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 有关“时评家”的N个比方

本帖最后由 酱香老范 于 2010-4-15 16:27 编辑

      ▲围棋界元老华以刚是上海人,后来长年生活在北京。他说过一件事:有一次他家水管坏了,请某师傅来修。在修理中需要旁人拧个螺帽,那师傅说:“老华,往北拧!”华以刚虽在自己家里,一时却找不着北。为此,华老感叹:北京人有关东南西北的方位感特强,而上海人对前后左右的空间感较敏感。由此联想到当下的时评家们在议论某一具体社会现象时,就事论事通常能分得清“前后左右”,但倘若放到更大的思想语境中,就往往“找不着北”了。这是因为他们“只讲小道理,不讲大道理”,而“不明白大道理,就不可能真正明白小道理”(庄周:《齐人物论》)不懂大道理者所讲的小道理,大抵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鸡零狗碎、人云亦云的老生常谈、自欺欺人的忸怩作态。这种“道理”,不讲也罢!
      ▲不少时评家是倚马可待的“快枪手”。写时评就像参加知识竞赛的选手那样,比的是谁在“抢答”时摁铃快。某一新闻事件刚一披露,就立马“摁”下响铃开关,不管自己是否知道这话题的“正确答案”,都要在“第一时间”作出“抢答”,以赢得镜头(报刊媒体)的关注,且不失一次捞稿费的机会……时评固然需要时效性,但倘若把时评写作当做知识竞赛中的“抢答”,“快”则“快”矣,但无非只是起跑快而已,“途中跑”十有八九腿力不足。
      ▲中国的时评家大抵好比拳击中的业余选手。业余拳击赛的手套护层较专业的厚,上场时须戴头盔,且比赛回合也比职业的要少。别看他们四处出拳,作“威而刚”(某性用品名)状,其实多精神阳萎。

      ▲不少时评家自以为是亚里斯多德那样“百科全书”式的人物。他们可胸有成竹地就中国乃至全球发生的任何事情写成时评,不管是政治、经济、法律、军事、外交,还是教育、科技、卫生、历史、人文,大到民主宪政、“三农”问题”,小到房价药价、学费话费,“抓到篮子里都是菜”。这些家伙是当代中国的“周百通”。相比于柏拉图“我只知道自己的一无所知”,他们是宇宙之大,苍蝇之微,无所不知,知无不言。所谓“样样通,样样松”是也。
      ▲古代笑话说某秀才作文难产,其怀孕的妻子说:“难道你写文章比我生孩子还难?”秀才答:“当然比你难。你生孩子是肚子里有货,而我没‘货’……”近人集《兰亭序》之字作一联:“人有不为斯有品,己无所得可无言。”如今的时评家是“己无所得亦能言”,真有能耐。
      ▲有“故作激烈”之时评,有些是因为作者在观念或方法的局限所致(“形而上学猖獗,唯心主义横行”),更多的是有意张扬一种哗众取宠、危言耸听的“酷评”作风,以博大众之眼球,逐小我之名利。想起贩卖跌打损伤膏药或“大力丸”的江湖贩子,常在街市上赤膊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咚咚”响,口里不停地大声嚷嚷:“来,瞧一瞧,看一看……”“故作激烈”的时评家大抵似之。
      ▲大多数时评家“不暴露,只针砭”,谨守“从报刊中来,到报刊中去”的创作路线。对于需要针砭之事实的揭露和曝光,则全然和时评家无关,那是各类、各级媒体和记者们的事。你们当记者的给“我”从社会的筐子里找出歪瓜烂梨来,至于“瓜”长“歪”了有什么不好,“梨”为什么会“烂”或“烂梨”不可再食之类的“微言大义”或“直言傥论”,则是时评家的应有之义。
      ▲如今在报刊上频频亮相的时评家,大多自己掌有一定的媒体资源(某报刊言论版的责编)。他们“利用‘行业’优势而同‘行’相怜,‘权力’互换,你用我的版面发稿,我用你的园地赚钱,或者干脆自种自收。”(《杂文选刊》2000年4月“卷首语”)这样的“时评”,是当编辑的“时评家”们小圈子内的买卖,与读者何干?
      ▲把时评文体当作证明时评家自身“高尚”的“身份证”,其误也甚。报刊上虽不乏看上去正气凛然、激浊扬清、革故鼎新的大小时评,但我并不以为目前中国时评界真有那么多既“正”且“清”又“新”的“真的猛士”。当读到有些鞭笞某些坏人坏事的时评时,我偶尔会这样想,倘这作者身居彼位,其所作所为未必会比鞭笞对象好一口气。比如“陆德明嫖娼”事件发生后,很有一批时评家口诛笔伐。其实,他们中不乏籍此弄几个稿费,以补自己昨晚“春资”之费者。
      ▲上海文人周泽雄有《我为什么反感当今杂文》之文,明确宣布“我的确不愿‘与杂文家为伍’”。更有甚者,他还有“说我是杂文家,就如同说我是尼泊尔人”之辩辞。设想,倘若有人说周泽雄是“时评家”,他可能会急言:这如同说“我”是爱摩斯基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此段新加)

     ▲有关时评的功用不妨借中西典故喻之。《西游记》第83回沙僧劝八戒“助助大哥,打倒妖精”时说了一句妙语:“虽说不济,却也放屁添风。”钱锺书由此联想到一句英国谚语,原文为:“‘Every  little  helps’,as  the  old  lady   said,   when  she  pisssed  in  the  sea。”钱先生译为:“老妪小遗于大海中,自语曰:‘不无小补!”好一个“不无小补”。此理老妪识得,时评家最好也识得。(《杂文选刊》2005,8)


转贴一文,以示后援。源自天涯博客:寂静的子弹

时评家的嘴脸
作者:十步一血溅 提交日期:2008-7-6 2
    
  前两天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写时评。出于一种自信,我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一天写十篇,假以时日,和大家都混个脸熟之后,我一定可以成为“千字八百元”的那种“时评家”。但是我对那位提问者说,我不写时评,并且,我非常鄙视时评家,因为99%的“写时评卖钱”的行为,在我看来都是不道德的。
  如何理解这个“不道德”?我们先看一个案例,关于1889年美国纽约州法院Riggs v. Palmer的案例。故事很简单,某人是他祖父遗嘱上的财产继承人,但是他等不及了,谋杀了祖父。请问,谋杀犯是否应按照遗嘱上的内容而获得该遗产?仅从道德的角度,一种观点认为他不应该获得该遗产,因为这里有一个命题:“人不应该从自己的错误中获利”。
  我非常支持这一观点:人不应该从自己的错误中获利。换言之,如果一个人故意从自己的错误中获利,且一再重复这一行为以至于让自己变得非常著名,我认为这事情也许是合法的,但一定是不道德的。而所谓的“写时评卖钱”,恰恰正是这样的不道德的行为。
  
  下面我必须说明,为何“写时评卖钱”中隐含着一个“错误”。在这里我要加以特别说明,本文讨论的“时评家”是指那种以写时事评论为职业或半职业的人,你偶尔写一个,或者有时候作为“专业证人”被人约个稿,再或者你经常写但你不用这个获利,这些人均不在我所指的“时评家”之列。
  我们为什么进行评论?或者说我们依据什么来评论?毫无疑问,无论那依据是内心的道德法则、永恒的艺术真理、颠扑不破的哲学观点、逻辑严谨的法理理论,或者仅仅是你对头顶无比璀璨星空的感动,总之,你一定是根据你所信仰的、相信的或支持的某个东西来进行判断。这样的评论,和你这个“人”是统一的,它反映出了你在这复杂的社会关系中的位置,你对这世界的真实看法,对一切价值体系的态度,当然也表明了你希望影响他人成为什么样的人。
  但是写时评不是这样的。时评的依据只有一个:怎么样好卖钱。很多人误以为时评代表了时评家们的观点,其实不是的,时评仅代表那个报纸或杂志的最大读者群的观点,尽管这些观点可能非常愚蠢。这带来一个非常明显的结果:时评家们没有立场——在知识体系中没有立场。他们既是可知论者又是不可知论者,他们既主张康德的古典主义道德观又支持边沁的功利主义道德观,他们既是自由主义者又是保守主义者,他们既崇拜自由民主但又向往社会主义,他们既支持马克思的经济决定论又支持韦伯的社会学解释,他们既喜欢市场经济又会支持计划经济的政策,他们热爱言论自由但又喜欢让别人禁声,他们认为人权高于一切又认为主权高于人权,他们既支持自然法又支持实在法,他们既认为法律不该管教道德又希望法律惩罚不道德……所以,如果说这些时评家真的是有立场的,那么他们唯一的立场就是“相机而动”。
  我们都知道,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假定这些时评家至少有一部分算是知识分子——最可耻的就是“相机而动”了,你不能没有立场的。这并不是说时评家“不存在”立场,他们有自己的哲学观,只是他们写时评的时候不用。因为卖钱是最重要的,“好卖”是唯一的标准。
  知识分子有什么用?最高度抽象地说,知识分子就是利用其批判性来影响世界的进程。他们在各个领域的知识谱系中有自己的信仰,他们相信是这部分而不是那部分知识,将对人类产生更大的福利,因此他们必须坚定地去阐发他们的思想、影响人们的观点、改变人们的行为,从而让世界趋于他们的理想国。当然,知识分子之间会有分歧,但他们依然有义务坚持自己的哲学观,他们的工作就是呈现人类发展的不同可能性。
  不过这些对于时评家没用,时评家不来这套,他们出于利益的需要,可以随时和任何人站在一起。这太可鄙了。这是关于“(时评家)写时评是一种不道德行为”方面的解释。
    
  另一方面,由于所有的、毫无例外的、当然也是“必然”的,时评家们总是要和“人民”站在一起,因此他们的利润点就是取悦“人民”,因此我们常常可以看到一些所谓时评,极为良好地起到了帮助人民发泄的作用。但是,很多属于学术领域内的观点,是“人民”所不能理解的,因为“人民”并不具备判断那一观点所需的知识储备,“人民”的常识源于对生活细节的体验,而不是逻辑和理性。
  举例来说,比较著名的有譬如国有企业留着不如卖掉的“冰棍理论”、穷人上不起学是学费太低的观点。在学理上,这些观点有充分的合理性,我们当然可以反对它,但这种反对应当是用知识来反对,而不是时评家站在报纸上用毫无知识含量的内容、以满足“人民”的发泄欲来反对。
  还有一些不重要的细节。必须承认,绝大部分时评其实都是废话,他们看到一件不好的事情,就凑够一千字,放在报纸上说“这事不好”。我不知道这事情“不好”么?有人不知道这事情“不好”么?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懂,你写了干什么?如果这事情有争论,时评才有意义。
  
    总结一下,时评家的不道德主要在如下几点:
    1、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出于利益的考虑,可以站在任何立场。
    2、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出于利益的考虑,不顾知识本身的合理性。
    3、作为一个有写作能力的人,长期用毫无信息量的东西骗钱。
  
  因此我鄙视时评家。他们不如去写点实实在在的笑话来赚钱,这符合我们这一时代的娱乐精神。
  好的评论总是很少,但我并不总是鄙视写评论的人,因为根据他的生活经验,他只能拥有如此程度的意见,他陈述属于自己的观点,这事很好的事情。但是时评家不一样,“当你犯错的时候,你是有选择的”。
  当然,从更高的层次来说,这是我们这一时代对于劳动者的异化,是“资本”对于意识形态从另一角度的改造。虽然我鄙视时评家,但是时评家的问题,依然具有深刻的合理性。
  想一想这是很有趣的:几乎所有有能力成为时评家的人,都会觉得《人民日报》上的“评论”大多数情况只是一个笑话(不是笑话的那部分,是因为它含有隐秘的政治信号);而在另一部分人看来,这些时评家的“评论”,也是另一个层次上的笑话。前者是非民主的政治在意识形态上强力塑造所致,后者则是资本对信息传播内容的改造、对思想意识的物化所致。
  
  最后补充一下,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我是谁,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地说,我鄙视时评家,所以我不写时评;但是当我果然面对他们的时候,出于礼仪,我会说,写时评真的太辛苦,绞尽脑汁,挖空心思,殚精竭虑,做久了难免精尽人亡,死无全尸,所以我做不来。这算是我对这些随时等着背叛和被收买的流氓无产者的怜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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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酿酱香入诗肠,常念老辣出文章.
老范持论过苛。
时评,本身是一种现代文体,作者利用自己的责任和理性,对正在发生的事情做出及时的批评,也是社会健康的标志,西方民主社会同样需要大量的时评家。国内时评家中固然不乏浅人滥人,但也有相当优秀的。把一些时评家的问题放大成时评本身的问题,并不合适。
也许,“君子不言利”的影响太过根深蒂固,一些人(如老范引为强援的那篇文章)在批评时,总是把矛头对准卖文换酬上,那天看五岳散人兄抗议《新京报》的文章,篇首也要强调自己不是卖文者,以脱去某种莫名干系。作家卖文,既非短处,亦非优点,它原是天底下最正常的事。把矛头对准这个虚假的目标,除了折射出观念上的陈旧,别无益处。问题根本不在于获酬——且不说作家凭一篇时文得到的稿酬,与别的行业相比,永远是无足轻重的——而在于时评该如何写,如何体现作者的良知和见识。后者更加重要,有了见识,良知自在其中,怕只怕见识稀松平常或颠倒错乱,良知却高亢入云。
可惜时评界太少老周这样的“爱摩斯基人”。
“作家卖文,既非短处,亦非优点,它原是天底下最正常的事。把矛头对准这个虚假的目标,除了折射出观念上的陈旧,别无益处。”——前句持论平正,后句似无视当下不少时评家以“经济效益”为第一之事实。
“有了见识,良知自在其中”,怕不能成为通例。逻辑上似难推导出“见识”和“良知”之包容关系。当然,老周也许是强调“良知诚可贵,识见价更高”之意。
偶酿酱香入诗肠,常念老辣出文章.
嗯嗯,俺懂了,不管哪条路,都得先把神经练大条了说。
可惜时评界太少老周这样的“爱摩斯基人”。
“作家卖文,既非短处,亦非优点,它原是天底下最正常的事。把矛头对准这个虚假的目标,除了折射出观念上的陈旧,别无益处。”——前句持论平正,后句似无视当下不少时评家以“经济效益”为第一之事实。
“有了见识,良知自在其中”,怕不能成为通例。逻辑上似难推导出“见识”和“良知”之包容关系。当然,老周也许是强调“良知诚可贵,识见价更高”之意。酱香老范 发表于 2010-4-15 16:25
回老范:以经济效益为第一,各行各业都有,真要说起来,始作俑者是政府,它们以经济为效益为第一的劲头,不在任何人之下。我觉得,钱财作为一种问责内容,只能针对官府,普通人的经济收益,只要不违法,大可不闻不问。对时评家可批者,只是他们文章里的问题,而非文章外的收益。何况,时评家的文章收益,一般也不过普通公务员的水准,很多人还未必能达到。
良知与见识的关系,似隔实密。脱离了见识,所见不过是伪良知。我曾以为,知识分子最大的罪恶,是愚蠢,而非别的任何东西。知识分子以清明的理性、健全的常识和果敢的批评精神服务大众,这三者,最终只有体现为高明的见识,才得以识别并确认。我们回头看过去那些昏庸下流的文人,他们的种种过错,其实都可以还原成思辩上的愚蠢。如果他们不那么愚蠢,一般也不会如此下流。——这里的愚蠢,是对应于理性水平来说的,而非对应于中国式的世故圆滑,若论后者,他们个个都是人精。
我瞧不起的时评家很多,但让我尊重的时评家,也不少。比如长平、邵建等人。韩寒名动天下,他的博文,严格地说也就是时评。因为那些蹩脚时评家,连带着把那些优秀时评家一并奚落,窃以为有伤公正。
当然,经验上讲,那些除了时评啥都不会写的家伙,多半成就寡淡。优秀的时评家,理应在学术或写作上另有专攻,比如张鸣先生,对历史颇有心得,写起时评来,较之寻常凡夫,自具一份从容的底气。
周兄见解服人!不怕老范笑话,俺平日就常读长平、韩寒、杨恒均、梁文道、鄢烈山、五岳散人等各家时评,读时透气。还有那篇代表作《长在浙北的树》也该归置于时评吧?老范这一“连发”,恐有误伤。
本帖最后由 燕丝 于 2010-4-15 22:50 编辑

6# 竹乡老陆
本帖最后由 zoufeng_1234 于 2010-4-15 23:35 编辑

老范这篇文章本身也是时评,对时评家现象的时评。
老陆客气。老范所说的那些时评家,确实存在,我听说过一个最可笑的例子,是有人竟然就同一事件写出代表正方反方的两篇文章,供编辑采纳,那可真是——婊子养的。对这号人物,老范笔墨再重,我也觉得是咎由自取。
但是,时评本身却是一种有望催生民主政治的可喜方式,正是时评家的出现,我们告别了只能读人民日报社论或“吉方平”的时代。
本帖最后由 酱香老范 于 2010-4-16 10:13 编辑

复5楼老周:
“当然,经验上讲,那些除了时评啥都不会写的家伙,多半成就寡淡。”深以为然!此论不仅可验之于经验,还可用学理证之。不能设想埃科只是写时评的。
“因为那些蹩脚时评家,连带着把那些优秀时评家一并奚落,窃以为有伤公正。”此论固然周全,只是ZT那篇片断式的“偏激”文字,如遵周嘱,当先作三七开,表彰“优秀时评家”有三,再斥“婊子养的”有七,如此,方“政治正确”乎?其实,老周那篇“反感杂文”文,似也“把那些优秀‘杂文家’一并奚落”,就不“有伤公正”乎?
老周自己虽不屑当“尼泊尔人”,但俺还是乐见作为“爱摩斯基人”的周兄。
偶酿酱香入诗肠,常念老辣出文章.
6# 竹乡老陆
陆兄眼格高远,取法乎上,所得何止是“中”。
偶酿酱香入诗肠,常念老辣出文章.
嗯嗯,俺懂了,不管哪条路,都得先把神经练大条了说。
燕丝 发表于 2010-4-15 16:26
丝兄似想多了。ZT是俺在自家博客上移过来的,毫无针对燕谈某人某篇之意。
偶酿酱香入诗肠,常念老辣出文章.
老周的《我为什么反感当今杂文》我是看过的,但忘了他究竟因为哪些问题而反感的。根据这个题目推断性地说几句:1,当今的时评作为杂文内部的一个分支,其实对杂文的名声有所败坏,老周不可对杂文一概反感。2,老周反感的是“当今杂文”,显然对以往的杂文(线最好划到柏杨,再冒一点能到牧惠?)还是没有完全反感。3,当今写作体裁近似杂文且还有些亮点的是韩寒这个小伙子,他的某些作品能让老周的态度梢有改变吗?4,时评不是一个坏文体,但当今时评大多观点平庸、逻辑粗糙、乏幽默感,不让人讨嫌也难。
陆兄眼格高远,取法乎上,所得何止是“中”。
——呵呵,俺是就近原则,跟着老范写杂文。虽取法乎上,所得无奈只是“下”也。
“大多数时评家不暴露,只针砭”这篇文章有同样的毛病
“大多数时评家不暴露,只针砭”这篇文章有同样的毛病
刚峰 发表于 2010-4-16 11:17
刚兄大概装着没看到这一节吧——比如“陆德明嫖娼”事件发生后,很有一批时评家口诛笔伐。其实,他们中不乏籍此弄几个稿费,以补自己昨晚“春资”之费者。
偶酿酱香入诗肠,常念老辣出文章.
老陆客气。老范所说的那些时评家,确实存在,我听说过一个最可笑的例子,是有人竟然就同一事件写出代表正方反方的两篇文章,供编辑采纳,那可真是——婊子养的。对这号人物,老范笔墨再重,我也觉得是咎由自取。
但 ...
周泽雄 发表于 2010-4-15 22:56
同一件事物从正反两方面来写,这个很正常啊!想不到泽兄却如此反感。时评家既然是一种职业,那他的宗旨就是迎合观众的口味,正反两方面的口味都要迎合,这样才会有读者。好比一个厨师,就应该做出各种口味的菜,不能只做自己喜欢的口味,这是一个道理。所以我认为时评家只要观点新颖、说服力强,就是一个好的时评家了。很多事物都有正反两面,就看你站在那个角度去看。就连那么刚性的法律,也都有辩论的余地,律师代理原告的时候就站在原告一边,代理被告的时候就站在被告这一边,这太正常了。律师个人的立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为当事人说话。同理,时评家(指职业时评家)个人的观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吸引众多的读者。
俺是灭绝师太
17# 金秋
师太插这一杠,不啻给老周一大闷棍,连俺也陪着多少有点晕。看来“讼婆”不是一般的结棍(吴方言:厉害)。
偶酿酱香入诗肠,常念老辣出文章.
哈哈,时评家成戏子了,自己的观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观众要他演什么。于是,纳粹德国时期的职业时评家最称职,他们几乎“吸引”了所有德国的读者。同样的,文革时期的职业时评家(梁效谁谁的)也一样称职,他们也最好地完成了“吸引”所有中国读者的任务,梁效他们“观点新颖、说服力强”,所以他们都是“好的时评家”。
哈哈,时评家成戏子了,自己的观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观众要他演什么。于是,纳粹德国时期的职业时评家最称职,他们几乎“吸引”了所有德国的读者。同样的,文革时期的职业时评家(梁效谁谁的)也一样称职,他们也最好 ...
童志刚 发表于 2010-4-16 13:11
你说梁效不是好时评家,那是站在你的角度,若是站在四人帮的角度,他们太好了。
俺是灭绝师太
17# 金秋  
师太插这一杠,不啻给老周一大闷棍,连俺也陪着多少有点晕。看来“讼婆”不是一般的结棍(吴方言:厉害)。
酱香老范 发表于 2010-4-16 12:56
呵,俺才不晕呢,在重大问题上看走眼、闹迷糊,是金秋持之以恒的招牌特色,我早已司空见惯。金秋有表达天赋,特别擅长把话说得机智伶俐、有时还显得麻利干脆,恰好,这份天赋糊弄不了俺,故落在俺眼里的,总还是层出不穷的糊涂。
“其实,老周那篇“反感杂文”文,似也“把那些优秀‘杂文家’一并奚落”,就不“有伤公正”乎?”
——回老范,兼回老童:没有,刚才我又去查了下小文,发现自己还是分别对待的,并未一锅端。如有,请老范指正。
试摘出几句,聊充证明:“我知道,在我们呼为杂文的体裁中,本身也不乏言之有物、持之有故、论之有据的好文,……我还知道,我指责的杂文诸种弊端,并非杂文命定的弊端,也并非仅仅猬集在杂文之中,降低思辨水准和简化问题难度这两大症状,究其实乃是一种思维之病,而非文体之症,它是可以出现并且已经出现在各类文体中的,只是在杂文界表现得更为集中而已。”
层出不穷金糊涂,机智伶俐有天赋。
立场坚定周泽雄,麻利干脆夸“讼婆”。
偶酿酱香入诗肠,常念老辣出文章.
复22楼:那“雄文”中说:“杂文固由鲁迅所创,却也是一种惟有鲁迅这种级别的人来写写方能游刃有余的高危文种,能力不足的普通文人,不宜妄生见贤思齐之念;若不识轻重,置其中明显的文体风险于不顾而贸然跟风,则不仅会在人间真理的攻坚战上铩羽而归,还可能因无知而好为高言的缘故,无端地搅扰了世风、混淆了是非。”
’俺是否可说:“时评虽‘是一种有望催生民主政治的可喜方式’,却也是一种惟有‘爱摩斯基人’来写写方能游刃有余的高危文种,能力不足的普通文人,不宜妄生见贤思齐之念;若不识轻重,置其中明显的文体风险于不顾而贸然跟风,则不仅会在人间真理的攻坚战上铩羽而归,还可能因无知而好为高言的缘故,无端地搅扰了世风、混淆了是非。”

其实,老周的《我为什么反感当今杂文》,俺以为同样可移用于时评。莫非老周以为“杂文”更文学,也就更苛求,而时评更“政治”,也就打个马虎眼,或和“民主”有关,也就作呵护状。老鲁的很多篇章,恐怕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杂文还是时评(虽然其时好象还没时评一说,或如他自称的“杂感”)。

凭感觉粗略而言,反正俺是反感当今95%的杂文,恶心当下97%的时评。
“爱摩斯基人”,你在哪里?!
偶酿酱香入诗肠,常念老辣出文章.
丝兄似想多了。ZT是俺在自家博客上移过来的,毫无针对燕谈某人某篇之意。
酱香老范 发表于 2010-4-16 10:16
还不知道你有了个博客,刚刚去看了。
复22楼:那“雄文”中说:“杂文固由鲁迅所创,却也是一种惟有鲁迅这种级别的人来写写方能游刃有余的高危文种,能力不足的普通文人,不宜妄生见贤思齐之念;若不识轻重,置其中明显的文体风险于不顾而贸然跟风,则不仅会在人间真理的攻坚战上铩羽而归,还可能因无知而好为高言的缘故,无端地搅扰了世风、混淆了是非。”
’俺是否可说:“时评虽‘是一种有望催生民主政治的可喜方式’,却也是一种惟有‘爱摩斯基人’来写写方能游刃有余的高危文种,能力不足的普通文人,不宜妄生见贤思齐之念;若不识轻重,置其中明显的文体风险于不顾而贸然跟风,则不仅会在人间真理的攻坚战上铩羽而归,还可能因无知而好为高言的缘故,无端地搅扰了世风、混淆了是非。”

其实,老周的《我为什么反感当今杂文》,俺以为同样可移用于时评。莫非老周以为“杂文”更文学,也就更苛求,而时评更“政治”,也就打个马虎眼,或和“民主”有关,也就作呵护状。老鲁的很多篇章,恐怕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杂文还是时评(虽然其时好象还没时评一说,或如他自称的“杂感”)。酱香老范 发表于 2010-4-16 18:23
回老范:我的一个本能禁忌是,不过分拘泥于文体之别。我引用过钱锺书先生的话:“文章之体可辨别而不堪执着,”因为,拘泥文体,往往是教师爷的特征,真正的文字高手,常以打乱文体、串连文体为己任。杂文原本难以界定,时评与杂文的交叉点更多,强行区别,也是困难的,至少,让我望而生畏。
不过,时评有自己独特的目标,锁定这个目标,我们还是可以把它与杂文作出区别。时评,顾名思义,是对刚刚发生的公共事件迅速作出评论,它的目标是明确的、范围是可控的,它鼓励就事论事,独抒己见。由于时评总是急就章,因而其中的疏忽,也较易得到谅解。再则,时评的作者与人民日报社论不同,它具有明显的个体特征,一件公共事件可能有数十上百位时评作者进行评论,不同的声音即使各有偏颇,但其作为一个整体,也会带来客观性。一般说来,杂文家可能会把自己的文章编纂成集,时评家的文字却具有一次性消费的特点,一篇优秀的时评也可能当时令众人拍手称快、点头称是,事后却无人记得。
相对说来,我虽然反感那些连常识都不具备的时评家,对时评这一文体本身,却持有理解和宽容。我认为,该文体的存在是具有合理性的,也是现代社会一项基础的舆论设置。
当然,时评的难写之处也显而易见,以围棋为例,它相当于一分钟一步的快棋,对作者的知识储备、理性修养和笔墨能力,要求更高。鲁迅曾说,他喜欢把写好的文章在抽屉里放一放,隔天再予修改。这是我极为认可的方式,但时评由不得如此,作者必须在数小时内完成文章,因而,它对作者的快速反应能力要求更高,也是肯定的。
呵,俺才不晕呢,在重大问题上看走眼、闹迷糊,是金秋持之以恒的招牌特色,我早已司空见惯。金秋有表达天赋,特别擅长把话说得机智伶俐、有时还显得麻利干脆,恰好,这份天赋糊弄不了俺,故落在俺眼里的,总还是层 ...
周泽雄 发表于 2010-4-16 17:36
自进入坛子以来,俺遇到过的最重大的问题,好像就是认识泽兄你了,俺哪里看走眼、闹迷糊了?
俺是灭绝师太
老范的主贴如果是在一个时评都自由发表的地方,一点错都没有

只是在当下我们所处的这个神奇的国度——一打成了“过度”——神奇得过了度的地方,发表出来的时评,已经是过了多遍的筛子的,口径要基本一致才过得了那筛子小心眼。好多时评好不容易乔装打扮才过了筛,或者就是被筛子小心眼的改头换面的。因此仅就这些过了筛的时评来评说,确实有点泽雄所言“过苛”。

比如木匠是几乎不写时评的,上星期偶尔被叫到电视台评了一次时政,直播出去,据说因为木匠讲了犯忌的话,叫木匠去的、主持的、制片的都倒了大霉。

这个是怪筛子呢、还是怪木匠呢?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自进入坛子以来,俺遇到过的最重大的问题,好像就是认识泽兄你了,俺哪里看走眼、闹迷糊了?
金秋 发表于 2010-4-16 22:23
瞧,俺明明是个人,是个网友,在金秋眼里,却成了一个“问题”。——这正是金秋的问题。
28# 老木匠
谢木匠师傅这一刨子。此背景俺当初确未虑及。但时评界也不乏老江湖,早把真理部的筛子孔遛成了滑滑梯。
偶酿酱香入诗肠,常念老辣出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