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抒情话语
——论戴望舒诗歌的意义
刘祥安
一
在戴望舒逝世后的半个世纪中,对诗人的评价,从50年代的“逆流”论①,到90年代的“界碑”说(2),起落颇为悬殊。总体上看,评价越来越高。回顾一下,不同的评论者,对诗人创作的概括却大体一致。不同评论者对戴的诗作有四点大体相同的认知:一是戴诗前后有变化,其后期对于前期是一种进步;二是前期的诗“逃避现实”,“消极对待人生”,“诗风萎靡”(3);三是在艺术上戴诗是象征主义的、现代派的;四是对诗人及其思想,都认为他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其思想是个人主义的。评价不同的关键在于对于前期诗作内容的解释。大体说来,有“个人主义”说、“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说(4),“时代的镜子”说(5)、“边缘人”说⑥。强调前期诗作取决于诗人阶级属性、思想局限的多贬抑,而强调时代、社会因素的则多肯定。即便对前期基本肯定的,也认为以戴望舒为代表的这类诗作“与现实生活取一个远远的距离,不关心周围世界,脱离社会斗争,竞相走向内心世界,感觉的世界(7)。”从1939年《元日祝福》起出现的变化,受到研究者一致的肯定。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在他的诗中发现了人民、自由、解放等等的字眼了(8)”。这里隐含在戴望舒诗歌研究与评价中的理论预设就显露出来了:个人与﹡﹡(这个﹡﹡可以是无产阶级、集体、民族、国家)的二元对立的论式。二
戴望舒作为诗人,他给诗坛增添了什么有意义的因素?三
戴望舒的私人抒情话语在话语领域(他要讲什么?表示自己的哪一段经历?想表达什么?包括了话语的题材和主题)、话语风格(主要涉及话语中的角色关系)及话语方式(策略、符号及修辞的使用)方面都有鲜明的特点。领域、风格、方式与话语主体在话语活动中扮演的角色相关(20)。戴望舒的人格是多面的。诗人在《我的素描》中说,“在朋友间我有爽直的名声”,“我是高大的,我有光辉的眼;我用爽朗的声音恣意谈笑”,作为一个社会角色,在公众场合,戴望舒甚至还是激烈的、冲动的。在法国参加群众示威游行时,“还和一些示威群众将停放在街旁的小卧车推翻,打开油箱,放火焚烧”(21)。但是在诗中,诗人很少扮演这样的角色。四
五
话语策略、符号、修辞的使用决定了读者的接受。臧克家的名诗《老马》“几乎所有的读者和选本的注释家”,都说“写的是受苦受难的旧社会的农民”,但是作者申明,在写的时候“并没有存心用它去象征农民的命运”,实在是诗人自己先为老马所感动,写马就是写自己,农民命运云云,只是读者读出的意义(27)。《老马》如果不采取通过刻画对象以比的方法言志的抒情策略,而是象《烙印》那样叙说,读者便不能读出农民的命运来。这正如《凤凰涅架》的神话与象征为释义中从个人的象征滑动到祖国象征留下了空间。欢迎光临 燕谈 (http://www.yantan.us/bbs/) | Powered by Discuz! 7.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