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宪政”,问秋风
既然秋风鄙夷经济学,再谈经济学如何,似乎也没什么话头了。说过来,经济学的牌坊还是要经济学人自己来立,再说,经济学流派纷争,没有一个别的什么学科比经济学更好内战或内讧的了,能一棒子都能给打死,说起来,我也觉得不是一件能成的事儿。何况我也不相信经济学是一门能解释一切的学科,但怎么说来也不是秋风先生赞许神学的道理,因为,神学本身就是一个试图解释一切,而且曾经以为解释了一切的一门“人学”。
这是我读到秋风“随便”回给“加西亚”网民一封信所得到的想法。我试着在想,如果用秋风这封信最后那一句——“考虑到这一背景,中美两国经济自由度根本没有可比性”——话套用,是不是可以成为“考虑到这一背景,中美两国宪政度根本没有可比性”呢?如果这样的套用是可以的,那么,秋风的“宪政”主张似乎与经济学的学说没有什么差别;反之,如果是不可以的,则中美两国之间的宪政度也就是可以互为参照的或者是互为体现的。秋风的矛发力了,秋风的盾又如何捍卫呢?
秋风的“宪政”主张究竟是什么?在回给加西亚的这封信中稍有泄露,比如这个说法“我的文章也包括对那些赞美地方政府竞争、以及成天只知道嚷嚷放松管制的张某某、甚至周某某等人的批评”。这里至少有两个要点,其一,“地方政府竞争”;其二,“放松管制”。如果地方政府不竞争,是否符合了秋风的赞许呢?或者另一个问题,如果加强了经济管制,是否就是秋风所认可的呢?当然,还可能还有别的什么解释,这也就是我追问秋风的问题所在。
中央政府的利益角度,究竟是愿意地方政府各行其是,还是相反呢?或者说,地方的资源是按照中央政府的意志来支配?或者按照地方利益来支配呢?注意,前一个问题中提及“地方政府”,后一个问题则用了“地方利益”,两者之间设有潜台词。秋风责难了“地方政府”,但没有说明是否有“地方利益”。只有两个解释,一个是默认了“地方利益”,另一个就是否认有“地方利益”。需要说清的是,地方政府也有利益,地方政府的利益可能和地方利益有关系,也可能没有关系,甚至毫无关系,从根本上违背地方利益。
如果地方有地方利益的话,地方间可否有在利益上的竞争呢?也就是说在秋风语义下的“宪政”结构,是许可还是禁止地方利益的竞争,换句话来说是如何实现地方利益之间的不竞争?这样的机制究竟是出自宪政授予的中央权力来保证,或是由地方利益之间的撮合来控制?继续说,地方政府可能代表地方利益,也可能不代表地方利益而只代表政府自己的利益。但还要补充说,即使只代表自己利益,从可能的逻辑关系上,地方政府还是可能代表了地方利益,哪怕是不小心或者很是偶然。
进而言之,地方政府在两个利益取向上如何选择呢?一个是服从中央的利益,另一个是卫护地方利益。究竟哪个取向为秋风所偏好?或者力图以“宪政”来实施或保证呢?再换个方向来说,也就是在秋风的制度安排上,如果出自顶层的话,究竟是取向将经济权力下放地方还是收归到中央呢?我知道,至少中国改革最初的安排就是将中央的权力下放地方,而改革最失败的地方就是最终没有能下方给地方,还将部分下放了的权力又收归回到中央。如果将权力集约到中央,我以为,秋风的“宪政”也就拉倒吧,毛泽东时代的权力最集中,而且最终集中到一个人说了算。
如果将权力下放地方,事情的方法、方式如何以及结果如何,也就由地方自己说了算,竞争或者不竞争也是地方自己的嗜好,与外者无关。外者呢,最多是赞美,比如秋风批评的那些张某某或周某某的口吻。我警惕着呢,关于现在地方政府的问题,究竟是否代表地方利益?但这肯定是地方利益的主人对地方政府有否管制机制,而不是地方政府可否竞争的问题。在当下,制度上是政治上向中央政府负责,但在经济利益上要向地方负责,哪怕表面,或者虚伪,乃至欺诈地向地方负责。
说过来,哪怕在强调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的毛泽东时代,依然也无法彻底灭除地方利益的存在与伸张。在政治罪过中,“地方主义”是一宗置地方首长与死地的政治名分。无论从政治权力结构上,还是经济发展的实务上,“地方竞争”,我说的是如此公开和理直气壮的竞争,是战国以后从未有过的气象。中国要想走出几千年专制,走出一派前所未有的豪迈来,地方间不竞争,恐怕就只能农民首领与皇上竞争了。
秋风会以为如何呢?取代“地方政府竞争”为“地方竞争”,只有一种解决办法,就是彻底废除地方政府上级任命制,其结果不仅是民选的地方政府,也是民治的地方自治。于是,然后呢,中央政府必然选举产生,“三权分立”与“制衡”也就成为必然的结果。我可以举例叶利钦,正是他本人为莫斯科市民选举产生,他才可以公然蔑视和羞辱戈尔巴乔夫,并最终导致中央专制政府的土崩瓦解。
再谈“放松管制”。如果当下是“宪政”的国家政治,出自政府的“管制”是政治表决的结果,放松或者收紧都是认头的事情。可显然不是“宪政”的政府,且似乎秋风也不认为是,否则还呼吁“宪政”干什么?那么,对于民众而言,集权政府更放松一些管制来得好呢,还是强化管制来得好呢?注意,这里有个悖论,或者说是吊诡。如果集权政府可以用强化“管制”来实现社会公正,而且的确集权的最高政治能用善良保证社会的公平与正义,还需要“宪政”做什么?干脆就“德政”下去不就天下大同了么?难道我的耳朵听错了?当下最高政治不是在朗朗地德政么?是否秋风觉得还不足够?需要用更强化的权力手段来加强?来管制?从物质到精神、从中央到地方?从人身到心灵?
这些就是秋风企望和追求乃至浩然正气的“宪政”?我担心就,秋风想象的就是这样,或者可能就是这样。至少,秋风于此的逻辑并没有给出别的什么选择,也就没办法得到别的什么结论。是否如此呢?或者是否会如此呢?
就“宪政”,在问秋风。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18 3:42:17编辑过]
在(民主)政治权利求而不得的情况下,人们转而求其次,即求经济权利,而再有其次,也即经济权利也因“安定秩序”的需要,逐渐出现点的“管制”而至“乘胜追击”到面的“管制”,然后“社会主义”(打引号是因为我还相信还有另一种也讲三权分立,也讲党派竞争,军队也能中立并且国家化,“资产阶级”也能在这样的“主义”中争得执政权——有如西方世界现在“反向操作”的那样——的那样一种社会主义)终成正果,再然后,毛主席高度赞扬说:“好,你们干得好,看来我也不用醒了,就这样接着做下去就好!”呵呵。
我想我的意思里面也有隐隐反对秋风的意思,就是说,在既定秩序已经存在并且还将非常有力地存在的实际情形下,个人自由确实更优于社会自由乃至国家自由,这和社会秩序乃至国家秩序已经实际崩盘情形下的论证是有很大区别的,和平即意味着个人最多的自由以及或许是确实应该优先考虑的自由,即,和平条件下,个人自由优于社会自由和国家自由,我只敢说或许哈!是不是这样的,还可以继续讨论三,对不对?呵呵。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18 16:14:23编辑过]
能不能也为秋风说两句话?呵呵——
关于让我们忘掉经济学吧,我想也有另一种理解,就是说,请政府及其组成部门不要脑袋中只有满脑袋的经济学,还是稍稍来一点离开经济抓经济的“技巧”(执政艺术?呵呵),当然,这个善意是并不可靠的,更可靠的还在制度——宪政制度的制度约束和“规引”。
至于个人以及太多的个体、社会经济组织、机构需不需要忘掉经济学,一切全在“宪政”这个前提或说论证方向(意即未成型情态下也能实现的某种“现实预期”)所隐含的规范之中,也即“题中应有之意”,它忘掉经济学了,在宪政条件下或说“宪政预期”下,不就等同于你更不该忘掉经济学了吗?呵呵。
从这个角度理解,我也觉得秋风所论也非大错,甚至可能就和大苗所论方向一致。没有和稀泥的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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