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还是八卦:自说自话洋泾浜

<p>还是八卦:自说自话洋泾浜</p><p>在网上灌水,提到了上海的洋泾浜英语对于上海话俚语的积淀,盎三。提到了盎三是来自洋泾浜英语的on sale。<br/>早期的的上海在开埠之后,上海方言就断断续续受到英语的影响,形成了洋泾浜英语之后,早期中国的英语译音也开始受到上海方言化的影响。洋泾浜,大学时看一本日本人翻译的德国人的书,说大概是在今天上海北京路的位置,当时是英租界与不是租界的闸北和虹口的分界线。但是精确的说法是今天的延安路。原来是一条小的臭水浜,不宽。当时要到租界去,上海人都回趟过水去,到租界去混生意。这里也就成了上海方言与英语的语言交汇点,而在这条臭水浜两边瞎混的人讲起话来老是夹七夹八地英语上海话同时开腔,幽默的上海人就把喜欢讲这种“三明治”语言的人戏称为“洋泾浜”。<br/>在这个过程中,英语的一些单词就直接进入了上海方言,并影响到了早期中国英语的汉译音。比如,先生,早期的译音是“密斯脱”,而不是“密斯特”,就因为上海话的“脱”读特音。又如水泥叫水门汀,用国语是怎么也读不出水泥的英语发音的,一用上海话,就非常接近英语的cement了。席梦思是上海人把名牌床垫的牌子simons 作为这类西式床垫的统称,到今天,上海乃至全国,就是知道席梦思是床垫的多,而知道mattress是床垫的少......。<br/>可以讲,早期英语的汉译音,在海外是受粤语的影响,因为广东人出洋早而多,比如,芝加哥,用粤语以外的方言是肯定读不出"Chicago"这个音的。广东人读芝为鸡,芝麻糊读成鸡麻湖,哥哥读成蝈蝈,因此,“鸡胛蝈”就很接近广东人的”芝加哥”了。在海内呢,英语的汉译音就很受上海话的影响了。<br/>反过来,上海方言也受到了英语的影响,特别是洋泾浜英语对于上海人的直接语言接触,不仅导致了英语对于上海话的渗透,同时还反映了上海人接受消化这种语言交汇现象时,有点“自说自话”。以下五例是我出国以后没事可做之际,积累起来的,希望上海老乡们都来看看我的“瞎三话四”是不是有道理。<br/>上述盎三是第一例。on sale照今天上海人的理解,是大甩卖,吓人一点,就是跳楼价大甩卖。但是,如果一个上海小姑娘带着不屑的口气说:“格个宁老盎三的”(这个人很on-sale),那么就不是说这个人要被跳楼大甩卖了,而是说这个人阴险,贪了人家的便宜还装作为别人好,或者用烂货充作便宜货卖,总之就是心底坏而又心术不正。这其实可以看出早期上海人对于那些在上海搞"on sale"促销的高鼻头蓝眼睛的“西洋景”的看法,而且是一种“拆穿西洋景”的看法。原来所谓的on sale就是把卖不出去的积压货,过时货或者蹩脚货,装作可怜兮兮地标上一个大跌价,哄人来买。依此类推到做人的德行,盎三就变成贬斥一个人做人鬼祟猫腻,还要充好人的俚语。由此种早期上海人对于on sale的商业行为的观察而积淀出来的上海方言,就是上海人在消化英语时典型的“自说自话”。<br/>“混腔司”。英语中有一个词,叫“take a chance”,一种意思就是图侥幸,钻空子。上海人觉得“take”不够表达这种意思,就改为“混”,好贴切,真有点觉得英国人应该跟牢上海人学英语。今天有点年份的老上海看到某人做事不踏实,只想凭侥幸混日迹,或者想从自己这里钻空子得到非分的好处,就会气不打一处来地说:“又来混腔司了,侬想混啥格腔司啦?”英语只会说“don\'t take a chance!”上海人不仅把take活用翻译成“混”,还在中间加上“啥格”,这样,一句“混啥格腔司”就活脱脱地比过了英语的“don\'t take a chance,”充满了生气,很能表达出来说话人的心情,真有点叫我佩服早期的洋泾浜老乡。<br/>“促克”,一般认为就是促狭,但也很可能来自洋泾浜英语“trick”。只要查一查英语辞典,就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是:骗局,诡计,恶作剧,与促狭的意思相通。我不晓得是不是可以确切地认定“促克”就是trick,但是上海人爱讲的“刁钻促克”应该还是有可能来自洋泾浜英语上海话“刁钻trick”,虽然促克的意思应该更贴近与英语“tricky”。促克是促狭还是trick,还不能定论,但我的直觉是倾向于洋泾浜英语的。<br/>推板。上海人说什么事或什么人糟糕或不好,经常会说“格个人推板勿啦”,“格记伊忒推板了”。如果用当年不列颠腔来说英语“too bad”,上海话的“推板”就非常接近了,所以推板应该是洋泾浜英语的“too bad”,意思就是“太坏”。&nbsp;&nbsp;&nbsp; <br/>十三点。儿时经常听到上海老女人骂人,特别是两个上海女人对骂,经常会听到她们互相恶骂对方“十三点”。也不晓得为啥她们要骂十三点。后来渐渐长大,发现十三点是上海人专门用来骂女人的,当然在某种特定的场合,十三点也可以用来骂男人,但一定是因为这个男人有点娘娘腔,或者在男女之间,这个男人不像男人。读大学时,睡在我下铺的兄长也曾经希望搞出个究竟来,十三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因为十三点不同于北京人的二百五,是专门用于女人的骂词。记得他好像也没有搞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我注意到上海的老女人一辈,她们嘴巴里的比较“正宗”的“十三点”用法是可以与另一个词互换的:交际花。这下我恍然大悟,原来十三点就是交际花!在英语里,就是 society! 开埠之初的上海,传统的上海女人是看不惯那些在交际界(society)混的女人的,不仅女人,上海的传统的老夫子们更不会看得起这些出入于交际界的女人。那时,交际花在上海人,特别是上海女人的眼中,决不是像现在的公关小姐那样可以被人接受,早期的上海人一提到“交际花”,就无异于提到了轻浮,放荡的女人,她们会认为交际花是不守妇德的女人。洋泾浜英语把这些女人混迹的地方称为“soceity”,对于需要一个译音的大多数不懂洋泾浜的人来讲,上海话里的“十三点”就很贴近了,又好记。因为洋泾浜英语是自说自话的,所以善于搞点幽默的上海人就把这种交际界的译音干脆作为在其中混迹的女人的代称。十三点由此也就慢慢地变成了骂女人的专用词。往后,上海人就渐渐地淡忘了十三点的本来意思,会把十三与点分开,简化地骂:“十三勿啦?”干脆省略去了“点”。在今天,十三作为一个专门攻击女人的名词,已经远远离开了它的原来的本意。任何被讨厌的女人都可能被骂成“十三”,曰“老十三”,“小十三”云云。</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2 11:52:57编辑过]



[ 本帖最后由 自觉的梦游人 于 2009-3-28 17:55 编辑 ]
今天,我就是高瑜

老兄这贴可称之为《“洋泾浜”新解》[em01]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以下是引用老木匠在2006-10-2 11:37:00的发言:

老兄这贴可称之为《“洋泾浜”新解》[em01]

文中点到了侬,真不晓得侬有没有新说。

[em27]
今天,我就是高瑜

“十三点”的说法,倒是初次听说,颇有意思。

朱大可也写过此类文章,如盎三(on sale)之类,所持的看法与主帖相同。

不太被人提到的一个词,是上海话“骨碌三门”,应该是英语杂货店(grocery)的洋泾浜读音。

以下是引用周泽雄在2006-10-2 11:47:00的发言:

“十三点”的说法,倒是初次听说,颇有意思。

朱大可也写过此类文章,如盎三(on sale)之类,所持的看法与主帖相同。

不太被人提到的一个词,是上海话“骨碌三门”,应该是英语杂货店(grocery)的洋泾浜读音。

谢谢周君。

应该说完全如你所说,刮老三是来自"grocery"。

循你的提醒,我加了如下这一段:

刮老三。经网友点出,完全可能来自洋泾浜英语“grocery”。杂货在上海早期都是露天摆摊,什么东西都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刮老三本意应该是来自这种没遮没拦的杂货铺。后来,上海人就把这种露天摆摊的语言情景转用到生活的其他方面,诸如私密曝光,案发等等,都会说“刮老三”了,意思无异于说像摆露天杂货铺一样让人们都知道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而对于那些守不住秘密的人就会幽默地称他们为“刮老三模子”,在以后,刮老三被简化成刮三,刮老三模子,就会被简化叫成“刮三模子”。再下来,连那些不好看的东西都会变成“刮三”,比如“伊格张面孔刮三伐啦?”(她的那张脸刮三不啦)实际是等于说这个女人的脸像恐龙,露在大街上,有碍市容。看来洋泾浜有时还真得蛮“促克”的。

今天,我就是高瑜

“十三点”的说法也是第一次听到,新鲜的来~~

不晓得“老懂经”跟外来语有关系伐,只晓得“老克腊”里厢格“克腊”是colour,一说:class.

小晨光一直把“门锁”讲成,斯拔林锁,大概因为那种锁是弹簧锁:spring。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2 13:14:21编辑过]

不要对着偶的头像看啦,看晕了本人概不负责滴~~
以下是引用自觉的梦游人在2006-10-2 11:43:00的发言:
以下是引用老木匠在2006-10-2 11:37:00的发言:

老兄这贴可称之为《“洋泾浜”新解》[em01]

文中点到了侬,真不晓得侬有没有新说。

[em27]

我哪里有什么新说,连胡说都没有了[em01]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以下是引用李酒苗在2006-10-2 13:01:00的发言:

小晨光一直把“门锁”讲成,斯拔林锁,大概因为那种锁是弹簧锁:spring。


 

“斯拔林锁”是专门指这种弹簧锁的,其他的锁就要讲“挂锁”、抽斗锁、执手锁等等。挂锁里因为长期是用“永固”牌的,常常也叫“永固”锁(开锁状态下钥匙不能拔出)。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梦游人老兄是否对“扎台型”有新说?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读了这个帖子学了不少知识,谢谢楼主

总有一天,我会遇见我内心的生命,会遇见藏在我生命中的欢乐,尽管岁月以其闲散的尘埃迷糊了我的道路。
有谁知道“撒根”一词的来历伐?[em05]
一条往西去的路,就是一条往东去的路

有刀,迭格“撒根”好像应该写成“煞根”。“煞”就是“杀”,杀到根了,有“彻底”的意思,比如煞根价,就是地板价、最低价;“煞根”的另一层意思是“厉害”,某人说话一针见血,可以说,迭格人讲闲话老煞根格(这个人说话很厉害);“煞根”还有“痛快”、“过瘾”之意,比如,今天一连看了三部电影,煞根。

“煞根”还有其它意思吗?一时想不起来了,请大家补充。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2 23:32:25编辑过]

不要对着偶的头像看啦,看晕了本人概不负责滴~~

还有“坍桌势”,意思是丢面子、把戏被人揭穿而丢丑等意义。

这么看来是否是tell truth.

参加交流
煞根是否是SALESGIRLE。
参加交流
以下是引用菜农在2006-10-2 23:27:00的发言:

还有“坍桌势”,意思是丢面子、把戏被人揭穿而丢丑等意义。

这么看来是否是tell truth.

“坍招式”绝对是个贬义词,所以,它只能是“lie”之类的不道德行为造成的结果,不可能是由“tell truth”引起的。[em05]
一条往西去的路,就是一条往东去的路
以下是引用心中有刀在2006-10-2 22:28:00的发言:
有谁知道“撒根”一词的来历伐?[em05]

我只觉得煞根也是洋泾浜。煞根的原意应该是把事情做绝,叫人吃惊到目瞪口呆,吃惊到嘴巴挂两条哈拉子。上海人喜欢说“煞根”,用来表示一种极致的感受,比如“这句闲话讲到了煞根了”。意思是将这句话有惊人的绝,当然这个绝到煞根,不一定说是坏,也不一定是说好,很中性的,就是要表示一种极致,一种“绝”,绝到了惊人,骇人。这个煞根,应该也是来自洋泾浜英语,Shocking。Shocking的不列颠腔与“煞根”是很接近的,不同于美国腔。再往后,煞根就变成一个因语境而不同的表示极致的词。比如,煞根价,是表示便宜到煞根的价格,便宜透了,实际它的原意应该是shocking的原意,骇人,便宜到骇人,不就是便宜透了吗?不懂洋泾浜的人借用了煞根,就跟其他外来语一样,会把煞根从当中劈开,说出更加惊人,更加煞根的闲话来:“要么勿做,要做就做到煞到伊格根!”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3 10:44:18编辑过]

今天,我就是高瑜
以下是引用老木匠在2006-10-2 13:50:00的发言:
梦游人老兄是否对“扎台型”有新说?

说实在的,真的不知道扎台型是老上海的语言还是后来的,我记得是在文革后期才开始听到的,勿晓得老阿哥怎么想的?

今天,我就是高瑜
进上海的好教材。不过看文字和听读音差距还是很大。学了这个,恐怕到上海被人骂了还是听不懂。
感觉好像还是英语国家更容易交流。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以下是引用杜雅萍在2006-10-4 13:51:00的发言:
感觉好像还是英语国家更容易交流。

侬指洋泾浜?过两天叫侬看看多伦多的广东人洋泾浜,看侬吃得消伐?
今天,我就是高瑜
<p>再发一遍本文的修订版:</p><p>自说自话洋泾浜</p><p></p><p>在网上灌水,提到了上海的洋泾浜英语对于上海话俚语的积淀,盎三。提到了盎三是来自洋泾浜英语的on sale。<br/>早期的的上海在开埠之后,上海方言就断断续续受到英语的影响,形成了洋泾浜英语之后,早期中国的英语译音也开始受到上海方言化的影响。洋泾浜,大学时看一本日本人翻译的德国人的书,说大概是在今天上海北京路的位置,当时是英租界与不是租界的闸北和虹口的分界线。但是精确的说法是今天的延安路。当时要到租界去,上海人都会趟过水去,到租界去混生意。这里也就成了上海方言与英语的语言交汇点,而在这条臭水浜两边瞎混的人讲起话来老是夹七夹八地英语上海话同时开腔,幽默的上海人就把喜欢讲这种“三明治”语言的人戏称为“洋泾浜”。<br/>在这个过程中,英语的一些单词就直接进入了上海方言,并影响到了早期中国英语的汉译音。比如,先生,早期的译音是“密斯脱”,而不是“密斯特”,就因为上海话的“脱”读特音。又如水泥叫水门汀,用国语是怎么也读不出水泥的英语发音的,一用上海话,就非常接近英语的cement了。席梦思是上海人把名牌床垫的牌子simons 作为这类西式床垫的统称,到今天,上海乃至全国,就是知道席梦思是床垫的多,而知道mattress是床垫的少......。<br/>可以讲,早期英语的汉译音,在海外是受粤语的影响,因为广东人出洋早而多,比如,芝加哥,用粤语以外的方言是肯定读不出"Chicago"这个音的。广东人读芝为鸡,芝麻糊读成鸡麻湖,哥哥读成蝈蝈,因此,“鸡胛蝈”就很接近广东人的”芝加哥”了。在海内呢,英语的汉译音就很受上海话的影响了。<br/>反过来,上海方言也受到了英语的影响,特别是洋泾浜英语对于上海人的直接语言接触,不仅导致了英语对于上海话的渗透,同时还反映了上海人接受消化这种语言交汇现象时,有点“自说自话”。以下几例是我出国以后没事可做之际,积累起来的,希望上海老乡们都来看看我的“瞎三话四”是不是有道理。<br/>上述盎三是第一例。on sale照今天上海人的理解,是大甩卖,吓人一点,就是跳楼价大甩卖。但是,如果一个上海小姑娘带着不屑的口气说:“格个宁老盎三的”(这个人很on-sale),那么就不是说这个人要被跳楼大甩卖了,而是说这个人阴险,贪了人家的便宜还装作为别人好,或者用烂货充作便宜货卖,总之就是心底坏而又心术不正。这其实可以看出早期上海人对于那些在上海搞"on sale"促销的高鼻头蓝眼睛的“西洋景”的看法,而且是一种“拆穿西洋景”的看法。原来所谓的on sale就是把卖不出去的积压货,过时货或者蹩脚货,装作可怜兮兮地标上一个大跌价,哄人来买。依此类推到做人的德行,盎三就变成贬斥一个人做人鬼祟猫腻,还要充好人的俚语。同时上海人还会讲“这记事体有点搞得太昂三了”,用昂三来表示一种事情的尴尬,不顺。其实也是体现了上海人对生意经的一种观察。试想,生意做得好,就不必装可怜搞“昂三”,只有搞僵了,才会不得不去搞“昂三”。所以,搞昂三了,在上海人的眼中也就是搞僵了。由此种早期上海人对于on sale的商业行为的观察而积淀出来的上海方言,就是上海人在消化英语时典型的“自说自话”。<br/>“混腔司”。英语中有一个词,叫“take a chance”,一种意思就是图侥幸,钻空子。上海人觉得“take”不够表达这种意思,就改为“混”,好贴切,真有点觉得英国人应该跟牢上海人学英语。今天有点年份的老上海看到某人做事不踏实,只想凭侥幸混日迹,或者想从自己这里钻空子得到非分的好处,就会气不打一处来地说:“又来混腔司了,侬想混啥格腔司啦?”英语只会说“don\'t take a chance!”上海人不仅把take活用翻译成“混”,还在中间加上“啥格”,这样,一句“混啥格腔司”就活脱脱地比过了英语的“don\'t take a chance,”充满了生气,很能表达出来说话人的心情,真有点叫我佩服早期的洋泾浜老乡。<br/>“促克”,一般认为就是促狭,但也很可能来自洋泾浜英语“trick”。只要查一查英语辞典,就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是:骗局,诡计,恶作剧,与促狭的意思相通。我不晓得是不是可以确切地认定“促克”就是trick,但是上海人爱讲的“刁钻促克”应该还是有可能来自洋泾浜英语上海话“刁钻trick”,虽然促克的意思应该更贴近与英语“tricky”。促克是促狭还是trick,还不能定论,但我的直觉是倾向于洋泾浜英语的。<br/>推板。上海人说什么事或什么人糟糕或不好,经常会说“格个人推板勿啦”,“格记伊忒推板了”。如果用当年不列颠腔来说英语“too bad”,上海话的“推板”就非常接近了,所以推板应该是洋泾浜英语的“too bad”,意思就是“太坏”。<br/>煞根。上海人喜欢说“煞根”,用来表示一种极致的感受,比如“这句闲话讲到了煞根了”。意思是将这句话有惊人的绝,当然这个绝到煞根,不一定说是坏,也不一定是说好,很中性的,就是要表示一种极致,一种“绝”,绝到了惊人,骇人。这个煞根,应该也是来自洋泾浜英语,Shocking。Shocking的不列颠腔与“煞根”是很接近的,不同于美国腔。再往后,煞根就变成一个因语境而不同的表示极致的词。比如,煞根价,是表示便宜到煞根的价格,便宜透了,实际它的原意应该是shocking的原意,骇人,便宜到骇人,不就是便宜透了吗?不懂洋泾浜的人借用了煞根,就跟其他外来语一样,会把煞根从当中劈开,说出更加惊人,更加煞根的闲话来:“要么勿做,要做就做到煞到伊格根!”<br/>十三点。儿时经常听到上海老女人骂人,特别是两个上海女人对骂,经常会听到她们互相恶骂对方“十三点”。也不晓得为啥她们要骂十三点。后来渐渐长大,发现十三点是上海人专门用来骂女人的,当然在某种特定的场合,十三点也可以用来骂男人,但一定是因为这个男人有点娘娘腔,或者在男女之间,这个男人不像男人。读大学时,睡在我下铺的兄长也曾经希望搞出个究竟来,十三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因为十三点不同于北京人的二百五,是专门用于女人的骂词。记得他好像也没有搞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我注意到上海的老女人一辈,她们嘴巴里的比较“正宗”的“十三点”用法是可以与另一个词互换的:交际花。这下我恍然大悟,原来十三点就是交际花!在英语里,就是 society! 开埠之初的上海,传统的上海女人是看不惯那些在交际界(society)混的女人,不仅女人,上海的传统的老夫子们更不会看得起这些出入于交际界的女人。那时,交际花在上海人,特别是上海女人的眼中,决不是像现在的公关小姐那样可以被人接受,早期的上海人一提到“交际花”,就无异于提到了轻浮,放荡的女人,她们会认为交际花是不守妇德的女人。洋泾浜英语把这些女人混迹的地方称为“soceity”,对于需要一个译音的大多数不懂洋泾浜的人来讲,上海话里的“十三点”就很贴近了,又好记。因为洋泾浜英语是自说自话的,所以善于搞点幽默的上海人就把这种交际界的译音干脆作为在其中混迹的女人的代称。十三点由此也就慢慢地变成了骂女人的专用词。往后,上海人就渐渐地淡忘了十三点的本来意思,会把十三与点分开,简化地骂:“十三勿啦?”干脆省略去了“点”。在今天,十三作为一个专门攻击女人的名词,已经远远离开了它的原来的本意。任何被讨厌的女人都可能被骂成“十三”,曰“老十三”,“小十三”云云。<br/>刮老三。经网友点出,完全可能来自洋泾浜英语“grocery”。杂货在上海早期都是露天摆摊,什么东西都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刮老三本意应该是来自这种没遮没拦的杂货铺。后来,上海人就把这种露天摆摊的语言情景转用到生活的其他方面,诸如私密曝光,案发等等,都会说“刮老三”了,意思无异于说像摆露天杂货铺一样让人们都知道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而对于那些守不住秘密的人就会幽默地称他们为“刮老三模子”,以后,刮老三被简化成刮三,刮老三模子,就会被简化叫成“刮三模子”。再下来,连那些不好看的东西都会变成“刮三”,比如“伊格张面孔刮三伐啦?”(她的那张脸刮三不啦)实际是等于说这个女人的脸像恐龙,露在大街上,有碍市容。看来洋泾浜有时还真的蛮“促克”的。</p>

[ 本帖最后由 自觉的梦游人 于 2009-3-28 18:34 编辑 ]
今天,我就是高瑜

想到了一条,补充进去

搭子。现在一般都会认为是从搭档过来的,其实如果深究一下上海人经常会说“我搭子侬”,“那个男人搭子那个女人”之类的话,就会发现这个搭子不是来自搭档的,因为它的意思是“和”,或者“与”,用搭档来解释,就会变成“那个男人搭档那个女人”,虽然意思有点在那里,但是毕竟是不通的。猜想起来,搭子也是洋泾浜,而且是洋泾浜对英语沪用的带有发明和创造的用法,它的原来的词源是“and”。上海话中,说到“an”,总是发音难以嘹亮,相反,“d”倒是可以朗朗的,说久了,就变成了只有“d”,和上海话的“搭”非常相近,所以,洋泾浜会说“那个男人‘搭’那个女人”,意思就是“and”,最初用的也是把“and”,把它三明治到上海话中,就变成了“侬搭我”,再后来,上海人的用“子”的拖音表示强调的习惯,被发扬光大到“搭”之后了,就变成了搭子。比如,要强调老早是很久的老早,上海人就拖上一个子,叫“老早子”,那么,要强调我和你中的和,就不仅要“搭”,还要“子”了,这就有了“搭子”。
真是老盎三的,搭本来就有连接在一起的意思,解释成AND,推板了一点。
参加交流
老帖子看看蛮有味道滴~~~
突然想起,“翘老三”有出处伐?
已是残花落池塘   教人魂梦逐荷香
哦,是老早额帖子,伐推板,再转个补充贴:

(转)上海闲话的外来语

肮三——on sale 廉价拍卖,其货品质量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引申为龊克、下流等意思

拉三——lassie〔苏格兰〕,年轻少女,引申为妓女或生活不检点的年轻女性

瘪三——乞丐   该词来源众说纷纭:

1. 复旦的周振鹤认为来自"毕的生司"(petty cents)

2. empty cents“身无分文”

3. 易中天认为是beg say

4. 钱乃荣认为是beg sir

“门槛”精——monkey精

“赤”佬——cheat

小(老)“开”——小(老)kite

戆大——gander

瘟生——one cent 自嘲不是赚钱的料(貌似是宁波话的洋泾浜英语)

克腊——color,引申为衣着光鲜时髦的人 “老克腊”

茄门/“茄门”相——German,读做“嘎门”,取德国人做事死板、伶不清、不知变通、令人厌烦之意。

(红头)阿三——上海公用租界的印度巡捕

1.印度人交谈总以“I say”开头

2.上海人当年称印度巡捕为“阿sir”,类似香港人

混“腔势”——chance

发“嗲”——dear

“轧”朋友,“轧”闹猛——get

发格——FxxK

退“灶水”——juice,juice系油水和钱财,原意是流氓退还敲诈得来的油水和钱财,丢面子

时髦——smart

接、划“领子”——leads

着“台型”——dashing

蹩脚——bilge,原意底舱(污水)

“噱”头——shit,蹩脚的商品或表演,引申为吸引观众的低级趣味的表演

嘎三壶——gossip

邋遢——litter(也有说来自满语)

挖塞——worse,愤懑郁结于胸不得排解舒缓

推班——too bad

齪醘(触揢)——trick

麦克——much 伊钞票多得来麦克麦克

慕客——mug,流氓,引申为嫖客

大“班”——banker,大老板,富豪

落佻——rotter,无赖、恶棍

“发烧”友——fancier,经香港人翻译后传入上海

十三点——society,交际花 (我们熟知的是“坏特厄自鸣钟多敲一点”)

开“大兴”——dash 华而不实(有说来自宁波的洋泾浜英语)

拉斯卡——last card,老上海话里只取“最后”意

拨罗头——plug

斯达特——starter,日光灯上的启动器

味之素——日语“味の素”

烂糊面——和love me谐音,“请侬吃烂糊面”暗示“请侬欢喜我”

腊克——lacquer 喷发胶

摩丝——mousse头发定型剂

水门汀——cement

热“水汀”——steam,暖气

克罗米——chromium(Cr)

泡立水——polish

开丝米——cashmere

“罗松”汤/面包——russian

康乐球——corner ball

“老虎”窗——roof

席梦思——Simons

“始别灵”锁——spring,弹簧锁

三纹鱼——salmon

火腿店——ham shop,暗指白俄妓院。俄国十月革命后涌入上海的大批俄国旧贵族中有相当不懂英语生活无着落的白俄女子进入欧美人开设的酒吧妓院。

派克——parka 风雪大衣

来苏尔——lysol,消毒药水

课程——法语cours英语course

戳——chop

德律风——telephone

麦克风——microphone

梵哑铃——violin

沙蟹——show your hand,洋泾浜英语为show hand

违司——waste

司滴克——stick

康白度——comprador

台头——title

打——dozen

听——tin

“求是”糖——juice

霓虹灯——neon light

维他命——vitamin

引擎——engine

幽默——humor

凡尔——valve 阀门

派司——pass
笑死了 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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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玩:http://vulaislemon.ycoo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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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活和吃生活

其中的生活也是洋泾浜英语!“生活”其实不是生活,上海人不会说“过生活”,只会讲“过日迹”,和北方人说“过日子”一样,这说明吃生活之类的,其中的“生活”和“过日迹”的生活没有关系。老上海口中的做生活和吃生活的“活”,颇有点像上海话的“物”,估计这个“生物”是survive的洋泾浜,就是上海腔的sangwue,与生活音很近,但是,上海人的活是wae,和wue还是有些许差别的。初来上海的高鼻头,其实都有一个在上海survive的问题,how to survive,也即怎么谋生是他们必须过的第一关。上海的洋泾浜跟着洋屁转,就弄出来了三明治的做“生活”,其实也是直译了“make survive”,也就是做谋生,做survive。至于吃生活,如果生活就是日迹,那么就会有“请伊吃顿日迹”的讲法了。survive还有经过磨难,危险再活下来的意思,吃生活就是要叫伊活得是经过一顿打之类的磨难的,上海人一般是不敢打死人的,弄一顿暴打,吃一顿竹笋拷肉之类的,打得半死,还是活着,这就是叫伊survive,大概一下,这就有了吃生活的说法,这也是体现了洋泾浜的添义理解的促克和自说自话的冷面滑稽。

[ 本帖最后由 自觉的梦游人 于 2009-4-8 21:40 编辑 ]
有趣的帖子,慢慢学习。
打叫吃生活,打也叫靠,靠伊一顿、竹笋靠肉,这个靠也可能是洋泾浜,为call,打电话用到的。
原帖由 姜河月 于 2009-4-9 16:07 发表
打叫吃生活,打也叫靠,靠伊一顿、竹笋靠肉,这个靠也可能是洋泾浜,为call,打电话用到的。
敲在上海话里叫做“拷”,这是古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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