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对艺术的要求永远是令人厌恶的

本帖最后由 迅弟儿 于 2011-1-30 03:34 编辑

艺术有道德属性 请郎朗不要选择“带罪的美”

     来源:田园树 http://www.tystree.co.cc/2011/01/blog-post_28.html
     美国政论杂志《国家评论》(National Review)的资深编辑诺丁格尔(Jay Nordlinger)1月24日在该杂志的网站上发表文章《污秽之歌》(A Song and an Obscenity)评论道:中共的御用钢琴家郎朗在美国总统奥巴马招待胡锦涛的国宴上演奏宣扬独裁中共的反美歌曲——电影《上甘岭》的主题曲《我的祖国》是不光彩的行为,是选择与独裁者、迫害者为伍。每一个独裁政府都有这样的艺术家,纳粹有,前苏联也有,郎朗也是。

      其实在郎朗表演之前的1月19日,诺丁格尔就写了一个极其简单的评论说,郎朗为奥巴马和胡锦涛演奏,他喜欢那样。他曾在北京奥运会上演奏,在奥巴马的诺贝尔颁奖典礼上演奏。他为甲壳虫(The Beatles)乐队成员Paul McCartney在白宫的活动演奏,Paul McCartney当时在白宫发表愚蠢的反布什言论,郎朗和其他人像鬣狗一样笑。他说,如果郎朗想成为一名宫廷钢琴家,他应该能找到更好的宫廷。如果他敢说一个反对中共的字,他会拥有一个美好的世界。然而他宁愿取悦于古拉格的主人,而不是批评他们。

     郎朗在国宴上演奏了什么?最匪夷所思的是,他演奏了一首宣扬独裁中共的反美歌曲——电影《上甘岭》的主题曲。1997年流亡到美国的中国民运领袖魏京生说,这部电影在中国家喻户晓。魏京生在写给国会和希拉里国务卿的信中说:“我听到那音乐非常震惊,《我的祖国》取自于中共洗脑宣传电影《上甘岭》的主题歌曲,该电影描绘的是中共军队如何在朝鲜战争‘击败’美国军队。”这部叫做《上甘岭》的电影在中国家喻户晓,就像《飘》在美国一样。

      郎朗在接受美国国家广播电台记者采访时声称自己对这首曲子的背景一无所知,自己从来不知道《上甘岭》这个电影。当被美国国家广播电台记者问到关于中国的民族主义时,郎朗始终不敢承认先前自己通过不同形式用中文抒发的“爱国情感”。

     这首歌名叫《我的祖国》,原名《一条大河》。在一个凤凰卫视的采访中,郎朗强调他选择了这首曲子。他说:“我想到演奏《我的祖国》,因为我觉得在白宫演奏这个曲子可以帮助我们中国人感受到极度自豪,通过歌曲表达我们的感情。我认为这个特别好。同时我很喜欢这个曲子。每一次我听到他我就感到特别感动。”他在博客中面更为直率的写道:“为全世界各国首脑演奏这首赞扬中国的歌曲好像是在告诉他们,我们中国是强大的,中国人是团结的,我深感荣幸和自豪。”后来在一片质疑声中,他又在自己的facebook主页上用英文做了一个简短的说明,表示自己是从旋律、情感表达以及国人对曲目的熟悉程度上选择了这些曲目,和其他因素无关,他还曾通过经纪人告诉网友“别把艺术的选择泛政治化”。

     凤凰卫视在华盛顿时间19号晚上六点,也就在白宫国宴开始前一点,播出了采访郎朗的节目。采访不是现场,而是之前录制好的。凤凰卫视总是声称是独立的,但是跟中共关系密切。研究中国媒体和宣传的学者Anne-Marie Brady说,凤凰卫视对中共当局比官方媒体还更忠实。凤凰卫视的职员知道郎朗打算在白宫演奏这个曲子。由于中共和凤凰卫视的紧密关系,中共官员事先不知道是不太可能的。

      同日,郎朗在接受美国国家广播电台记者采访时声称自己对这首曲子的背景一无所知,自己从来不知道“上甘岭”这个电影。当被美国国家广播电台记者问到关于中国的民族主义时,郎朗始终不敢承认先前自己通过不同形式用中文抒发的“爱国情感”。当美国记者追问:“很多中文博客抓住这点,说这是一个世界著名钢琴家利用这个机会在美国向美国人展示中国人的民族主义(这里的nationalism民族主义,其实就是中国式的爱国主义)”。郎朗答称:“这是我最不想做的事,因为,首先,你知道,我从少年时代就在美国长大……我对美国人民怀有非常美好的感情……”为什么郎朗在对美国记者和凤凰卫视记者的答覆相差迥异?为什么郎朗对美国记者用英文讲的话不敢用中文公布在他的中文博客?为什么他用中文高唱“爱国”而不敢用英文承认? 这足以戳穿他的谎言。

      这是无耻而可笑的谎言,一个艺术家都不知道自己弹奏曲子的背景,如何演绎情感和主题思想?他自己在表达什么难道连自己都不知道吗?紧跟中共当权者走,高弹中共“红色”歌曲,“把艺术政治化”最大化的人还自称“别把艺术的选择泛政治化”,这是对中国人和全世界人智商的侮辱。

     音乐有没有政治性,都是他们说的,怎么对他们有利就怎么说,受到质疑时就说没有政治性。如果音乐没有政治性,那为什么因为张惠妹被封杀若干年,为什么那么多西方音乐家都被禁止在中国演出。如果没有政治性,为什么搞出那么多的爱国歌曲?

      在外界的压力下,他最新的说辞,声称自己对这首曲子的背景一无所知,自己从来不知道《上甘岭》这个电影,且不说他在撒谎,他否认的本身就是在默认外界所谴责的内容,就是在承认其中共主子让他演奏的这个曲子是带有政治色彩和反美意图的,也承认他所‘热爱’并演奏了多年的歌曲的背景是不光彩的。

      艺术是有道德属性的。二战纳粹德国最有名的导演莱妮‧里芬施塔尔,才华横溢的她拍摄的《意志的胜利》,至今从艺术角度还被认为是“杰出的作品”。不过影片客观上成为了法西斯的宣传工具。二战后,里芬施塔尔是第一批被送进监狱的电影人。尽管她一直重复道:“我只是一个艺术家,不太关心现实”,但法庭认为,她的行为是有罪的。因为她选择了一种“带罪的美”。

      每一个独裁政权里面或者旁边,都有御用艺术家。纳粹有,苏联也有,所有最坏的政权都有。郎朗选择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个。当然,美国曾经帮助他。他来到美国完成他的音乐教育。他曾就读于美国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师从加里格拉夫曼。他享受过在一个自由社会生活和工作的无数好处。这与他的好多被无端关在监狱里的同胞,是多么强烈的对比。
远远的见你在夕阳那端
拿着一只细花令箭
晚风吹开了你的乱发
才看清你的手里
不过是一根鸡毛
不管站在什么立场,只要你提出政治性的要求。
远远的见你在夕阳那端
拿着一只细花令箭
晚风吹开了你的乱发
才看清你的手里
不过是一根鸡毛
1# 迅弟儿

用一种政治反对另一种政治。狗咬狗,一嘴毛。
Piano and Forte
3# pfpf

批评古拉格的主人而不是奉承他们,这不是一种政治对另一种政治。而是人性。


艺术家有道德属性。

艺术题材的选择、表现手法有无限自由,有时艺术家深入集体无意识走得太远,会抵达黑暗处。但艺术家始终是人类社会的一员。对艺术题材的开拓,并不表示艺术家有道德豁免权。
4# ironland

帖子里内容基本上还好。
但引用披头士和布什的例子,引起了我的警惕。
Piano and Forte
4# ironland

按我的偏见,就政治而言,任何希望有行动力的人,都应该是某个集体的一员。但任何希望有正确的判断力的人,都不应是任何政治集体的一员。
Piano and Forte
WIND?
抒发爱国情感没什么不好,问题是爱国家还是爱家长,还是爱家长会赐予你的好处。闻着朗朗的爱国气味有一股市侩气的味道,估计是从小被灌输的。一个没有独立思想的音乐家走不了多远,技法再好也没用,朗朗的价值也就是像他的名字一样,一阵的上口之后,不会留下什么。
本帖最后由 水色 于 2011-1-30 12:07 编辑

对艺术的政治性解读更可怕。

这么多的网评,除了郎朗本人,有谁注意到《我的祖国》的旋律本身,那个旋律非常美,郎朗的辩白完全可能是真实的。听听这个旋律本身,里面哪里有政治性。人们将一个艺术家想得如此动机深刻,却又缺乏预测后果的精明。

没有人去听那音乐本身,所有人看到的都是来源,背景。一个演奏家必须知道一首音乐的背景吗?仿佛音乐本身从不开口,只能借力背景。

一旦开始攻击,整个网络又成了一窝蜂,真恶心。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作为艺术家,最大的悲哀是,人们把他封为国王、权威,却对他的艺术毫无兴趣。从这个就角度上看,郎朗的成功本来就不真实,本来就是一个被剥夺了王位的国王。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音乐家在社会维度上是个可怜的性冷淡,偶尔试着叫叫床,马上被当成娼妓。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本帖最后由 ironland 于 2011-1-30 12:31 编辑

9# 水色

人在做,天在看。

马屁总有拍到马腿的时候。

《我的祖国》并不是唯一选择。比如《银色的月光下》也很美,长度也合适。

这首歌存在的时间尚短,还不足以让人遗忘背景。美军搜索韩战失踪士兵遗骸的行动还在进行中。倘若日本音乐家在中国国宴上演奏《满洲姑娘》或是《江田岛健儿之歌》,我们又会作何想?

中美两国并不是盟友,我们有根本性差异。彼此心里都认定对方是邪恶的。这首歌如果被人解读为挑衅之意,一点都不令人惊讶。

而且,韩战是正义的吗?我们支持了首先发动战争的那一方。中国的干预造成现在朝鲜半岛上一半人口活在饥饿里。如果《意志的胜利》的美不能令它获得公映,那么《我的祖国》呢?它的美是否就可以掩盖它所歌颂的战争?美真有那么大价值吗?杀人犯可以因为美丽而获得减刑吗?

50年,100年后,《我的祖国》如果没被人遗忘的话,会被洗去它的政治色彩,流露出单纯音乐之美,就像现在我们欣赏《拉德斯基进行曲》。但不是现在。
本帖最后由 水色 于 2011-1-30 12:50 编辑

有个非常难堪的事实我无法表达清楚。在我读书的那个音乐系里,召集所有钢琴专业的学生出来,也未必有两个知道这首乐曲的背景,包括我。原因很简单,我们对背景没兴趣。骂一个钢琴家在社会表达上愚昧白痴,这是可以的,说他别有用心,这是把一个体系的语言套用到了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体系中了,这种语言是褒义还是贬义没有关系,关键是不适用。


之所以选择“我的祖国”而不是“银色月光下”,理由很可能只是因为“我的祖国”这个标题。一首爱戴祖国的乐曲。在那样的一个国宴上,蛮应景。 一个音乐家的猪脑子只想到这里,这太有可能了。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本帖最后由 水色 于 2011-1-30 13:08 编辑

郎朗生于1982,比我小六岁。而这个乐曲,对于我自己来说,都已经只有独立的乐曲价值,我压根没有看过什么上甘岭,我不知道我的钢琴专业同学是不是会有兴趣去看这种影片。但我肯定,我的80后学生,没有任何一个有这种兴致。

  做一个“有文化”的,有社会见解的人,是需要时间来训练和思考的。中国琴童,尤其是专业琴童,他们的现实状况是,从儿童时代起就必须抓住一切可能的时间练琴,中央音乐学院的小孩,一天九个小时都是家常便饭,他们中的姣姣者,我们不该称呼他们“钢琴家”而应该永远称呼他为“天才儿童”,只能是儿童,他们的政治眼光只能永远保持三岁,“做一个好人”,“努力为社会做贡献”,“热爱祖国”,就这些了,千万别指望其他。。。。。。。。事实就是这么绝望。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本帖最后由 ironland 于 2011-1-30 13:07 编辑

艺术是世界的一部分,艺术不是整个世界。
艺术是世界的一部分,艺术不是整个世界。
ironland 发表于 2011-1-30 13:03
说得对。这是一个客观的世界,但是有人只活在主观中。我们可以判断那个事实,却不能判断那个动机。因为他们压根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发起那个动机。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本帖最后由 ironland 于 2011-1-30 13:25 编辑

我不知道是否使用于这个个案。

你说你没有成熟到可以发起那个动机,我相信。

李云迪?相信。

朗朗?不知道。尽管我更愿意相信他只认识《我的祖国》这个标题,而忘了/不知道“豺狼来了”是什么。但他在逢迎上所表现出的成熟度实在令人惊艳。我不能判断他是否成熟到可以发起那个动机。毕竟人家是全国青联副主席,不是我等白痴可以理解的。
崔卫平:艰难时期艺术家的抉择



80年代的中国上演过匈牙利导演伊斯特万•萨博的《靡菲斯特》,可惜后来几乎没有人提到它。迄今我清晰地记得当时的电影海报上,那双白色面具之下带血丝的眼睛。对于那个时期的观众来说,这部影片的确是复杂了一些。
老博士浮士德在书斋里老眼昏花,在他打盹走神的时候,魔鬼靡菲斯特不失时机地从窗口跳了进来,允诺要带他去“大世界走一遭”,“开开眼界”。条件是浮士德死后,灵魂要归这个魔鬼。“你是谁?”老博士问道。“我是否定的精神!我是促使事物变化的车轮。”魔鬼答道。换句话说,这个魔鬼是德国人视野中的“时代精神”,即在新时代中有所作为的精神。
影片以真人真事为依据,涉及的是在纳粹时期大有作为的德国戏剧演员格斯特夫•古鲁丹斯,他被认为是迄今德国现代戏剧史上最伟大的演员。科根是他在影片中虚构的名字。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被后人称之为“粉红色时期”,科根像那个年代的许多青年人一样,有着左派倾向,和朋友们在舞台上尝试表现被损害的劳苦大众的生活。但是他更为关切的是自己的才能,痛心疾首于自己的才华能否得到更大的发挥。仅仅当一个地方性演员的人,对他来说是不能忍受的。他一定要出人头地,超越于所有人之上。因此,对一般人适用的规范约束,对他则不起作用。他的行为表现得自相矛盾:和著名作家的女儿订婚以及结婚之后,他从来没有放弃和那位黑人舞蹈教师的关系;从汉堡到柏林,他继续从事着左派戏剧试验,但这并不妨碍他接受纳粹帝国的邀请,去罗马尼亚拍摄一部古装电影。
他扮演的靡菲斯特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同时越来越多的朋友离开德国。他感到自己必须留下来。德语是他的现实,德国观众是他的现实。而在当时德国其余发生的一切则不是他的现实。“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他振振有辞地问。“我只是一个演员。”
舞台上的靡菲斯特越来越精彩了。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知道,什么叫做把灵魂抵押给魔鬼,也知道这种抵押所带来的回报。来自观众的掌声是一个令人上瘾的东西,它是如此不可缺少的,没有了掌声,仿佛没有了空气一样令人难以接受。没有了欢呼,甚至像是重重摔倒在地,像是一种惩罚,如同忍受了一种不公平的待遇。为了获得这掌声,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德国总理在自己的包厢里亲自接见了他。所有剧场里的人,都看见他在总理面前毕恭毕敬、彬彬有礼。
他有机会去了一趟法国,会面了先前被绑架至此的黑人女教师,和已经移民至北美洲的妻子。两个女人都向他发出质问。看来他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但是他拒绝了。在离开法国之前,他发表了令德国当局赏心悦目的演说。回到柏林后,他很快上任柏林国家剧院经理。
他以私人的身份帮助了一些朋友,为他们求情。直到有一天别人威胁他不要再管这些事。在不可阻挡的“时代精神”面前,他终归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是他的真实处境。
当他对哈姆雷特发生兴趣,他用自己的实际处境对舞台角色进行了发挥,把那位丹麦王子演绎得淋漓尽致。“我可以做经理吗?我可以吗?我能够吗?我必须吗?这是我的任务吗?我可以令自己有用吗?我可以帮其他人吗?若可以,我应该吗?”
这样一种人也许属于人类中的“尤物”。他们拥有巨大才能,并且肯定不想被埋没;如果生在一个邪恶的年代,就便成一种剧毒的存在了。“靡菲斯特是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拥有的东西”。放在别的年代,科根同样会得到成功,而不需要惹上这许多脏水。
这也是影片的成功之处,它并没有简单地谴责误入歧途的个人,没有把重点放在质疑个人的道德品质上面。如果要求这样的个人来为历史负责,那么便把真正的元凶给放过了。赶上那样一个年代,他甚至不能替自己的行为负责。
用“代价”来代替“责任”如何?不谈个人责任,不等于说个人不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有时候是昂贵的代价。这部由德国人出资的影片,获得1982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扮演男主角的匈牙利演员克劳斯•马利亚•布兰道尔在这部影片中有着极为出色的表演。因为此,1985年拍摄的《走出非洲》也是布兰道尔担任男主角。


2001年,这位匈牙利导演又拍了另一部以真人真事为原形的、纳粹时期艺术家的故事,那就是“Taking Sides”(中译名《指挥家的抉择》)。这次是关于卡拉杨的前任富特温格勒,影片中直呼其名。据说卡拉杨在一次音乐会结束之后,观众掌声雷动,经久不息,漂亮的妻子也走上前来,给了丈夫热烈的吻,但是卡拉杨却一人喃喃自语,不安地来回说:“富特温格勒又要不高兴了。”卡拉杨心里清楚,只有富特温格勒知道他刚刚犯下的某个不为人所知的错误。
美国人阿诺德少校主持战后“反纳粹文化委员会”对于富特温格勒的调查,他对这位大名鼎鼎的音乐家毫无所知。战前他从事银行保险业务,他的上司要求他发挥其原有的意志和跟踪能力,找出这位名声显赫的音乐家的罪行,因为他们不能对每一个人进行复杂的调查,于是把主要精力集中在“工厂、教育和文化方面。”审讯办公室的秘书是斯特劳普小姐,其父亲因为参与暗杀希特勒的密谋而被处决。另一位派来监督这项工作的年轻人威尔斯,作为犹太人,在纳粹迫害犹太人的初期便被家人带出德国,在美国长大如今回来协助工作。这个调查委员会的屋子里拥有足够的道德正义。
工作先从乐队的其他成员开始。“富特温格勒是一个纳粹党员吗?为什么他不是?他不是党员,怎么还担任了特别文化顾问的角色?”乐队的人们耐心地对美国人做了解释。他们还提到了另外一件事:一次富特温格勒为希特勒演奏之后,他没有行举手礼,这当然需要勇气,但是有一个客观的理由在于——指挥家当时拿着指挥棒,如果要行礼,那么会戳到希特勒的眼睛。在回答为什么如此敬仰这位大音乐家时,打击乐手答道:每次演奏到一个十分困难的音,他自己无论如何不知道怎么办,而富特温格勒却轻而易举地把它实现了。
富特温格勒的出场姗姗来迟。美国少校做了精心策划。让他先在外面等着。“不要给他倒咖啡、不要对他打招呼”。在音乐家进来坐下之后,少校粗暴地说:“我没有让你坐下。”这些仅仅是一些小花招,他想从心理上让对方处于劣势。同样的问题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方式被提出来:“你是党员吗?你的党员编号是多少?为什么你要在纽伦堡音乐之夜演奏?为什么你要在希特勒的生日宴会上演奏?”指挥家回答:“我不是在纽伦堡音乐之夜演奏。而是在头一天晚上。”这种区别对于音乐家来说,是不可混淆的。至于在生日宴会上的演出,音乐家解释是承受了巨大压力——他们“绑架”了他的女儿。
少校不相信所有这些解释。他宁愿相信自己主观的有罪推断。突然,他洋洋得意地拿出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在他认为是音乐家不可能回答的问题——“1933年你为什么不流亡?”音乐家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不是犹太人。他不想在祖国有难的时候离开她。他曾经提出过辞职申请。他相信政治和艺术必须分开。他认为自己除了内心的反抗,否则别无选择。
第一个回合勉强结束了。美国少校并没有得到太多的东西,他找不出音乐家死心塌地为纳粹卖命的证据。他决定利用纳粹的文化部长所搜藏的材料。音乐家曾经听说过这些材料的存在,因为戈林和吉尔波茨之间不和,双方都在争夺对于德国文化的控制权,搜集这些材料对于他们自己玩弄控制人的权术有利。这里用得上哈维尔在谈到89年后清算的问题时所说的一句话:“如果一个人们认为某些合适的证据或者标准,可以在内务部的秘密档案中找到,这真是疯了。”
第二场审讯的重点放在了有关富特温格勒的“个人”问题上面。少校需要寻找出别的突破口。为了得到对自己有利的根据,他将不择手段。在审讯之前,他事先设定的结论是:富特温格勒为什么在纳粹时期仍然工作,是因为对于刚刚冒出的新人卡拉杨的嫉妒。如果他不工作,卡拉杨便会轻而易举地把他顶替掉。这看起来多么地合情合理,多么令人信服。继而还是那些老问题:“你为什么留下?你为何演出?为什么你对统治阶层那么有用?” 影片并没有刻意夸张什么,手法是朴素的,因而不排除也许仍然有观众相信这个理由多少有些站得住脚。音乐家在听得一头雾水之后,只有简单地回答:“这是一个阴谋。”
接着少校又拿出在他看来的杀手锏“你有几个私生子?”“每次演出之前,你都要有美女相伴?”“希特勒给了你一套漂亮的别墅和安全的防空洞,你吃穿不愁,去还是留?只有一种回答——留。”少校咆哮了起来。对于个人生活的恶意盘问和攻击,招致在场的两位年轻人的强烈反感。在富特温格勒离开之后,女秘书斯特劳普提出辞职,因为她也被审讯过,“是盖世太保,就是这么问我的,像你一样。”流亡的犹太人后代向少校提出:“你可以尊重这位最伟大的音乐家吗?”
这并没有使得少校到此罢休。“我不该问你的党员编号,我应该问你的非党员编号。”少校放了一段音乐,是布洛克的《第七交响曲》。“你知道最后一次无线电播放是在什么时候吗?是在希特勒自杀前一个小时。希特勒还用这个音乐为自己送葬。为什么他选择你而不是别人?你就是他的一切!”
“你说的,都在责问我,为什么我没有被绞死?”音乐家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没有闻过烧死人的味道吗?我4英里外都能闻到。你见过毒气室吗?火葬场?你看到过堆积成山的尸体吗?你还跟我说文化、艺术和音乐?你还这么感兴趣?你拿文化、艺术和音乐来掩盖上百万受害者的死尸?……我谴责你没有被吊死?我谴责你的懦弱。”
“我爱我的祖国,爱音乐。你要我怎么样?”
“看看你的祖国,看看你为之卖命的国家,看看那些有勇气的人们举起反抗的拳头。他们把生死置之度外。艾米,能讲讲你的父亲吗?”
英雄的女儿答道:“我父亲是在知道不可能赢得战争的胜利才反抗的”。
最终,音乐家无力的反驳是这样的:“你想要怎样的世界?你想要把世界改造成什么样?你认为现实世界只有物质吗?那你只有一无所有,只有失败,只有抱恨终生。”说着,他用手指指了指头顶上的天花板,这个动作表达了所有那些上天的维度、形而上的、精神的、不能用日常眼光来解释的。
如果如今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叫做“布尔什维克主义”,那么这位美国少校的做法就是很好的范例。而假如我们当中有人不幸从来没有反省自己身上这种模式留下的深深烙印,那么,看看这部电影吧:我说你有罪,你便肯定有罪,不需要我来认证。你既然有罪了,那就是无法洗涤的。你再辩解也没有用。因为根据他长时间的观察,事情就是他所说的那么回事。他不需要有说服力的证据。你有罪而你居然从来没有想到要谢罪,你这罪是无法洗涤的,是罪上加罪。你的公共生活有罪,你的私人生活也有罪。因为你的公共生活有罪,所以你的私人生活简直是罪孽深重的。你所做的一切,包括你的音乐,都是罪行。为什么他们选择了你而没有选择别人?这就是一切问题的最终回答。
影片的结尾比较有意思,是一段黑白的纪录片,是在回答前面他到底有没有向希特勒敬礼这回事。刚刚演奏结束的富特温格勒手中并没有指挥棒,在向他的观众致谢之后,他接过伸过来的手。他两手空空,不存在指挥棒戳到对方眼睛的嫌疑,他也仍然没有致礼。一个特写的握手镜头之后,是他垂下的双手。他的左手紧攥着一方白手绢。两只手在微微颤抖。顷刻,他将左手里的白手绢转放到另一只右手中去,轻轻地擦了擦。依然惊魂未定。又一次回放。再一次,他将左手的白手绢放到右手中去,轻轻擦了擦那只刚刚和希特勒握过手的手。这个细微的动作说明了一切。
很可能,不同的观众从这部影片中读出来的东西和我不一样,甚至是完全相反。电影中不断出现的一段记录镜头也在反对我的看法,即一辆高高的推土机,正在埋葬集中营里瘦骨嶙峋、惨不忍睹的尸体。那些人早就被饥饿、痛苦折磨得失掉了形状。但我的反驳意见是:美军少校反复运用这组镜头,是在喂养他心中叫做仇恨的那种东西,他自己反复看,是为了给自己增添力量;而每当他拿出来想要说服别人给别人看,都有一种将这个东西摔到别人的脸上的那种武器的作用。
导演本人从1981年拍摄《靡菲斯特》,到二十年之后拍这部影片,走过了一个漫长的、晦涩并逐渐明朗起来的过程。如果说上部影片比较偏向于揭示一个人如何将灵魂抵押给了魔鬼(当然并没有失去其复杂性),那么这部影片的重心稍有转移——在为这样一个艺术家辩护的同时,暴露了那种“深揭恨批”的思维方式的全部缺陷和黑暗。只有在修辞学上进行这样的反思,这一页才有可能翻过去。
一个人能够在二十年内,完成两套不同的、同时富有意义的叙事,让它们互相补充、互相阐释,这个导演是十分幸福的。这部影片的编剧也是2002年得奥斯卡最佳剧本的电影《钢琴师》的编剧。

转自:http://www.aisixiang.com/data/detail.php?id=7370
花和尚倒拔垂杨柳,豹子头误入白虎堂。
再接个更“可怕”滴~~~~


在白宫国宴上演奏的钢琴曲中另有伏笔 – 够胆量,“向我开炮”【视频】         /2011-01-26

这些天,对于在白宫国宴上演奏的那段钢琴曲说什么的都有。看了以后就在想,当年还有一部关于抗美援朝的电影气氛更火爆,其中的插曲传播甚广,就是长春电影制片厂1964年由作家巴金的作品“团圆”改编成摄制的电影《英雄儿女》。

记得是在1965年春节第一次看,所有的人都被其中的电影情节所感动,后来不知看了多少遍。

片中由张映哲演唱的插曲【英雄赞歌】马上就成为广泛传播,几乎人人会唱,成为群众喜爱的歌曲。以后这部电影成为进行英雄主义教育的经典作品。

文革的时候,听说学校的几个跑到越南去参加抗美援越的不拍死的同学就是再次看了这部电影后,满怀“为了胜利,向我开炮!”的英雄气概,私自偷越国境杀到北越去的。可见这部电影当年的鼓动力。

所以,如果是要在白宫体现现代中国人民的英雄气概,这首歌该是首选呀。在网上一狗,果不其然,已然有人指出,在白宫弹奏的那段曲子不仅有电影《上甘岭》中的插曲【我的祖国】的主旋律,其中也加有影片《英雄儿女》的主题曲【英雄赞歌】的旋律。细心的人可以比较一下,在下面这段现场录像的大约7分45秒至8分15秒处,可以听出相应于【英雄赞歌】插曲的“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那部分。据说作曲家汪成表示:“听众有理由认为其中有‘英雄儿女’的变奏。”

[视频/LangLangWhiteHouse1]

[谱/英雄赞歌 - 电影插曲]

网上现在流传的说法是,演奏者声称自己对这段曲子的背景一无所知,从来不知道《上甘岭》这个电影,并在自己的facebook主页上用英文说明,说他是从旋律,情感表达以及国人对曲目的熟悉程度上选择了这些曲目,和其他因素无关,还进一步通过经纪人告诉网友“别把艺术的选择泛政治化”。这就有些奇怪了,如果说不知道电影《上甘岭》而选了【我的祖国】的主旋律也情有可原,那再加上《英雄儿女》的主题曲【英雄赞歌】的旋律就有点是无独有偶了吧。

看看互动百科词条中关于《英雄儿女》的影片点评,就知道当年这部电影的份量:

没有人不记得英雄王成这句紧迫而决然的呼喊,相信也没有人会不同意把“向我开炮!”列为抗美援朝电影中最经典的台词。英雄是这样的人,“他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英雄儿女》中另一句堪称经典的台词。)当他毅然地决定毁灭自己的时候,人性在涅槃中变成了神性。他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为我们树立了一个神圣的标尺,令我们崇敬,令我们在神圣的光辉中自惭以及自省。

瞧瞧,这可是有未来的第一夫人参加的演出,这首歌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吧

电影中,在文工团给志愿军现场演出这首【英雄赞歌】后,影片中还有一段两个部队首长的对话,一个问,“好啊,谁编的?”一个答,“他们编的。”

也许可以问问演奏的人,“好啊,谁编的?”弹都弹了,也有点英雄气概,就算不像王成是毛泽东的战士,也还是个男子汉,地也没陷,天也没塌,不至于吧。
我不知道是否使用于这个个案。

你说你没有成熟到可以发起那个动机,我相信。

李云迪?相信。

朗朗?不知道。尽管我更愿意相信他只认识《我的祖国》这个标题,而忘了/不知道“豺狼来了”是什么。但他在逢迎上 ...
ironland 发表于 2011-1-30 13:12
“豺狼来了”,是歌词吧。但是一个通常的钢琴乐谱是这样的:标题《我的祖国》 下面小括弧,电影上甘岭主题曲。 然后就是被串联在一起两行五线谱,高音低音谱号,音符,音符,音符,音符。。。。。。。。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本帖最后由 水色 于 2011-1-30 14:36 编辑

仔细想想铁妹妹的话,我的确不能武断地就认为郎朗和我自己是一样迷糊的。
我可以相信郎朗有可能不是富特文格勒,但我感觉他最多也就是个格斯特夫•古鲁丹斯,诸多用心都是为了舞台掌声,而不是政治态度,那个,真的有点太奇怪了。
本帖最后由 ironland 于 2011-1-30 14:42 编辑

你该叫我姐姐呢。我比你大三岁。


迷糊挺好的。祝水色和你的学生们继续迷糊,不要知道那些不好的事情。

喜欢看到那些年轻单纯的脸。几辈子不知道政治,清爽、美丽的脸。
你该叫我姐姐呢。我比你大三岁。
ironland 发表于 2011-1-30 13:59
嗯好。我只是觉得。。。。。铁地姐姐,是个美眉。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ironland大概是注意到我在茶楼的转贴了。呵呵。
再和水色说几句。
水色小妹是比较单纯的,郎朗的年龄小于水色,但不等于更单纯。否则,他是不可能被选择出任全国青联副主席的,须知,这一职务是要报经中组部批准的,郎被选中,说明在有关部门的眼中,他是适于配合政治表演的,而如此认定,则应该是基于他以往的表现——有在公众之前的,也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全国青联是纳入公务员管理序列的,虽然它的非驻会人员(包括副主席和常委)并不具备公务员的身份,全国青联秘书处设在团中央,正局级机构,内设五个正处级建制的处室。
方才看你茶楼帖子,我还想呢,全国青联副主席不知算几品官。
本帖最后由 水色 于 2011-1-30 15:01 编辑

谢谢亚平提供的背景资料。
      亚平误会了,我不是单纯,不是单纯到拒绝相信人性之恶。我是找不到这个罪恶的心理根源。对于一个从小以艺术竞技作为唯一生活方式的小孩,他的罪恶有可能是这样的,就是利用一切(包括政治),牺牲一切,来服务于自己在艺术上的成功。却很难相信他会为了一个政治目的,牺牲掉自己的一场盛大的公开表演,心甘情愿地让所有人越过那个音乐,去理解背后的政治态度。
      这个太难理解了,确实和单纯无关。如果事实真如你们所说,那它对我来说,是个深深的谜。只能是这样。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方才看你茶楼帖子,我还想呢,全国青联副主席不知算几品官。
ironland 发表于 2011-1-30 14:47
非驻会人员,不定行政级别,呵呵。这个和文联一样。
26# 水色


如果像老程在茶楼那个帖子里说的,他在国外演奏认真,在国内是耍花腔。这样的人,不会追求艺术,他追求的只是名利。

大过年的,别琢磨这二货了。
本帖最后由 水色 于 2011-1-30 15:42 编辑
26# 水色  


如果像老程在茶楼那个帖子里说的,他在国外演奏认真,在国内是耍花腔。这样的人,不会追求艺术,他追求的只是名利。

大过年的,别琢磨这二货了。
ironland 发表于 2011-1-30 15:11
其实那天我就很想回帖了。钢琴和绘画在这点上真是不一样,这个是表演艺术,它无法为自己想象一个高水平听众(除非是录音棚里灌唱片),只能敞开感觉系直面听众的水平,一个“活”的钢琴家必须也只能努力寻找音乐与“场”的即时互动。换一拨听众,就会换掉一种表演的态度和心情,这个几乎是不由自主,难以控制的。所以钢琴家里有两种极端情况,一种是只肯灌唱片不肯上台的,也有只上台不肯录音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耍花腔”,就是带点即时调适的方式。

    绘画一个作品,画一次就成了。钢琴不同,一首音乐要在不同场合弹很多遍。当然,听众既然一样买了门票,就希望这音乐能够象“中央厨房”或者“肯德基餐厅”那样质量均衡。可这是不切实际的,音乐的载体是一个具有表达欲求的人,而不是一台自动烹调机器。

     我们对朋友倾诉心声,无形中就已经把对方的接纳能力吸收到话语腔调中了,这即是无法避免的,也是应该的。谁说弹奏钢琴不是吐露心声?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以势力的方式给听众划分等级,然后象机械开关那样,对着某些人摁下一级能量开关,对着另外一些对应二级能量开关。。。。。。事实上这种方式,操作起来反而极其困难。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