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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楼
发表于 2007-12-12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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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潮锋版“苏联冒险小说译丛”(续)
5,托曼:《好的印象》
这一部是知名惊险小说家托曼的小说集,包括《暗中发生的事》、《今天将发生爆炸》、《好的印象》、《暴风停息的时候》四个中篇小说。《暗中发生的事》讲述卫国战争时期苏联侦察人员粉碎德国特务窃取军事地图阴谋的故事。《今天将发生爆炸》讲述战后建设中,苏军工兵清除德军留下的定时炸弹的惊险过程。《好的印象》讲述苏联科学家在利用太阳能方面的探索和成就。《暴风停息的时候》讲述苏联在改造沙漠工程中与企图破坏的美国特务斗争的故事。
尼古拉.托曼又译作尼古莱.陀曼,苏联很有影响的通俗小说作家,1911年生于一个工人家庭,19岁就开始发表作品,曾在高尔基文学院学习,战争期间为苏军工兵军官,因此他后来的作品经常以工兵为背景。战后,托曼专事写作,尤其擅长惊险和科幻题材,写了一系列深受欢迎的优秀作品。他的作品通常篇幅不长,短小精悍,故事讲得生动、紧张、刺激,扣人心弦。文革前,他的大部分作品都出了中译本,除了《好的印象》收录的四篇外,其他还有:《追踪游魂》(《追捕怪影》)(立夫、竺光译,辽宁人民出版社,1956;谌国章、沈冠亚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6),《被迫着陆》(邱佳木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5),《穿过暴风雨》(沙里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5),《在布雷地带》(宋兆霖译,东海文艺出版社,1958),《在前线附近的车站》(船甲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5),都曾经风行一时。
6,穆萨托夫、恰奇柯:《山岗上的篝火》
在所有这八部小说中,《山岗上的篝火》是我最欣赏和喜欢的一部,曾经翻来覆去看过多遍。这部作品说的是沙皇俄国时代的战争故事,讲述克里米亚战争期间,堪察加半岛的俄国军民与英法联军周旋的经过。19世纪五十年代的克里米亚战争爆发后,英法联合舰队向俄国远东堪察加地区进攻,试图围捕歼灭俄海防舰队。实力稍逊的俄国海军官兵不甘受辱,奋起反抗,与敌人斗智斗勇,终于击退了强大的英法舰队,没有让敌人的图谋得逞。《山岗上的篝火》绘声绘色地叙述了堪察加保卫战的经过,让我很长见识。
前面说过,我一直对本书作者穆萨托夫的身份存疑,此人与《北斗星村》的作者是不是同一人? 我查了一下资料,没发现有其他作家叫穆萨托夫,想必应该是同一人。如此,这一部《山岗上的篝火》应该是此人最好的作品,远比描写斯大林时代的《北斗星村》、《山上屋》等作品出色。我们中国读者对称为史上第一次现代战争的克里米亚战争本来就不知所以,堪察加地区的战事更是鲜为人知,这本书让我们了解到原来还有这么一场热闹,加上作者叙述的故事精彩好看,人物活灵活现,战斗过程紧张激烈,读来感觉过瘾之极。而俄国军民的爱国情怀更是令人印象深刻,扭转了以前一直以为只有苏联人爱国而沙皇俄国人怕死不爱国的刻板印象。另一方面,苏联人写俄国时期的爱国战争显然没什么顾忌,作者把19世纪的沙皇俄国写得神采奕奕,相对苏联之前俄国作家的批判现实作品要明朗得多,不管真假都值得细细品味。
7, 阿达莫夫:《驱魔记》
《驱魔记》是一部带有科幻色彩的冒险小说,描写苏联的科学家在北极地区开展改造自然的工程,试图引入地下水以改变北极的气候,让北方航道可以全年通航,并通过这个工程探测和获取北极资源,为苏联社会主义建设服务。这样有创意的伟大工程自然引起了帝国主义者的关注,他们派来一批特务疯狂刺探情报,拉拢腐蚀苏联干部,阴谋大肆破坏建设工程。苏联安全机关人员明察秋毫,周密部署,与这伙特务进行了惊心动魄的斗争,终于把他们一网打尽,保护了北极建设工程的安全。
本书作者格.阿达莫夫经常会被误以为跟那位很红的侦探小说家、以《形形色色的案件》知名的阿.阿达莫夫是同一个人,其实不然,这位《驱魔记》的作者叫格里戈里.阿达莫夫,生于1886年,1945年去世,知名度和影响力远远不如小他34岁的另一位阿达莫夫。格.阿达莫夫擅长写科幻小说,可惜除了这部《驱魔记》,没有见到过他的其他作品。就这部《驱魔记》而言,虽说套路陈旧,各方面无甚新奇之处,但也不是没有亮点,小说把北极的自然风光和主人公在北极冰原上的冒险经过写得引人入胜,精彩纷呈,很有《船长与大尉》的味道。
8,杜什亢:《朱拉》
在这八部小说中,《朱拉》的篇幅最长,情节也最复杂,讲述三十年代苏联中亚与中国接壤的地区屡受英国豢养的匪帮侵袭,当地人民奋起与敌人斗争的故事,主人公朱拉是一位猎人,他在苏共的教育下,从一位个人复仇主义者转变为保卫家乡捍卫祖国的英雄,经历了重重艰险,终于生擒匪帮头目,破坏敌人企图颠覆暴动的图谋。作者杜什亢也是生平事迹不详,这部作品也很少听人说起,大概是主流意识太浓厚,人物情节比较平庸乏味的缘故。当年有的同伴看得很起劲,却不大合我的口味。
这套潮锋版的“苏联冒险小说译丛”可说是开了翻译出版苏联通俗类小说的先河,在五十年代主旋律作品的大浪里显得特立独行,让人耳目一新,一直被当年的老读者津津乐道。可惜,文学史不认这些作品,也不认这些作者,因此很难查证他们的生平事迹,这里只好简单的介绍一下内容,作者部分很可能有差错,欢迎当年的老读者提供详实的作者资料。
对我而言,我深深地感激那位借给我们这套丛书的同学家长,五十年代初,这位长辈也就二十出头年纪,也有过爱看冒险小说的青春年华。几年前,我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位老科学家的照片,成就斐然的老人已然白发苍苍,他大概不知道,青年时代收藏的一套苏联冒险小说曾经带给文革中的一群懵懂少年多么深远的影响和漫长的回味。
《好的印象》(严继中、罗燕晋译,潮锋出版社,1954)
《山岗上的篝火》(子丛译,潮锋出版社,1955)
《驱魔记》(陈复庵、鲁林译,潮锋出版社,1955)
《朱拉》(一之译,潮锋出版社,1955)
下期计划:阿达莫夫的《形形色色的案件》。谢谢支持。
52,阿达莫夫:《形形色色的案件》
我不能算是纯粹的侦探小说爱好者,只是在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的几年里沉迷过一段时间,之后就放下不怎么看了。那个时候开放初兴,侦探之风滚滚而来,诸如傅惟慈先生编的三册“外国现代惊险小说选”,福尔摩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和“尼罗河”,艾勒里.奎因的“希腊棺材”,松本清张的“点与线”,森村诚一的三个“证明”,等等,兼收并蓄看了个痛快,而苏联的侦探小说,只有之前看过的阿达莫夫《形形色色的案件》印象比较深刻。
我在写作这个帖子之前,曾经查阅过网络上的相关文章,发现很多网友在回顾苏联小说时都提到了《形形色色的案件》,可见这本当年难得一见的侦探小说乃是中国读者的集体记忆。对中国读者来说,文革前的十七年加上文革十年是侦探小说的荒凉期,虽说苏联的惊险小说出了一些,比较象样的侦探小说却很少,优秀的作品更是凤毛麟角,《形形色色的案件》算是个中翘楚,这部作品及其作者阿达莫夫,不能不提上一笔。
《形形色色的案件》原作发表于1956年,1957年底即由群众出版社发行了中译本,动作极快,几乎让中国读者同步分享了苏联侦探小说的起步。这部作品描写战斗英雄谢尔盖从战场复员回到莫斯科,加入莫斯科刑事侦查局当了一名侦察员,他充满热情地投入保卫首都的工作中,和同事们一起破获了一系列形形色色的案件,最终揪出了以“老爷子”为首的“专事杀人、抢劫、妨害人民安宁生活、破坏社会秩序并充当外国间谍工具的庞大盗匪集团”。在小说最后,谢尔盖深切地体会到,“亲爱的城市的安宁对于他是何等的可贵。他不由得为自己那艰巨的、战斗性的劳动感到自豪,他心理想:‘是呀,这就是幸福!’”。
这部作品为什么会给中国读者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年类似的作品太少,西方的侦探小说基本绝迹,因此《形形色色的案件》这样比较规范又写得不落俗套的侦探小说自然成了希罕物。其次,作者阿达莫夫对西方侦探小说有深刻的研究,他在继承前人遗产的基础上又有所创新,整部作品构思巧妙,结构合理,情节设计得错综复杂,人物和事件虽然安排得有点过多,但还算是有条不紊,故事叙述得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常切合读者的心理需求。再次,虽然以破案为主线,但作者也以较多篇幅写了谢尔盖的家庭,他的爱情生活,还有战后苏联大学生生活,以及莫斯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些元素综合起来给作品增色不少,对物质和精神生活都比较乏味的中国读者来说更有着难言的吸引力。
阿达莫夫是苏联侦探文学的标志性人物,也可以说是后斯大林时代整个苏联通俗文学界的一面旗帜。阿达莫夫生于1920年,他的父亲就是前面说过的《驱魔记》作者格里戈里,阿达莫夫,儿子继承了父亲的志趣,取得的成就可比父亲强多了。战前,阿达莫夫在航空学院学习,战争爆发后参军,在特种部队服役至战争结束。1948年,阿达莫夫毕业于莫斯科大学历史系,之后从事新闻工作,业余时间写了不少通俗类读物。1956年发表了《形形色色的案件》,这是他的长篇小说处女作,发表后大受读者欢迎,从此一举成名。
阿达莫夫的创作不是在书房里冥思苦想玩弄文字游戏,而是利用他的记者工作便利,深入现实生活,长期接触和观察社会现实,多方收集素材,包括与刑事侦查局的民警交朋友,了解他们的工作和生活,了解苏联刑事罪案的真情实况,甚至随同侦察员一起办案,这样扎实的准备功夫自然使他的作品散发着来源于现实生活的气息,让读者不得不信服。自《形形色色的案件》之后,阿达莫夫一发不可收,20年间创作了十余部水准相当一致的作品,80年代至90年代陆续出了若干种中译本(其中有几种重复的译本),大致有下面这些:《黑蛾》(尹启明译,辽宁人民出版社,1982),《白墙一角》(易边译,群众出版社,1981),《侦查在进行》(斐文译,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8;另一译本《追捕》,刘引梅译,北方文艺出版社,1988),《恶风》(粟周熊等译,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1;另一译本《小偷和女人》,王庚虎译,新华出版社,1981),《圈套》(黑龙江大学俄语系研究室译,辽宁人民出版社,1979),《空位》(武学善、穆树源译,吉林人民出版社,1984。另一译本《乘隙而入》,李家云等译,南海出版公司,1990),《案中案 发生在长途汽车上的诈骗案》(刘引梅译,群众出版社,1998)。阿达莫夫的后期作品更多了暴露了苏联特权阶层贪污受贿、介入犯罪集团的阴暗面,带有强烈的批判现实的味道,主要体现在创作于70年代至80年代初的三部小说《恶风》、《圈套》、《空位》中。
阿达莫夫最有价值的作品倒还不是他的小说,而是他的专著《侦探文学和我 作家的笔记》(杨东华等译,群众出版社,1988)。阿达莫夫这部著作中分为“岸上的谈话”、“爱伦.坡的创新和谜”、“黑色大洋中的绿岛”、“新大陆”、“我们的道路”、“情节的产生”六章,系统总结了西方侦探小说的源流以及前辈大师的创作技巧,对侦探小说的本质提出了一系列很有见地的观点,特别是针对苏联的现实环境,提出了苏联侦探文学健康发展应该走的道路。阿达莫夫的精彩论断非常之多,限于篇幅这里不再一一引述。总之,对于热衷于侦探小书的读者来说,看过了阿达莫夫的作品再来看他如何评说侦探小说的种种奥秘,的确会感觉到难以言表的阅读快感,比读他的小说还要有趣一些。
苏联的侦探小说创作是在斯大林去世之后才逐渐兴盛起来的,在此之前,苏联并没有侦探小说存在的余地,说好听点是偏见,说难听点是刻意的封杀--苏联社会怎么可能有凶杀、抢劫、盗窃、贪污腐败这些西方才有的黑暗?就算有少许犯罪活动,怎么能允许用文学形式来宣言这些东西?阿达莫夫在《侦探文学和我》中引述的文学理论家季纳莫夫的论述非常有代表性:“侦探体裁是文学体裁中唯一在资本主义社会内部形成,并被这个社会带进文学中来的。对于私有财产的保护者,即密探的崇拜,在这里得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不是别的,正是私有财产使双方展开较量。从而不可避免地是,法律战胜违法行为,秩序战胜混乱,保护人战胜违法者,以及私有财产的拥有者战胜其剥夺者等等。侦探体裁就其内容来看,完完全全是资产阶级的。”此外,阿达莫夫还引述了1952年苏联大百科全书的说法:“恐怖、惊险,凶杀的场面,庸俗的内容,现代资产阶级各国的侦探文学是为了满足低级趣味……”,显然,在当时的苏联文学土壤里,结不出侦探小说这样的恶之花。
1953年之后,苏联的社会气氛日益宽松,侦探文学也随之起步,以阿达莫夫为核心的苏联侦探小说作家群结合苏联的具体实践,经过不断创新,闯出了一条具有苏联特色的侦探主义道路。或许有人会非议他们的作品娱乐性不够,没有深入挖掘人的深层心理,太多宣传意味,过于强调作品的正面教育意义,叙事手法单调乏味等等,我觉得不能如此苛求苏联侦探小说的创作实践,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国情,阿达莫夫以及他的同仁在严苛的环境下执着于侦探小说的创作,本身就是应该高度肯定的。再说,大家尝够了西方侦探小说的大鱼大肉,回过头来品味品味阿达莫夫的青菜豆腐,不也是别有一番清新的味道吗?
(《形形色色的案件》,尹明华、李佑华译,群众出版社,1957)
下期计划:若干文革前出版的苏联惊险小说。谢谢支持。
53,若干文革前出版的苏联惊险小说
我小时候经常听我哥哥吹嘘他们小时候看过的苏联惊险电影,什么《侦察员的功勋》、《海军上尉巴宁》、《水银湖上的魔影》之类,每次说起都是两眼放光,激动不已,听得我一愣一愣的,羡慕得流口水。当时我们看的外国电影仅限于朝阿罗越,那些传说中的苏联电影再也看不到了,只好看些私下流传的苏联惊险小说聊作替代,好在文革前出版的苏联惊险小说数量很多,印数也大,经常会捞着一本大过其瘾。当然现在来看,那些在苏联文学夹缝里不屈不挠生长出来的惊险小说模式化痕迹太重,无非是苏联安全人员(通常是少校军衔)与敌情报机关(战时德国、战后美国)派遣来的特务斗智斗勇,经过一系列戏剧性冲突,在苏联民众的配合下,将敌特一网打尽。或者是苏军情报人员打入敌人内部,在敌人心脏里与敌人搏斗,最后完成任务光荣归来。总之,不管你来还是我往,都是苏联赢,非常满足当时的阅读期待。
整理文革前出版的苏联惊险小说是件很困难的事,由于这类作品深受读者欢迎,所以各出版社竞相出版,以致好些作品有两个甚至多个中译本,让人理不清头绪。加上几毛钱一本的短篇小册子出得特别多,更加纷乱不堪。这里简单地提供部分书目,供大家参考。
《底萨河畔》(阿夫吉延柯著,张达三,刘健鸣译, 新文艺出版社 ,1955;《蒂沙河上》,周彤译,天津人民出版社,1956;《蒂萨河畔擒谍记》,朱孟津译,泥土社,1954)。《底萨河畔》描写美国特务机关经过周密策划,派遣了经验丰富阴险狡诈的特务入境,该特务冒名被杀害的苏联退役战士骗取了苏联干部的信任,计划展开破坏活动,但苏联的边防战士从一些蛛丝马迹识破了特务的身份,经过紧张的较量,终于抓捕了老奸巨猾的派遣特务。这部中篇小说是苏联惊险小说的名作之一,避免了对敌人的脸谱化贬低,把那个特务写得像是个很厉害的角色。除了上面三个译本外,还有一部小说集《苏联边防军人的故事》(时代出版社,1955)收了吉洪译的第四个译本《提萨河上》。
《山里的春天》(阿夫吉延柯著,王国庆等译,群众出版社,1957;《山野的春天》,乃文、振江译,天津人民出版社,1957),《底萨河畔》的续集,描写敌人不甘心失败,又一次派遣特务进入苏联某城建立情报站,试图破坏苏联的铁路干线。苏联安全人员、边防军人与敌人进行了新的较量,再一次击败了敌人的图谋。这部作品写得一波三折,高潮迭起,煞是好看。作者阿夫吉延柯,1908年出生,曾经做过马卡连柯笔下那类流浪儿,长大后当了矿工,1933年发表了第一部自传体小说,之后佳作不断,除惊险小说外,也写工人和军人题材的作品。
《一颗铜纽扣》(奥瓦洛夫著,笠光译,春风文艺出版社,1960)。这是一部在中国读者很有知名度的作品,描写卫国战争爆发后,在拉脱维亚首都里加发生的错综复杂的国家间谍斗争,苏军参谋军官马卡洛夫少校深入敌营,和不同的国际间谍势力以及法西斯盖世太保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圆满完成了任务,整个故事错综复杂,但叙述得简洁流畅。
《一束红玫瑰花》(奥瓦洛夫著,苗青译,群众出版社,1959)。奥瓦洛夫的另一部名作,叙述苏联少年巴维尔.阿诺辛被德寇拐到德国,接受了间谍训练,后潜回苏联从事破坏活动,但面对祖国的召唤,他不甘堕落,向苏联安全机构自首坦白,并协助苏联安全人员破获了敌人的间谍网。奥瓦洛夫生于1905年,毕业于莫斯科大学,1925年即开始发表作品,1956年曾被苏联文学当局批判过,后恢复名誉。
《地下城末日记》(卡里尼茨基著,田怡译,天津人民出版社,1957)。地下城指的是德国法西斯在北冰洋一个小岛上建立的地下俘虏营。战后,这里被某跨国公司接收,他们隐瞒了希特勒战败的消息,继续强迫战俘在这里服苦役。后来战俘们不甘受辱,愤而起义,在苏联破冰船的援救下安全脱险。这是个很古怪的题材,作者写得不落俗套,紧张刺激。
《就在不久以前》((沃耶沃琴、塔隆基斯著,章新译,群众出版社,1962),这是一部很精彩的反特小说,描写战争期间一批特务进入苏联长期潜伏,战后,这批人投靠了美国情报机关,他们混入苏联的各个要害岗位收集情报,伺机破坏。女工程师卡佳偶然发现了特务的秘密,在苏联安全人员的努力下,一举破获了这个潜伏苏联12年之久的间谍网。这部小说写得很有味道,很多反特以外的细节很吸引人,记得当年我连夜看了两遍,前半夜看了一遍,后半夜又看一遍。
《危险的路》(阿尔达玛茨基著,上海市中苏友好协会资料室译,新知识出版社,1955;《危险的航线》,船甲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6),这是当年很受欢迎的反特小说,有好几个中译本。这部作品描写美国情报机关空降了一个特务潜入苏联,阴谋破坏苏联某机密的科研机构。这个特务用尽心机,无恶不作,试图窃取机密后杀害科学家,爆破定时炸弹毁灭目标研究所。在苏联安全人员的缜密侦察下,及时地抓获了特务,保护了研究所的安全。这部小说是用典型的苏联反特小说模式写的,这样的作品还有很多。
《喋血藏奸》(萨莫依洛夫、斯考尔比著,裘因译,新文艺出版社,1956)、《冒名顶替》(米哈依洛夫著 许铁马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5)、《座标没有暴露》(费奥多罗夫著,于浩成译 ,中国青年出版社 ,1956)、《深雪》(阿列菲耶夫著,高萍秋译,天津通俗出版社,1955)、《美洲豹第十三号》(沙莫伊洛夫、斯柯尔宾著,李容译,时代出版社,1954)、《在宁静的海岸边》(马拉斯德略夫著,齐宗颐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5),这几部作品与《危险的路》、《底萨河畔》、《就在不久以前》一样,都是差不多的情节和内容。在反特小说这个领域,苏联作家的想象能力和创新能力确实有可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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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若干文革前出版的苏联惊险小说(续)
《红色的保险箱》(阿列夫耶夫等著,黄炎等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5)。这是一部很有名气的惊险反特短篇小说集,一共五篇,包括阿列夫耶夫的《红色的保险箱》和《射击场的秘密》、瓦库洛夫的《一封遗失了的信》、沙莫伊洛夫与斯柯尔宾的《第十三号美洲豹》、乔尔诺斯维托夫的《祖国的卫士》,这些小说本身并不算经典,其“内容提要”倒写得非常经典,基本上概括了苏联反特小说的基本思路和特色:“从这些小说里面,我们知道敌人是非常卑鄙、狡猾的。他们从天空、从海洋、从边境用各种方式派遣那些毫无人性的特务、间谍潜入苏联,企图破坏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国家。他们企图偷窃设计图样,刺探军事情报。在企图未遂时,他们甚至恶毒地想谋害苏联的专家和保卫人员,炸毁苏联的工厂。同时,我们也可以从这本书里面知道,在这条无形的战线上,斗争是非常尖锐的、复杂的、敌人有的潜伏在科学研究机关,有的做清道夫作为掩护,有的冒充成新闻记者,他们用假眼睛来照相,用打火机来摄影,用戒指来联系,用电视放射机来传送偷窃到的图样。但是,因为有坚强的保卫机关和人民群众的积极协助,虽然敌人非常狡猾,我们是可以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的。”这个简介就是一个清晰的公式,似乎适用于所有的苏联反特小说。
《损兵折将》(沙莫伊洛夫等著,于浩成等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6)。包括两篇短篇小说,沙莫伊洛夫的《损兵折将》和乔尔诺斯维托夫的《旧教堂的秘密》。《损兵折将》比较一般,写的是战争期间苏军安全人员抓获德国特务的故事。《旧教堂的秘密》则很有趣味,描写“在德国一个苏美共管的城市里,美军收罗了一批有各种专门抢劫伎俩的罪犯,组成一个抢劫小组,通过地下暗洞潜入苏管区的一个旧教堂里,乘夜出来抢劫。更恶毒是,他们让这些行抢的人穿着苏军衣服,说俄国话,借此来破坏苏军的威信,恶化东西城的关系和消除美军士兵对苏联的向往和同情。但是,由于苏联侦察人员的勇敢和机智以及人民的觉悟,这种可耻的阴谋终于被揭穿了。”作者设计的情节非常眼熟,简直和前些年风传的斯大林纵火令如此一辙,如果都是真的话,战时苏德双方在激烈交战中,采用些非常规战术还可以想象,而战后苏美算是盟军,而且是和平时期,美方如使用这种伎俩就未免说不过去了。其实不管苏军装扮德军,还是美军装扮苏军,都是很让人怀疑其真假的。
《蓝箭》(乔尔诺斯维托夫著,高善毅、王志秀译,群众出版社,1956),描写苏军试飞一种新型飞机,结果被敌方特工人员探知击落,飞行员被敌潜艇俘获。苏联安全人员、飞行员和敌特进行了殊死的斗争,终于击败了敌人,并迫使敌潜艇投降,被俘的飞行员也安全获救。作者乔尔诺斯维托夫和前面几部作品的作者沙莫伊洛夫、阿列夫伊夫、阿尔达玛茨基等人都是当年苏联惊险小说创作的中间力量,尽管他们的作品曾经风行一时,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或许有人记得他们的书名,可他们本人的名字很快就被人遗忘了。
文革前出版的苏联惊险小说还有下面这些:《无形的战斗》(伊万尼柯娃等著,浩成等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5)、《大铁箱》(沃依诺夫著,珞峰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5)、《民警少校》(维林著,李振声译,陕西出版社,1955)、《秘密一定被揭穿》(阿达巴舍夫等著,清河译,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1956)、)、《52号地区》(巴拉舍夫等著,杨里译,广州文化出版社, 1959)、《追踪能手》(斯坦纽克著,浩成、善毅译,北京大众出版社、1956)、《没有号码的房间》(齐鲁里斯、依曼尔马尼斯著,山人译,群众出版社, 1958)、《奇怪的旅伴》(斯柯宾等著,高萍秋等译,天津通俗出版社,1955)、《深入虎穴》(阿尔达马茨基著,黄伟经译,广东人民出版社, 1959)、《真相大白》(希巴诺夫著,鲍群译,长江文艺出版社, 1958)、《海峡旁的小屋》(什帕诺夫等著,北京编译社译,群众出版社,1958)、《在宁静的小城里》(木古耶夫著,谢光宁译,江苏文艺出版社, 1958)、《“狼獾防区”的秘密》(德鲁日宁著,李国海译,江苏文艺出版社, 1959)。这只是一部分书目,以后有机会再来慢慢充实。
最后简单提一下苏联的惊险小说大师谢宁。谢宁又译作赛依宁,文革前出过他的四部惊险小说和一部剧本,分别是《将计就计》(包羽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5)、《军事秘密》(林耘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5)、《天狼星行动计划》(岩华、云珠译,群众出版社,1956)、《一个预审员的笔记》张清雯等译,群众出版社, 1957)以及剧本《在二十世纪中叶》(陈用仪著,时代出版社,1952),其中《一个预审员的笔记》包括写于20年代的《一个预审员笔记》五篇和惊险小说《特殊任务》。谢宁的作品在苏联惊险小说中算是出类拔萃,这些小说大多以卫国战争期间苏德双方在地下战线的激烈对抗为背景,布局精巧,情节曲折,悬念丛生,文笔也流畅活泼,显示了谢宁高超的叙事技巧,令人一读就上瘾,拥有众多的读者。
谢宁可不是简单人物,此人有两重身份,明里是著名的作家,在文坛游走游刃有余,不仅写小说,还写剧本,包括电影剧本,五十年代在我国放映的《易北河会师》就出自他的笔下。而在暗里,谢宁的真实身份却是苏联检查部门的侦察员,从属于内务部。据说谢宁聪明伶俐,擅长对大 犯要 犯的攻心工作,成就斐然,很得上级的欢心,在当年苏联的强力部门里是一个厉害角色。1934年基洛夫在列宁格勒遇刺,斯大林当天率领一批党政要员赶赴列宁格勒,随员里就有谢宁这号人物,可见他的重要地位。在随后的大清 洗里,他都干了些什么活计向来不为人所知,想必苏联内务部的机密档案里也不会提供准确的记载。战后,谢宁作为苏联方面的检察官参与了纽伦堡审判,风光一时。1948年,谢宁因一招不慎被斯大林关了两年,出狱后转向文坛郁郁寡欢,在潘菲洛夫的《十月》杂志混了个副主编职位,一直到去世都对他的隐秘往事噤口不言。关于这位在两个领域穿梭自如的风云人物,蓝英年先生的文章《人鬼作家谢宁》作了详尽的描述,有兴趣的朋友不妨找来看看。
纵观文革前出版的苏联惊险小说,尽管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其格调健康向上,又不乏惊险小说的一般要素,大多具有高度的娱乐感染力,给中国爱好惊险小说的读者提供了别样的精神享受。除了领风气之先的潮锋出版社“苏联冒险小说译丛”外,中国青年出版社、群众出版社都出了成系列的苏联惊险小说,每一本都深受欢迎。90年代,春风文艺出版社批量再版了五十年代流行的那些苏联惊险小说,可惜时代变了,这些作品再也无法引起当年的阅读热潮。
有一位苏联的学者曾经这样规范惊险小说家的职责:“作家的任务就在于表现和揭示普通苏联人的崇高的精神品质,而永远目光炯炯的保持警惕,善于认清和暴露敌人、撕掉敌人的假面具,这就是苏联人的典型的特征之一。”(史高莫洛霍夫,《苏联文学中的警惕性主题》)显然,苏联的惊险小说家是在一种无形的束缚中从事创作的,一直到斯大林去世后,惊险小说的题材才从反特题材过渡到反映国内的犯罪活动,出现了类似阿达莫夫《形形色色的案件》这样的现实题材作品,稍后更出现了尼林《考验的时期(试用期)》、《冷酷》这样反思苏联肃反机构内幕的佳作。
下期计划:尼林的《考验的时期(试用期)》和《冷酷》。谢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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