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对话系列之二--我与乞丐的对话

   大街上,一个大娘爬在地上,她不是摔倒了,需要我去扶,她也没有背负什么重东西,需要我来帮助,她只是爬在那儿,半跪的样子,仆伏的样子,一只胳膊驻着地,另一只则贴着地球的脸长伸出去,手中握着一只纸罐平伸出去,她不是我妈妈,她比我妈妈年龄更大,我猜想她也许有七十岁了吧,不过,她低着头,看不清她到底有多大,当然,智性的,文明程度高的人可以想办法证明这一切都不过是乞丐的花招。

   唔!她显然没有睡着,并且时刻注视着自己的‘钱库’,她抬起了头,可以看出她忽然抬起头来有点不太习惯。

   不是的,大娘,我不是要抢您的钱。

   ? 她用眼来问我。这双眼睛我不想仔细描述,如果读者的眼没有瞎,只要随便到一个什么街头看一下就行了。

   大娘,我只是想看一下,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罐子里有多少钱,我只是想看看你这罐子里最大的币值是多少,我只是想看看你这罐子里最小的币值是多少,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个罐子里的钱加在一起有多少,我只是想看看这所谓文明人对您的爱心总和是多少,我只是想看看这些社会的精英对你的爱心的最大值是多少,我只是想看看这些自认为不是乞丐的人对您的爱心的最小值是多少,我只是想看看这些自许为进化程度高的人中有几个人对您表达了一点作为人的爱心,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地方表达了一点善意的总共有几个人,我只是想看看经过这里的人有几人个还值得被称作人,我只是想看看我们这个社会里还有多少人有资格被称作人,我只是想算一下大街上有多少衣冠楚楚的禽兽对你抛下的只是冷眼,回去后却对你大加诽谤,最后,我想向您学习一点生财之道,我听说你这一行有好多百万富翁,我想问问您是怎么发财的,是怎样成为百万富翁的。

                               对话系列之三,我与乞丐的对话2

   刚才,我在花园酒店转车,过天桥时,一个老爷爷叫住了我,他是一个乞丐,我听不清他说些什么,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喔,喔,喔,……,”他见我过来,仰起了脸,举起了手,不是,应该是举起了臂,因为他的手已经没有了,他举起了这只残臂,看见我眼光对向了他,赶快又向身旁的一个破碗里指了指。他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企盼的神色,我厌恶这神色,(我似乎为自己找到了拒绝的理由)我想走开,但,我迈不动步。他的脸真的很像我乡下的老父亲呀,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呀,脸色黑得如涂满了屎,脸上横七竖八的道道皱纹如久不遇雨的干裂的地缝。他盘坐在地上,赤着上身,穿着一条油黑的短裤,他有一只腿又细又长,扭曲了,奇怪地背在肩上……(所有的细节我不想再叙述,)我的口袋里还有五十块钱,我本想全给他,可是,已经掏出来了,却犹豫了――这钱是刚才向陈志借的。我给了他十块,他的眼光由惊喜变而为鄙夷。我说,大爷,我不是不愿给你,你看,我也是个穷光蛋,你看,我也没有钱,不是我没有钱,而是我钱少――我的钱是比你多一点,不是我钱少,是我也要吃饭――是呀,我吃饭一顿也用不了这么多,不是我要吃饭,而是我要发展,――往哪里发展,我也不知道,也不是什么要发展,而是怕看别人的目光,正如我看你的目光一样……

             对话系列之四--我与强盗的对话

我与强盗的对话 钱!前面三五个大汉横在路口。显然,我今天遇见强盗了。你搜吧,大哥,妈的,自己拿出来,大哥,您是不是一个新手呀,少废话,娘的,啥鸡巴新手旧手的,老子干这个干了几十年了,快掏钱,掏钱留命,不掏钱,命也完蛋,钱也完蛋!这么说来,大哥一定很有经验了,他*的,是不是想死呀。老子没经验还有谁有经验?大哥的眼光一定不错了,没有走眼的时候?老子会走眼?走眼还干这个?早干偷鸡摸狗的事儿去了。你怎么看出来我有钱?你要是说明白,我的钱都给你。我家的钱也都给你,我以后十年内赚的钱也都给我,如果 显少,那么二十年,行不行?或者,三十年?狗娘养的,什么话!看不起老子,是不是?不要命了,是不是?我只是想请教大哥,是怎么看出来我有钱的,从我的哪些地方看可以看出来我有钱。我听说风从虎,云从龙,圣人所过,紫气为聚。我不知道大哥,是看出了我周围的什么东西,才判断出我有钱的。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气味?透出了贵人的奇香?是不是我走路的姿势不一样,显出了大家的气象?是不是凡我一动,就有不寻常的东西跑到我的前方?可是现在天很黑呀,大哥怎么能看得见?难道仅仅凭我带动空气的响声就可以判断出我一个不平常的人来了么?飞机飞过天空,可以发出震耳的响声,闪电划过远方,就有亮光飞涌。我的来到会带来什么呢,竞然劳动了大哥的大驾,使大哥在这大冷寒天殷勤相候? ……………… 我想请教大哥,还请大哥不吝赐教。

       之五


      我与司机的对话

迪,呼,嘶,一车从我旁边呼啸而过,又停下,只不过和我小有磨擦,实亦无伤大雅,我连头都没有回,

他妈的,车窗内探出了一个愤怒的头,找死呀,你这个傻B

我不理他,埋着头继续往前走。

我说你呢,他妈的,你是不是想死?他倒还开车跟上来了。

我操你妈。我本欲不理他,懒得和他计较,可是,这个死字激动了我,我飞步上去,从窗口抓住他的衣领,拉出他那由怒转惊的头,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的双眼,大叫,我操你妈,

嗨,大哥?他说,脸色由惊转笑,其笑之多如一个浓妆艳抹的鸡婆之脸上的脂粉,其整个脸型则如一个遇见主人的哈巴狗,或如一个遇见老板的员工。有话好说的么,大哥?是吧,大哥?

说你妈来个妣。我的二流子北京话己经转为纯正的家乡话了,幸好这种感情不同于“国情”,没有“特殊性”,不必翻译。

哎,大哥息怒,嗨,大哥您先消消气。他有点无所措手足了。他盯着我的双眼,猜不透我到底要想怎么办。他的脸色如夏天的天气,风云变幻。

你为什么不撞上我,你为什么不撞伤我?你为什么不撞重一点?你为什么不撞残我?你为什么猛撞我?你为什么不撞死我?……。

          我与鸡婆的对话
天色暗下来了,我在一个阴冷的小道里怆惶地走着,沿路的墙上,闪烁着白色的大字:严禁卖嫖,我更加怆惶了,思谋着是否掉头回去,
就在这时,情况起了变化,
过来,来,过来,一个鸡招呼我,这是什么样的一个鸡呢,打个比方吧,只有打个比方才能说清,她脸如盛夏时分最肮脏的厕所里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白色长尾巴蛆虫的地面,哇,这个比喻好恶心,想吐,她的脸上已满是皱纹了,那皱纹深得如大夹谷,可是,却那么白,白得如蛆,白得象爬满了一条条的蛆(这个比喻再用一下吧,实在找不到别的更恰当的了)
她的嘴唇呢,血红,活像刚吃了人血馒头,又如刚被活剥了的血迹斑斑的兔子皮,不说了,不说了,太恶心了,要吐,但实在是舍不得吐,肚里的这点货色两天前花了我五块钱呢,
兄弟,这儿来,她向我招手,并且看我脸红了,似乎很腼腆,竟大胆向我走来……。

   这个下半篇找不到了,或者是没有写完,

写了这么多的东西,意义何在,算是出了口气吗?谋生不易,社会多病,本是题中之义。倘若自己心灵中有内在的矛盾,加上气血未定,那应该先安内。
non omnis moriar

    “写了这么多的东西,意义何在,算是出了口气吗?谋生不易,社会多病,本是题中之义。倘若自己心灵中有内在的矛盾,加上气血未定,那应该先安内。”

   除了出气还能怎么样?写这些是因为感到仅仅骂人,议论,不过瘾,形象才最解气,不过是玩玩,练练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