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数帆老人 于 2009-12-24 22:09 编辑

  25,70年代后期的译制片(1)
  
  1977至1979年是电影市场的黄金三年,新拍的国产片、新出炉的译制片、香港片、文革前的老国产片、老译制片,各路电影蜂拥而至,令观众应接不暇,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把这些电影一一看完,销路最好的是新出炉的译制片。说是新出炉,其实大部分早就译制好了,在内部供有关人士和家属批判参考,老百姓看不到而已。世局变化后,外交局势也在变,有关方面终于开恩,把以前深藏不露的外国电影拿出来给一般民众娱乐,几乎每一部都受到观众的追捧,封闭十年的中国观众太需要了解朝阿罗越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因年代久远,以下提到的电影,有几部可能是1980年后上映的,也有可能是在电视播映的。)
  
  1977年夏,铁托元帅来访,标志着中国和南斯拉夫的关系恢复正常,两部南斯拉夫影片《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和《桥》随之公映,一举成为当年的最热门电影。中国观众看惯了阿尔巴尼亚的“地下游击队”,蓦然发现,原来南斯拉夫的二战片段数更高,与阿尔巴尼亚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故事更复杂,更惊险,更有想像力,甚至主人公的功夫也更厉害,更有英雄气派,怪不得阿尔巴尼亚仇恨南斯拉夫,原来因为样样不如人家,连电影也拍不过南斯拉夫。
  
  在那个夏天,《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和《桥》席卷电影市场,声势之大,影响之深,当下的好莱坞商业大片也稍逊一筹。“上校冯.迪特里施已达到萨拉热窝”,“空气在颤抖,彷佛天空在燃烧”取代了“打倒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啊朋友再见》风靡全国;在两部电影中扮演男主角的基沃金诺维奇被封为偶像,人们叫不出他的真名,都叫他“瓦尔特”;人们也记住了萨拉热窝这个传奇的城市,90年代初,南斯拉夫解体,萨拉热窝再度燃起硝烟,中国民众都会想起瓦尔特,免不了要为南斯拉夫的命运伤感。
  
  《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和《桥》满足了观众对惊险片的期待,两部墨西哥影片《冷酷的心》和《叶赛尼亚》则满足了观众对言情片的渴望,这两类影片代表了观众接受心理的两极--对冒险和浪漫的需求。无论是中国电影还是文革前的老译制片,很少见到这两部墨西哥影片的热闹,基于三角或四角情感纠葛的人物设置,性格极端的男女主人公,坎坷不平的情感之路,家族血缘的爱恨情仇,神秘的海盗和吉普赛人,最后来一个大团圆结局,这类如今习以为常的老套技巧在当年还是颇为新鲜的,两位女主人公阿伊媚和叶赛尼亚成为热门的封面女郎,一个文静,一个奔放,都受到中国观众的喜爱。
  
  1978年初,中国读者迎来了世界名著的解禁,引发了名著热潮,改编自名著的电影自然赢得了观众的青睐,《巴黎圣母院》让观众见识了雨果作品的恢弘,并记住了美艳不可方物的意大利女星吉娜.劳罗布丽吉达。《简爱》则征服了那个年代的文学少年和文学青年,邱岳峰和李梓的配音珠联璧合,让《简爱》的台词充满了神奇的魅力,一直到今天,这些台词仍然让人心动。这里就抄录几段,以纪念那个已经远去的配音时代:
  
  “有个年轻人,他从小就被宠爱坏了,他犯下个极大的错误,不是罪恶,是错误。它的后果是可怕的。唯一的逃避是逍遥在外,寻欢作乐。后来,他遇见个女人,一个二十年里他从没见过的高尚女人,他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机会。可是世故人情阻碍了他。那个女人能无视这些吗?”
  
  “你以为我穷、不好看就没有感情吗?我也会的。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一定要使你难以离开我,就像现在我难以离开你。上帝没有这样。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就如同你跟我经过坟墓将同样地站在上帝面前。”
  
  “人活着就是为了含辛茹苦。你会在我忘了你之前,先忘了我。”
  
其实,有一部文革后的电影值得推荐:《黑炮事件》,带有一点黑色幽默,又像荒诞的味道。
今天,我就是高瑜
其实,有一部文革后的电影值得推荐:《黑炮事件》,带有一点黑色幽默,又像荒诞的味道。
自觉的梦游人 发表于 2009-12-23 22:18
还有一部现在被遗忘了的《逆光》,是工人作家廖(梁?)星明的剧本。很有味道的。

记得它的开头字幕:

春天,踏着湿淋淋的脚步来了。

一组上海普通街景的雨中镜头:窗口晾的彩衣,自行车的彩色雨披,交错的晾衣绳……很美的镜头。

好像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吧?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春天,踏着湿淋淋的脚步来了。

、、、、、、、、、、、、


听起来很性感。^_^
上天可陪玉皇大帝,下地可伴田舍乞儿
春天,踏着湿淋淋的脚步来了。

、、、、、、、、、、、、


听起来很性感。^_^
夏加坤 发表于 2009-12-23 22:28
没有吧?

那个电影是讲一个高干女孩嫁给一个棚户区的工人作家,故事本身很平淡的,但开头和结尾都蛮诗意的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一定要使你难于离开我,就像现在我难于离开你。


难以:)

这台词我也印象极深。

  26,70年代后期的译制片(2)
  
  英国片《尼罗河上的惨案》,这是我第一次看阿加莎.克里斯蒂作品的改编电影,第一次看正宗的推理电影,第一次看神气活现的大侦探破案。因为都是第一次,所以感觉特别好,后来看阿加莎电影《东方快车谋杀案》、《阳光下的罪恶》,就不如《尼罗河上的惨案》那么刺激。
  
  1979年,在世界文学名著掀起热潮的同时,另一股通俗小说的热潮悄悄袭来,《译林》的创刊号赫然刊出《尼罗河上的惨案》全文,随后出了单行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其他作品也陆续出版,《福尔摩斯探案集》、《希腊棺材之谜》等侦探小说越出越多,销量惊人,对通俗小说的流行,电影《尼罗河上的惨案》颇有启蒙之功。
  
  法国和意大利合拍的《佐罗》是当年的热门影片,轻松、幽默又不失紧张,还可看到西洋的剑术,阿兰.德龙从此在中国成名,与高苍健两人可合称为外国男星双壁,迷倒了数不清的女性观众。
  
  英国片《水晶鞋和玫瑰花》是一出歌舞爱情大片,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拍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拍得很美,场面很壮观。我记得这部电影,不是因为它多好看,而是因为一张剧照引发的一场大争论。1979年,《大众电影》第5期封底刊出了王子和灰姑娘的接吻剧照,今天来看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当时可不然,有一位新疆建设兵团的干部致信《大众电影》编辑部,以极度严厉的措辞提出强烈谴责。《大众电影》全文刊出了这封信,引起轩然大波,成为一个新闻事件。我还记得信中用了一连串的问句,气势逼人。刚才我搜到这封信的原文,找到了这串问句,仍觉触目惊心。现抄录在此,以缅怀一下当年的那一场大热闹:
  
  “英国音乐童话故事片《水晶鞋和玫瑰花》,我还没有看过,无法评价它是香花还是毒草。但我想,这部影片既然能受到你们的如此鼓吹,一定有什么‘进步’意义。由此可以推断,这部影片一定会有许许多多的对九亿人民有教育意义的、对实现四个现代化有好处的镜头。然而,你们没有选登,却偏偏以封底的显赫地位,选登了灰姑娘和王子拥抱接吻的镜头。这是为什么呢?”
    
  “毛主席生前多次教导我们:‘洋为中用’。难道我们的社会主义中国,当前最需要的是拥抱和接吻吗?你们显赫地刊登这幅影照,是什么动机?是在宣扬什么呢?难道我们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任务,党的政治路线,搞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你们这样宣传吗?难道九亿人民大众在新长征途中需要你们给予这样的鼓舞吗?你们吃着人民公社社员、农场工人种的粮油,穿着工人织的布,住着工人盖的房子,我们的战士保卫着你们的安全,难道是他们需要你们给予这样的精神刺激吗?你们这样做,我看是居心不良,纯粹是为了毒害我们的青少年一代。你们准备把我国的青少年们引向何方呢?你们还有点中国人的良心吗?还有点中华民族的气味吗?同志们!不要以为洋大人放个屁都是香的!”
  
  1978年,邓小平访问日本,中日签订了和平友好条约,两国关系一下子热乎起来,持续了好几年,到1984年的三千青年访华达到高潮。在日本,邓小平实地目睹了日本的现代化社会、发达的经济和科技的进步,对比当时中国的窘境,一定深有感触,中国不变不行了。现在回头看,我以为,邓小平访日直接影响了中国前进的方向,和这30年的现代化进程息息相关,所谓中日友好只是这个进程的一个插曲而已。
  
  中日友好这个插曲的副产品是久违的日本电影,1978~1979年,《生死恋》、《追捕》、《望乡》陆续上映,带给中国观众难以忘怀的电影记忆。
  
  (因事外出数日,连载暂停,请谅解。恭祝各位朋友圣诞快乐!)
  
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一定要使你难于离开我,就像现在我难于离开你。


难以:)

这台词我也印象极深。
嗜睡如归 发表于 2009-12-24 09:30
谢谢指正!
介绍许多老电影,不少我都不知道,但是我记得我小时候不少印度电影,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少了,很少引进印度电影了
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一定要使你难于离开我,就像现在我难于离开你。


难以:)

这台词我也印象极深。
嗜睡如归 发表于 2009-12-24 09:30
勃朗特姐妹性格差异还是比较大的。
姐姐夏洛蒂似乎比较恭顺和谦卑,妹妹艾米丽非常狂野和傲慢。
个人观点,艾米丽的《呼啸山庄》更加耐读。
同名电影有很多个版本,感觉劳伦斯奥利弗版的最有味道。
上天可陪玉皇大帝,下地可伴田舍乞儿
介绍许多老电影,不少我都不知道,但是我记得我小时候不少印度电影,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少了,很少引进印度电影了
宇航 发表于 2009-12-25 13:56
看了几部印度(也许有的是巴基斯坦)电影后,我开始喜欢他们的歌舞。很喜欢很喜欢。
“中日友好这个插曲的副产品是久违的日本电影,1978~1979年,《生死恋》、《追捕》、《望乡》陆续上映,带给中国观众难以忘怀的电影记忆。”
——对这几部日本电影,我一直视如经典,尤其是后两部。最近才发现,当年放映的《追捕》,被删去不少美丽的镜头,真是作孽。虽然,以当时的标准,不删那些镜头,又是不可想像的。当意识形态与美丽结下了梁子,美感只能遭到流放。
多谢数帆兄,期待下章,并祝玩得高兴。
《追捕》的确经典,对中国的影响,可以以杨振华的相声《下棋》作为例证,几乎不分老幼,人人都会说上几句其中的台词。说回来,这部电影要不是上海电影译制厂做的,可能就不会那么火了。真怀念那一批老配音!
今天,我就是高瑜


  27,70年代后期的译制片(3)
  
  按照时下电影网站的分类法,三部日本电影分属不同的类型,《生死恋》属于爱情片或文艺片,《追捕》属于悬疑片或警匪罪案片,《望乡》属于传记片或社会问题剧情片,看来,为了让中国观众了解当代日本,引进影片和批准上映的有关部门负责人还是花了一点心思的。
  
  《生死恋》是一部很一般的时装言情剧,原作者武者小路实笃的《友情》和《爱与死》写得细腻感性,但故事内核并不比同时代的张资平高明多少,这类程式化的三角爱情故事,中国老一代观众早在30年代就司空见惯,但对70年代末的中国电影观众来说,《生死恋》却带来完全新鲜的体验:1,已经很多年没看过如此集中描写外国都市青年爱情生活的电影,让大多数靠介绍人相亲搞对象的中国青年大感惊奇。2,栗原小卷饰演的女主角夏子是一位明媚的女性,不仅美貌,而且有知识、有智慧、有礼貌,追求爱情的果敢和执着,更是迷倒了中国男女青年,潜意识里不免把自己代入,想象成夏子或夏子的情人。3,《生死恋》展示了日本现代青年的生活方式,夏子、大宫、野岛,他们的衣食住行、言谈举止,工作和休闲活动,乃至家居布置,情书的语气等等,都传递了时尚的信息,让刚从贫瘠年代过来的中国青年神往不已。
  
  《生死恋》的开头和结尾都是网球场,夏子在场上打球的画面前后呼应,串连起了剧情,70年代末的中国有网球场吗?或许只有北京的涉外区域才有吧。看过《生死恋》后,网球场成为一个图腾,现代生活方式的象征。1979年,《生死恋》的网球场以及日本都市的其他场景让国人对未来有了想象的空间,庆幸自己终于走向现代生活的路途。1996年,我在深圳蛇口的小区散步时,蓦然发现一个漂亮的网球场,一位少女在晨曦中打球,恍惚间好像看见了栗原小卷重现――中国终于变了,变的不只是网球场而已。
  
  《追捕》,用现在的眼光看,《追捕》的剧情简直俗到家了:坏人害好人,女人救好人,警察抓好人,好人追坏人,好人爱女人……如此把一堆乱七八糟的元素糅合在一起,这么一部普普通通的商业警匪片,却在中国创造了不可思议的经典神话,没有哪一部电影让中国观众记住了这么多剧中人的名字和台词――杜丘、真由美、矢村警长、横路敬二、横路加代、长冈、堂塔、朝仓……“朝仓不是跳下去了,堂塔也跳下去了,所以请你也跳下去,你倒是跳啊!”、“多么蓝的天啊,走过去,你可以溶化在那蓝天里,一直走,不要朝两边看……”“作为检察官犯下如此罪行,我追悔莫及,我,杜丘东仁,决定就此结束我的生命。”、“我喜欢你!”、“我是你的同谋!”……观众只对一个人物毫无印象,倍赏美惠子扮演的风尘女子照顾了逃亡中生病的杜丘,1979年的上译版本把这个人物和戏份全部删除,另外还剪掉了若干敏感的场面和镜头。
  
  《追捕》让高仓健和中野良子一夜之间家喻户晓。在日本的艺人中,中野良子不算突出,甚至不算一线明星,她演的真由美却在中国深入人心。电影中的真由美敢爱敢恨,敢作敢为,强悍又有女人味,让人难以抗拒,更好玩的是,真由美那一头波浪型的披肩长发也让1979年的中国女青年神往不已,有兴趣的朋友不妨去搜搜老照片,看看当年青年女性的发型是什么样子,就会知道为什么真由美会在那时的中国受到不可思议的追捧。
  
  高仓健的神话就更离奇了,这位不苟言笑、表情冷漠、看起来酷酷的男星一举征服了中国观众,占据了“男子汉”“硬汉”的头把交椅,尤其得到女性观众的想象性青睐。多年后,当演过若干经典硬汉形象的超级明星亨佛莱.鲍嘉进入中国观众的视野时,尽管名气要大得多,却因为后来后到,只能在一个电影小圈子里出名,完全不能和高仓健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相提并论。
  
  
“中日友好这个插曲的副产品是久违的日本电影,1978~1979年,《生死恋》、《追捕》、《望乡》陆续上映,带给中国观众难以忘怀的电影记忆。”
——对这几部日本电影,我一直视如经典,尤其是后两部。最近才发现,当 ...
周泽雄 发表于 2009-12-28 09:16
谢谢周兄。美丽的镜头,您的说法很有创意,
哈哈,高仓健是男子汉、硬汉,当时中国的一众男星就成了“奶油小生”了。

  28,70年代后期的译制片(4)
  
  与《生死恋》、《追捕》这样的商业电影不同,《望乡》是一部严肃的电影,或者用我们熟悉的术语来说,《望乡》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的电影,它的地位要高得多,在中国的争议也要大得多,甚至一度停映。究其原因,只是因为《望乡》描写了妓女,当时的中国社会处于洁白无瑕的时期,有人担心《望乡》这样的黄色电影进入中国,会散播资本主义腐朽没落的生活方式,带坏了社会风气。这种说法听起来不无道理,只是他们没有悟到,社会风气的败坏另有原因,区区一部电影岂有如此神功?何况,所谓黄色也被七刀八剪修理成土黄色了,还剩下多大害处?
  
  《望乡》有很多精彩的片断,比如阿崎从南洋归来的一场戏,离乡多年,受尽屈辱,满心希望从哥哥那里得到慰藉,没想到好容易回家却受尽了哥哥一家的冷眼,吃她的喝她的,居然还鄙视她,无耻之尤莫此为甚。看着阿崎落寞的表情,观众不禁为之神伤,明白了什么叫“牺牲一代妇女,振兴祖国经济”。1979年,我们年轻,还没有阅历,只能从电影里了解资本原始积累的血腥与残酷。
  
  田中绢代是《望乡》的最大亮点,她的表演极有层次感,一举一动,一招一式,一张一弛,每句话,每个表情,都拿捏得极有分寸,把情绪的欺负,内心的苦痛演绎得淋漓尽致,老辣之至。年轻靓丽的栗原小卷和又老又丑的田中绢代飙戏,在田中绢代的气场里无所适从,只能呆呆地仰望前辈做崇拜状,毫无发挥的余地。我们见识了田中绢代如此精湛的演技,越发神往她的早期作品,一直到dvd时代开始后,才陆续看到她在50年代与沟口、小津、成濑、木下等名导演合作的影片,凭心而论,没有哪一个角色比得上《望乡》,难怪鼎盛时期的代表作《雨夜物语》、《西鹤一代女》一无所获,而晚年的《望乡》却荣登柏林电影节影后的宝座,田中绢代演阿崎婆,集毕生功力于一役,实至名归,无与伦比。
  
  1979年元旦,中美建交,两国关系彻底正常化。不久,第一部美国故事片《车队》上映,说的是一群貌似嬉皮士的卡车司机发动群体性事件的故事;稍后,另一部美国科幻片《未来世界》上映,说的是机器人冒充真人企图控制世界的故事。我们怀着巨大的期待去看美国电影,看的时候兴高采烈,看后回味一下才觉得不对劲――什么乱七八糟的,太肤浅了吧?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美国电影?多年后才明白过来,好莱坞每年生产大量的影片,好电影极少,烂电影极多,年年如此,从无例外。当年引进这些烂片,倒不是主事者走了眼,而是这些电影的内容确有某种进步感,契合主流阶层对宣传的需求。
  
  记不得是不是从1979年开始,卓别林的老掉牙电影拿出来晒太阳――《城市之光》、《淘金记》、《摩登时代》、《大独裁者》、《舞台生涯》……老归老,魅力仍在,对从没看过卓别林电影的新中国观众来说,算是补了一堂必修课。我印象最深的是《大独裁者》,心想这家伙胆子好大啊,不怕希特勒派杀手报复?希特勒没把卓别林怎么样,倒是自由世界的美国秘密警察把他赶走了。
  
  70年代后期,早几年风风光光的朝阿罗越译制片分道扬镳,越南电影早就失踪,阿尔巴尼亚电影也悄悄消失。朝鲜电影只看过一部大片《安重根击毙伊藤博文》,味同嚼蜡,光彩不再。罗马尼亚电影依然受到欢迎,《沸腾的生活》、《复仇》、《橡树,十万火急》、《侦察英雄》拥有忠实的中国观众,特别是《沸腾的生活》,因为一段优美迷人的主题音乐而让很多观众铭记至今。
  
记不得是不是从1979年开始,卓别林的老掉牙电影拿出来晒太阳――《城市之光》、《淘金记》、《摩登时代》、《大独裁者》、《舞台生涯》……老归老,魅力仍在,对从没看过卓别林电影的新中国观众来说,算是补了一堂必修课。

——————————首先应该是1979年的首次美国电影周,放映的是《猜一猜谁来吃晚餐》,《星球大战》,《原野奇侠》,《黑驹》,4部主题、风格完全不同的电影,非常有意思。

印象里好像紧接着就是卓别林的电影,放了很一阵子。还有《狗的生涯》,《寻子遇仙记》等。可能因为是年纪的关系,我最喜欢的是《城市之光》。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放《望乡》时,正是读大学时,当时敝校女生住在新建的八号宿舍,我等恶作剧,仿《望乡》,命之为“山打根八号馆”。
我很喜欢《复仇》,莫多万和巴勒邦这对冤家,塑造得极为生动,血腥与血性交错,味道很浓。
《追捕》日文叫《你渡过愤怒的河》,到日本后找了许久才看到。觉得台词还是中文的好听,干脆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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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是我看的第一部美国电影。里面有一群卡车司机脱裤子展示光屁股的镜头,当时电影院里一片哗然。

《车队》美国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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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电影在当时内部放映的电影中占了主要位置。记得看过《战争与和平》,《转折点》,《罗宾汉》,《炎热的夏晚》等等。

我印象里看到公映的美国电影,水平最高的就是这次美国电影周。《猜一猜谁来吃晚餐》讲种族问题,是个社会问题影片;《星球大战》不用说了,经典片。《原野奇侠》是西部片。

《黑驹》,得了当年的奥斯卡摄影奖。故事简单极了,一个小孩和一匹黑马在海难中冲到了荒岛上,小孩生存下来,学会了骑马,最后获救。摄影美轮美奂,很多水下镜头,很多的跟拍,这是第一次看到电影的镜头可以这样的运动和美感。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叶塞尼亚:  当兵的,你不守信用。你不等我了?
奥斯瓦尔多:我已经等了三天了。
叶塞尼亚:  呵呵呵,我没跟你说我要来。那现在,你去哪?
奥斯瓦尔多:我想到你们那去,去找你。非要让你……
叶塞尼亚:  怎么?哦,瞧你呀,你要是这么板着脸去,连怀抱的孩子也要吓跑了, 哈哈哈。
奥斯瓦尔多:你就是喜欢捉弄人对不对?我可是不喜欢人家取笑我,我现在要教训教训你。
叶塞尼亚: 不,不,呃,放开我,放开!放开我!哎!哦!嗯~~~……我教训教训你,倒霉蛋。你以为对吉普赛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那你就错了。我,我不想再看见你了。听见吗!……怎么他流血了?你这是活该,怪谁呢?怎么你死了?不,你这家伙别这样,求求你把眼睛睁开,你知道,你要是死了我就得去坐牢的。
奥斯瓦尔多:你想杀死我?
叶塞尼亚:  是的,是你逼的我。
奥斯瓦尔多:啊~你就这么讨厌我亲你?
叶塞尼亚:  只有两厢情愿才是愉快的。如果强迫,只能叫人厌恶。
奥斯瓦尔多:好吧,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可还是你的错。
叶塞尼亚:  我错?
奥斯瓦尔多:嗯,你没有发现自己长的很美吗?这能怪我吗?
叶塞尼亚:  你要是再来亲我的话,我就砸碎你的脑袋!我们吉普赛人说了算。
奥斯瓦尔多:不,我只想看看你眼睛。
叶塞尼亚:  我,我不是来看你眼睛的,你别胡思乱想了。
奥斯瓦尔多:谢谢。
叶塞尼亚:  还疼吗?
奥斯瓦尔多:你的手真重,可我心里的创伤比头上的伤还重。没想到我会这么喜欢你。我不象你那么会算命, 可我觉得我配的上你。我爱你,吉普赛人。
奥斯瓦尔多:我们认识不过才一个月,虽然时间不长,可我越来越爱你了,叶赛尼亚!
叶塞尼亚:  奥斯瓦尔多,我们必须分手了……以后别见面了.
奥斯瓦尔多:必须分手?!为什么?
叶塞尼亚:  我们的人,绝不会答应的!
奥斯瓦尔多:啊哈~。。我会说服他们的
叶塞尼亚:  不,他们不会放过你
奥斯瓦尔多:不,你不用担心,我爱你!不论谁,不论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叶塞尼亚:  我也爱你!。。。现在我得走了。。。
本帖最后由 数帆老人 于 2009-12-31 22:23 编辑


  29,80年代的国产故事片(1)
  
  80年代中期,陈凯歌的《黄土地》问世并大红大紫,“第五代”的名头越叫越响,我专门去查资料,了解所谓“代”是怎么回事,原来电影理论界是这么划分的:20~30 年代开始拍片,与中国电影一起起步的导演为第一代,民国后期的主力导演为第二代,民国时期受教育或参加革命,建国后开始拍片,十七年时期的主力导演为第三代;文革前受专业教育,文革后开始拍片的一代导演为第四代;1978年在北京电影学院受教育的那一批为第五代。进入80年代,第一、二代导演多已不在,第三代老当益壮,第四代正值盛年,第五代咄咄逼人,三代导演同场竞技,缔造了中国电影的黄金时代。
  
  80年代出品的电影太多,经典电影也很多。在这十年里,因为空余时间有限,我看电影不再像70年代那么饥不择食,而是有选择地看一些口碑好的国产故事片,通常是收集某部影片的影评,如果众口一词说好,那就去见识一下,评价一般则放弃。如此一来,看过的影片数目虽不算多,基本上都是值得一看的作品。以下就挑选若干特别难忘的影片简单回顾一下。
  
  1,谢铁骊:《今夜星光灿烂》
  
  《今夜星光灿烂》出品于1980年,李秀明饰演的村姑因缘际会来到淮海战场上的解放军某连,与一群战士结下了深厚情谊,战火硝烟中,她目睹了战友们一个个为新中国牺牲,影片最后,李秀明在灿烂的星光下追忆牺牲的战友们,一个个年轻的面容划过夜空,达到抒情的高潮。《今夜星光灿烂》与前一年的《小花》神似,都是以诗意的笔调描写战争的残酷,从人性的角度描写战争中普通人的情感和遭际。
  
  谢铁骊是第三代导演的代表人物,文革前的《暴风骤雨》和《早春二月》奠定了他在影坛的地位,文革期间拍了一连串样板戏电影,文革后首拍的大片《大河奔流》并不如人意,《今夜星光灿烂》则是一部具有谢铁骊风格的影片,也是谢铁骊《早春二月》后最出色的影片。此后,谢铁骊又拍了王心刚、张瑜主演的《知音》,众星云集的六集影片《红楼梦》,反响平平,没有达到《早春二月》和《今夜星光灿烂》的水准。
  
  2,谢晋:《芙蓉镇》
  
  提起1986年出品的《芙蓉镇》,当年的观众都会记得刘晓庆和姜文的精彩演出,女干部和二流子的孽缘,以及影片最后凄厉的“运动了!运动了!”,这简单的一句台词,概括了底层民众在那艰辛岁月的无奈和悲苦,也在提醒人们,“运动”的意识并未终结。“运动了!运动了”之外,《芙蓉镇》还有不少经典台词:“我是你死心塌地的一条狗”、“脖子没有洗…..”、“活下去,像牲口一样地活下去”、“你们还我男人!”、“安安静静地成个家,学着过点老百姓的日子,别总想着跟他们过不去。”……谢晋不再含蓄,而是运用毫不含糊的语言控诉那个不正常的年代,在谢晋的作品中,如此强悍地表达他的真实情感并不多见。
  
  如果说80年代的中国电影有主旋律的话,这个主旋律毫无疑问属于谢晋。自1977年开始,谢晋几乎每年都有作品问世,每一部影片都会成为整个社会热议的话题,甚至有许多学者热衷于讨论谢晋现象。在谢晋的后期作品中,《天云山传奇》、《牧马人》、《高山下的花环》和《芙蓉镇》最为引人瞩目,1986年出品的《芙蓉镇》是他导演生涯的顶峰,之后的作品每况愈下,也许是该说的都是《芙蓉镇》里说完了。
  
  (元旦休息两天,元月三日晚继续更新,谢谢各位朋友的支持,恭祝大家新年快乐!)
  
谢晋的《芙蓉镇》名气很大,早听说过关于它的介绍。
自己看这个片子,还是在2009年10月份。
雨中分手,夫妻道别,一句“活下去,像牲口一样地活下去”,的确很震撼。
结尾,该疯的人没疯,不该疯的人疯了,也很有意思。
秦癫子给那个曾经整过他的,最后自己却疯掉的,沦落成叫花子的支书,送上一碗饭,也很感人。
”爱你的仇敌“才能解决一切怨恨。否则,冤冤相报何时了~~~~
上天可陪玉皇大帝,下地可伴田舍乞儿
——————————首先应该是1979年的首次美国电影周,放映的是《猜一猜谁来吃晚餐》,《星球大战》,《原野奇侠》,《黑驹》,4部主题、风格完全不同的电影,非常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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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过美国电影周和这几部电影,当年应该是在个别几个城市放映的。20年后看过《猜一猜谁来吃晚餐》和《星球大战》,《原野奇侠》和《黑驹》至今没看过。
哈哈 2010年的第一天,祝各位新年好!!
当年看到报纸上登载美国电影周的消息,《星球大战》这个片名一下子抓住了我。

读高中时,某一天混入复旦大学的外语教室,看了《星球大战》原版录像,回宿舍后,兴奋得难以入眠,那个迷啊。

掐指算来,二十多年已过,这部片子也看了十来遍了。
一条往西去的路,就是一条往东去的路
有刀很幸运的。

进到复旦后,很开心的一件事就是时常可以混到3308等几个大教室看外国电影。记得看过《豺狼的末日》,《战争风云》,《叛舰喋血》等。都是外语系的专业片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29,80年代的国产故事片(2)
  
  3,谢飞:《我们的田野》
  
  我虽没有做过知青,却从小接触了众多的知青,近距离直接观察过他们的精神状态,对他们跌宕起伏的命运有深切的体会,因此,我对关于知青生活的电影特别有兴趣。这类影片不少,之所以记得《我们的田野》,一是因为影片如诗的风格,北方的田野、白桦林、篝火、风雪,拍得壮观、优美、有气魄;二是因为影片对知青运动的反思令人困惑。《我们的田野》描写几位北京知青来到北大慌,从最初的满怀热情到几年后的颓唐沮丧,最后各奔东西。周里京饰演的男主角大学毕业后谢绝留在北京,自愿重返北大荒陪伴牺牲的战友。我感到不解的是,《我们的田野》只是反思了某些琐碎的枝节,并没有深入探讨知青运动的起源与本质,似乎在肯定某种过时的主流价值。我想,那一整代被耽误的知识青年并不会认同这种艺术的美化。
  
  影片中有一个场景让我印象很深:青年们围绕着篝火朗诵诗歌,唱起了经典少儿歌曲《我们的田野》,在北大荒夜空里回荡的歌声特别动人,“过去的儿童歌曲没有不好听的!”这句台词不止是表达电影中那群青年对文革前美好岁月的眷恋,也是表达了谢飞这代40后导演的集体眷恋,这种眷恋成为他们的潜意识,也是某种束缚,他们的作品都有一种正统的美感,突破“过去”的意识稍嫌欠缺。
  
  4,张暖忻:《沙鸥》
  
  1983年出品的《沙鸥》讲述女排运动员沙鸥的人生波折――伤病、失利、未婚夫的牺牲、瘫痪……尽管屡受打击,沙鸥却不失斗志,仍在奋斗拼搏。这部影片是在女排热潮中赶制出来的,在当时的电影氛围里,很少有《沙鸥》这种关注个人命运大于关注社会和他人的影片,因此引起电影界和观众的热烈议论,就连起用不会表演的专业运动员出演主角都成为新闻。
  
  张暖忻是中国女性导演的佼佼者,她的作品有强烈的个人风格,《沙鸥》反映了张导演的美学追求和人生态度,不过我以为,《沙鸥》的内在逻辑有点问题,作者把一连串悲剧加在主人公身上,无非是为了强化某种理念,比如事业和个人幸福的冲突,为了事业而牺牲个人是合理的、可提倡的,如此一来,剧情设计就违背了日常生活的常规,经不起推敲。张暖忻还有一部名作《青春祭》,是描写下放到云南的知识青年生活,拍得很美,很有诗意,不过与谢飞的《我们的田野》一样,有美化知青生活之嫌。这一批第四代导演,大多没有做过知青,他们的知青电影实际上寄托了很多善意的想像,并不完全符合现实,现实的知青生活要严酷得多。
  
  5,吴天明:《人生》
  
  1991年,路遥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出版,二十年来传颂不已,似已成为中国青年的圣经,其实,《平凡的世界》中要表达的东西在路遥的早期作品《人生》中已经完成地表达过了,《平凡的世界》只是《人生》的扩大版,主题内核并没有增加多少新概念。1982年,我在《收获》杂志上读到路遥的中篇小说《人生》,这是一篇纯粹的现实主义作品,惊人地质朴,无论是故事情节、语言和叙事方式都朴实无华,正是这种质朴打动了读者。
  
  1984年,吴天明把《人生》拍成了电影,同原作一样不事雕琢,把西北农村和农村青年的现实生活描绘得入木三分,两位主演周里京和吴玉芳也算中规中矩,前半部的农村戏比后半部的县城出色,高加林和巧珍的情感戏要比后半部与亚萍的情感戏出色,遗憾的是,影片高度关注高加林的情感际遇,却没有把高加林那一类农村青年对现实和前途的绝望感充分表现出来。1987年,吴天明导演的《老井》可以看作是《人生》的变奏,这是一部非常出色的影片,拓展了《人生》的主题并补足了《人生》的缺失,张艺谋的表演也异常精彩。在80年代,吴天明的作品虽然不多,每一部都是硬通货,作为导演,他值得尊敬,作为西影的厂长,他更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