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六月,中国政府几部委曾出台抑制房价的一组措施,开始时的确使上海等地的房价有所下降,但近期全国各地的房价又转头上攻,而且涨势凶猛,引发民众惊恐之声四起。楼价为何大涨?有多种似是而非的解释:这是国际潮流使然;这是大规模“农转非”的刚性需求导致;政府会力保作为国民经济支柱行业的房地产业的继续发展,等等。
近期股市的牛气冲天也值得思考。中国股市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股市,而是政府圈钱以维系国有企业的苟延残喘以及养肥政府官员的手段,这就决定了中国股市存在着不可能克服的弊端。先天不足决定了中国股市的必然羸弱。然而,这个病夫近期突然变得古怪的生猛。以沪指为例,年初时还在1000点附近徘徊,不久前已升至近1700点。这疯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我认为,楼市和股市的虚高都是中国改革罹患绝症的表现。1978年中国改革启动时,绝大多数国民对其寄予热望。之后至20世纪90年代前半期,是中国改革短暂的黄金时期。期间,官员、商人、市民、农民等各类社会群体都从改革中获益,区别只是获利的大小不同:权贵和奸商获利大,而平民获利小。20世纪90年代后期,改革开始蜕变。“全民改革”变为“富人和权贵的改革”。和富人相比,穷人在改革中的相对获益越来越小。而且,穷人的绝对收益也开始缩水。90年代后期的国企“减员增效”、住房商品化改革、医疗体制改革、高等教育产业化……使大量弱者失去了工作、住不起房子、看不起病、供不起孩子上学……同时,强梁却在各项改革中靠吸吮穷人的精血而一夜暴富。改革已由全民共赢的游戏变为富贵赢、贫弱输的零和博弈。而新世纪以来,中国改革的“富贵病”越发严重。
现阶段的中国股市是典型的零和博弈的场所。股市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就已成为政府和富人(大户)共同挖掘的坑害穷人(小股民)的陷阱。养活困难国企和政府冗员,政府需要骗取百姓钱财。富人则从穷人的侥幸心理看到了牟利的良机。于是政府和富人串通起来,虚抬股市,等到大批小股民入其彀中,他们便放出狰狞的大熊把小股民吞啖干净,连骨头都不吐。这样的情景2001年发生过,估计近期还要发生。可见,股市是中国政府和富人共同屠宰穷人的最血淋淋的杀场之一。
聪明的穷人可以远离此杀场,但难逃被高涨的房价所伤害。前不久有报告说,中国70%的城市居民买不起房,这一数字应大体反映了实情。以北京为例,现在京城的房均价约为7000元/平方米,而2005年北京的人均工资约为2300元/月,这意味着普通北京人一年的全部工资只够买4平方米。这多可怕啊!然而,中国各地又有许多炒房者。他们一买就是几套、十几套、几十套,囤积居奇,待房价被炒高后,再相机售出,从而赚取成倍的利润。富者因高房价而牟取暴利,穷者因高房价而倾其所有。这已经不是富者越富,穷者越穷的“两极分化”所能概括,这是富者直接剥削穷者!是富者踩着穷者的尸骨变得更富!
中国改革初期,各群体共同的首要利益是尽可能快地使积贫积弱的中国富强起来。随着改革的推进,社会群体之间利益开始分化,其中主要的既得利益者即握有主要权力者不再珍视民族共益,而只在乎自己的既有利益的保值和增值。而“深化改革”的措施却正是自私的他们及其代言人(官员、学者、新闻媒介……)设计和力促的,其出发点是最大化富人和权贵的利益,而穷人的利益受到伤害已成为必然。
当所谓的“改革”的主要特征是富者加重对穷者的掠夺时,这已经不是改革。自古以来,真正的社会改革都是(出于各种目的)为了减轻不堪苦难的多数人的苦楚。中国现行的“改革”正好反其道而行之。因此,可以断言,中国改革正在进大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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