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安徽阜阳虐童背后:全村都靠租残童行乞“致富”
安徽阜阳虐童背后:全村都靠租残童行乞“致富”
新闻来源: 中广新闻网
据中国之声《新闻晚高峰》报道,近日,拐卖、残害儿童、逼迫儿童乞讨的消息在微博和各大网站盛传,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安徽省阜阳市太和县宫小村及其附近地区,在当地是个出名的长期大规模拐卖儿童,逼迫儿童乞讨的据点。这些儿童从哪里来?遭到了怎样非人的折磨?这样令人发指的行为,为什么长时间没人管?记者进行了实地调查。
据了解,十几年前,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个村的一个残疾人因为乞讨而致富,这让该村的村民们找到了在他们看来是摆脱贫穷的一条捷径。“带乡”是黑话,即操练童丐。这个几千人的村子只有三个残疾人,一些正常人因为很难讨到钱,于是想到找一个残疾小孩代为乞讨,而他们坐收渔利的办法。这也叫带乡,那些被雇佣去乞讨的儿童叫“乡”,雇佣者叫“乡主”,寻找带出乞讨的过程叫“带乡”。
村里老人说,该地丐业有百年历史,自打记事起(民国年间)村里就“带乡”了。大约从1993年开始,阜阳市太和县宫集镇宫小村的村民陆续开始在邻村、邻县甚至邻省物色年龄尚小、智力正常的儿童,对这些儿童肢体进行摧残,令其残废后,将他们带到全国各地乞讨。
“乡主们”带乡时,使用的手段都带有一定的欺骗性。有些乡主们对孩子的父母说,是带这些孩子到南方的寺庙门口看摊子卖香火,或者说带到残疾人的福利工厂工作。这其中,很多孩子至今仍未从受骗的愤怒和被迫乞讨的羞辱中走出。
经过有关人士爆料,从宫小村走出去的残疾童丐足迹遍全国,近在太和、阜阳、合肥,远则到北京、上海、天津、广州、成都、哈尔滨等发达城市。这些“带香的”把童丐早晨喂饱,然后就放在固定的地方让他们去乞讨,自己在远处盯着,晚上再收钱,有的“带乡”的要带几个残丐,其收入就可想而知。童丐如果每天没有要到一定数额的钱不仅不给饭吃,还要遭受毒打。
这些孩子在父母离开后,一般还要在“乡主”家中住上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接受乞讨的训练。晚上把孩子向猪狗一样关在笼子里锁上。这叫“训乡”, “训乡”时间的长短视效果而定。而据了解,训乡中最重要的一条是要让这些小孩服从乡主的管束。如果在这过程中,有儿童不服管训的,就会遭到毒打。为了让这些残疾儿童看上去更加可怜,训乡的人要求他们会要求他们把腿挂到自己的脖子上。很多儿童根本没有办法把腿挂到脖子上,他们就用力把腿往这些孩子们的脖子上扳,很多儿童都不堪虐待,最终致残。为了让孩子们看上去更可怜,一些乡主还用刀把孩子手脚、身体、脸部割伤,甚至泼硫酸烧毁。
在历时数月的宫集农村“带乡”调查中,记者还注意到,带乡者之间会互通消息,但是对别人严格保密。同时,他们会像候鸟一样“迁徙”,冬季赶往南方,夏季回到北方,目的是为了让残疾儿童方便露出残疾的身体博得同情。
同时,与知情者提供的线索不同的是,记者注意到了几个新的问题。首先,这一现象并未像某些当地领导说的那样,“已经基本得到遏止”。实际上,十几年来,带乡在太和县宫集镇当地农村已经形成了风气,并且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仅在目前,它就已经从宫小村一路扩散到周围的王庄、孟庄等地区,而一些村庄在带乡人数上已经超过了宫小村。在当地,农民们俨然把带乡作为一条致富之路,其中还有不少村干部参与其中。
其次,乡与乡主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目前宫集地区农民所带的乡大多是有了多年乞讨经验的,他们最初大多被诱骗甚至拐卖而来,但是随着经验的增长,有部分人已经开始脱离乡主自己单干,有的则在与乡主的对话中,掌握了更多的利益,并且两者产生了共存关系。也就是说这些被摧残乞讨的儿童长大后,要么成为乡主的帮凶,要么自己成为了乡主,他们即是受害者,又是害人者。
1月9日曾有报道《女童被操控街头乞讨》,小璇璇的遭遇引起众多读者的关注。《信息时报》记者在跟踪报道中发现,在广州北京路、中山四路、中山五路附近的近30多个残疾小童乞,竟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安徽省阜阳市太和县,并集中在该县宫集镇宫小村、坟台镇王大村等地。难道这几个地方竟然“盛产”残疾儿?真的像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家里发了大水?
为了弄清这些问题,也为了找到小璇璇的亲人以便有人为她做手术签名,记者千里追寻至安徽省阜阳市太和县宫小村
记者千里大追踪,来到了小璇璇等几个残疾儿的家乡——安徽省阜阳市太和县宫集镇宫小村,记者采访发现,宫小村并不穷,而是镇上出了名的富裕村,“五万不算数,十万刚起步,宫小想露脸,廿万称小富。”这是形容宫小村的一句顺口溜。而令人惊讶的是:大多数村民的富裕,竟是靠压榨小残乞得来的。
宫小村又叫“瘫子村”,据称,村民租一个瘫儿每年3000元,买一个6000元。带一瘫儿行乞一年能赚万余元。
全村靠租残童行乞“致富”
1月11日,记者从合肥机场驱车数百公里,进入了安徽省阜阳市太和县,在汽车站刚一开口说要到宫小村,一名司机立刻冲了过来说:“宫小?就是那个瘫子村啊,道俺熟,没有公共汽车到那里,你包我的车,来回5个小时,春运不收多,给300块就行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记者坐上这名同样姓宫的司机的车。
就为何宫小村又叫“瘫子村”,坐上车后司机打开了话匣子,他说:“宫小村的瘫子多(当地人统称残疾人为瘫子),每年都有几个季节成群地往外走,或成群地回来。”“村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瘫子,是近亲结婚吗?”记者随后又问。司机说:“这些瘫子都不是他们村里的,基本上是买来的或租来的,虽然他们带瘫子出去的时候,都说那是他们的孩子,但大家都知道肯定不是他们的孩子,带瘫子去大城市讨钱,在这一带很流行,而且越残越瘫,挣的钱就越多,所以,宫小村人带瘫子的事,不用说宫集镇,就连在太和县也是有名的。”
瘫子如何买如何租,司机表示他不清楚,因为这纯属“商业秘密”。但他知道的是,带瘫子出去讨钱是可以“发家致富”的,因为就在这七八年,宫小村就蹭蹭蹭地“富”起来,成了这一带出名的“富裕村”。“五万不算数,十万刚起步,宫小想露脸,廿万称小富。”这是形容宫小村的一句顺口溜,如果不信,到了村子就知道了。
村民买彩电盖洋楼正忙
记者看到飞檐流丹,琉璃立面,门口蹲石狮子的建筑大约近10幢,其他体面的小楼更多,很多宅院都有三轮车(在当地号称“三叉机”,专门跑运输)或四轮拖拉机,眼见快过小年了,家家门前、院内都挂着腌制的咸鱼、咸肉和自灌的香肠。记者还看到很多家庭的门脸上挂着镇里颁发的“小康达标人家”的牌子。记者赶到时,正是傍晚6时,绿油油的庄稼地里几乎没什么人了,但来来往往的三轮车却不停地穿梭在村道上,坐在没有挡风设施的“三叉机”上,在零下三四摄氏度的气温中,村民们大声地说笑着。记者看到坐车进村的人很多穿得很前卫,西装革履外加毛大衣,女孩子更是一身加长的名牌羽绒服,外加高跟尖头大皮靴,似乎与那些有些老土的“三叉机”不太般配,但据了解,这可是当地“上流社会”的“配置”。
一辆“三叉机”进来,几个人正将新买来的74厘米长虹大彩电搬进家门,记者冲上去问了一句:你们这里这么偏,能收看清楚吗?其中一人斜着眼睛看了记者一下,不屑地说:俺村都通上有线电视了。
瘫儿是他们的“摇钱树”
在宫小村里,一位王老伯告诉了记者许多鲜为人知的内幕:
他说,宫小村是出名的瘫子村,只要是富的家庭都是带瘫子带出来的,这些残疾孩子是他们的“摇钱树”,情况好的话,一年就能给他挣上数万元。最早的时候,他们就在村里附近找,后来就发展成在全省范围找,最后扩大到全国的范围,云南、贵州、广西、甘肃、陕西……越穷的地方越能找到,为了能尽快找到,有时还要付出一个50元的介绍费。至于为什么家长会把孩子给他们,王老伯说,在农村,家里有个残疾孩子,负担可重了,巴不得快点将孩子出手,在家是个大累赘;对于有些家庭不舍得的,“带瘫”的就对瘫子的父母说,他们是招工的,做手工活,孩子管吃管住,每个月还能给家寄些工资。现在年轻一代“带瘫”的,常常穿得笔挺,拿着公文包和假介绍信,去西部那些县里的残联“联系工作”或者“献爱心”,一分钱不付就能把残疾儿童的名单搞到手……
瘫主因互挖瘫儿常动武
宫集镇某派出所的干警对于这些带瘫子的人也颇为头痛,在宫小村等地,瘫子是最受欢迎的抢手货,哪家的瘫子能挣钱,有眼红的还会去挖人,找到瘫子的家人,拿出比先来的瘫主高一倍的价钱,让瘫子“转会”,碰上好说话的,也就算了,如果两个瘫主都是火枪子,那可就有架打了。他们经常还会处理些瘫主之间的纠纷,去年有一起曾将两人打进了医院,一重一轻。
警察出动也只能是处理几个人,但带瘫子的事,暂时还是没法管,太多了,也管不了。
现在的瘫子也很聪明,虽然大都不识字,大点的基本都认识自己父母的名字,他要瘫主每个月先寄钱给他父母,然后给他看过汇款单,才给干活。同时,他还会“兼职”,同时为两个“香主”打工,到时候通知他父母分头要“工资”,这样也会引起一些纠纷,导致两边打架……
记者想深入到村内看看还有没有瘫子,一位老伯告诉记者,现在正是黄金季节,“都带瘫外出了,你们来得真不是时候,再晚来几天,快过年的几天,就可以看到家家户户的瘫子像猴一样养着,即使出门也不让外人近身。”
“带瘫”两方式:租和买
据称,“带瘫子”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租”,多数双方会签“租子协议”,先交押金,价格不等,手残的,价格低些,每年2000元。脚残的,多些,一年三四千元,一般越残价格越高,长得越畸形就越受欢迎,因为这样同情的人就越多,越有人肯给钱。
另一种就是直接买下来,一般会贵些,一次给个六七千元就能将人带走,慢慢养着慢慢赚。但后一种形式现在不太多,因为孩子长大后,就不太好伺候了:第一,他会罢工,不干了;“带瘫”的人要再打他,他就报警,说你根本不是他爹妈,抓你个虐待残疾儿童,拐卖残疾儿童!所以,一般租到一定时候,他们就不租了,如瘫子还有本事,那就是他们自己单干的事了。
瘫主不务农专养瘫子挣钱
据一名不带瘫子在家种地的宫某介绍,带瘫子的瘫主虽长年在外,但他们并不荒抛田地,一般“寒露”后就停止行乞回村了,雇人把玉米、大豆收了,种下小麦后就又“带瘫子”出去了。他们不料理田地,都雇人干活,每亩代耕费25元,每亩收割费35元,他们财大气粗,所有田地都叫人代耕代收,反倒从来不误农时。一般来说,夫妻各带一个瘫子,年收入可达3万,比种田强多了,这里田少,累死了一年下来最多也就是4000来块钱。所以,宫小村很多人都不再去种田,专门带瘫子。但这笔付出也不容易:得出本钱先预付给瘫子父母“工资”,再养活瘫子,一个是少的了,有时还要带四五个,都得养活,有个病有个灾,还要给他们看,遇上运气不好,瘫子死了,还要给家里人赔钱,但多数会赚钱,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发家了。
追踪宫璇璇的身世
记者来到阜阳市太和县宫小村了解到,村里有个宫清平,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中确有个叫宫亚东的,学习很好,年年是三好学生,但家里根本没有一个残疾女儿叫宫璇璇,他的大女儿与宫璇璇所说的一样叫宫翠勤,是个与“三牙”一样摧残残童的帮凶。经派出所人证实,宫清平的外号确叫“三牙”
记者找到一名以前带过瘫子的老先生,老先生犹豫了好久才说,据他所知宫璇璇是宫清平从河南买来的。
为何璇璇会告诉记者她亲父是“宫清平”?这名老先生说:宫璇璇说得没错,只是她被大人蒙蔽了。
老先生说,买“瘫子”或租“瘫子”,一般都会选择7到12岁不等,孩子是各地来的,得先花上一段时间训练他们,首先给他们起个跟自己姓的名字,学用安徽话说“他是我爹”、“她是我妈”。于是,带“瘫子”的人有时会把自己的名字和家里电话告诉孩子,骗孩子说这是他们“亲生爸妈”的学名。所以宫璇璇认定自己的父亲是“宫清平”也很平常。这一招不但可以用来对付警察,还可以对付那些想把孩子救走的人。
找寻龙龙的家人
12日早上9时,记者一行再次驱车两小时,赶到了同时被记者解救的另外两个残疾孩子龙龙和陶丽莎的家乡——太和县坟台镇陶王庄,在这里记者又了解到许多鲜为人知的内幕:
自称是龙龙和陶丽莎亲生母亲的王亚琳已被刑事拘留。经记者在当地了解,她真名叫王艳丽,丈夫是陶王庄的治保主任,他们有3个孩子,两子一女,女儿叫陶丽娜。陶主任一口咬定女儿就是陶丽莎,是残疾的。但据5个被解救的小乞丐中年龄最大的宫清涛说:“这个陶丽娜也是捡来的,只是后来上了他的户口。”因为这个名字有一字之差,警方正在作进一步的调查。
至于龙龙,陶某坦言是他领养妻弟的孩子,他似乎还很专业地对记者说,对龙龙纯属义务帮他们养着,没有任何交易。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呢?记者一行又找到了后王村龙龙的家里,龙龙的妈妈韩侠说:自从丈夫因车祸头部受重伤后,家里就借下3万多元的债务,包括残疾儿龙龙在内的3个孩子,又要上学又要吃饭,实在有些供应不上。这时作为姐姐(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的王艳丽便主动提出可以帮他养龙龙。
当记者将报道给韩侠看的时候,韩侠的手颤抖了,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