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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女儿的旧文(十四五岁瞎写的):狂雪 [打印本页]

作者: 逍遥亦南    时间: 2006-10-22 00:21     标题: [转帖]女儿的旧文(十四五岁瞎写的):狂雪

                            狂雪

 

    有那么一个人,总是悄悄地来,悄悄地去,没人注意,这就是我。我的故事从不完整,更不吸引人,只能归为多余的一类。演够了多余的故事,无奈只得蹑手蹑脚,以免招人讨厌。时间就这样一天天逝去。

   我不常看到人打架,尤其在医院。这里只能看到病号们理所当然的满脸病容。我不和他们同病相怜,我从来就自认“无病”,只是事实非要扼住我的脖子。我住进单间病房,全赖他舅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有条件嘛,就要利用。

    他?哦……他麽……他说过我早晚会得忧郁症,我却想他已经得了忧郁症。

    言归正传吧。那俩人打得很凶,我是唯一的观众。中午的风在冷冷地刮,医生和护士已躲进房间,病号都蜷缩在被窝中,只有我在园中散步。我喜欢这疯狂怪僻的风,还有他们。一个穿一身白,看不出是不是西装,现在已经不白了;另一个穿得很少,一件浅褐色衬衫,一条灰黑长裤。一个的头发披撒肩头,发梢随风飘舞,另一个头发则不长。开始,两人扭在一起,短发一拳打在长发胸口,对方一个踉跄,马上被短发按倒在地。两人又匍匐做战,长发一咬牙翻到对手身上,短发在下面喊着“自食其言,不守诺言”,一边喘着粗气。被压在底下的双手奇迹般抽出,给了上面的人两三拳。不知是否力量过大,长发向后仰了几下,几乎喘不过气。短发趁势爬起,狠狠将长发推开。接着,他冲上去,想再补几拳,却忽然住手。风呼啸着在空中打起螺旋,卷动他不长的头发,露出满是灰土的宽阔前额。他看着长发喘息,一动不动,目光变得矛盾……“嗨!”正犹豫的短发脸上已挨了一拳,长发满脸怨气地看着他。短发先是惊讶,后是愤怒:“他妈的……”他冲上去,挥手一拳。出手极快,没给对手闪避的机会,停得更快。一只古铜色的拳头骤然停在长发眼前,本来血管和关节凸起的拳头,逐渐变得平坦。宽宽的额头下,那对发红的眼睛灵活地眨动,上翘的睫毛挑起无数缕天真的光焰。长发看着脸前的拳头,头发又开始波浪似地飘动。

    两人的面部肌肉终于松弛,到了可以笑的地步。短发的嘴已带着笑意抿起,而长发那双极有魅力的眼睛也填满奇异的光彩。“哈哈……”两人同时大笑,癫狂地笑,比今天的风还可怕。短发爱抚般给了同伴一拳,长发也把手亲切地搭在对手身上。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从没见过这麽打架的。

    “你小子,先动手!我都没乘胜追击,你却偷袭!”短发笑骂着。“小子”甩甩长而纷乱的头发,微笑着摇头:“你干嘛要说我自食其言?”短发笑着说:“好了,等你病好了再去讨好她吧!”“你还说!”长发作势挥了挥拳头。短发忽然注意到在旁窥视的我,向同伴眨眨眼:“生意又上门了!”

    我心里对这家伙突然生出反感。长发转过脸,柔软的乌发披在身后,向我点头微笑,又把目光移向短发:“小韦,走吧。”跟着咳嗽两声。小韦的脸有些阴沉:“你没事儿吧?”“没有。”

    我注意到了长发的变化,自信、洒脱的微笑竟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白中泛青。他喘着气,头无力地依偎在小韦的手臂上,让人再难想起刚才的活力。

    小韦突然用一种很伤感的眼神望着他:“你马上就动手术,我真不该和你动手。”“你说什么呀!”长发坚持说完这句话,慢慢倒在小韦怀里,不再动了。

    我吓呆了。小韦并没有大喊他的名字,只像耳语般喃喃着:“坚持住,何梦……”他猛地抬头对我说,“快帮忙找一下医生!”说得很快,然后连扶带抱把何梦拖向病房。

    我像个神经病似地冲进楼里,大喊:“有人晕倒了!”医生被我的喊声叫了出来,但我所有的话只有这麽一个内容。“几室的?”“啊?这……是……是何梦,小韦的……呃……”“何梦,小韦?谁是何梦?谁是……”一个年青女护士忽然插嘴道:“是裘何梦。124的病人。”“哦。”医生应一声,匆匆向楼上走。

    病房的门软弱无力地晃悠,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四五个白衣天使冲进屋,里面的死寂顿时荡然无存。我跟着进去。屋里很整齐,床头柜上摆一叠书和一面圆镜子。我好奇地走过去,发现镜旁有一把梳子和几瓶药,无非是维生素之类的补药。真不明白,吃着这些无足轻重的药,干嘛还要动手术。

    我抬起头,想仔细端详何梦,视线却被白色完全遮住了。屋里最乱的时候,似乎看到一个褐色的影子闪了出去。小韦?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多余,也悄悄退出。清冷的楼道只有小韦,他脸上透着茫然,站在紧闭的窗前,像在寻找什么。

    我的反感跑了,心里溢满同情。妈妈去世那天,我等在急救室前就是这样。我走过去,轻声问:“他碍事吗?”“哦。”小韦艰难地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忽又触电般转过头,狠狠摇头,“不会,不会的!”“不会?”我感觉他有点儿失常。“你拿他床头的药干嘛,一点用没有,什么也救不了他!”小韦的脸竟有些扭曲,他靠着墙缓缓往下滑,最后跪在地上。

    “你怎么了?”我看着他,就像看一个蜷缩起来求救的小动物。“……”他的脸埋进身体里,颤抖着摇头。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问道:“你也是这儿的病人吗?”他没有理我,还是那么可怜巴巴靠在墙上。我耐心地等待,等他回答。他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过了很久,124号病房走出两位医生,我像刚从梦中醒来,走过去问:“他怎么样?”“你是他什么人?”正是刚才那年青护士。我敏感地觉出她眼中的敌意:“哦,我是帮忙的。”“他跟以前一样。”护士小姐冷冰冰抛下一句,头也不回走远。“以前?”我坠入五里雾中,我从没见过这个护士,为什么……我又回到小韦身边,规劝似地说,“去看看他吧。”“唉……”不知是叹气还是吐气,他总算开口了,“你去吧。”“我?开什么玩笑!”那股反感又涌上来,我气冲冲地走了。

    回到病房,我才意识到,我住122室,与裘何梦仅一室之隔。真奇怪,怎么这之前从没见过他?唉,反正这些人、这些事也不是我能事先预料到的!我无力地瘫到床上,心中竟在耽心那个裘何梦,眼前飘动着他打架的形象:风无情地咆哮,恨不得掀翻整个世界,就差漫天飞舞的大雪,否则正可以凑成一幅《狂雪》图。狂风并未掀起白雪,却掀起他波浪一般的长发,它们温柔地向四面八方飘洒,像大海上波涛汹涌似的美-大海的所谓雄壮在我眼中向来温柔。裘何梦……会不会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个追梦、寻梦的人?他求的是什么梦呢?

    我想得有点入神,眼前不由幻化出那幅《狂雪》。《狂雪》……他画的一幅画……他现在……

    ……我抱着花盆想放到地毯上,打算找块纸垫垫。翻着写字台上那一大堆乱糟糟的纸,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纸角儿。把它从角落抽出,心想,他总是把屋子弄得遍地狼藉。这纸真大,却不是白纸,而是一幅很奇怪的画。画的右上角龙飞凤舞写着两个字:“狂雪”,却没画出一点雪,只有一个人的背影。这人穿一件赤红色风衣,衣襟的下摆纵情地向周围扬起,仿佛要把他送到天上。他的头发像风衣一样,纷乱到毫无规律,在身后张牙舞爪。不知为什么,不管那风衣有多红,那头发有多长,我还是认为这人绝不会是个女人,也许因为他的一切都像“狂雪”一样疯狂。整个画面几乎没有一丝白色……

    ……我还在仔细欣赏,花盆早被野蛮地放在地毯上了。忽然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我,猛地抬头,就看到他站在离我两三尺的地方,苦笑着,笑得很艰难。我也只得苦笑:“我想垫花盆。”他笑得更苦更惨:“用它垫吧。”“不!”我很坚决地摇头,又把它塞进纸堆。他这时笑得自然多了,很悠闲地走过来,一把就把我胡乱塞的画扯出来,扬扬手中的画说:“这堆烂纸我更熟悉。”说着,已把那画垫在花盆底下。

    ……我想把画抢回来,可手刚碰到他,又犹豫了……

    我呆呆地回忆着,竟莫名其妙地笑了。

    回忆被敲门声打断,一个陌生人进来,把一封信放到桌上,掉头便走。我抽出信,信纸被叠得很小。会不会是他的一幅画?果然是幅水彩画,很乱。各种颜色拼凑成一个不大鲜艳的背影,又是背影。布满青绿色闪烁不定的亮点,让人想起星空,却没有那种静谧的美,只有狼眼般的阴惨。幸好我知道,世界在他眼中差不多就是这样。我想找到这幅画的情节……我发现了一颗灰色的“星星”,大却不亮。顺着它向四周找寻,很难有一颗引起我的注意。我忽然想起,他总爱呆在角落。果然,右下角藏着一颗灰色的流星,黯淡地徘徊着,在向那颗灰星冲去,无力地拉着一道光尾。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要来。

    “铃……”令人烦躁的电话铃响了。我一把拽过听筒:“找谁?”“应该说请问您找谁。”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你……”欣喜竟使我浑身发紧。“我想来。”我得意地说:“我猜到了。”“你当然能看懂,只有你……”语调愈来愈低。我受不了这种语调,起码在目前:“你别来。”我好不容易才憋出这几个字。“好。”只听到话筒中迸出一个字。我握着听筒的手在抖:“我没病,用不着可怜我。”“不。”又是一个字,以后再没有声音。谁都不再说话。我没听到他挂电话,他也不会听到我挂,四周很静很静。“咚咚……”敲门声很响。

    我吓了一跳。电话那边“啪”的一响,很敏感,很有弹性,我的心被砸了一下。我有点儿疯狂地跳起来,大喊:“干什么?!”“有凉水吗?”宽宽的额头罩着一层阴影。“是你?”我不知是不是有点儿后悔开门。“锅炉房都是开水,我想要点凉水吃药。”我不耐烦地说:“我没有。”小韦看出我的抵触情绪,狠狠地转身,却又停步,脸对着我,眼里有了哀求:“真没有?”不知他是怎么克制自尊心的,我蓦地充满内疚,从床头柜上拿起盛满水的凉瓶:“不,有的。”小韦笑了,像接过一只金杯:“谢谢。”

    我忽然有种冲动:“用我帮忙吗?”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转过头,脸上还带着笑:“有止痛片吗?”“我找找看。”在柜子里东翻西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我看着小韦把止痛药吃下去。“谢谢你。”他的笑突然变得勉强,“手术已经开始了……我真傻……”我跟着他傻笑,不知说什么好。他从敞开的门走出去,慢慢在楼尽头消失。

    他一定是去手术室门外等待。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也要去!”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又跳出那幅《狂雪》。我穿上大衣,向手术室走。

    手术室门上的灯亮极了,照着小韦黯淡、孤独的脸。我轻轻坐在他对面。他抬起头;“我知道你会来。”心中的反感又蹿出来,我想离开,可看着眼前那沮丧的目光,又实在不忍:“你也是这儿的病人?”他点头。“什么病?”“心脏病。”“什么?”我惊奇地注视着面前这张年青的脸,他正把一个小药片塞进嘴里。“干嘛这麽吃惊?”小韦自嘲地笑了。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呢?”指指手术室。“……他和女朋友到化学品公司办事,赶上毒气泄漏……”“那……他现在……”小韦无奈地摇头:“手术为了切除肺上的癌肿。”

    望着狂风大作的窗外,我又问:“你们为什么打架?”他沉默着,半天才说:“为一个女人。”“为争一个女人?”我随口问,脑子里又迸出《狂雪》,画中人的头发里不是搅着一张美女的脸吗?”“不,跟何梦争什么都行,就是不能争女人……”“为什么?”“我争不过。”又是自嘲地笑,“他答应带她去划船,可是现在……”“他已经病成这样……”“答应的事怎么可以不做?”小韦打断我的话。我心中忽然有种反常的感觉:“这女人是他的女朋友?”“是。”他干脆地回答,又立即改口,“不,不是。”我疑惑地盯着他看。

    过了十几分钟,他开始说话,声音小得像自言自语:“他这人,生活中60%是我,40%是女人。”“女人在朋友之下?”我惊异地睁大眼睛。他开朗地笑了,但很短暂:“越是得不到的越珍贵,容易得到的,当然……”“你指女人?”我也笑了。

    手术室的灯开始闪动。小韦的眼睛蓦地充满恐惧,瞳仁里的天真因紧张而扩散成一片。他盯着我的眼睛问:“你说,他……会不会有事?”我本想说不知道,但看到他神情中的可怕紧张,我只能微笑:“不,绝不会!”“你骗我!”他呢喃着,“医生说,他的病根本治不好了。”“啊?”我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眼前一下子充溢着那飘洒的长发和迷人的微笑,这些都将销声匿迹吗?

    “你也难过?”他忽然问我。我明白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对他反感了,他的目光总能窥视一切并隐藏着嘲弄。“你可以替他带女朋友去啊!”我转守为攻。“你说什么?!”他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手紧紧捂住心口。

    手术室的门开了,开得很慢,很轻。小韦已经不笑,瞳孔紧张地放大,盯着门一动不动。我跟着他站起来,充满希望地看着医生的嘴。一个医生犹豫了一下,走到我们面前:“很遗憾……”他的话没说完,一个人已经倒在地上。“小韦!”我惊恐地扑上去,看到他的脸已发青。他紧紧拉住我的手:“替何梦……带她去划船……”他发紫的嘴唇抖着,眼睛里留下的始终是求助。

    医生们七手八脚把他抬进急救室,我已经傻了。小韦,你求的又是什么梦呢?

    狂雪……还未消逝……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向急救室冲去……小韦,你不能死!我心里害怕极了,他也许会和何梦一样……我发疯似地跑,心中是再也停不住的狂雪。

    医生像刚才一样憔悴,目光像刚才一样悲天悯人。我的表情一定让医生吓了一跳。屋子里那么静,静得让人喘不上气。我看到了小韦,他的眼睛里还是那种求助的目光,不肯散去。“好,我帮你。”我自语着跑出去。

    我找到了小韦的病房。他的房间里乱糟糟的,床头柜上没有镜子、梳子,只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个姑娘在灿烂地笑。这姑娘,怎么形容呢?美得让人无地自容-至少在我眼中。

    我激动地捧起相框。“答应了的事怎么可以不做呢?”我又想起小韦的话。我答应了,就一定要找到她!可到哪里去找?我惘然地站在那里,忽然就听到一种声音。凄凉地,像在没有阳光处水汩汩落地,伴着轻声哽咽。我走出屋,手里还紧紧抱着相框。

    黯淡的灯光撒满楼道,一个女人蜷缩在椅子中,全身颤抖,竟是那个冷冰冰的护士。她听到了我的声音,抬起头,目光中充满敌意:“你,为什么不哭?”我一脸茫然地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你……居然不哭……”泪水不断从她年青漂亮的脸蛋滑落,“何梦……”

    我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却愚蠢地把相片举到她眼前:“你认识她吗?”说完我就后悔。护士并没像我预料的那样醋意大发,她的眼中添了一丝遗憾:“她是小韦的女朋友,和何梦一起被送进医院,一到这儿就死了……”她的语调极其平淡,却似一枚炮弹击中了我:“死了?怎么会!”我脑海又闪出《狂雪》中那个卷在长发里的美女……

    我默默看着相框中那张年青、灿烂的脸,过了好久才问:“小韦一定很难过吧?”“不知道。”护士抽泣着摇头。“是谁说她是小韦的女朋友的?”“是……”她突然嚎啕着跑了。一切都太明白。

    我又想起小韦求助的目光。我答应过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走回病房,轻轻把相框放在我偷偷从花盆底下抽出的《狂雪》旁边。然后,我拨通了电话……

    “喂。”预料中低沉的声音。“明天来接我好吗?”“我现在就来。”“好,你明天要……”泪水终于流淌出来,“和我一起陪两位朋友去划船。”他没做承诺,但我知道他已经答应了。

    眼泪终于像瀑布似地冲落,昔日那坚固的大堤被彻底摧毁。我没用手去抹,更没用毛巾去擦,任它们尽情地往下流……

    风温柔得多了,爱抚地吹动着枯萎多时的小草。   


作者: 杜雅萍    时间: 2006-10-22 00:29

写的真好,如果被出版商发现,把故事扩写,肯定会大红大紫啊。(铜臭一下下,勿怪勿怪:)
作者: 曹凯    时间: 2006-10-22 02:54

前面是古龙,后面是琼瑶
作者: psyzjs    时间: 2006-10-22 11:47

很意识流啊,逍遥姑为何不把JJ培养成中国诺贝尔奖的候选人?[em04]
作者: 梅茗    时间: 2006-10-23 21:06

小姑娘真了不起![em17]

逍遥JJ可以让她自己上真名来玩啊。[em23][em23]


作者: 梅茗    时间: 2006-10-23 21:08

以下是引用psyzjs在2006-10-22 3:47:00的发言:
很意识流啊,逍遥姑为何不把JJ培养成中国诺贝尔奖的候选人?[em04]

psyzjs 该是真名最小的小朋友吧?[em26]


作者: psyzjs    时间: 2006-10-23 21:39

楼上的JJ,有比我更小的,"故国雨露"就是一个.

[em05]
作者: 逍遥亦南    时间: 2006-10-24 04:35

小姑娘长大了,让给我轰出了国门,如今连说中国话有时都打磕巴.我现在挺后悔的.这几天挺想她,估计寒假回不来,而我把她写的许多东西都丢了,怎么也找不到了.所以,才发了这么一篇.

楼上有人说得不错,她那时一直很喜欢古龙.至于琼瑶,不记得她看过.她喜欢三毛.


作者: 梅茗    时间: 2006-10-24 15:15

孩子小的时候,老是黏糊在人跟前,那个时候是盼着她赶紧长大,会自己飞.等到真的飞远了,再不在身边厮缠,空守着她以前喜欢的小玩意儿,又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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