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我的自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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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平(阳光卫视) | |
本人十几天前为“自己2011年底之前所写微博(包括推特上的言论)集结出版之际,向可能的读者和所有关心关注我的人,奉上截止于此时的‘我的自白’,也算是《陈平微博集》的自序”面世几天,收到最多的建议性反馈是希望我能够将仅三言二语写出、或许非常重要的、属于我提出的一些论断予以清晰阐述。这几天中,也或听闻或感受一些误解甚至恶意的反应。故利用香港往返东京飞行时间,补写此第二稿,借《阳光时务》二十四期发表。 第一稿已说,“之所以写此‘我的自白’,乃因太多的人对我以一己之私力、用‘直立行事’持续辛苦节省营商所赚之钱,几乎悉数投入从事一些‘不识时务’项目(具体而言,即《阳光卫视》、《阳光时务》和‘阳光纪录片’及‘阳光纪录片奖’)上的所作所为所追求不理解,甚至误解。藉此‘我的自白’,将截止于此时(因为我不能保证自己的思想行为不会变)我的所思所想,公开坦诚披露,作为对自己所作所为所追求之解答,从中也力图说清自己之目的”。然就这几天或所闻或感受到的误解与恶意反应来看,对一些人来说,在这么多年谎言与维护谎言为主流的环境浸染下,本末倒置、是非不分、指鹿为马、美丑互换、世上唯有敌我、凡事皆为功利、有奶便是娘,以绝对利己为绝对原则,置他人、置种族、民族、祖国、人类一切利害而不顾,已成做人的“本色”。以平常心、说真话、做人事,虽不敢称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然忧今日中国人该忧之忧、思今日中国人该思之思、急今日中国人该急之急,倒反而会被那些实则利欲熏心、心底阴暗、丧失道德伦理底线之“恶性肿瘤团伙晚期病人”认为或被贴标签为不正常之“病人”、或异己分子、甚或敌对分子。可悲、可气、可怜我中华民族何以沦落如此地步! 可是,如果我以哲学思辨冷酷理性思考当今中国所谓体制内、权贵中、儒雅界、庙堂上,可以扩大至整个民间社会,司空见惯之不伦不耻、下流、下作、自贱自残自杀为常态的现象,不能不想到或许这就是一个应该逝去之文明的死亡模式。作孽之人、作孽之团伙,充当了杀手罢了。大概三年前以来,我曾经多次在阳光卫视《论衡》节目对话中和微博推特上比喻说明:只要理解癌症机理,就对当今中国大陆之体制及走向与结局,一目了然。当今中国大陆就是一个典型案例的全身扩散的癌症病人,并且是一个因自己用暴力讳疾忌医,当下此刻已几乎丧失所有医治条件与可能的重度晚期癌症病人。癌细胞任其本能驱动,在枪杆子和笔杆子双暴掩护下,一切都是不由自主地,疯狂扩张挤压吞噬良性细胞生存资源、进而吞噬良性细胞,压扁榨干自己的宿主,当然自己也必然枯竭而亡。故用“自杀”二字就可概括当下中国大陆全部反常现象。话说回来,十几亿人口、960万平方公里的古老而不合时宜的文明体,其必须更新之文化、包括一些基本价值观,今日世上已无“它杀”之可能,若要新生、唯有“自杀”。再说古往今来,哪有永恒的文明!哪有不负代价的转型与新生。看看那么多曾经强大不可一世的文明,今有几存?能够转型新生者,莫不脱胎换骨。岂不痛苦?近邻日本“脱亚入欧”,即是一种脱胎换骨。然从今天日本现状之困境来看,脱胎换骨尚不够;再一次从文化价值观与制度层面展开变革,在所难免。所谓的中国文明能够幸存至今,还有辛亥革命后被异族入侵而打断的、相对意义上的、极短暂的“民国复兴”;还有几年前所谓的、尽管是属自吹自擂和外人利雾障眼而花眼中的“伟大复兴与大国崛起”之短暂喧嚣:与历史长河中其它消失的只剩下凭吊遗址的文明及其种族相比,中国人已经很幸运、很了不起。当然,今日中国人之堕落、愚昧、无知、无耻之程度,也将“彪炳史册”、遗臭万年万万年!只是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但愿、我只能坚信这应该逝去之文明的丑陋肮脏的死法,将是这古老庞杂种族涅盘重生的必然过程和代价;祈祷在虽然已被盗贼、寄生虫、吸血鬼们,竭泽而渔、透支后代,折腾的一穷二脏(一穷即一切资源几乎榨干,二脏即环境脏和心灵脏)的大地上,孕育出一个更灿烂辉煌的可永续发展的新文明。这既符合一切皆有生死,又符合汤因比历史哲学的挑战反应模式,也符合凡自然界生死之过程哪有干净漂亮之状态,又符合我情感上实在不愿提及之人----毛泽东的“不破不立”之说。中国人在劫难逃之宿命! 至于我为什么“以个人辛苦营商得来不易之钱财,从事前述不识时务之事”?我给出的答案,也是心中所想,即:工作赚钱的目的是基本需求的消费,之后即追求满足的消费,对我来说此类“不识时务”之举,等同于一些人的奢靡生活与狂热的奢侈品消费,本质上都是追求快感和满足感。我给出的以上答案,来自于不止一次对己心理活动进行严格解剖分析后得出的结论。实际上在对人类需求与满足的心理学研究中,对此早有科学定论。 我认为自己的“不识时务”之举,在中国人或称之为华人的社会中(包括中国大陆,也绝不仅限于两岸四地的大中华)是极有意义之事;这极有意义之事,说白了就是以坚持说真话、道真相、求真理为担当,力图构建一个能成为社会公器的媒体平台;而这样一种媒体平台的存在与发展,对属于“有家无人(我认为华人文明是小农经济家天下、官本位文明,从来就没有自然的、独立个体之人的存在空间。初始自然人平等价值观的牢固存在,是自由、平等、人权、民主等普世价值观建立的前提。)”类、世俗传统文明的华人、华人文化、华人社会,能否转型升华进入基于自然人及社会人生而平等的民本位现代文明,是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的。所以,我对为此“消费”而努力赚钱,心甘情愿无怨言。 我本身并不排斥作为社会公器的媒体,应该有商业属性;反而认为真正成功的作为社会公器的媒体,应该是在市场上更为成功的媒体。这也是我的努力目标之一。我不否认并且期盼“我的不识时务的投入社会公器媒体”之举,有朝一日一定会获得巨大的商业成功。我所坚持的不外乎于事业征途中,社会利益、社会公器责任优先选择的原则。我当然期望在此事业上,也能获得商业成功;然面对目前现实世界之冷酷环境,我只有选择以消费之心而为之,方可持续坚持也。倘若有一天真能赚得丰厚利润,则君子用财当有道。 当然,我能取此态,因我会赚钱。这是底气之所在。我何以会赚钱?自以为,因我深知人性及其需求和人类社会的一般规律。并以这些实际不复杂的基本规律及构成这些基本规律的要素、结构、运动,作为我分析判断社会政治经济趋势,进而从中发现商机。 例如,2007年至2008年,当中国大陆“所谓的股市”虚旺、楼市疯狂之际,我于阳光卫视《经济学家》节目对话中以及和一些其后成为预言家的经济学家谈话中,一再告诫“中国经济增长已到达积极‘要素’耗尽阶段,世界经济泡沫也即将破灭,中国股市将进入长期的疲软、萎缩、衰退期,除非因出现由中共主动领导的和平的民主政治改革的启动,或将大振人心、大振市气”。当一位这些年来盛名之下、其实也符的,我对其人品修养学识甚推崇的独立经济学家在和我午餐时,表示同意我的趋势判断,但认为中间会有一个“A股指数冲上8000点以上的高峰”;我当即明确表示,“不可能,能守住2000点就万幸啦”。我对股市一窍不通,从来不感兴趣,因我认为对股民而言,其和赌场机理设计无异。我常对朋友说“赌场和股市的概率设计,必须是赌客输和股民输,否则哪有博彩经济赌业巨头、哪有那么多脑满肠肥的证券商”。我对股市的预测性判断,乃基于前所言及的经济增长“要素”分析基础上的趋势判断。 又例如,自2009年以来,我一直公开说私下说,“伴随着中国大陆经济的实质性衰退,投资环境恶化,东南亚经济正在进入新一轮的增长期;其增长方式和经济结构也会既优于中国大陆,又优于30多年前亚洲四小龙时期”。并指出“不要忽视东南亚国家已经初步完成、或正在进行将要初步实现的、由专制向现代民主政体的转型”。我如此说时,绝大多数的响应皆怀疑否定。而我则坐言起行走向东南亚,寻找“我的活路和活法”。无论中国的学者、还是欧美的经济学家,今天已无人否定质疑我前述论断。而我得出这些论断的基础,是“要素”、“社会转型”和“相互作用的地缘经济板块”之分析。 再例如,2008年底开始,中共推出以“四万亿”之巨的经济刺激政策。我在阳光卫视《论衡》对话中坚决反对之;也在被请进中南海座谈会上,不识抬举地反对之、批判之并预测其恶果。不知当时看过《论衡》和参加那次座谈会的人们,是否记忆犹新。暂且不论当时的“四万亿”及相应的刺激措施和美国所行之救市措施如出一脉、异曲同工、利益同构,皆属损民众利权贵,以透支掩盖透支,以泡沫维持泡沫,只能起到掩盖、拖延、加重、恶化危机;在中国大陆政治、经济、权力、权利、占有与分配结构及其运动规律状态下,只会将中国大陆各种社会结构推到更加严重的轻重倒置、扭曲错乱至无可救治的程度。并且,不仅对于实体经济有害无益,即使对于有毒的泡沫经济产业、如房地产和金融证券等,也是一味剧毒吗啡。那二年(2009年至2010年)我除在电视对话上和微博推特上说,也向我所有认识的、接触到的房地产商和投资机构投资者,力劝其住手;身陷投资经营中者,应尽快借政府推动的最后的泡沫晚餐,金蝉脱壳。我大概于2011年中左右在微博推特上断言:18个月内中国大陆被强权暴力谎言泡沫所掩盖的烂经济,一定开始呈现再也遮蔽不住的衰退萎缩性溃败。并公开以自己的人格信用担保预言的准确性。相信我的很多朋友记得住这段话,因为我的一些朋友熟人当时都表示拭目以待。然那时听劝行动者无一人,听进半信半疑者半个人。当然,至2011年四季度开始,尤其是近数月,听进者听劝者众,无奈为时晚也。我做出以上今天被证实的判断,依据也不过就是决定中国大陆经济增长与衰退“要素”之变化,社会的政治、经济、权力、权利、资源占有和财富分配之“结构”及其运动规律,以及社会发展不同“阶段”之特性,还包括“相互作用的地缘经济板块”而决定的时空趋势。并且,当你真正既抽象、又具体、也能化繁为简地感知把握时空变化中的趋势,则也就具有了抓住商业先机的能力。 人非圣贤先知,在对于已暴发近一年的欧盟债务危机走势上,我原先断定欧元的解体不可避免。我认为不是金本位(我自三年前开始便经常呼吁:世界应废除信用不能成立的政府发行的“法币”,重新采取金本位或某种“本位”,总之一定要和所谓政府或人的权力权利信用脱钩的某种“本位”),根本就没有“本位”的欧元,在欧元区各国的财政、税收、福利等各不相同的状态下发行,本身即属荒谬。除非欧元区向邦联或联邦实体发展,否则欧元怎可能撑下去。而我一直到近两个月前,还坚持认为欧元区向邦联或联邦发展的可能性极小。可是,近二月欧元区各国尽然认真地讨论起财政等主权的让渡。我为之大跌眼睛。虽然离实现欧盟邦联或联邦还很遥远;虽然欧盟国家的无厘头高福利,还不知如何回落理性水平;虽然欧债危机还会继续扩大深化。但是,仍然让我对欧盟人肃然起敬。并预测二十年后的欧洲,或许又如18至19世纪那样辉煌。同时又领悟到一条似乎是真理:自私的理性加讨价还价的民主制度,产出公共理性选择。说道欧债危机,使我对比性联想:欧洲受累于全民过分高福利,但还是有制衡;中国大陆则将被党国不受制约恶性膨胀的高官耗所拖垮;欧洲高福利虽过分,毕竟全民共享,促进内需消费,储存再生产能量,只是比例失调加催生懒惰;中国大陆无拘无束、无法无天、无边无际的高官耗,制造官民对立、刁难阻滞民生、压缩内需消费、吸干民间最后一滴血,杀人、自杀。前者或可救,后者定无解。 补写此“我的自白”当中:我去日本三天,眼观耳闻后,感觉日本或将又有与百多年前程度性质不同的“明治维新”;返回香港飞机上,看新闻得知美国到2020年将超过沙特成为世界最大产油国。不得了!唯我中华,等待我们的是悲剧!纵然我对民主政治改革或革命,必定不依任何人的意志而快速到来,充满信心;但是,经济上坠入相当长时期的苦难贫穷,却将也是不依任何人的意志而避免和转移。造孽、欠账总是要还得! 纵论经济,然我自知非现行标准的经济学家。我的经济学修养,按科班要求而论,应属不及格。时尚的、走形扭曲的MBA和EMBA所谓学识,因己不屑一顾,更是半窍都不通。然而我却能在语言听不懂、文化也陌生的异国他乡赚钱。或者应该说异土、异国、异文他乡,凡市场化程度越高的地方,我更能如鱼得水地营商赚钱。反而在文化、环境、社情十分熟悉,人脉资源万分丰厚的中国大陆,近二十年经商,倒是赔多赚少:因我自小不会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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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10月在苏联顿河罗斯托夫父亲家中三代合影 图/陈平
陈平 图/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姜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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