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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16岁开始写小说,人称“少年作家”。18岁开始赛车,自称“职业赛车手”。当然,同样的他,高一办理休学,接着频繁开骂,对名人指指点点,可谓人所共知的“叛逆典型”,被称为“文化破坏者”。现在他24岁了,开始唱歌、拍MV,人们又该称他什么?
韩寒确有“传统”的一面。
拿着高版税的职业车手韩寒原来也曾有过没钱买轮胎的落魄经历。
杨澜与韩寒在节目录制现场。
误解1 特立独行?
我没觉得自己骨子上有多叛逆
17岁休学,而后拒绝名校入学的好意,揭示个中原因,又对教育制度多有怨言,韩寒在公众眼中总是“特立独行”,并因此不停地吸引人们的眼球。
杨澜:韩寒,就在采访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问问韩寒说他订婚了,有这事吗?
韩寒:按我的性格,应该会直接结婚吧。
杨澜:对,我还在想原来你还是很传统的,还要先订婚再结婚。做你的女朋友需要神经很坚强吗?
韩寒:不一定。
杨澜:是不是对你的女朋友来说她需要承受的东西也蛮多的?
韩寒:以前没有啊,我觉得好多年来都没有任何的事情,甚至包括和我女朋友一块比赛的照片连合影什么都有,但是也没有什么有心人弄出来啊,就是今年特别的奇怪。
但是我平时的生活肯定是不会像他们想象的,或者说很多文章写的那样。
杨澜:你会比他们想象的更叛逆?还是……
韩寒:不会,我觉得任何人说我不好或者觉得我的观点是不对的,甚至用一些刻薄的话来说我,我都不会有什么反应。甚至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他们说的挺对的,包括很多人说《三重门》这本书写的特别做作,实际上这都是我心里想说的话。但是很多人他们都是在那里想象,有些人会说他是这两年在上海一直炒房子,然后出入各种酒吧啊,好多这种话。我个人完全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我在家里一年都不会有一个应酬。我的那些朋友可能更多的都是我老家时候的那些以前的小伙伴啊,可以一块打打台球,踢踢足球的,他们有时间的时候就是暑假,所以我会把暑假的这段时间除了比赛以外别的事情全部都排开,因为对我来说可能一年就能玩那段时间。
杨澜:有人说,有的时候叛逆是一个年龄段,你比如说从15岁到20岁,所有的孩子都不同程度要叛逆,有的人是骨子上叛逆,所以他一辈子都会很叛逆。你觉得自己是哪一种呢?
韩寒:我也真没觉得我自己骨子上有多叛逆。我其实挺能够接受别人的意见的。
杨澜:你怎么接受别人的意见?身上有什么传统的部分?
韩寒:其实我觉得我各个部分都挺传统的。
误解2 恶语伤人?
原以为他们都应该足够坚强
今年3月,韩寒与从事文学评论的白烨展开一场论争,这场论争所掀起的波澜,更多的不是源于观点,而是源于韩寒近乎“骂街”的麻辣用词,令一些人反感。
杨澜:我觉得可能是你所用的语言和观点让你显得相当叛逆。而且有时候我觉得你是故意的,比如说你在用一些脏话的这些字眼,我觉得你是为了激怒别人。
韩寒:那个时候是稍微有点,但完全不是存心故意的。
杨澜:你最初在写那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对另外一个人产生影响?
韩寒:我不会想到,其实觉得他们都应该足够的坚强,也许我自己本身觉得,车手应该是这样。
杨澜:你觉得这个过程当中,你是不是也得到了一种表现欲的很大满足?
韩寒:有一点。对我来说,我不是特别喜欢上电视,我更喜欢在不露面的时候做些事情。假如这种争论在以前,我发表在文学杂志上,然后对方看见了想一个月,过一个月后再发表回应,可能就没有那么激烈和针锋相对。就算满足说不大上,但至少是挺开心的。
杨澜:我觉得是不是上了网的缘故大家都疯了,可以随便用各种各样的话,然后都被那个话刺激着?
韩寒:大家可能都会疯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回头看看,包括我自己会觉得那些话没有必要。那些骂我的人,他跟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为了帮一个不相干的人或者是为了完全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就要去说那么多的那种低俗的话,大家可能回头看看都会觉得特别莫名其妙。
杨澜:你觉得以后在行文上自己会更有分寸吗?
韩寒:不知道,应该不会吧。我不会对一个人进行恶意的攻击,但是我自己心里怎么想的,我会说出去。比如说我的确是不喜欢某人的那个发型,因为以前有一个我不喜欢的老师,他也老是那样的发型,我觉得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可能这个想法非常刻薄。
杨澜:那一代人可能都没有对发型这么大的关注,不像你,你这个头发这个角度是不是都是设计过的,正好遮住半个眼睛。
韩寒:我跟你说吧,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年我从来没有梳过一次。
误解3 问题学生?
我好,没想到别人更好,所以放弃
关于高一留级退学,很多人认为韩寒是典型的坏孩子,问题学生。其实他也曾是各门功课不错的好学生,只是认为教育规则有问题。于是韩寒选择了突破规则,在第二个高一还没念完的时候,办理了退学。
杨澜:你在高一之前还是一个相当好的学生对吧?各门功课还都是挺不错的,那个时候你还是决定要遵守规则的对吗?
韩寒:那个时候其实还是稍微有点野路子。当时在初二是十四班,你想我们那个时候初二有多少班?我们班是属于一个英语的特色班,但是我们进去英语可能会比较注重一点。
我其实成绩还可以,当时刚进去的时候考了273分,三门,我记得平均91分一门,结果我还好高兴,我给家里面说我考了273分,然后我爸一看也好高兴。因为语文根本不可能满分,我数学也一直不大好,所以我觉得怎么都得排在年级前十名二十名,结果到最后排下来一看是班级的第43名。
我们班有差不多将近50个人吧,我不知道那些学生都是怎么学的,从此以后我就放弃了做一个好学生的想法。
杨澜:就这么简单放弃了?
韩寒:后来我觉得为那个干不值得,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做得挺好了,但是没想到别人更好,关键是我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我们没有必要在上面为了争一个我不感兴趣的第一去拼死拼活的。
杨澜:那你语文课里面要争第一是吗?
韩寒:不,我争不了,我语文课作文写的不是特别好,就不能拿到高分。而且经常那种分析题我总是特别的不好,总是不能理解作者当时的用意是什么?我记得有一次我稍微有点名气以后,有人用了我的文章去做了试卷的分析题,我拿到那张试卷都不能理解我当时的用意是什么。结果我记得还是选错了答案,这就说明一定是规则出了问题,不是我出了问题。
我觉得人很多时候,很多看似很英明的决定其实都是被迫做出来的,并不是他主动那么做的。我当时写作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智慧,我觉得我当时慢慢写东西,然后在差不多离考试一个月的时候再突击一下数学、化学、物理,还是能通过的,但是完全不能,所以我留级了。
其实我特别喜欢那种基本功很扎实的野路子,但是这种人挺难找的。我也知道什么人我挺欣赏的,包括丁俊辉、包括刘翔,但是我不欣赏的人太多了。
杨澜:你欣赏天才是吧?
韩寒:但是有一点,当丁俊辉拿了世界冠军的时候有很多人居然会在那里指责他父亲的那个教育方式。我觉得真的是太奇怪了,为什么去指责一个世界冠军的教育方式有问题?这实在太说不通了。
所以我从来就没对人说大家都一定要来退学或者说一定都不能够在学校里面念书,这是不好的。我一直说,好多人好像都觉得我不读书了这怎么行?我从头到尾一直在学习,我真的觉得上学跟学习完全不一样,人不能中断学习。
杨澜:我很想知道你现在跟父母的关系?我相信你当年在退学的时候是一个让他们很操心很揪心的孩子,在你走上社会这么多年之后你跟父母的关系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韩寒:挺好的,有时候一个星期回家两三次,其他时间自己租房子住在外面,所以现在相处得反而很好,但当然最主要的是见的少了,如果见多了还是会天天吵架啊什么的。
误解4 钱多玩票?
也有没钱换赛车轮胎的时候
玩赛车、发唱片,不少人认为韩寒是个愿意显山露水、喜欢玩票的人。但面对记者的拍摄,他却因为不习惯摆造型而显得有些僵硬。在采访中,韩寒也并非网络上那样咄咄逼人,而是相当的“谦和”,这莫非才是他的自然状态?
杨澜:你现在真的把赛车当成一个专业在做,而不是说像一开始很多人都是觉得你是在玩票而已?
韩寒:关键这东西吧不好玩票,别的东西能玩票,写东西呀或者唱歌大家都能玩票,因为你没法分辨好坏,你死活认着我是好的,那没办法。
但是赛车因为它是一块儿发车,快慢大家看一眼都知道,如果你是去玩票老开在最后一个都不好意思。我从小参加各种运动,在学校里面的比赛基本上都是第一名,所以如果不在前面我会特别难受,我自己不大会允许去那里玩票。
杨澜:说为了赛车曾经有过连轮胎都换不起的时候,你有过这么窘迫吗?
韩寒:哎哟,我一直这么窘迫,三四年前在北京的另外一个车队里,是朋友的一个车队,然后我用我自己的赛车在那里比赛,还有很多比赛的费用是我自己出的,当时版税也没那么高。
杨澜:那个时候一个轮胎要多少钱?对不起,我对这方面很无知。
韩寒:一条轮胎可能也不过2000元钱,但你不能一条一换,得四条一起换,所以偶尔会经济上窘迫。
杨澜:看来你也有“秦琼卖马”的时候?那你后来怎么解决?
韩寒:后来就没换。
杨澜:没换?
韩寒:因为轮胎嘛,你磨平了是光头胎,光头胎也是比赛轮胎的一种,虽然我们的光头胎不是正宗的。
杨澜:我觉得现在国内的赛车观众其实也不过就是几百人而已吧。
韩寒:那算多的。
杨澜:所以你赛车也不是为了引起人们山呼海啸般的关注?
韩寒:山呼海啸有啊,拉力赛的时候有,因为拉力赛当时在比较偏远的农村嘛,那些地方六点钟就开始封路,那些山路沙石路,封了以后老农们出不去,就只好在那里看赛车。
杨澜:哦,是这么回事。
韩寒:那里的居民平时普通汽车都看不到多少辆。我们在沙石路上的比赛速度会很快,村里的人都会看,屋顶上啊,山上啊,一眼看去都是人。
当你开的特别好时,你从来就听不到掌声,当你翻车的时候,你边翻边能听到周围全是掌声和喝彩,全是这样的“山呼海啸”。
采访记录由《杨澜访谈录》节目提供
求医 2006
作者:韩寒 2006-10-29 23:30:04
今天比赛结束,最后第三。完了以后是庆功餐。正吃鱼,一朋友打电话来,说正赶去赌博的路上,说着说着自动挡的车都开熄火了。我一乐,吞了个鱼骨头。顿时,车队成员全变成了江湖医生,有的说我要大口淹饭,有的说我得喝醋,还有说,我要用筷子敲碗,并朗诵,小猫小猫,快把我的鱼骨头吃掉。
第三种巫婆办法是不可行的,因为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快生吞了一碗白饭,没有效果。得,还是自己用手取。饭店的服务员都以为是我是中戏表演系的,吃完还要催吐。
真是英雄气短,只好被送医院。
车队充满人性关怀的提议,把我扔在路边,让我打120就行了。但听闻附近1公里有个医院,车队就开车把我送了过去。找了半小时,问了无数人,终于摸到赛车场边上的医院。朋友大叫道,有医生吗,出人命了。叫了十分钟,不见一个医生。到门口用车灯一照,原来最近改成了神经病医院。医生肯定以为是哪个神经病在发病。幸亏没来医生,要不然我在病历卡上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医生肯定诊断这神经病病的不轻。你想,月黑风高夜,一个穿着花花衣服的人拎着奖杯两个号称韩寒去神经病医院取鱼骨头,绝对要控制起来。
再到比较近的机场医院,到了被告之,没有五官科,要到城里的医院。机场镇上的工作人员难道吃鱼都不被卡吗。反正我已经说不出话,就转院吧。
打了个车到了望京医院,望京医院的医生说,我们这也不治鱼刺被卡这样的疑难杂症,要转院。我问:我们的首都什么医院可以治这样的重病?医生说,中日友好医院。
于是我又打车拎着一堆奖杯去中日友好医院。中日友好医院一看就能解决这样的国际难题。护士挂号的时候问,什么毛病啊。
我忍痛大舌头说,被被被鱼翅卡住了。
护士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心想这命贱的,吃鱼翅都要卡喉咙。五块五,五官科。
我摸索到了五官科,医生很利索,一下就取出了刺,大概两厘米长。医生诧异的看着,八成想这孩子真惨,这么年轻就瞎了。
我谢过医生,回了酒店。还是首都好,只要三次转院,这样难的病都能解决。这要在国外,恐怕要拖半年并动手术吧。
啊!真是令人难忘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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