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河豚也无妨
                      ——读阿琪博客有感

文/金秋

    阿琪的博客很吸引人，一个美丽的单身女子优雅地娓娓倾诉，展示自己的情感世界。阿琪的文字很精致很细腻，一件极平常的事、一个极平常的人，经了她的叙述就变得浪漫起来。阿琪是天生能营造一种浪漫氛围的女作家。打开她的博客，不用看内容，光看题目就是一种享受。《相爱时吃草》、《好日子慢慢过》、《爱情就在你家隔壁》、《懒洋洋的下午放风筝》、《京城可采莲》、《单人房双人床》、《我是谁的多宝鱼》……阿琪憧憬婚姻渴望爱情，但又觉得婚姻和爱情太美好太珍贵了，以至于不敢轻易尝试，宁可在心里保留一个完美的梦。

    《不敢吃河豚》极准确地写出了阿琪的这种心态。一个男性朋友请阿琪去吃河豚，厨师是世界各地有名的烹饪高手。可阿琪还是怕吃到有毒的河豚，“那天，我没动筷子。我缺少安全感，又没有冒险精神，双料胆怯的人。”而事后又“开始痛悔，心里是十二分地不甘。”真为阿琪遗憾，一次难得的品尝河豚的机会就这样丧失了。不知道河豚的美味还是小事，阿琪连婚姻的滋味也不曾品尝，这是更加遗憾的事。那男性朋友跟阿琪迥然不同，他离了一次婚，现在正准备离第二次婚，但这没啥大不了的。他对阿琪说：“我至少尝过了河豚，却活了下来。婚姻的好，你不结一次，怎么能体会？即使失败了，劫后余生的快感，也是很享受的。”相比从未结过婚的阿琪，这朋友的人生要“值”得多。

    阿琪在围城外揣摩围城内生活的人们，看到的是夫妻间的恩爱和谐，她觉得爱情总在隔壁，看得见但摸不着。“我在命运的小径上等待我的玫瑰，却总是看见我的玫瑰在邻家的院子里闪闪发光。”（《知道我在等你吗？》）她羡慕同在小区里住着的一对老年夫妇：“男在前，女在后，微笑满面地从我跟前缓缓驶过。自行车是黄绿色的，特别抢眼，更抢眼的是他们春风得意的开怀笑脸。”、“我还特别挂念另一对邻居杜姓老夫妻。他们就住在我楼下。每天上午八九点钟的时候，杜老就会出来遛狗。他的遛狗方式与别人略有不同。他把小狗放开，任它自由地奔跑。他自己则提溜一张轻巧的帆布凳子坐在花树边，浏览刚到的报纸。”（《执子之手，与谁谐老》）没有走进婚姻生活的她恐怕不会去想这恩爱和谐的背后是否也曾有过暗礁和沼泽，她用单纯善良的眼光看待别人的婚姻，并使之理想化。只有围城内的人才知道婚姻远没有事先想像的那么浪漫美好，婚姻更多的时候是合作是责任是付出是忍耐，是“没在城中的想进去，围在城里的想出来”。

    阿琪想吃河豚又怕吃河豚，怕万一吃到有毒的河豚就再也不能复活。她在《你会遇上谁》中讲了一个弃婴的故事，弃婴在一只巨大的塑料垃圾桶里发出微弱无力的哭声。是谁这么狠心扔掉自己的亲生骨肉呢？她“发挥想象力，大胆推理，小心求证”，锁定弃婴的父亲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渣，而母亲则是遇人不淑、自身难保，不得不独自承受痛苦和耻辱的年轻女子。阿琪对人心不古、世道险恶有着很深的体会，这使她缺乏安全感。照说象阿琪这样一个多情善感的南方弱女子应该有一个强有力的男人在身边随时呵护着，她应该躲在温室里编织着玫瑰色的梦，应该生一个孩子，把母爱发挥到极致……可命运偏偏把她抛到生活的风口浪尖上。她在《北京的人情味》里写到北京的沙尘暴，感叹：“却只有我这个柔弱的南方女子，一心一意要在这钢精水泥地里浇灌出一棵属于我自己的桃树。现在看来，我是纯属于无知者无畏。完全不知道北京的水有多深多浅，风有多大多猛，靠了三分的年轻，七分的努力，还有二分的运气，就如此这般，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阿琪偏偏又是个极聪明极要强的女子，她当初是梳着两条辫子一手书箱一手衣箱地来到北京闯世界，打拼多年终于在北京拥有自己的房和车。她不得不在生存竞争中学会保护自己。在与男性的交往中，她善于察言观色，避免吃亏上当，她在交付爱情的时候会比一般女子考虑得更多更细。她在接受采访时说：“我在北京作为一个外省人，又作为一个单身女子这样生活，我必须要追求绝对的安全感，绝对的稳妥性。因为没有人为你铺好一寸的红地毯。任何一个细节，我思虑的不周到，我马上就会陷入尴尬的状态。”而爱情是不适宜太清醒太理智的，它象悄悄游来的金枪鱼，当你犹犹豫豫、锱铢必较的瞬间，它已经从你身边游走了。

    然而阿琪的精神世界又是丰富的，她注重人情味，懂得有付出才有收获。“只要你投入，你就会每天都有新的发现。这个人情味可以是好朋友的一个电话，一次聚会，是女友送你的一条绿丝巾，是一位朋友从南京坐飞机捎来的一只板鸭，是朋友从陕西递上的二斤红枣。甚至也可以是一个三岁小儿的一声问好。在我的楼下，一位才三岁的邻家小美女深获我心。每天的散步，只要能看见她，我就觉得那天的阳光很充沛。我说，小美女，你好。她会微微羞涩地侧过头说，大美女，你也好。呵呵。”（《北京的人情味》）可是单身女人毕竟是寂寞的。阿琪不是故意要单身的，她说“我想没有一个女子是抱定了单身的。多少年以后，如果我60岁了，我遇上一个我喜欢的男子，这个男子也喜欢我，我也会立即穿婚纱结婚的。所有的女人，结婚是她的最高理想，如果我遇不上合适的，那我就不一定结婚了。因为一个人生活同样很精采，而且不会让自己受到太多的伤害和负累。”

  期待阿琪立即穿上婚纱，不要等到60岁。婚姻也象吃河豚，虽然很冒险，但也能吃得很精彩，很壮烈。

阿琪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233563284

“淡极始知花更艳”，阿琪的文字总给人这样的美好享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故事，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讲述得这样委婉动人。阿琪妹妹有一支好笔。祝愿阿琪妹妹幸福。

第一次看到金秋这么长的文章，活画出一个清丽脱俗才华横溢的阿琪。评得细腻准确，好。赞一个！

忽然觉得这“吃吃河豚也无妨”最合这个时代也最合我的心情。大家都怕“吃河豚”，也就只好“公道自在人心”了。

闵先生对河豚是已经吃过了呢还是正准备吃呢？——俺是指婚姻这道河豚。

写得很抓人，就我在真名见到的阿琪，好像被金秋捕捉得差不多了。对阿琪的叙述才能，我是非常佩服的。

也许我这人特迟钝，第一回吃河豚，我心里几乎没有任何异样，直接就吃了。味道真不坏，肥美，还略略有点麻。所以，“吃吃河豚也无妨”这个说法，在我这里就较难得到共鸣：本来就“无妨”，为什么前面要加个“也”字。

反过来也说明，婚姻这事，正如河豚，实在是因人而异的，说不得，说不得。人间之美在此，人间之烦亦在此。

泽雄兄好口福啊！只吃一回就吃上瘾了吧？羡慕！

这叫冒死也要吃一回——如果不吃也是个死，孤独死。

其实，正儿八经的河豚，我也就吃过一回，不过却是大大的一回：连着三天，除早餐外几乎顿顿吃，那是因为我恰好到了那个盛产河豚的地方，季节又正好合适。在那个地方，河豚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昂贵菜。（否则，金秋想想，会轮得到我顿顿吃吗？）之前在上海餐馆里也吃过河豚鱼干，那味道，还不如吃扬州酱菜。

不过，我从不怂恿别人吃。河豚的美味，还没有到克服心理障碍而有余的程度。为一条鱼担那么大的心，不值。这又附带见出金秋比喻之不妥（且认同有刀一把）怎么可以把婚姻大事，与吃不吃都没啥大不了的河豚相提并论呢？

依泽兄的意思，河豚是可吃可不吃，而婚却不是可结可不结了？吃河豚需要勇气，结婚也需要勇气啊，所以俺“怂恿”别人吃一回，这比喻还可以呀！

呵呵，偶感觉楼上几位的掐架实在源于“个体差异”。

唱妹妹说得对。有些话题，不是用文字可以讨论清楚的，个体差异摆在那儿。

对有些话题，除了尊重个体差异，我们别无选择，婚姻如此，河豚也是如此。尽管，婚姻是大事，河豚是小事。不管是否结婚，婚姻都是大事；不管吃不吃河豚，河豚都是小事。

再回金秋：吃河豚的勇气，与婚姻的勇气无关。吃河豚，谁的心里都难免嘀咕一下，而婚姻则不是如此，有人会犯疑、会警惕，有人则全身心地拥抱它，从来没有犯过疑。即使有人不敢吃河豚，也不能证明它同样不敢品尝婚姻。吃河豚的勇气，只是一种事关生命安危的本能而已，婚姻则不是本能。

所以，拿吃河豚来比喻婚姻，必须考虑它的适用范围，不能太当真了。不当真，这比喻蛮俏皮。一当真，这比喻的跛脚性就彻底暴露了。

以下是引用金秋在2007-2-6 18:06:00的发言：
回泽兄：结婚时的心态男女是有差别的。男人多半热切盼望火速结婚，生怕女方反悔，而女方多半想一拖再拖，个别女子甚至得了婚姻恐惧症，生怕一旦结婚男人就对她不好了。那心情就跟让她吃河豚差不多。所以俺才鼓励这样的女子勇敢吃一口。

是是是！对头对头！！说得老残都恨不得化身一条河豚了，而且根本无毒。

玩笑开过，说句正经话，金秋的文字功夫真的是日见精彩，大跃进了，顶一个。

盼望残兄早日变成河豚，俺一定先下口为强，无论有毒还是没毒。

以下是引用老残油记在2007-2-10 1:42:00的发言：

以下是引用金秋在2007-2-6 18:06:00的发言：
回泽兄：结婚时的心态男女是有差别的。男人多半热切盼望火速结婚，生怕女方反悔，而女方多半想一拖再拖，个别女子甚至得了婚姻恐惧症，生怕一旦结婚男人就对她不好了。那心情就跟让她吃河豚差不多。所以俺才鼓励这样的女子勇敢吃一口。

是是是！对头对头！！说得老残都恨不得化身一条河豚了，而且根本无毒。

玩笑开过，说句正经话，金秋的文字功夫真的是日见精彩，大跃进了，顶一个。

咦，残兄此言是真是假？在我看来，金秋关于结婚时男女心态差别的分析，几乎没有意义。把她高论中的男与女相互替换一下，意思竟然差不多正确（或差不多不正确），我这就试试：

“女人多半热切盼望火速结婚，生怕男方反悔，而男方多半想一拖再拖，个别男子甚至得了婚姻恐惧症，生怕一旦结婚女人就对她不好了。”

我发现，假如把末句多动点手术，改成“生怕一旦结婚自己就会受到更多的约束”，距实情就更近了。我得出的结论是，要么金秋只是随兴码帖，对自己所欲表达的见解并不很在乎，要么，她对世相的认识还有点不足。突然想起，在金秋笔会里那个关于男人的大帖里，我也做过一个类似的替换练习，好像效果也差不离。

当然，残兄的“正经话”俺是要再顶一把的。可谓无一字可商，无条件赞同。

回泽兄：男人不想结婚和女人不想结婚性质不同，因为男人不结婚也能吃河豚。

金秋：不管你把河豚比成什么，婚姻也好，肉体也罢，在一定的上下文里，意思还是统一为好。你得制伏这条有毒的鱼，不让它在案板上胡乱扑腾。

真名人有目共睹，你明明是把河豚比成婚姻的，转眼你又说“因为男人不结婚也能吃河豚”，再做个置换练习，你的意思变成了这样：“因为男人不结婚也能结婚。”

无论你怎么看，我的反应只是两个字：傻眼。

那把河豚比喻成欲望总可以吧？或者这么说也行：对女人来说，河豚是婚姻；对男人来说，河豚是欲望。

这么说，当然没啥不行，但问题又来了：我们为什么要用比喻呢？用比喻，总是为了使所喻之物更加清晰，而不是更加含混。金秋的别出心裁之处在于，“河豚”之喻没能顺利完成说明事物的文学使命，结果，竟然迫使所需说明的事物，反过来说明“河豚”是/像什么，这不本末倒置，越比越乱了。到头来，河豚是否像婚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河豚必须像点啥子。

我曾经想对文学中的比喻进行些私人探索，老实说，还没见过金秋这么来的。[em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