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文洋
北京大学副教授阿忆因为在博客上公布自己在北大月收入4786元,并算了一笔账,表明“靠学校那点工资很难生存和安心教学”,被网民炮轰。与此同时,还被冠以“哭穷教授”。阿忆在“哭穷”之际,刚在中关村附近新购置了一套豪宅,“三百万差一万”,首付九十万。他自称,计划两年内还清按揭月供的贷款本息460万。为此,他又在教学之外兼了两份差事——一个电视栏目的总策划和一份电视杂志的总编辑。
应当为阿忆住上三百万豪宅而贺喜,也为他找到每年一两百万收入的兼职而高兴。为了让他有三喜临门的幸福,“哭穷教授”的帽子是必须摘掉的。真正该“哭穷”的是那些说阿忆哭穷的网民,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是中国人形容某些蠢人的一句老话。阿忆说那些网民是“无脑人”,我是非常赞同的。稍微神经正常一点的人,谁也不会对住上三百万豪宅的教授哭穷当真。
阿忆来北大之前,“每个月的收入比五万还要多”。所以,他说自己“每个月都是赔钱为北大工作”,我是完全相信的。以前,我只知道美国纽约市长只拿一元年薪,觉得美国富人的精神境界咋就这么高呢!看到阿忆的表现,我觉得堪可媲美,尽管他拿的不是一元工资,而是4786元。但是,无论中外,也不论大小,富人们之间的精神总是相通的。中国的富人不一定可以当市长,却可以去做穷教授,教书育人,从这个意义上说,兴许比美国富人的境界更高一些。
阿忆以小富人的身份,“赔钱为北大工作”,固然可钦可敬,但也给北大和社会带来不小的麻烦。他居高临下地一算账,在北大的收支“入不敷出”,“如果不想办法增加收入自救,仅凭学校发的那点工资能不能活下去?”这个问题,估计着实让学校当局头痛不已:允许教授自救吧,中国那百十家电视台够北大教授兼职的吗?不去电视台吧,那里还有一年一两百万收入的兼职?更何况,教授兼职说是“不耽误教学任务”,也许阿忆可以做到,所有的教授都能做到吗?
十分显然,阿忆哭穷是犯了一个逻辑学家称之为合成推理的谬误:由于某一原因而对个体说来是对的,便据此而认为对整体说来也是对的。这就像观看一场精彩的足球赛,球迷们为了看得更清楚而站起来。当所有人都站起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看得更清楚些。今日中国,亿万富翁、千万富翁、百万富翁跟着老百姓一起哭穷,如同那些财大气粗的垄断性企业大喊“资金缺口很大”一样。而且,谁的话语权越大,谁“哭穷”的声音也越大。他们在混淆政府和民众的视听,借以达到“爱哭的孩子多吃奶”的目的。
我们不必在这里讨论,4786元对一个刚刚调入北大的副教授来说,收入是多还是少的问题。放在整个社会各阶层收入的框架下去看,4786元的月收入,副教授活得不够舒服也许是实事,但肯定能够活下去也是事实。否则,我们就无法解释十多亿中国民众的月收入都在4786元以下,怎么还活得有滋有味。按照阿忆的逻辑,老百姓岂非早就活不下去,还不都跳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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