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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3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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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梅毅:见异思迁的历史狂人
文/佚名
高洪波:“梅毅的写作立场非常严肃,他的写作语言风格又特别具有现代感,新鲜感,趣味感。梅毅的历史写作文体大气磅礴,可以说是小说家杂文家相糅合的一种特殊文体。”
这是一个被网络神话了的人物。新浪网曾经这样评价描述他:写历史的时间比易中天要早;出版历史书的数量比易中天、阎崇年二人之和要多;在网络上的粉丝比易中天、阎崇年、于丹三人之和要多。赫连勃勃大王,这个昔日匈奴暴君的名字在普通人看来有些拗口,但在网络上,却是一个受到众多网友追捧的名人。生活中,他的真名叫梅毅。
从2004年起,赫连勃勃大王在网上发飙,开始了有关中国历史的创作。他陆续在内地和香港出版了《隐蔽的历史》、《历史的人性》、《华丽血时代》、《帝国的正午》、《刀锋上的文明》、《小怜玉体横陈夜》、《帝国如风》、《历史长河的悲喜英雄》、《帝王将相的博弈真相》等十几部历史图书。逾500万字的历史作品,不仅在国内诸多大型网站受到成百上千万读者的热捧,著名作家李国文、雷达、蒋子龙、梁晓声、肖复兴、舒婷、叶延滨、林希等人也对其作品亦大加推崇。可称得上是国内极少数同时受主流文学界承认而又被大众读者认可的网络历史作家。
作家起了个暴君的网名
梅毅是天津人,长得文质彬彬,讲话写文章走的却是野性率直派的路子,他的笔名干脆很张扬地叫做“赫连勃勃大王 ”。这个人怎么看都是矛盾的——英文专业出身从事金融行业,做的是金融工作却专心写小说,爱好小说但以历史书成名,已经因历史写作成名了却改写金融自传了……
梅毅从小就是个有点怪的孩子,上小学就读了不少古书。功课看起来不错,但偏科严重,考大学时,数学成绩特别差,喜欢中文写作,却最终选择了英文专业,虽然不肯好好学功课,但也一路从大学上到研究生,拿了硕士学位。
毕业后,梅毅选择到一家商业银行国际部工作,正式成为物质城市深圳的一名金融白领,而此时的他却因为想到了文学理想而不安心。“当时的条件确实艰苦,我和一个年轻同事范岳住在不足10平方米的9楼房屋里面,夏日酷热如蒸,冬天冷风彻骨,晚上连电灯都没有,唯一的消遣就是两个人共嚼一包咸干花生穷聊天,观看南方肥大的蟑螂在半明半暗的墙壁上倏然飞走。但是,彼时的心情是那么恬淡、安逸。”
选择写作作为自己的业余爱好,用他的话说是“生活在文化沙漠里的自我挣扎”。自此,梅毅开始在工作之余创作文学作品,并陆续在《中篇小说选刊》等知名文学刊物上发表了一些中篇小说。梅毅最早是创作现实主义作品的,发表过《生命的伤口》、《赫尔辛基的逃亡》、《表层》等多部中篇小说,出版过系列长篇小说“伪青春三部曲”——《南方的日光机场》、《失重岁月》、《城市碎片》。梅毅甚至还翻译出版过社会学教材《人类行为》。2000年,广东省首次作家体制改革中,梅毅以业余作家身份战胜许多专业作家,成为全省23名首批签约作家中的一员。
“如果学了中文,从事了与中文相关的职业,那么也许我现在会是一个顶级金融发烧友。没办法,我就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别人是干一行爱一行,我是干一行不爱一行。干一行想进入新的一行。”
小说出了两三本后,梅毅跑到天涯论坛的“煮酒论史”版去侃两晋南北朝的历史是非。两晋南北朝属于最混乱难写的历史阶段之一,梅毅做金融年薪几十万,也完全不必依靠写历史作品谋生。这件事不过是他这个专业“见异思迁”人的一次新迁而已。
2003年末,梅毅学会了上网,并且和其他网民一样,开始“泡论坛”。他主要就是去几个地方,天涯论坛、新浪的大话春秋论坛、还有猫扑的文史论坛。看得多了,梅毅一时技养,也试着发了些历史散文的帖子,并且给自己取了一个网名 “赫连勃勃大王”。“我开始写历史是在2003年底至2004年初。那时候在网上写历史的,一个是我,一个是潇水,还有一个是火焰塔,我们三个人是中国互联网上最早进行趣味历史写作的鼻祖。我最早是写两晋南北朝,火焰塔侧重五胡十六国,潇水写的是春秋时代,我们当时的历史写作,完全与功利二字无关。”
“赫连勃勃大王”在历史上确有其人。据说这个野蛮的匈奴暴君曾经试验兵器。他让造弓箭的和盔甲的人拿着自己打的兵器,各自组队,用弓箭去射盔甲。如果被射穿了,造盔甲的就等着杀头,如果射不穿,那造弓箭的人就得死。一来二去,给他打兵器的人,那就是早死晚死的问题。过了没多久,“赫连勃勃大王”的国家就灭亡了。
为什么取这样一个笔名?梅毅的回答也简单,“纯粹好玩,一般武夫假装好文,文士则喜欢带佩剑”。也有好事的网民请专家从“潜意识”的角度给梅毅来了个心理分析。得出的结果是,梅毅最早对历史的兴趣,可能正是从西晋崩溃后那个“ 华丽的血腥时代”各个蛮族的争斗仇杀中开始的。这导致他日后对另类历史写作一发而不可收。
梅毅的同事里有不少国外名牌大学金融专业的“海龟”,他们看了这些历史文章后叫好,但同时下定论,说梅毅最多不过写几篇就罢了,肯定坚持不下去的。就是写完了宋朝也写不了元朝,元朝多难写啊。梅毅不服,当即和朋友们打赌,誓要完成历史系列。后来,北京的一个出版商找梅毅出历史书,梅毅觉得写这个还会有稿费,何乐而不为呢。
3年多过去了,“赫连勃勃大王”已经完成了11本历史书,获得“历史写作狂人”的雅号。
成为当下如日中天的“赫连勃勃大王”,说老实话,梅毅自己也没有想到,在网络论坛上写写历史,纯粹属于兴趣爱好,与其他人爱打麻将性质无二,根本没有预计到现在的名利双收。当然,随着历史写作的深入,梅毅本人的世界观也在发生变化。“我对国家也会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在深圳这样一个非常物质化的地方,按理说梅毅本来应该会很物质化、很西化,但是开始写历史题材的东西之后,渐渐的,他自己就把自己感动了”。2006年“五一”期间,梅毅去了在一个小村子里的文天祥墓地。那天下着大雨,但站在文天祥的墓前,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历史打动了”。
还原一个欲望膨胀的时代
因为自己从事金融工作,梅毅这些年来只是周末写作。但也正是梅毅一直游离在文学和历史这两个学科之外,他的历史写作反而不受束缚和羁绊,眼光也与职业学者和教授截然不同。“我笔下的历史之所以好看,主要是我把历史人物当人,无论凶残还是软弱,英雄还是狗熊,人性的复杂多变被呈现出来后,历史也就变得好看起来。”
“赫连勃勃大王”的名字打响了,他的书成为出版商的抢手货。每次梅毅写一个朝代,刚刚在网上贴出一章,许多出版商就争相去“抢购”,价码也不断提升,仅《大明朝的另类史》就获得预付稿酬60万元。
有媒体评论这本书是为了赶这波“明史热”仓促而成的“急就章”。对此,梅毅予以澄清:“我的这本书可不是冲着这股热而出的,是早列入写作计划的,之前出了《元朝的另类历史》,现在赶巧出了这本书。”
做完澄清,梅毅才安下心来谈书。《大明朝的另类史》描述了大明王朝300年间的重大历史事件。梅毅一扫传统历史图书的沉闷和枯燥,力图给读者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该书出版后,文史兼精的老作家李国文发表了很高的评价,说梅毅的写作不同凡响,“有书卷味,无方巾气;有清新感,无腐儒气;有认真的学问,无肤浅的戏说;有深沉的思考,无庸俗的功利。”
梅毅说,他写明朝,主要想写的是一个“欲望膨胀的时代”。在他心目中,明朝的灭亡,是过度纵欲的结果。梅毅喜欢写李自成和张献忠,正是因为他对这些人物有了新的认识。李自成的兵败,他觉得主要还是人性在欲望困扰下的结果。当他做这些分析时,感觉特别酣畅淋漓。
友人曾这样评价过梅毅:“梅毅的存在,是传统中国士大夫的一个异类,一个‘当代自欺者中的聪明人’,一个商品时代不合时宜的舞文弄墨者,一个一面享受当代纸醉金迷生活又一面沉浸于历史幽暗时光中的无害的‘好人’。所以,‘偶像的黄昏’,这一不无笑谑意味的名称,就是我以及周围的好友送给他最恰当不过的称呼。但是,从梅毅的嘴里、笔下,我们都从来没有听说、看见任何一种‘充满怀疑、充满忧伤、充满对生命厌倦的声调和态度’。”
似乎为了应验这种“梅毅印象”,就在赫连勃勃大王如日中天的时候,梅毅却回头写起了文学自传。他以自己10多年的亲身经历为原型创作了一部披露金融界内幕的长篇小说《南方·爱》,将矛头直接对准金融界的喧嚣与躁动。而该书首印10万册的成绩,也是一个令人惊讶的数目。
写历史要为读者负责
写完明朝,梅毅下一个目标是写汉朝,之后还会写秦汉史。梅毅本来还打算再接着写春秋史,写东周列国,但这个计划现在来看恐怕会暂时搁置一下。因为最近梅毅发觉网上有两个写战国史特别厉害的人,他觉得自己写恐怕不能超过他们。梅毅觉得,这是对读者的一种负责。
“我出生成长于天津,这种中国北方‘官话语系’的环境和市井气息对我的写作有很大帮助。另外我对诗词尤其是咏史诗格外熟悉,使用起来比较信手拈来,这也许也使得我文字的张力与众不同吧。”
能写出那么精彩的历史书,梅毅认为基础就是自己出色的古汉语阅读能力,他读“古书”的速度和阅读现代文一样。这种能力不是缘于“训练”,而是缘于“兴趣”。“学之不如好之,好之不如乐之”,这句话在梅毅身上得以体现。从周一到周五,只要有空余时间,梅毅就会读读古书,“别人晚上看电视的时间,我用来读史书,还有出差坐飞机,3个小时,你看看书,一抬头就到了。”工作日读的资料,梅毅利用周末来转化成文字。梅毅一个周末就能写2万字。
梅毅写什么朝代的历史,就要先读这个朝代的正史。“写历史还是要下苦功夫,比如宋史,500万字的资料不敢说细看,大概翻一遍,我写李自成1.83米的个子,瞎了一只眼,别人说你怎么知道他长这样?这个东西就得至少看5本当时明史的笔记,你才能得出这个结论。”
梅毅引用了诗人北岛的话来诠释自己的历史创作:历史就像废旧汽车堆积如山的场地,写历史的人从中选择自己需要的材料,你可以弄出劳斯莱斯,也可能装出一辆自行车。
学了7年的英语专业,又有10年时间到世界各地做西方市场研究,到头来,梅毅却成了一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因为专业原因,我本来认同西方的价值观,对西方国家也有好感。最初出国的时候是很有新鲜感的,但出去多了以后就可以更客观地评价其他国家,回过头也能更了解自己的国家。而且,写历史作品时间越久,我的民族忧患意识就越深。”
2007年4月,梅毅千里迢迢去了扬州祭奠史可法的墓地。“读了史书后,觉得史可法实在是位顶天立地的民族英雄!当然,他的纪念馆前仍旧冷落,但祠堂中丝竹阵阵,音乐嘹亮,七八个油头粉面的中老年男女,身穿所谓的对襟软款‘唐装’(实际上是满服),正翘兰花指走小碎步高唱当地的扬州乱弹。肃穆的祠堂成为乱弹怪叫的戏场子!我非常愤怒!史大人阴间有灵,看见这些身穿满清‘唐装’的怪物,在他坟边大唱阮大铖的‘嫦娥思凡’,九泉之下,岂无恨乎!对于扬州城,这也是多么意味深长的事件啊。”
梅毅是个“见异思迁”者,“见异思迁”的低境界是狗熊掰棒子,而高境界则是随兴而舞,乘兴而往,尽兴而归。毛泽东曾说,世界上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当把“见异思迁”做出专业水准时,梅毅的“大王”头衔就名副其实了。他总在以业余身份打败专业对手——文学上如此,历史作品出版上也是如此——更令人叹服的是,他总是兴致勃勃,乐在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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