海城市。广州的繁荣是建立在转运贸易之上。这也是由於发挥商业功能而兴盛起来的城市(全先生在唐宋经济史上尚有其他重要贡献,将并入下节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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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参考全先生论文〈北宋汴梁的输出入贸易〉和〈南宋杭州的消费与外地商品的输入〉。
     
    二、货币经济
     
    中国经济自先秦至两汉,金属货币的使用有逐渐推广的趋势。但是汉末及魏晋南北朝期间,货币发展开倒车,实物货币盛行,自然经济居支配地位。唐宋时代,金属货币再度流行,而且进入纸币阶段,使中国成为世界上最早使用纸币的国家――瑞典――还要早六个世纪。然而,自南宋末期经元代以至明初,由於政府对货币管理不善,发行漫无限制,自坏币信;明清两代又回复到金属货币阶段。一直到1935年的法币改革,中国才完全废弃金属,采用纸币为通货。从早年开始研究中国经济史到现在,全先生一直对於货币与物价变动很感兴趣,他这方面的成就也非常大,他人实难企及。
    民国30年底,他在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0本发表一篇长文〈中古自然经济〉。这篇论文,到现在仍然是研究魏晋以至唐朝中叶中国货币演变的最重要著作。如前所述,魏晋南北朝时期,自然经济居支配地位。在这篇论文中,他提出三个问题,并从多方面考察,以求解答。第一自然经济何以在这个时期产生?他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战争。从汉末到隋初,前后有黄巾之乱、董卓之乱、八王之乱、五胡乱华、侯景之乱……等,结果人口锐减,土地荒芜,交通困难。尤以北方为甚,严重影响商业的衰落。其次一个重要原因,是主要币材—铜—的短缺。这又由於当时铜产大减及佛寺广铸铜像所致。铜的供给萎缩,铸币随之急遽减少。钱币缺乏,实物货币便自然地出而取代。第二,实物货币的使用,普通到何种情度?他从交易、租税、地租、及工资的支付各方面加以考察,都发现以实物(绢、帛、谷)为支付手段者多。第三,这种现象持续到何时才改观?据他的观察,一直到唐朝中叶安史之乱前后,一方面由於商业的发展,一方面由於铸钱的增加,金属货币才再度取得支配地位。唐德宗建中元年(780)的税制改革,将以徵收实物为主的租庸制度改为以徵收钱币为主的两税法,便是这种演变的明显标志。
    他的〈中古自然经济〉的见解,在学术界并非没有异议。何兹全便以为这个时期南北二个区域情形迥异。北方因受战乱破坏,逆退到自然经济的境地。南方经济由於大量移民的迁入,反而逐渐开发与繁荣,货币经济乃居主导地位。[1]彭信威认为,「这一个时代,大体上可以说是钱帛本位的时代,钱为主,帛为副。」[2]这个时期,政治上四分五裂,战乱迭起,朝代更迭频仍,使用实物货币的普及程度,自然因时因地而异。但是,无论南北,这个时期钱币缺少和紊乱,是明显现象。在这种情形下,实物货币便相应出现。考察最近有关此一时期的一些著作,自然经济居优势之说,仍多为史家所接受。[3]
    中国货币的发展,宋代已进入信用货币阶段,到元朝纸币成为唯一通货。然而,宋元时代实施纸币,最后都归失败。检查中国过去实行纸币失败的经验,全先生写了二篇重要论文――〈宋末通货膨涨及其对物价的影响〉及〈元代的纸币〉。据他的研究结果,不论南宋或元代,纸币的发行与流通过程,大致都经过了价值稳定、温和通货膨涨,及恶性通货膨涨三个阶段;而且纸币币值稳定与否的原因也如出一辙。
    两代初期发行纸币币信之所以良好,主要由於发行数额有限,且有充分现准备。但是这种谨慎的发行政策,都因对外作战而无法维持。南宋在13世纪初屡与金人交战,金亡后又屡与蒙古为敌。军事支出庞大,税收不足,只好以通货膨涨手段来应付。元世祖统一中国后,仍不继征伐海外如日本、占城、爪哇等地,耗资至巨,后来更加上诸王赏赐及佛事费用激增,财政匮乏,於是很快步上南宋的后尘,以通货膨胀政策弥补财政赤字。到了末期,宋受蒙古进逼,领土日蹙。元末各地群雄并起,加以天灾频仍,收入锐减,纸币现金准备完全耗费,发行额则急遽增加。结果,币值狂落,信用扫地,两代政权都在恶性通货膨胀狂潮中覆亡。经过这二次惨痛教训,中国币制在明清两代又退回到金属本位。
    明代中叶以后及清代约四个世纪期间,中国币制可说是银铜复本位,即银两和铜钱兼充市场交易的媒介和支付的工具。银铜复本位的实施,必须以这种金属的充分供应为前提。全先生对明清两代货币之研究,就是著重探讨货币供给,以明了币制之发展。在这方面没有人做得比他多,也没有人的成就比他大。为探究白银和铜的来源,他接连发表了下面十二篇论文――〈美洲白银与十八世纪中国物价革命的关系〉、〈明季中国与菲律宾的贸易〉、〈明清间美洲白银的输入中国〉、〈自明季至清中叶西属美洲的中国丝货贸易〉、〈明代中叶后澳门的海上贸易〉、〈明代的银课与银产额〉、〈明清时代云南的银课与银产额〉、及〈清代云南的铜矿工业〉、〈再论明清间美洲白银的输入中国〉、〈明中叶后中国黄金的输出贸易〉、“Trade between China, the Philippines and the America during the 16-18th Centuries,” “The Chinese Silk Trade with Spanish America from the Late Ming to the Mid-Ch’ing Period”。这些著述大大地增进了我们对於明清币制形成的认识。
    据全先生多年研究结果,明清时代银铜复本位之所以能相当顺利地运行,是由於银和铜这二种币材的供给大为增加的缘故。先就银的供给来说,国佞银矿产额对於货币用银的增加,自有贡献。其中最主要的银矿是云南银矿,从明代中叶到清代中叶,每年产量可能在三十余万至四十余万两。但是,当时银的主要来源是国外,而不是国内;美洲和日本的银产,尤为重要。自从十五世纪末十六世纪初西方人发现新大陆和东方的新航路后,欧洲海上强权纷纷在美洲和亚洲掠夺殖民地。西班牙人首著先鞭,於十六世纪上半十六世纪上半征服中南美洲的墨西哥、秘鲁(Peru)、和玻利维亚(Bolivia)一带,又於1565年自墨西哥出发,占领了菲律宾,而成为一个跨越大西洋和太平洋的海上大帝国。他方面,从十三、四世纪开始,已有中国商船往来南洋各地,并有不少华人聚居菲岛。西班牙人占据菲岛后,中菲贸易大量展开。中国与美洲间的贸易也通过菲律宾而快速发展起来。当时菲岛生产落后,在那里统治的西人生活必需品(如粮食)以至军需用品,都要靠华侨商人供应。中国丝货更为菲岛及美洲西人所喜好。中国商品(特别是丝货)於是大量往菲岛输出,大部份丝货更以大帆船从菲岛输往美洲。为购买中国货物,西班牙人找不到适合的货物来交换。但是他们有一项产品,中国人都乐意於收受,那便是西属美洲出产的丰富白银。这样一来,随著中菲贸易的进展,每年都有大批白银从美洲经菲岛输入中国。据全先生观察,初时每年仅数十万银元,十六世纪末叶超越百万元,到了十九世纪增至二百万元以上,十八世纪每年更高达三、四百万元,到了十九世纪初期减至一百五十万元。他的估计从1517至1821年的二个半世纪期间,约有二万万银元自美洲经菲律宾流入中国。
    其之,与西班牙人争雄海上的葡萄牙人於1557年占领澳门。葡人以澳门为据点,也积极开展中外贸易。他们向中国大量收购丝货、棉布、瓷器……等,分别往三个方向输出,以谋巨利。第一,往西运至葡人在印度的根据地果亚(Goa),一部份更转运至欧洲。第二,往北运至日本长崎。明末倭寇为患,中国政府禁止日本通商,葡人趁机充中日贸易媒介,以满足日人对中国货物的需求。第三,也往南运至菲律宾。结果,大量白银也不断地由这三个方向流入中国。十六、七世纪之交,日本为世界上仅次於美洲的盛产白银之地。据估计葡船当时运往长崎的中国货物,每年约值一百万两以上,稍后有时甚至高达二、三百万两。
    十八世纪以至十九世纪早期,英、美、法、荷诸国也载运大量白银到中国,以购买丝、茶等产品。英西东印度公司输华白银数量更居魁首。十八世纪后半,广州一地每年输入白银达四、五百万银元之多。据摩尔斯(H.B Morse)估计,由1700至1830年期间,广州一地净输入白银约共四万万银元;再加上其他港口的输入,总数当在五万万元左右。
    现在再看铜的供给情形。明代铜产不盛,铸钱远较前代为少(元朝除外)。十五世纪纸币停止流通后,用银多於铜钱。有清一代,不但白银日多,铜钱流通数量亦大为扩张。清初铸钱用铜,多从日本进口,称为洋铜。从十八世纪早期开始,清政府积极发展国内铜矿,云南铜矿产量扶摇直上。雍正朝(1723-1735)前期,每年产量从一百万斤增至四百万斤。从干隆五年(1740)到嘉庆十六年(1811),年产大多维持在一千万斤以上。铜产丰富,足以满足全国铸钱的需要。十八世纪到十九世期早期,铜钱流通额持续大量增加,白银流通额并驾齐驱。银铜复本位制,可说已发展至成熟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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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何兹全,〈东晋南朝的钱币使用与钱币问题〉,《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4本(1939)。
    [2] 彭威信,《中国货币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79),页214。
    [3] 参阅王仲荦,《魏晋南北朝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79),页490-495;韩国磐,《南朝经济试探》(上海人民出版社,1963),页173-179;傅筑夫,《中国经济史论丛》(三联书店,1980),下册,页555-581。
     
    三、物价史研究
     
    关於中国物价史的研究,全先生更属开路先锋。[1][2]研究二十世纪以前的中国物价,非常困难。首先是材料缺乏,无论是官书、地方志、或私人著述,记录零碎而又多不明确。原始材料如商店帐簿、土地买卖契劵、收租簿、官方报告,保存无多。其次,中国过去币制和度量衡不统一,斗的大小、秤的轻重、尺的长短、地亩的宽狭,因地因时而异。银两和铜钱的成色及重量,也各地互异,且有公铸私铸之别。因此,即使千辛万苦收集到一些物价材料,仍然难以作时间上或地区间的比较。在重重困难之下,全先生多年来日以继夜地搜求整理,做出了可观的成绩。今天我们对於民国以前约一千三百年间的物价变动,有一个粗略的了解,不能不归功於他。
    满清入关以前的物价变动的趋势,除前述二篇有关宋、元纸币通货膨涨的著述以外,他还著有〈唐代物价的变动〉、〈北宋物价的变动〉、〈南宋初年的物价大变动〉、〈宋明间白银购买力的变动及其原因〉、及〈明代北边米粮价格的变动〉等论文。现将他研究唐、宋物价的成果简述如下:关於唐代约三个世纪期间,他发现曾经发生三个物价下落时期和四个物价上涨时期:(一)开国后十年(618-627)因承随代几度对外征伐之后,加以农产失收,物价昂贵。(二)从贞观初期到高宗前半期许(629-666)约共38年间,政府鼓励生产,改善钱币,田禾丰稔,百物低廉,是政治史上的贞观永徽之治。(三)高宗后期到玄宗即位之前近世纪期间,钱币贬值,水旱间发,物价有腾涨之势,不过上涨程度并不厉害。(四)开元、天宝时期(713-755),社会经济繁荣,百物丰盈,物价廉贱,是历史上难得的升平盛世。(五)公元755年安禄山叛乱,结束了这个千古歌颂的黄金时代。此后三十年间,因受战争破坏,凶荒迭见,以致物价空前飞涨。(六)从德宗贞元间到宣宗大中年间(785-859)的七十余年,物价有长期下降之势。这是由於政府实施砍税法,人民必须以钱纳税;同时,商业发达,对於钱的需求亦增。他方面,铜产不足,佛寺及工业用铜又大量增加,市场上钱的供给不能适应需求,演变为钱重物轻的现象。(七)唐代的最后四、五十年(860-907),战乱连年,灾荒频仍,物品供应非常缺乏,物价於是又扶摇直上。
    同样地,全先生也把北宋物价变动勾昼出一个轮廓。他将北宋一百六十多年的物价变动划分为四个时期:第一个时期(960-1022),物价长期下落,主要是由於农产增加和货币紧缩二个因素所造成。第二个时期(1023-1067),因受西夏战争影响,耗费甚巨,财政收支失去均衡,物价上涨。第三个时期(1068-1100),物价趋向低落。他认为当时物价下降的主要原因,是王安石实行募役、青苗等新法,对於货币的需要大增。第四个时期(1101-1127),物价升腾。此时政府铸钱贬值,加以私铸流行,所以币值大跌,被金人围攻时,交通阻断,更加速物价飞跃趋势。
    考察北宋铸钱数额,在第一时期内每年低至五十万贯,高不过一百八十万贯。在第二个时期,每年大都铸钱百余万贯。第三个时期,铸额突增,每年最少约二百九十万贯,最高达五百万贯以上。[3]王安石新法,固然大为增加货币需求,同时货币供给也大幅扩张,所以物价是否趋向下降,值得商榷。当然,当时物价水准王如对西夏用兵时那样高涨,是易於了解的。
    全先生对於清代物价研究,用力最勤。他对於这个时期物价史的贡献,我以为比他在唐宋物价研究上的贡献还大。他研究清代物价的著作包括后列数种:《清中叶的米粮市场与贸易》(Mid-Ch’ing Rice Markets and Trade, 与Richard A. Klaus合著)、美洲白银与十八世纪中国物价革命的关系)、〈清雍正年间的米价〉(与笔者合著)、〈清中叶以前江浙米价变动趋势〉、〈近代四川合江县物价与工资的变动趋势〉(与笔者合著)、及〈清康熙年间江南及附近地区米价〉。他的粮价研究,对於增进清代经济之了解有二大贡献:第一,他发现从十七世纪末直到十八世纪终了,粮食和其他物价有长期上升的趋势,而且这种上升趋势和当时美洲白银的大量进口有莫大关系。如前所述,明清时代,白银已成为中国主要货币之一。但是,中国国内银产不丰富,白银的来源主要在国外,尤其是美洲。当时西方人到东方殖民贸易者日多,对中国丝、茶等产品需求很大,於是随著中外贸易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白银流入中国。白银进口越多,市面上流通的货币数量也愈多,结果造成长期物价上升的趋势。
    有一点值得指出,即十八世纪的中国经济空前扩张。人口约从二亿上升至三亿左右,耕地从七亿五千万亩增加到十亿至十一亿亩。其次,国际贸易大社发展,国内各地区间贸易也显著增加。再次,若干专业的工商市镇纷纷出现。这些现象
作者: showcraft    时间: 2011-6-18 10:01

http://finance.sina.com.cn/econo ... 2/05253462314.shtml
梁捷:经济史坛推祭酒 全汉升与中国经济史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02日 05:25 中国证券网-上海证券报
  □梁 捷

  近日追随老师研读中国经济史,渐渐熟悉了一个少有人提到的名字———全汉升。

  20世纪30年代的时候,北平史学界有好几个极为活跃的圈子。顾颉刚在燕京大学授课,办了份《禹贡》杂志,研讨历史地理;北大政治系教授陶希圣创办《食货》杂志,专研经济史和社会史。钱穆在《师友杂忆》中回忆说,这两份杂志对学生影响极大。他当时多讲制度史,于是也有学生撺掇他办份《通典》杂志与前两者抗衡,后来终于没有办起来。抗战爆发,那两本刊物也不得不停顿下来。

  《食货》杂志后来出过影印本,三年功夫即有厚厚几册。翻阅过程中,时不时会看到周一良、杨联升、何兹全等日后极有成就的史学大师的名字,但全汉升出现的频率更高,而且讨论的“寺院制度”、“行会制度”显然都是主编陶希圣竭力倡导的研究题目。

  当时我对全汉升还一无所知,后来在图书馆里读到他在香港新亚研究所出版的《中国经济史论丛》和《中国经济史研究》,才知道实在他是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领域里最最重要的人物。哈佛大学的杨联升曾赠他一首诗,概括他一生成就颇为精准:“妙年唐宋追中古,壮岁明清迈等伦。经济史坛推祭酒,雄才硕学两超群。”

  先说“妙年唐宋追中古”。我查阅全汉升晚年的论文集,发现他一辈子都没怎么谈论过先秦两汉经济史,只是写过一篇《中古自然经济》长文评述,表明他放弃这个时段的原因。马克思《资本论》在30年代开始全面翻译,中国社会性质的大讨论随之达到高潮。很多学者都热衷于讨论诸如“上古井田制是否存在”、“中国有没有亚细亚生产方式”等问题。可是全汉升的史观不尽相同。他赞同日本学者的研判,即唐宋以前中国政治上高度集权,经济上完全是“自然经济”,几乎没有自由流动和贸易的市场。

  而且上古资料多不齐备,到唐宋时期,经济史料才略略翔实可靠。陶希圣在《食货》中多次发出倡议,鼓励年轻人多做一些经济制度的资料搜集和考证工作,免得流于空发议论。全汉升另一位恩师,史语所的傅斯年亦倡导“动手动脚找材料”。这两位恩师的教导基本奠定全汉升一生的治学进路。中国古代文献浩如烟海,关于经济、社会的史料散布各处,耙梳整理的工作不仅需要史学和理论素养,更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毅力。全汉升做了一辈子,又把这种学风传给学生王业键。王业键这些年来精心建设“清代粮价数据库”,未来“计量史学”籍此必有大的发展。

  后来我才知道,全汉升家境不好,在北大求学期间时时有辍学之虞。陶希圣爱才心切,鼓励他多为《食货》写稿,然后为他开支稿费。1934年,22岁的全汉升完成习作《中国行会制度史》,陶希圣立即推荐新生命书局出版,这才保证他在北大本科后两年的学费。全汉升很快成为陶希圣的得力助手,我们从陶希圣那个时期的《唐代经济史》等著作中不难看出全汉升的贡献。

  北大毕业以后,全汉升进了傅斯年主持的史语所,任助理员。不久抗战爆发,全汉升随史语所辗转长沙、昆明和四川李庄。在这段时间里,他一边深化原来的唐宋史研究,著成《唐宋帝国与运河》等书,一边把研究重点从制度转向物价和货币。唐宋以后,商品市场逐渐形成,货币作用也日趋显著。全汉升观察到宋代物价有几次大波动,从而影响到政治局势的变化。或许加上抗战时期恶性通货膨胀的切身体验,使得全汉升决意从价格史入手,对中国经济史做一全面梳理。这样,他慢慢进入了明清史的领域,而且“壮岁明清迈等伦”,很快做出一番成就。

  上世纪40年代,全汉升获得机会赴美访学。他在哈佛、哥伦比亚和芝加哥大学各待了一段时间,从游于厄什(Usher)、纳夫(Nef)等大师,又读到55巨册的《1493-1898年的菲律宾群岛》一书,眼界顿时开阔。

  芝加哥大学经济史教授哈密尔顿(Earl J.Hamilton)1934年出版论著《1501-1650年美洲白银与西班牙的物价革命》,让全汉升深受启发,他由此也提出一项观察,16世纪西班牙人征服美洲以后,在秘鲁发现了世界上最大的银矿。可秘鲁产出的白银绝大多数运到菲律宾,并且通过贸易输入了中国,使得中国银价大跌,粮价及其他物价大涨,改变了中国经济格局。几十年后,德国学者弗兰克以全汉升的这个观点推至极致,写成《白银资本》一书,认为明清时期的中国是当时世界的核心,这一“后殖民主义”观点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

  在明清史领域,全汉升另一项开创性工作是他对中国近代工业史的研究。全汉升一直关注中国走向“现代化”的进程,工业化是其中的关键。1908年,盛宣怀将张之洞创办的汉阳铁厂、大冶铁矿和萍乡煤矿合并,改为商办,成立汉冶萍煤铁厂矿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汉冶萍公司”),这是中国工业史上里程碑。大陆的盛宣怀档案迟迟不能解封,全氏颇不甘心,苦心搜集资料三十余年,1972年出版专著《汉冶萍公司史略》。近日,“能补史之阙、纠史之偏、正史之讹”的盛档虽已解封,但国内研究才刚刚起步。

  最后需得提一下全汉升的事功,即杨联升所谓“雄才硕学两超群”中的“雄才”。全汉升于上世纪60年代赴香港中文大学任教,开始像陶、傅两位师长一样致力中国经济史的基础研究。1975年担任新亚书院院长,1983年又担任新亚研究所所长,凡11年。这些年来,港台地区既有国学基础,又有实证方法,更有全球视野的经济史研究人才辈出,其中不能不说大有全汉升的功劳。
作者: showcraft    时间: 2011-6-18 10:09

搜了胡文辉先生的《现代血林点将录》,惜无全汉升。转一篇说陶希圣的:
14天伤星行者武松 陶希圣
  
       
        陶希圣1932年在北京
  陶希圣(1899-1988),原名汇曾;湖北黄冈人。
  
  近半世纪以来,唯物史观已成史学马家店的专利;但在民国时期,尤其三四十年代以前,唯物史观实为国、共两党共享的意识形态。以唯物史观治史,当时亦可分作左、右两系,各以郭沫若、陶希圣为巨擘,尤以陶氏开拓在先。
  
  陶氏早年就读北京大学法律门(系),其知识背景为西方社会科学,而以法学为重心;大学时精读英人梅因的《古代法》,以后更将奥本海默的《国家论》视作“表现我自己的社会史观的方法论”。除唯物史观以外,其历史思辨实得力于此。自1928年始,陶氏在《新生命》月刊连续发表评论,次年结集为《中国社会之史的分析》,一时洛阳纸贵,成为“中国社会史论战”的先声。
  
  按:1927年国民党清共之后,大革命烟消云散,左翼知识分子自政治前线退居文化幕后,遂将现实中的革命路线之争带入知识领域,引发关于中国当前社会及古代社会史性质的大论战。论战大略可分三派:一为国民党左派(改组派),认为中国封建制度早已终结,但封建势力却长期存在;一为中共干部派,指中国为封建或半封建社会;一为托派(中共异端),相信中国社会性质已属资本主义。三派无不以唯物史观为前提,力图将中国历史嵌入马克思的理论魔方之中,而皆不免于方枘圆凿。陶氏即改组派的旗手,在论战前后实管领一时风骚。
  
  不过,陶氏作为亲国民党的学术新贵,其《史的分析》对旧中国社会、旧知识阶层(士大夫)的批判,虽有己见,而终不免于党见,尚未能稳入著述之林。这一时期,陶氏拼命著书,有《中国封建社会史》、《法律学之基础知识》、《革命论之基础知识》、《中国社会现象拾零》、《中国社会与中国革命》、《西汉经济史》、《中国政治思想史》等,多属大题小做,自不免粗疏之讥;《辩士与游侠》析论东周时代士(文)与侠(武)的兴起,《婚姻与家族》鸟瞰宗法与大家族的制度轮廓,虽戋戋小册,而皆具特识,反倒不可轻易错过。
  
  上世纪三十年代初,唯物史观蔚为新潮,居于主流的实证主义,一时亦有明日黄花之感。作为实证主义的代言人,胡适曾以陶氏为例,对唯物史观作出局部反击,批评他们“用一个抽象名词来替代许多具体的历史事实”。胡适所言,虽甚中其病,然而在此以前,陶氏实已自悔冒失,承认唯物史观有“为公式而牺牲材料”的毛病,提出要从史实入手,“多找具体的现象,少谈抽象的名词”。此后,其宗旨渐由理论先行,转向史料本位;由立足当下政治,转向寻求历史真相。他一方面在北大设立经济史研究室,以整理唐代以后的经济史料为志业;同时创办《食货》半月刊,祭出中国经济社会史的旗号。
  
  《食货》汇集新老经济史学人于一炉,在当时声势甚盛,与顾颉刚主编的《禹贡》平分秋色。陶氏也跟顾颉刚一般,发掘青年才俊甚多,又喜欢通过合作著书的方式提拔学生,如与鞠清远合著《唐代经济史》,与沈巨尘(任远)合著《秦汉政治制度》、《明清政治制度》,与武仙卿合著《南北朝经济史》,中国史学界自此遂增“食货学派”之目。此外,非嫡系的杨联陞、全汉升,亦深受其启发。中国社会史研讨风气的展开,可谓陶氏在史学上的最大贡献,也是唯物史观对中国史研究所产生的最积极影响。
  
  陶氏平生未成一部系统谨严的专著,但他能开宗立派,割据一方,虽不足以逐鹿中原,亦自成偏霸之局。
  
  抗战爆发后,陶氏弃学从政,但对抗战持悲观态度,与胡适、周佛海、高宗武等同为所谓“低调俱乐部”成员。当时对日政策,或战或和,前途晦暗不明,实皆为政治赌博;陶氏力持主和不等于投降之见,故追随汪精卫,参与对日的“和平运动”。直到1940年汪日密约签订,眼见日方无信,汪派被迫退让,已超出主权国家的政治底线,陶氏遂回头是岸,与高宗武一起反出曹营,是为现代史上的“高陶事件”。
  
  此后,他任蒋介石幕僚,蒋氏《中国之命运》、《苏俄在中国》,皆出其手笔。《中国之命运》的主旨,在于鼓吹旧道德,拒绝新思潮,既反对共产主义,亦批判自由主义,意图拟定抗战后的建国方略。然而一卷空文,终为赤潮淹没,中国到底走向另一种命运矣。
  
  四子陶晋生,治宋辽金史,台湾中研院院士;1971年助陶氏将《食货》复刊。
  
  诗曰:唯物文章倚马才,当年和点费疑猜。神州命运君亲见,洪洪滔滔剩一台。
作者: showcraft    时间: 2011-6-18 10:13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69d7b001000azg.html
王业键:中国著名清代经济史研究专家



                                      北 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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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业键,男,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著名清代经济史专家,1930年出生于福建省长汀县濯田镇,1949年于省立长汀中学(今长汀一中)高中毕业,并于该年定居台湾,1951年考取台湾大学经济系本科,1955年毕业;当年考取该校研究生,1958年获硕士学位。在台湾经济研究所期间,受中国经济史大师全汉升教授指导,以京奉铁路为题撰写硕士论文.还未毕业已被全教授推荐到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期间和全教授合撰《清雍正年间(1723——1735)的米价》一文,从此就和清代经济史,特别是清代物价史结下了不解之缘。

    1951年,王业键赴美国哈佛大学历史及远东语言研究所进修,随费正清、杨聊升等名家学习,同时跟从近代中国农业史专家柏金斯撰写博士论文,并担任其研究助理,协助收集文献及资料,于1969年获得博士学位。其后,王业键于美国肯特州立大学任教,历任美国肯特州立大学助理教授、副教授、教授。退休后又先后被聘为台湾国立成功大学、台湾中央研究院经济研究所、香港新亚研究所,国立台湾师范大学历史研究所等从事教学、研究工作,现为台湾中央研究院经济研究所通信研究员。

  王业键有英文专著两部,分别梳理出了明清以来的田赋制度及史料。中文著作一部,主要研究清初到近代的银行与货币。论文集三本,收集了有关清代经济史的中、英文论文及书评四十余篇。参与撰写了2002年出版的《剑桥中国清史:1644——1800年》的经济史部分,是唯一一位撰写该卷的华裔学者。现正主持台湾中央研究院经济所“清代粮价的统计分析与历史考察”计划,集合两岸的历史档案,对清代粮价进行量化研究,并对清代各地方上奏的各色粮食价格全部输入,建成资料库。

  王业键的研究范围上起明代,下到抗站以前,主要集中于清代中、后期,其重点大致分为四个方面,即:人口大量膨胀下的粮食供应;传统经济不断商业化的货币与金融;长时期的物价趋势;政府与经济的关系及国家财政。王业键一方面继承柏金斯的计量经济史方法,同时又结合何炳隶经济制度史研究,别具一格,为当今中外清代经济史研究中的殿堂级人物。

  王业键于1994年当选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中、美恢复接触后,他于1979年以美国历史学家代表团成员(十个专家之一)身份来华访问。次年再以美国成员之一参与中、美联合在北京召开之中国社会经济史讨论会。1982——1983年以中美学术交流委员会遴选的交换学者身份来华研究一年。此后他曾多次应邀来华参与学术讨论会,并在国内各著名大学和同行学者交换意见及讲学。他对祖国和家乡怀有深厚的感情。八十年代初改革开放、中美建交后,为两岸亲友沟通信息。他每次到台湾,都不辞辛劳拜访同学、同乡、和亲友,协助他们了解家乡亲人的情况。他研究之余,爱读诗词,偶亦投稿《汀江诗词》及《汀州诗苑》。其中如《登泰山》、《登长城》、《过三峡》等,充分表现了他作为一名炎黄子孙对祖国山河和历史文化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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