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先生,来点什么?点什么歌?”
“雪花,冰镇的。歌就不点了,也不会唱,就在这儿坐会儿。”
“郑爽,拿几瓶雪花,要冰镇的,带点小吃。”
赵四咧个大嘴,满脸堆笑,坐在客人的对面,她发现,这个人这几天总来,也不唱,也不跳,一看就是穷鬼发财没几天,兜里装着几个的山炮。赵四知道自己是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只要挣钱,管他是谁。可也是,钱嘛,本来就是流动的,只有流动起来,从你兜到我兜再到他兜,才能滋人润物,像那些只会存钱的人,都是些土鳖和山炮。所以,古人才把钱称作泉,泉水,流动益人。但是,怎么才能让泉流动起来,那可就天大的学问了。
“大哥,这几天你光顾白鸽,真让我感动,今晚你敞开玩,我请客,一看,你就不是一般人阿,不是本地人吧?从哪来呀!发什么财?”
别看赵四没有上过学,文明词可会用呢,而且,什么话,只要从她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显得别扭。
“老板好眼力,我不是本地人,山西人。没事儿,跟几个朋友来这里玩,十人就有八人说你这里好玩,确实不一般。”
“说什么呀,我只是开得早一点,要说好,就是那些服务员好,大家和气,让朋友有个乐呵的地方。”
“不过,我觉得,你这么大的本事在哈尔滨施展不开,不如到南方去,那些发展空可大呀!这里只是小打小闹。”
赵四那已开三窍的心被这个男人一说,又开了两窍。
“南方,没认识人呀,再说,去南方能干啥呀,心里没底,我长这么大小还没出过哈尔滨呢!”
“还是开歌舞厅呀,那边多开放呀,人也多,何况,你这么有经验,再把这些服务员带过去,前途可是无量呀!”
“大哥,我是个实在人,你啥意思,就直说,我说我最近总打喷嚏,贵气是有人惦着我了。”
“你可真会说话,不愧是个老板,我也是个粗人,没学问,就喜欢你这样的人,直说了吧,你领着你的人,到南方给我管理歌舞厅咋样?”
“给你管理,你也有歌舞厅?”
“看你说的,我就是看上了你的能力,到南方一定比在这儿挣钱,而且,还能更好地发挥你的作用,你不如把这儿盘出去,净挣,然后帮我干,还是净挣,没什么风险。看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在这样的场里争斗,怪可怜的。”
“挣碗吃饭嘛,有啥可怜不可怜的,这已经够风光的了,老兄,你还没见着更可怜的吧?想当年,没钱,拣破烂咱都干过,人哪,到啥时说啥话,我想,老兄你也是摸爬滚打过来的吧。”
“嘿嘿嘿,赵小姐真会说呀。”
“连我姓赵都知道啦,够门清得了。”
“当然,千里选将,不就为个痛快。再说,人生一世,各种路都得走走,那才不枉今生为人。”
“说得好,我还真动心啦,他妈的,大不了,还回来,没啥了不起,本来,我啥都没有,就算还没有,不就得了,还有啥想头?老兄,说半天,还不知您尊姓大名?”
“叫我老兄就行了。”
“那怎么行?连姓啥、干啥都不知道,说走就让我跟你走,你也太那个吧?你要是邓小平还行,不用说,全国人民都认识,还保险,谁知道你是谁?恬个脸往这儿一坐,三句话没说完,就让我卷铺盖卷儿跟你走?牛还没吹呢,就死了。”
“牛算个啥!是个人都会吹,咱要吹就吹个大的,不怕你受不了,就你这点家当,也就是我身上的一个细胞,每个都要掉个百八十个儿的,别看我长得不怎么样,普天下的人,能见上我一面的还真不多,为什么?不够格!”
这话要放在赵四卖大衣时,打死她也不信,自从涉足娱乐行业以来,赵四的见识长了,稍稍悟到了一些规距,这些规距是无形的,只有聪明人才能悟到,就像孙悟空拜师一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赵四顺杆爬的本领特好,听到这种话,她的心又开了一窍。
“这话我可真信,人不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你就是那个天外之人,你这么看重我,我真是太高兴啦,可以,我可是个大老粗,没学问,到时侯干不了,你可别怪我。”
“有钱,啥不干不了?”
“那好,反正我这个白鸽惦记的人多啦,兑出去,也容易,不过,老兄,你给参谋参谋,多少钱好?”
“六十万吧。”
赵四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她还算镇定,没有显出太多的无知。毕竟,也是圈里混过的,哪能那么没有起色。
“也太高了,怕出不去。”
“我说能就能,这世上,还没有我说不能的。等着吧,如果有人找你,你就卡在六十万吧。”
“四姐。”
娜塔莎端着酒杯笑眯眯地凑过来。一般情况下,这个聪明的自认为是赵四贴身保镖俄罗斯小姐,是不会让四姐与某男人独自呆过长时间的。其实这是赵四事先交待的。
“好了,今天咱们谈得痛快,不愧是赵四小姐,我们争取合作愉快。”
男人伸出手来,合赵四握了一下手,赵四握着他那软绵绵的散发着酸味儿的手,感觉到一阵恶心。
“娜塔莎,送送贵客。”
男人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朝赵四笑笑。
“孙子,过来!”
“咋地啦。”
“没咋地,呆会儿让他们别走,有事。”
赵四就是这个脾气,有事不过夜。
“孙子,你说刚才那个人像干啥地?”
孙小明就像赵四的影子,随时恭候在四姐身边,赵四走到哪跟到哪,不离左右。并不是孙小明不放心赵四,而是赵四不放心孙小明,更主要的是她要让孙小明成为她的一张挡箭牌,一般男人也就拉倒了。赵四不愿意随便搞那些玩意儿,不值得。
“谁知道,好像有来头。”
“管他呢,只要对咱有好处就行。”
孙小明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也就那么十来个人,赵四的歌舞厅也不大,本来也不是什么正规的舞厅,只是办得早,再加上赵四的名声在外,大家都愿意在这里混,有钱没钱的,赵四也不管,熟悉的不要钱,刚来的若没钱,赵四也无所谓,玩呗,高兴!有有钱的,愿意多给,赵四也不拒绝,而且更狠,这是赵四教这十来个人的秘方,所以赵四的歌舞厅名气大,挣钱并不多,三年下来,还没有卖大衣挣得多,但是,赵四的精神境界、眼界却大开了,这为赵四日后的发展,起了关键的作用。
“刚来那个人你们觉得咋样?”
“这几天天来,也不会唱,不会跳的,像个山炮。”
“我觉得他挺神密的,不会是冯歌那边派来掏咱们的吧?”
“我看不像。”
“得了吧,咋不像,他们看来武的不行,就来点文的,可得防着那帮屄崽子。”
“靠卖屄的冯歌能整多大?顶多找几个连四姐都打不过的下三烂,还能那大?”
孙小明、郑爽、吴玲玲、周翠翠他们都能了起来,一个个都成了观察家、评论家。周翠翠也不在公家干了,没意思,还得天天上班,她干脆不上班了。
“愿咋咋地!我就是不去,四姐,没事我就来你这儿,多好,白天睡觉,晚上玩,这才叫工作。”
于是,周翠翠也成了赵四的铁杆跟班。
“不管怎么说,如果有人出钱,我就不干了,把这个歌厅兑出去,你们呢,愿意跟着我走的,就跟我上南方,不愿意的,就留在歌厅接着干,反正,谁干都得要人。”
“得了,四姐,你不在了,我们跟谁干呀,再说,你都到南方去了,我们还呆在这儿干嘛,再说了,长么大小,我还没出哈尔滨呢,管他好呆,出去溜达溜达,你都敢去,俺还怕啥!”
“反正,有人给钱,不干白不干,实在不行,咱再回来开歌厅,要不,就还卖大衣?”
“得了吧,瞧你那点出息,就知道卖大衣,就不能卖点别的?”
“四姐,别是那个人有什么企图吧?这种好事能给咱?他啥意思?肯定有阴谋?”
“到底是翠翠,都比你们强。这事我想过,可又一想,咱有啥呀,人家能骗咱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咱们又没门子、道子,凭啥骗咱?能骗去啥?”
“可也是哈,那就是老天爷开眼了,天下掉馅饼,真的砸在咱头上了?”
“甭管那么多了,咱们全当旅游有人给掏钱了。”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开个常委会,争论得没个结果,还是赵四一锤子定音。
“都回去跟家里说吧,愿意的就跟我走。”
赵四好像六十万已装在腰包里一样。
东北人都是急性子。
第二天,冯歌就来到赵四的歌舞厅,两个人好像已商过似的。
“啥时候给钱?”
“我啥时候说过给钱?”
“那你来干啥?”
“就不能来玩玩?”
“你给我少装犊子?”
“算了,陈总跟你咋说的?”
“你个王八犊子少跟我来这一套,你行呀,非把我挤走不可呀,就你这德行,把我挤走,就能把哈尔滨的歌厅给包了,你能个啥,就瞧你用的那几个下三烂,连我都打不过,还好意思过来?还好意思混哪,要搁我,早尿泡尿浸死了,离我远点,别熏着我。”
“得了,得便宜卖乖,算我是饭桶,没你能装。”
“早这样不就得了,跟我这充大,就算你有门,能咋地,跟谁卖屄,别跟我这儿显你个大屁眼儿子。”
“行了,越说还越上脸了,给你脸了,六十万,咋地,你卖多少次能挣六十万,不是我,就你那屄样!”
“你能,我问你,那个陈总是干啥地?”
“干啥地,能告诉你吗?”
“少来,你说不说?”
“少来你妈,我管他干啥地,给钱就行,你不说我卖吗?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卖的,他还要买你,你干不干吧?这年头谁还撇清呀!干这一行的,撇得清?你心里啥不清楚,跟我这儿装!只不过你都捡大的,你牛!这回捞着了,屁眼儿都乐开花了吧?”
“开你妈的屄。”
“你还别不识抬举,要不是我妈有病,去海南还轮得到你?明了跟你说了吧,就是我把陈总推荐给你的,不,是我把你推荐给陈总的。”
“操你妈的,你说,你赚多少?”
“我赚多少跟你没关系,我想赚多少赚多少,陈总有的是钱,想给我多少给多少,咋地吧?我就想要你的歌厅了,给不给吧,不给?以后,咱俩谁也别想消停,要是给了,咱俩都挣钱。”
“六十万?照你这么说就太少了,你回去跟陈总说,至少要八十万,我们全卷铺盖走人,让你彻底消停,要不,谁也别想。”
“赵四,你也不瞧瞧,你值不值八十万,六十万就没把你的鼻子砸歪了?还八十万!”
“你这个骚屄都值六十万,我怎么也不能跟你一样,你以为你值六十万?别臭美了,你去海南能干啥?你以为光靠卖屄就能挣钱?”
“你以为你会挣钱?就你挣那点还叫钱?你除了会拼命还会干啥?再说了,就你?别跟我这儿撇清,一个女人能开歌厅,没卖过屄,我就不信,赵四你敢说你没有?说啥呀,别以为自己了不起,这么说吧,我是嫉妒你,可我也觉得你是个人物,才把陈总推荐到你哪的,不,才推荐你到海南发展的。”
这冯歌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和赵四真的有一拼,只是她一开始在生意场就走了正路。
“女人靠啥呀!爹妈给的,给谁不是给,自己也玩了,钱也赚了,又不费劲,这个世界就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只要会干,就有男人来帮你,你就是女强人,腰里有的是钱,还怕别人不巴结你?”
这是冯歌大宴宾客时的得意地对一群吃客说的一番话,这群吃客中大多是有权有势之人,其中几个就是经常与冯歌身体有染的,他们给了冯歌多少机会,不是外人能够想象到的。当然,冯歌也不傻,她知道,光靠身体是长不了的,江山代有人才出,人会老的,钱会花光的,所以,自己要有事业,这样才能长远,于是,在这些男朋友的帮助下,自己也开了个歌舞厅,但总是争不过赵四,于是,便采取了一些武攻文卫,都不见效。陈总的出现,就像天上的太阳,使冯歌见到了光明。与陈总上床的条件,就是把赵四挤走。没想到,陈总倒成了赵四的太阳,成就赵四成为一名国际友人。
赵四夫妇和吴玲玲、周翠翠、王芳这几个铁杆以及娜塔莎、伊莎、柳芭、挪娅四个俄罗斯女孩来到哈尔滨机场。
大巴车将她们载进空旷的机场上,夜幕下,机场显得格外苍茫,天空是那么蓝,抬头看看天,深蓝色的天空像个锅盖一样扣在大地上,严丝合缝,天上的几棵星星闪着神秘的清光。这一群人好像锅底里炒豆子,兴奋得乱蹦乱乱,不肯按序上飞机,特别是吴玲玲。
“你说呵,四姐,我妈死活不让我走,不走,我上哪坐飞机呀,怕我这辈子都坐不上飞机了。”
“那些死脑筋,多余跟他们罗唆,好像全世界没好人似的,出门就上当!就他们,像我妈,连哈尔滨市都没出过,就别说坐飞机了。活得那还叫人嘛!”
“四姐,海南现在还太热吗?”
俄罗斯小姐也不干示弱,在赵四的歌厅里,娜塔莎也学会说中国话了,说得还挺溜,一般情况下,她都跟在赵四身边,只有重要人物需要接待时,赵四才把她派出去,她知道如何招待客人,让客人满意,毕竟是外国人,各种观念都开放,那是天然的,而不是像中国女人那样需要改革和模仿,模仿来的,毕竟不如天然的。
几个人叽叽喳喳,比比划划在飞机的弦梯下手舞足蹈,她们心情激动而不安,这可不是光出了山海关,而是走进了蓝色的大海,他们要到海南去打天下了,谁说中国人没有海洋意识,赵四她们都不答应。
“你们几个上不上呀?”
两个航空小姐四目对,同时发出会心的、漂亮的脸蛋上充满着鄙薄的微笑,幸亏是黑天,赵四没看见她俩的脸,算老天有眼,让她俩避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飞机起飞了。空中小姐面无表情地熟练地给乘客们做着安全常识规定,赵四挨着窗口,顺着狭小窗口朝下看,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像宝石发着幽怨的弱光。一会儿,飞机就进入了大气层,窗外漆黑一团,根本没有什么琼楼玉宇。
“小姐,来点什么?”
空中小姐开始送吃喝了。
“小姐,再来一杯果汁!”
“这才是共产主义呀,想要多少要多少,想喝多少喝多少,有这一回,就足够了,等我回去跟小艳说,她准得羡慕死,就听她妈的,有啥不敢的?又不是出国!”
“那是没出息,就会守着个家。”
在飞机上,他们一路义务为大家演了一场话剧,基本上,大家都听明白了:这几个人是去海南闯世界的,第一次坐飞机,那个被人叫做四姐的,是个头。
飞机到了海口,陈总亲自在机场接他们,像欢迎党和国家领导似的,就是没有红地毯。
一出机场,赵四的眼都直了。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后边是两辆白色金杯小面。陈总亲自打开车门,请赵四上了林肯。车里简直像个小房间,家里有的没有的,这里都有了,电话、沙发、茶几、小冰柜、可乐、雪碧等各种饮料,车里一应俱全,茶几上还摆着赵四最近才开始爱抽的“摩尔”。
陈总给赵四点上烟,自己从软中华里拿出一根,自己点上。
“你还真能整。”
“作生意嘛,首先要把架子摆足,要不,谁信你。”
“这儿还真热。”
“四季如春嘛!”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出去转转,了解一下海南的风土人情,也好做工作。”
南国风光和北国风光就是不一样,只有椰子树赵四是认得的,是从描写越南抗美的小人书《阮氏三姐妹》里看的,都深夜了,还灯红酒绿的,比哈尔滨强多了。
“前边就到了。”
赵四顺着车窗朝外望去,一片霓虹,“南国舞厅”四字在彩光中闪入闪出,一派富贵风光。
车门打开,身着红绸旗袍的女子上前给赵四献上一抱白色百合,香气冲鼻。赵四抱着花,跟着陈总走进舞厅的旋转门,身着绿绸旗袍的女子分列两边,像有谁发出指令一样,一齐娇声喊到:
“欢迎赵总!”
赵四后悔在飞机光跟她们没完没了地聊天了,竟没有拾掇拾掇这张脸,怎么着,也得给她们树树威风啊!
“这是舞厅兼宾馆,楼下唱歌,楼上客房,方便。陆希,你先带赵总到房间休息,其他人安排好后,稍休息一会儿,大家下来见见,吃点宵夜。”
陈总回头对那个着红绸旗袍的女子说。
陆希把赵四夫妇带到事先安排好的房间里。
“赵总,你们先歇息,我去看看安排好没有,一会儿我来请你们。”
“你先忙你的吧。”
陆希,不用说,当然是这里以前的准女主人,陈总的情人,贵州樊枝花煤矿的,她父母是当年三线建设从上海到樊枝花的,两人都是知识分子,陆希是生在贵州、长在贵州,只是小时候父母带她回过上海两次,在家里,她是老大,生活艰苦,使她早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重要。一个人如果目的明确,那就没有做不到的。于是,七拐八拐,攀上了陈总。在陈总这里捞了不少钱,但是,天不遂人愿,陈总的儿子视她为仇寇,陈总的儿子只比她小两岁。陈小鹏是个浪荡哥儿,仗着他爹有几个钱,与几个烂仔成天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一没钱就到歌厅来拿。
“就是到银行取钱,还得有个手续吧,到这儿就拿,也没个数,陈总,你说,怎么办?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谁说得清?”
其实,陆希自有她的小算盘,她觉得她捞得已差不多了,可以抽身了,便暗中与上海来的一位万总勾上,把一些资金悄悄地转到了万总的公司里,她只是借陈小鹏打陈总罢了。有次,陆希乘陈总在舞厅时,故意给陈小鹏打电话让他过来,然后又故意找事儿,与陈小鹏打得个鸡飞狗跳,陆希怎是陈小鹏的对手,被打得楚楚可怜,陆希的苦肉计比黄盖演得真实多了,陈总都实在看不过眼去,便与陆希商量,再干一阵子,等他找到合适的人选后,再走。陆希当然同意。毕竟陆希做了陈总的准外室近两年,不管怎么说,使陈总有了家的感觉。陈总也不是小气之人,给了陆希六十万,陆希回了上海。
赵四的到来,着实让陈小鹏感到恼火。
“真是他妈的昏了头,早晚死在女人手里。自己家人都不信,就相信外来的,这个老不死的!新来的这个姓赵的,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公啊,我觉得这个赵四可比陆希难对付,看来,以后你要到歌厅拿钱,怕不那么容易了。”
“他妈的屄,敢!我就不信,能让这些人翻了天,老子是陈东海的亲儿子,她们不就是会侍候男人吗!哪天让她来侍候侍候老子!看她的屄跟鸡有什么不一样,老子倒要领教领教。”
“就是,她赵四凭什么来当这个总经理,就凭她会卖?!老大,不行,咱就办了她!”
“说得那么容易,老头子在,也不好办,咱不也得靠着那个老不死的嘛!让她干去,挣了钱,还不是咱们的。”
“就是,先让她干去,咱们享受咱们的。”
陈少鹏跟几个马仔呆在红乡舞厅的包间里,左牵苍右挚鹰的,在那里山呼海啸的,俨然一个小舰队。
“就这帮烂仔,跟我玩!”
“不过,四姐,对那小子,你可得小心点,毕竟这不是咱的老窝。”
“怕啥,这样更好,不行咱们就撤,要是在哈尔滨反而不好办。”
“等着瞧吧,陈少早晚得找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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