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我在香港凤凰卫视预录《秋雨时分》的“人格尊严”部分,说了一件曾经让我很不舒服的事。我说,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参加上海文化艺术界的活动了,前年下半年被一位朋友硬拉,到衡山宾馆的一个大会议厅参加了一次,上海不少大学和研究院所的一批人文学科专家都在。他们在发言中频频提到一个名字,不带姓,只说后面两个字,显得十分亲切和熟悉,我一听,肯定不是康德和罗素,也不是孔子和朱熹,但我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连忙问旁座的一位先生,这位先生很惊讶地看着我,说,这是这座城市的最高领导啊!我一想,这个人的全名倒是在报纸上见到过,但从来没有听人这么去掉姓氏亲热地叫过,因此又问,这些教授和他很熟吗?旁座的先生告诉我,不可能,因为这个人官职很高,他们不可能认识他。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领导人肯定不是从事人文科学研究的,为什么这么多学者教授一次次不怕重复地提到他呢?我说,这是一种精神跪拜,那天跪拜对象并不在现场,可称之为“缺席跪拜”。
我虽然没有点名,但连凤凰卫视录制现场的工作人员都立即听出来了。我所说的被学者教授们一声声亲切呼唤的名字,就是“良宇”。
除了凤凰卫视的节目中这么说之外,我至少还几十次地向朋友们讲述过我从这件事情引起的担忧。记得那天在会场,主持人还点我发言,我因为有了上述的心情,在发言中故意强调了上海这些年来在文化上的严重滞后,那些学者教授都很吃惊地看着我,其中有两个还打断我,说上海文化在很多方面已不在乎国内坐标,只在乎国际坐标。他们打断我发言的架势,完全是居高临下。
我当时想,对我傲慢不要紧,但这是一个有关人文学科的研讨,我在这个问题上至少比你们的那位“良宇”更有发言权吧?你们的恭敬和傲慢,也太不学术了吧?
我至今并不认为那些学者、教授知道某个领导人所犯的错误,我只是肯定:学者、教授们失去人格的吹捧习惯,助长了某些领导人的自以为是,目空一切。这就是文化所起的负面作用。我还记得某某大学一位教授的发言:“良宇上个月所说的这句话,虽然德国启蒙主义哲学家也说过,但更有新意。”我相信,当代中国很多文人成天在做这样的事,使不少官员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真正的知识分子是应该对公共权力担负监察责任的。我长久以来反复在推荐的康德对知识分子的定义“有勇气在一切公共事务中运用理性”,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我看到的当代中国知识分子中的很大一部分,主要在从事对无权力者的批判,发泄对同行的嫉恨。听上去声音很响,却不必支付点滴勇气。他们一次次省略某个自己并不认识的领导人的姓氏亲亲热热地叫着,只要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立场和背景,不为什么,只为在糟践同行时让别人误会成是上级的意图,又明知任何机构也不会去查。他们认为,这就是“人生智慧”。
但是,文化的良知会查。
柿子拣软的捏了,开始对着落水狗摆威风造型了。这种情况又不是新鲜事物,比“良宇”地位更高的人,不也经常被人亲切有加地呼来唤去的吗?而且,他们现在还正被人这么亲切地叫唤着,你怎么不去数落?
道理是没错,但道理不是这种讲法。认为自己听到“良宇”会误以为是某个康德级别的人,这便是独特的秋雨式矫情了。“良宇”在上海为官非止一日,事实上,“良宇”与所有前任书记、市长的最大区别恰恰在于,他只在本地为官。
所谓道理没错,是指,我的朋友中假如有谁也这么亲切地叫唤“良宇”,我会产生与他绝交的心情。但让我假装不知道“良宇”是谁,我还不够胆。
楼主转的故事,耐人寻味,不知是否为余秋雨的实话实说版本?
按理,这样矫情的文风,有一些秋雨的冷酷,但毕竟过于敏感,有失厚道。
为何周郎如此快捷地讽刺“秋雨式的矫情”?
楼主请说明来源为好。
网上搜索信息:
http://www.takungpao.com/news/06/09/28/ZM-629116.htm
唉!那些口稱「良宇」的文人們 2006-9-28 | |
【大公網訊】著名學者余秋雨,也在「人民網」上以《我說的就是這個名字》為題,發表了對陳良宇被免職、查處事件的感想。 |
http://culture.people.com.cn/GB/42223/66930/
在《人民网》上,并没有查到相关文章,不知何故?
难道不是整个中国都流行如此称呼惟独上海?
不过上海文化艺术界缺乏生气倒是真的.
在当今官僚时代,又有“宣传部”居高临下一统人文学界的岁月里,学者对官大头的称谓一直弥漫着貌似亲近的“呼名不道姓”的习惯,这几乎是一个常识。
反而,当地的官大头不了解所谓名誉天下桃李满园的“著名学者”的大名,倒也是见怪不怪的故事呢。
此貼我也貼過,作爲跟貼,貼在李大苗帖子《一对陈书记,半爿施明德》的後面。請斑竹幫我刪掉。
玆把我的按語轉過來:
文革中,林彪倒台后,一个上海老工人激动地说:“我早就知道林彪不是好东西,就是不敢讲!”
余秋雨的水平当然要比这个老工人要高得多。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9-30 9:36:57编辑过]
在学校读书时一女同学叫王烟霞,一男生老叫她烟霞烟霞的,她恼了,对这男生说:“我姓王,不姓烟”,全寝室的女生都被她逗乐了。
那是从北京大学生拉出“小平,你好”开始的,那时可能代表了北京大学生的一种真心,听来也觉得有点肉麻的可爱和亲切。后来人人都愿意希望别人东施效颦地这样叫,那就确实没了亲切,只有肉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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