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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9-8-30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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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上山下乡运动的目的
谁知道他们的目的?凭什么要来猜度其目的?历史只承认事实,不接受什么目的!
还是有人耿耿于怀、念念不忘,上山下乡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习惯自说自话,用理性来为非理性做一个解释或者设定一个定义。现在已经没有人继续论述是为了“反修防修”,是为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语言词汇上的人性化进步。
于是,有人想当然地认为是解决城镇青年的就业问题。
这真是活见鬼了。上山下乡把大量的知青毫无意义地搁置在农村,而城市里各行各业后继乏人,人员严重不足。这哪里是为了解决就业安排呢?有些同志不知道是特别善良还是特别喜欢为当政者编造借口开脱,造了一些资料出来,认为城市无法吸收消化这许多劳动力。
不管编造什么数字,无可否认的事实证明:1978年以后几年中,当数千万知青汹涌大回城,就业问题很快解决了,而且还顺便解决了部分知青带回城的配偶。
难道就业必须集中、储蓄十余年的数千万青壮劳动力形成高落差的堰塞湖,然后一泄千里一并解决起来反而方便一点?又不是水力发电。
拜托,就业是一个新陈代谢、逐渐成长、扩大的动态过程,不能用政治运动的疾风暴雨来解决的。
那么上山下乡是什么目的呢?谁知道呢。说到执政者的行事目的,往往踌躇了,因为他们从来就是只有几个语焉不详的政治口号。要找出他们的目的,这只能是属于猜测。一个理性的人很难理解非理性的强权行为,或者这句话就是理解?也许他们有目的,也许并没有目的,这个永远不会弄明白的。中国有句成语叫做丧心病狂,还有一句叫做走火入魔,谁能知道失去心智背后的谵妄是什么目的?做事情不一定非要有目的的。百姓个人如此,强权也会如此的。如果一定要去详解、辨析什么目的,那么必然陷入空洞口号的泥淖无法脱身。
当然总的意图走向是明确的,对于权力的合法性寝食不安、日夜担心。譬如当年列宁同志自己都搞不清想干什么,于是反问高尔基先生道:就像打架,你知道哪一拳是必要的呢?
谁来和你打架,谁敢和你打架?欧阳锋才和自己的影子打个无止无歇呢。
傲慢的无所顾忌的权力做事不一定需要理由,他们的暴戾或者想象就是理由。也不一定有必要在事后为他们的任性和折腾寻找一个理性的借口,不受人民约束控制的权力经常有他们的理由使一些非理性的、出人意料的怪招出来。历史上这种例子比比皆是。
至于林立果的《五·七一工程纪要》把上山下乡判定是“变相劳改”,似乎也不像,毕竟还比犯人自由得多。
十一、上山下乡运动的制度保证
很显然,没有严格控制的户籍制度以及相配套的口粮、副食品、布票等生活数据的计划分配,就不可能有什么上山下乡运动,无法操作。
政府的计划经济控制了一切,包括每一个人的粮食等生活数据、住房、薪金,也控制了所有企事业的用人用钱权,这才是上山下乡运动可以进行的制度保证。这一切严格的控制使得知青无路可走,只能乖乖地顺从。
假设一下,如果一个人忽然成为了一个没有户口、计划之外的人,他将如何生活呢?他并不一定马上就死翘翘,也许还是能活上几年。
首先,他必须设法隐身,一个没有户口、没有工作、没有任何单位证明的人算是什么人呢?这一定是阶级斗争的又一个新动向,而且,一定就是一个阶级敌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对于阶级敌人,必须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的犯罪。
无产阶级专政就是群众专政,群众一旦变成群氓,拳打脚踢、开膛破肚,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不是开玩笑的。
其次,他必须依靠娘老子的工资养活,如果他的娘老子养得活他。他必须分吃娘老子的定粮、油、副食品,用娘老子的布票、工业品票。虽然把娘老子拖下水饿得半死不活或者衣衫褴褛,但是离开了娘老子,他活不过一个星期。
再次,他永远不会重新获得户口以及他的一份生活数据,他不要想得到工作,也不可能恋爱结婚,他将永远被排除在所有社会生活以外。即使死了,也不能证明他就此死了,于是他不得不成了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孤魂野鬼。一个幽灵,在神州大地上游荡。
什么叫毛时代?这就是毛时代。
十二、当时的农村经济
很多知青现在还沉醉在莫名其妙的自得中,认为自己为建设社会主义农村献出了青春。
这样说当然心理上好受一点,事实是,知青需要农村,农村为知青提供了口粮,但是农村完全不需要这些仅是多余劳动力的知青!知青只是在生产队的碗里增添了一双筷子。知青有什么知识?知青为农村贡献了什么?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又不相信?看看现在的中学生就明白了。你让现在的中学生去为农村提供知识试试。
当时的农村已经只能勉强养活农民,这个不仅仅是深入农村的行政权力对于农业生产的粗暴干预,而是土地的产出有限,当时的生产力只能如此。
而农民自行谋生的其它途径是全部被规定为非法的,是违背国家政治取向的,是走资本主义道路。譬如开办乡村企业、外出学徒打工、发展家庭副业、饲养家禽家畜等等都是不允许的,农民被牢牢捆绑在土地上,被“以粮为纲”这个紧箍咒弄得半死不活。
这里必须指出的是,很多人认为是集体化这种生产力的组织形式阻碍了农村生产和经济的发展,认为是人民公社集体化生产出工不出力吃大锅饭造成的后果。
这是愚弄了多少人的一个污蔑不实之词,是政府把政策的错误推给百姓的一贯做法。就如现在拒不推行政治改革的所谓素质论,有责任、有过错的的总是老百姓。他们从来不错。
就像在城市,把体制的错误归结为是由于工人吃大锅饭一样。一个处于严格的计划经济控制下的企业,其市场定位、产品定位、生产计划、原料来源、产品销售、产品价格都不是工人,也不是厂长能决定的。怎么可以把这一切弊端归于工人的劳动积极性呢?
老实说,那时候工人的劳动态度比起现在来要认真得多。一张奖状带来的荣誉感和责任感不是现在的工人能想象的。那时候的企业也远远没有如今国企这般人浮于事,机构冗宕。
可惜很多人总是不动脑子地把政府赖账的说辞当成自己固有的的想法,包括茅于轼先生也同样人云亦云地谴责当年生产力的落后是因为工人、农民吃大锅饭。
生产力的组织形式不是农村的根本问题,看看以色列的集体农场吧,那是何等的高效以及充满生机。拜托不要说什么国情,为什么这个国家的国情总是稀奇古怪、不如别人?
改革开放以后的十年间,为什么农村的变化最立竿见影呢?不仅仅只是由于改变了生产力的组织形式,而主要是:
第一、政府权力一度退出了不该管的范畴,农民获得了经营自主权,农民可以根据市场需求而决定自己土地的经营,可以根据经济利益来衡量并付出自己的劳动,经历过的人可以回忆一下八十年代,各类副食品是多么快地极大丰富起来。
第二、农民可以离开农村去城市打工谋生是真正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打工的收入源源不断为农村输血,维持了农村的生存,以及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
有些网友天真得近似学龄前,他们不理解农民为什么一定要不断外出,他们认为种田不是蛮好的吗?天哪!不是农民一定要外出,而是不得不外出。农民要活下去,而且也想活得好一点。农民也是人,追求生活得好一点是天赋人权,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吗?
如果现在打工者全部回去在那点土地上谋生,那是不堪设想的,只能活活饿死。
现在竟然政府和有些人公然宣扬讨厌歧视农民工,认为外地来城打工者如何如何。对不起,不要昏了头,农民也是国民,农村养了城市几十年,城市不是天生就是属于你们城里人的。
第三、社队工业的迅速发展,为农村劳动力寻到了另一条生路。这一条生路如今经过各种改制、贪腐、侵吞、再改制,慢慢被人窃取占领,也已经变成了榨干农民血汗的榨汁机之一。
第四、由于种子改良以及化肥、农药、除草剂等工业产品的快速增加,农作物产量大大提高,这就叫做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是实实在在、民生攸关的事情,不是有事没事挂在嘴边的空话口号。
如果种子、化肥、农药等等回到三十年以前的供应水平,那么,无论怎样在田里拼命也是无法提高产量的。不管你采用何种生产力的组织形式,不管是是集体还是单干。
这就是为什么如今农村仅靠几个老弱妇孺也能一样种田的道理,而且产量年年增加,粮食年产已经超过2000斤,劳动强度却远远、远远低于当年学大寨的时候,几乎就是在打麻将的空挡就把那点田种了。不相信的可以去农村看看啊,知道农村在哪里吗?
至于为什么当时农业劳动所得那么低廉,为什么生产队瞒产、私分是一等一的重罪,为什么安徽农民要写血书,这就是另一个关于国家如何用剪刀差残酷剥削农民的问题了,不在此帖论述的范围以内。要想弄明白,谷歌一下“剪刀差”先。
只想说,如今还是一样唱的前朝曲。
十三、为一个生产队经济算一笔账
这一笔账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能还原,就是当时在农村干了几十年的生产队会计也早已模糊遗忘了,时间真是厉害啊。
如果一个生产队有220亩地,男女老少100个人,那就是人均2亩(扣去每人两分自留地以及一些不能种植粮食的土地,譬如桑树林)。这人均耕地面积已经属于平均值以上了。
200亩地种什么呢?这是由政府基层权力、也就是公社来核算规定的。每年生产队都要由公社来“三定”:定面积、定品种、定产量。也就是说,理论上生产队自身是无权决定种什么,种多少面积的。至于产量,也是计划中的罢了,最后结果还是要看实际收成的。那为什么要定计划产量?公社书记也要政绩啊。计划每年都要增加一点,看看现在就明白了。政绩从来都是必需的,从来当官都是一样的。
同样,在粮食成熟以前,必须估产。估产主要是为了防止瞒产和私分,其实一般是没人敢的,但是极少的博弈从来没有停止过。公社有时候也睁一眼闭一眼,吃得好说得好,也不一定锱铢必较、苦苦相逼,和如今的行政管理总是有差不多的共性的。
一亩地能产出什么呢?以粮为纲,就是麦子加稻子共约700斤,麦子约100斤,稻子约600斤,这个产量也基本在一般平均值以上了。全部按当时粳稻的收购价格每百斤九元六角计算,折合人民币约为70元。全生产队的GDP就是14000元(副业收入,譬如蚕茧、生猪等副业收入这里忽略不计)。
其中,扣除生产成本(化肥、农药、水电、农业税)约百分之四十,预留提成约百分之十(生产发展基金、公积金、公益金),预留饲料粮、种子以及生产用粮,其它零碎忽略不计,剩下来的不足7000元基本就是生产队全体社员的可支配收入。
7000元除以全队社员工分总数,就是每一个工分的工分值。如果是20000个工分,每一个工分就是三毛五分钱。
如果一个家庭的全年工分是1000工,那么就可以得到350元的毛收入。且慢,这350元要扣除全家一年的口粮(基本口粮、肥料粮、工分粮)、柴草、平时生产队里分的油、鱼、肉等等实物的款项,剩下的才是现金收入。
举一个知青为例,如果当年做了300工,全年的毛收入就是105元。那么,口粮加上工分粮大概是650斤(基本口粮按成人每年每人600斤计,小孩的口粮则按年龄段相应减少,其中百分之十七为工分粮,每个工分的工分粮约为半市斤)。
秤回口粮,扣除柴草、菜油、鱼肉以及其它零星杂物款项以后,大约还可得现金收入三十元或者三十几元。而650斤口粮是稻子,出米率一般不到七成,所以,最多大约是450斤大米,平均每天一斤二两。而这口粮显然是不够的,节省着吃,起码还要购买100斤黑市米,100斤黑市米的价格就是大约三十元。一年的其它开销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所以,这就是当年大致的一本帐。当然,这里说的是一般水平,接近城市的郊区工分值要高得多,所以知青要向郊区迁移,人往高处走,女知青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嫁人。男知青呢,如果郊区没有亲戚可以投靠,就想法开后门帮着买拖拉机、电机、化肥、办社办厂等等。长三角地区的社办企业有些就是这时开始发展的,而所谓挖社会主义墙角也同时起步。
而知青仅仅是一个人养一个人,没有负担。如果是农民,有四分之一由于家里人口多或者其它原因,全年工分少,入不敷出,就超支、欠支。债多不愁,年年欠着,有的刚刚过了春节全年的口粮就没有了,于是望眼欲穿盼着预借粮(储备粮)。
预借粮在公社的粮仓里,是由公社严格控制的,必须批准才能动用,预借粮必须秋后一并还上。就这样一年一年前吃后空、东奔西走借下去,也不知道怎么活过来的。
记住!农民从来是没有大锅饭吃的!
十四、从一个公社看知青的回城
从下放的第一天起,或者从还没有下放开始,有人就开始如何回城的工作了。这个没什么奇怪的,这是人之常情,谁愿意在农村一辈子呢?所以几十年后不要继续否认、抵赖,没有什么意思的。追求幸福或者温饱,这是最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有一些人比较能干,很快在农村崭露头角,成为了学习毛选积极分子或者知青代表,被公社推荐招工或者上大学了。这里宁可相信大部分是个人的努力,也有一些运气。
其它人怎么回城?鱼有鱼路,虾有虾路,知青没有路,那就是比娘老子的本事了。只要有招工指标,决定权在公社。这里就有不少是娘老子的运作了,也有的招工指标就是直接带着姓名来的。人数很少,到底大部分娘老子都是平头百姓。
1972年,李庆霖给毛主席写信以后,开始有了病退一说。也就是知识青年如果有病或者身患绝症,不适合在农村革命了,那就不需要在农村接受再教育了,仿佛是一只用出毛病的产品,由城市负责召回。
这时候花样百出,什么病都出来了,或者是什么医生、医院的证明也开出来了。主要是肺结核、肝炎、胃溃疡、关节炎、高血压等等,但是成功的面子也不是很大。
苦叽叽捧着胸口以及一迭病历证明到处申诉,往往换来好一顿奚落。大家心知肚明。
有的女生就嫁人了,嫁一个城里人就是找了一个饭碗。也有的就嫁到内地去了,那里的户口可能比较松动,于是就把户口迁走了。有的后来又迁回来了,留下一屁股孽债(曾经万人空巷的电视剧啊)。还有的至今没有迁回来,估计是打算青山处处埋忠骨了。
有的家里经济比较富裕的就躲在家里吃闲饭了。还有的呢,不能一步到位,就想方设法曲线救国,从艰苦的地方向比较不艰苦的地方迁移,比如迁到郊区。
其实,五年以后,真正还在田里坚持农业劳动的已经不足一半了。虽然绝大多数户口还在生产队,但是外出学徒打工的,赖在家里的,嫁给城里人生儿育女的,在公社各个岗位上班的(比如代课教师、放映队、文化站、农具厂、建筑站等等),以及不知道在哪里的,这些也占了一半。为了活下去,夺命狂奔,各显神通,自有其理由。
而为了最后可能的上调希望,大部分男女知青坚持不结婚,因为根据以往的政策,已婚的知青是轮不到上调的。一个正常的年轻人,坚持着不解决“个人问题”,这种违背天性的非常做法在当时成了很正常的普遍现象。偶然有人实在憋不住,毅然决然结婚,反而成了小概率的非常事件,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这也从另一个面证明了上山下乡是多么的非人性化,以及男女知识青年为了最后离开农村的渺茫希望而作出的苦苦支撑。
这一个个“个人问题”在后来累积形成了一个社会问题:“大龄青年”。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是一个很热门的话题。为了解决这个大龄青年婚姻的社会问题,关键时刻工会、妇联发挥了作用,应运而生出现了不少优秀红娘,就是模范媒婆。
同理,知青的后代一般都出生得比较晚,一个生育高峰是在知青回城后才迅速攀升到波峰的。这个反常的年龄差造成的恶果还将不断显现出来,譬如老龄化、社保等等,上山下乡运动的后遗症远远没有结束。年轻同志们呵,不要以为这个上山下乡运动和你无关,关系大着呢。
以上只是一个公社的情况。在伟大祖国的大地上,知青用各种办法企图改变命运,其中比较勇敢的就是冒着生命危险的逃港,有一部分人侥幸成功了。另一种就是越境去柬埔寨扛枪打仗,这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逃港,作为拒绝当一辈子农民的另类反抗。
当然,最后得以逃出生天是1977、1978年高考以及1978年后的大回城。邓小平此举救了知青的命。如果邓小平不愿意这么做,也按既定方针办,那么3000万知青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难道怕你们造反?想来只能下放至今,郁郁寡欢,终老他乡,了此残生。知识青年如果不死,自然就成了几千万知识老年。
所以,说青春无悔的人,说理想主义的好同志,认真回顾一下,手拍胸膛想一想,不要打肿脸充胖子瞎说八道了好不好?为了逃避下放以及争取回城所做的一切绝对没有什么难为情,哪怕是装病诈死、哪怕是行贿送礼,哪怕是偷渡逃港,哪怕是硬撑到四十岁就是不结婚,哪怕是集体下跪祈求青天大老爷开恩,都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不难为情。抵赖说谎才是可耻的,不要给你们的儿孙瞧不起,以为都是一些自作自受、不合常情的老怪物。
当然有一些看起来就是,和有些老三届或者知青朋友说话是很累的,他们开口闭口、一套一套几乎就是过期社论或者励志文摘似的,出口便是一篇积极、乐观的杨朔散文,小蜜蜂什么的,就是没有一句是自己内心出来的话,不知道是认知障碍还是顾左右而言他。无话好说,看着他们很无奈,也很害怕,不应该是一盒翻来覆去的老磁带吧。这种年龄段在大多数国家正在竞选总统呢!
至于邓小平的其它事情,一码归一码,他的局限就是国人的局限,国家命该如此,百姓命该如此,这里就不说了。
十五、用什么方法来尽量廓清文革和上山下乡
最好的方法不是在网上争论谩骂,也不是看别人争论谩骂,当然也不是看官方档。其它的呢?可以谷歌到不少。只是屏蔽得厉害,造假得厉害,看不到什么真话的。最好做一个小型的调查。找几个五十六、七岁以上的人,譬如自己的爷爷奶奶、娘老子、叔叔阿姨、舅舅舅妈,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吧。
然后设计一些“是”、“否”题,不要论述,只需要回答“是”或“否”。譬如:
有没有参加过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和破四旧?
有没有外出革命大串连?
是不是红卫兵?
是否参加过什么革命群众组织?
是不是可以不参加文化大革命?
是不是可以拒绝上山下乡?
上山下乡以后是不是希望上调回城?
……
如果关系比较熟悉,可以问一下结婚年龄。
然后呢,就要靠自己的解读了。至于为什么不设计论述题,是因为,经过时间的洗涤和下意识的遗忘,什么都会变形的。尤其是人,天生会把事情记忆成可以与人言。
这样,也许可以少一些争吵,多一些感性和理性的了解。
十六、再说“知青和农民咱们是一家人”
少剑波唱道:普天下被压迫的人民,都有一本血泪账——
杜鹃山上柯湘唱道:普天下受苦人同仇共愤,黄连苦胆味难分。他推车,你抬轿同怀一腔恨,同恨人间路不平、路不平!
偏偏有人装出很为农民仗义执言的样子,一定要将受苦人割裂开来。一听到上山下乡以及知识青年,马上立竿见影将农民抬出来,愤愤然叫道,农民更苦。
他们很懂得分寸的,农民更苦,于是知青必须闭嘴噤声。那么如果当年“走资派”出来回忆文革中如何受迫害呢,他们就忘记跳出来嚷嚷农民更苦了,谁是农民?舔屁沟必须吃准对象、瞄准方位,不然舔得完全不到位、不合格。
但是,农民如何苦,农民为什么苦,他们其实一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他们并不顺便看一下一个生产队的经济账。他们只是不许知青提及上山下乡,不准提及政策的错误或者过,护主心切。虽然知青其实是他们的娘老子,真是忠孝不能两全。为了尽忠,只能恕孩儿不孝了。好一副精忠报国、大义凛然的模样。
农民当然更苦,知青岂能不知道?不知道能还原三十几年前生产队的经济账?知青把农村叫做第二故乡,第一故乡也许没有多少感觉,第二故乡是睡里梦里也不会忘记的。否则,李春波一首并不好听的《小芳》就能成功?村里农民的音容笑貌,言行举止却是深深烙在脑海里,至死都不会忘记的。在农村,知青才知道了农民的自私和大度、怯懦和凶狠、善良和狡诈、诚实和虚假、保守和放荡、可怜和可恨——这才是活生生的多重组合的第二故乡的乡亲们。
知青和农民,曾经同在生死在线煎熬,不要来挑拨好不好?知青回城三十年,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断了联系和往来,其间的故事属于上山下乡运动后传,这一些就不是这个帖子要叙述的了。真要抹掉这一切,再过三十年,等到他们都死了再说好不好?
如今有人动不动就拿农民出来压制知青,倒仿佛他们就是农民的代言人。好啊,那你就代言呛声啊,本该如此啊。不料就此没了下文,不知道躲到哪里准备领赏去了,这些孱头们。
顺便说一下,如果将来或者将来的将来,一不留神,有位什么大陆作家忽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那作品一定是关于农村和农民的。
不知道农民,不了解农民,完全就不了解中国。不要看你在城里住着,剥开来也是一个外地来城打工者,不过来得早几十年罢了。
十七、再说“理想主义”的献身者
有些网友认为自己当年千真万确是坚持“理想主义”而上山下乡的,只是这个理想恰好和后来政府的强行运作重合了而已。
什么理想呢?因为看了纪录片《军垦战歌》,看了电影《生命的火花》或者小说《军队的女儿》,看了前线歌舞团的话剧什么什么,决定上山下乡当一个拖拉机手,这就是促成其上山下乡的理想以及主义。拖拉机手,当年电影上、画报上是极其神气的,歪戴着海富绒军帽,穿着衍成一条一条的苏式立领拖拉机棉袄,军绿色,敞着领子,笑靥如花。唱着很好听的电影插曲,《边疆处处赛江南》——哎也,赛呀赛江南。
因为没有读心术,尤其没有穿越时空隧道回到三十几年前的读心术。所以应该相信这种被革命英雄主义激动鼓舞的理想是存在的,曾经还有人仿效模范少年刘文学、模仿保卫国家财产的女英雄向秀丽而自残呢。
但是,革命英雄主义的理想也是一种价值取向,是一种价值取向就有一定的理由,一定有一些(哪怕是潜意识的,不能条分缕析的,年轻人哪来这么多计算呢?)考虑。
什么考虑呢?只能猜测一下:
一、因为很神气、潇洒,符合年轻人争强好胜的心理需求,也许是荷尔蒙决定的。
二、因为艰苦、艰难、以及艰险,成为一个英雄的概率比较大。成为了一个英雄,肯定是鲜花和掌声,以及小姑娘的青睐。然后自己病恹恹地挣扎说:不要管我,同志们都好吧?
如果事先知道,或者在1966年底听说了闹经济主义知青的血泪控诉,知道只能黄沙莽莽中扛一辈子砍土镘看日出日落,开拖拉机、康拜因是很难轮到的。而英雄、尤其是知名英雄更是小概率事件,那可能就要不那么理想了。
三、因为上山下乡,这是主流一贯提倡的,是听领袖的话的一种进步行为,是可能得到支持批准的。政府已经树立了邢燕子、侯隽、董加耕等一系列标杆,主流鼓励年轻人上山下乡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否则,为什么不选择去钢铁厂、拖拉机厂、汽车制造厂?为什么不选择去造长江大桥、万吨巨轮?为什么不选择去做一个机修钳工、水暖电工甚至政府官员?
工人阶级才是革命的主力军,为什么弃主力军而投身同盟军?奇怪不?不奇怪,因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忽然自己提出去造船厂上班,那是一定会被认为脑子进水了,政府也是要把嘴都笑歪的。
还有什么呢?可能还有不少,不管它了。这一切很正常,是个年轻人都会有的。
但是,年轻人的理想就没有模糊的利益考虑吗?请注意,这个利益不是指经济利益,它包含各种荣誉、前途、成就感、心理满足、趋利避害等等。理想决不会凭空产生,于是觉得这个理想有些暧昧,一定受到了政治的感染。
为什么呢?很简单,现在随便找几个小孩子调查一下,只要是经过了学校教育、会理解并回答问题的,马上就会知道,小孩子对于该说什么,不可以说什么,几乎是从娘肚子里出来先天就明白的,这才是最最可怕的,虽然他们完全不懂政治。
美国孩子可以说爱美国是因为几百种冰激凌,中国孩子绝对不会这么说。中国孩子也许会说龙的传人、地大物博、长城长江、神五神六,哪怕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些名词是什么东东以及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政治是这个国家的宗教,宗教就是从小熏陶的。润物细无声,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譬如,现在的小孩子一样有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的冲动,只是完全不可能有几个小孩子忽然辍学,说是要去北大荒种田了。因为政府不再通过各种方式号召鼓励了。现在小孩子倒是有可能忽然去杯葛家乐福,虽然政府没有号召,他们自己也一口咬定是出于“完全自发的”爱国理想和爱国激情。呵呵,曾记否:“祖国的需要就是我的第一志愿”。
其实这就是认知障碍,就是放弃自我意志,选择性地过滤信息,自我催眠,将群体的理念来代替、并且误以为是自己独立的思考结果。
好了,就到这里吧。实在不想把别人自己多年来心理上形成的的自我评估或者自我保护破坏殆尽。这样已经很没有意思,这样已经很过份了。
十八、再说“青春无悔”
网络帖子只能简单说说。
1978、1979年知青大回城之际,“两个凡是”已经不是主流话语,“解放思想,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这些基本理性常识终于获得了话语权,而且。邓小平在中国南海边的一个圈也画完了。
随着这些思想解放的具体行为,中国的文艺圈子也获得了十年的松绑。这之前出现了所谓“伤痕文学”,为一个事情贴标签是中国文化特有的最省事、最模糊、最懒惰、最可怕的思维模式。一贴标签,事情全部搞定,完全不需要什么严格的界定和分析的。
文学这个事情不能这么分类定义的,文学就是文学。或者可以在写作方法上进行适度分类,但是不能在主题上进行政治区隔的。倘若有“伤痕文学”之说,那么一定有“非伤痕文学”与之对应,或者就有“马屁文学”、“歌颂文学”、“治伤文学”、“吃肉骂娘文学”、“慰安文学”、“拥护文学”、“图解文学”、“政策文学”——这还是文学吗?
“伤痕文学”甫出,立即遭到围攻,尤其是有关上山下乡运动的一些文学作品更是成了众矢之的。于是后来出现了“歌德派”与“缺德派”之争。持“歌德”论者其实就是“两个凡是”论者的变种或者伪装,气势汹汹,完全不是文学批评,而是有恃无恐的政治扫荡。
好在当时“解放思想”是主流话语,百废待兴。从1957年起,积蓄了二十余年的人气力量没有被轻易击垮,支持了下来。
现在来看,“伤痕文学”的稚嫩和表面化是显而易见的,当时却是几乎人人争读的,实在困顿、干涸、压抑已久啊。人们阅读的不仅是内容,阅读的还有敢于说人话的勇气。
但是好景不长,也就是十年多一点吧。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是西风压倒东风,曾经以为解放了的思想又被渐渐禁锢起来了。
这其实和政治上的拐点变化是同步的,再也不提党政分开,不提小政府大社会,不提司法独立,不说融入世界了,签署了人权公约束之高阁,也绝口不再提政治改革了。而是强调中国特色、三个代表、爱国主义、中国可以说不等等了。这个大折返,只要看看对日本的前后态度就明白了。
即使不是全面复辟,也是和改革开放前十年明确的的政治意图不一样了。曲曲折折、糊里胡涂地走上了面目不清的第三条道路。这一条横生出来的目的不明的道路在各个方面都能反映出来,大的如国企改革,工人下岗,土地归属,小的譬如电影、文学。
政治改革停止,经济改革也开始目的不明,既要加入WTO和世界接轨,又要强调中国特色,嚷嚷中国可以说不,并且中国不高兴。不知怎样就走上了权贵资本主义或者官僚资本主义的道路。政府不但制定规则,自己还参加、操纵游戏,政府与民争利,政府通吃,政府成了最全面、最强势、最傲慢的超级巨人。贫富差距迅速拉开,民怨也开始渐渐沸腾。
于是,“青春无悔”的说法也应运而生了,和政治走向十分一致。这当然同样是一个模糊不清、语焉不详的说法。但是为政者却很受用。
青春无悔,这个提法似乎最早是1995年前后,北大荒的知青同志们喊出来的,这些人比较拎得清,说出了别人需要他们说的话。青春无悔,可以理解为对上山下乡运动的否定;也可以理解为肯定;甚至也可以理解为仅仅是个人的一种伤痕何所惧,再多又何妨,坚强如钢、冥顽不化的心理定势。也可以理解成什么也没说的一句屁话,因为不管悔与不悔,青春是回不来的。历史只管是和不是,不管悔与不悔的。
至于有人至今仍旧认为上山下乡锻炼了自己,有了这杯酒垫底,从此刀枪不入,什么样的酒都能对付。而丝毫不觉得自己被人剥夺了基本人权,那也只能随他去。即使当年争取黑奴解放的时候,也并不是每个黑。奴都赞成的,动刀动枪地坚持继续做下去,有的觉得锻炼得正有劲呢。看看,老汤姆多厚的茧子,不做奴隶哪来?
更有那时清帝逊位,各位的祖宗忽然听说要剪辫子,那是多么伤心欲绝,嚎啕大哭,惜乎哉!一根辫子多么标致,从此国将不国兮。于是,心理上的一根辫子一直留到如今。
说到底,这也许又是认知障碍引起的。认知障碍,其实就是洗脑。它可能来自一个极大的恐惧,一个当头一击的变故,也可能来自于日积月累的认知压力。只要达到一定的临界值,人们会主动放弃自我思考,自己进行自我催眠、自我洗脑,人们会十分明确地拒绝接受某些信息而只愿意接受另外一些信息。长期自行制造信息单边,把别人的结论代替自己思考。
改革开放号称三十年,虽然没有刀光剑影,其实中间的曲折反复,还是轨迹明显的。无法前行,也不想倒退,于是就这么奇怪地僵持着。于是各种说法也一团乱麻地纠缠不清,包括对于上山下乡运动的事实总结和概念厘清。
不是心理学家、神经学家、更不是社会学家,所以对于认知障碍,只能大而化之地说说,本来这个帖子就是ABC,意思就是极其普通、低级、基本、零碎的一家之言。再说,网络帖子多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十九、每个人都是历史
历史就是人们认为的曾经发生过的人类的事情。
这话有些别扭,历史不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吗?理论上也对。
而且,每个人本身都是历史,每个人也有权解读历史。历史不是某些人信口雌黄的专利。
但是,所谓事实是由人们通过感官来接受和记忆的,这就立即产生了信息接收上失真的可能,譬如著名的瞎子摸象。而且,记忆更是天生会衰减、变形、删除或者自激增强的,譬如著名的黑泽明电影《罗生门》。而历史更是通过口述、文字、影像等等记录手段传播、传承下来的,接收者再根据自己的理解恢复成历史。由于记录手段必然的误差、记录者个体理念的介入,再到接受者个体的还原,其间的失真是一定的。
再加上,由于种种理由,政治粗暴地介入了记录和不断限制、干涉传播,历史就成了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这样,不可避免地就有了两个事实。一个是确实发生过的、一个是再现的,也就是绝对的真实和相对的真实。这两者或许重迭,或许有偏离,或者就是完全两码事。确实发生过的事实、即绝对真实是人们所不可能知道的,人们只能知道相对真实。民谚云:“东门失落一根扁担,西门以为造反”,朴素地解释了这个认识论上的道理。
那么,怎样才能使得人们理解的历史和确实发生的历史最大限度地一致呢?
人类是万物之灵,人类的思维和对自己思维的思维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人类可以通过逻辑、常识、想象、模拟、归纳、试错等等智慧理性的办法来修正误差,以使尽量逼近真实。
但是,必须确立一个认知原则:“人所具有的我都具有”,“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人所具有的我都具有,这是要相信人是具有相同的共性的。如果单单把自己看作人他妈生的,别人都是妖他妈生的,那么,这个事情就永远搞不清了。要知道,人类的进化没有那么快,前人、今人、后人是一样的人,你、我、他也都是一样的人。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就是要认同世界上的事情存在都是有理由、有逻辑,所以是可以用人类的思维来理解的。
通常人们所说,“用历史的眼光”,“从当时人的角度”,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不可能回到历史中去,也因为子非鱼。所以,今人只能以今人的眼光和角度代入,由己及人。正因为人所具有的我都具有,正因为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人们才可以理解历史。
不要求太多的话,起码能在宏观上理解近、现代史,理解近两百年来中国弯弯绕绕发生的一切。或者再简单一点,起码能理解反右、文革、上山下乡、改革开放以及如今必然的不得不的贪腐。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对历史稍加回顾,这条船一直在乱开瞎开,只是嘴上不说,有机会就用脚投了票。
这说起来也许简单,真的要形成认识方法可能不容易。
至于有人寻章摘句、皓首穷经、在各种记录中考证辨析,或者最后研究出来陈家洛和乾隆爷原来是兄弟,陈近南和康熙可能是父子,那就是历史学家和大师了。
二十、感性代替知性是一种思维遗传病
很多经历过或者没有经历过的人觉得自己说起文革、下放或者知青的事情头头是道,目光如炬看得一清二楚,真理在握。骂起知青或者红卫兵来更是见解犀利,用语刻薄、不依不饶、妙语如珠。其实大部分人是稀里胡涂的,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人一贯是稀里胡涂的,历史也就是稀里胡涂的,一切都是稀里胡涂的,在稀里胡涂中免不了有人乱中取胜。
有人把自己打扮成为农、民请命的代言者,只要听见上山下乡和知青就要举出肃静回避的牌子来,虽然他们自己从来不知道什么农民,但是却是听不得别人说三道四的。
也有的曾经经历过上山下乡运动的老同志,如今说起当年来是莺歌燕舞,积极乐观,百炼成钢,误把青春本身的欢乐当成了上山下乡的欢乐而津津乐道、乐此不疲,将感性来代替知性的判断本是国人思维的特质,那也只能随他去。只是希望不要误导了孙子辈,忽然扔下书包迁户口辍学去种田,也要积极乐观地锻炼一下下。
当然不会,老同志们不知道多少精明呢,怎么会让儿孙辈走这条路?那都是装B的。
不想提这一壶,还真来劲了。积极乐观你个头啊?当年你干嘛挖空心思、施尽手段、呼天抢地、哭着喊着回来?农村还在那里呢,艰苦的地方有的是,可以继续去积极乐观、心怀天下或者回炉再炼一炼的,那就是兜率宫八卦炉里的金丹了,值几个钱的。
问几个小问题吧,疑义相与析。请问:
当时的农业税是多少、如何收的?
当时的公积金、公益金、生产发展基金提留比例各是多少?
当年农村的合作医疗是怎样的?费用是从何而来的?
这几个问题也许太难,有的知青从来就没有知道过,那么,问几个简单一点的:
当年农民的穿衣是如何解决的?
当时莳秧的行距、株距是多少?
这几个问题,只有真正在农村艰苦求生存、为自己的吃饭问题认真算计的人才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即使谷歌,也不一定找得到)。当然,在农场或者建设兵团的人是不知道的,他们勉强算是有工资,虽然很低。有了工资,少了点自由,也算是鱼和熊掌吧。
当年靠娘老子养着,如今来说青春无悔的人是从来不知道这些的。不是说靠娘老子就有什么不好,这也是一种生存方式,这个用不着别人来做道德界定。
只是如今厚着脸皮、昧着良知、大义凌然地说革命理想、说青春无悔太恶心。邓小平都知道:“花了三百亿,知青不满意、家长不满意、农民不满意”。偏偏他妈的有人自己装着很理想、很满意,真是蹉跎得一塌糊涂!
而扒开当年知青的伤口往里撒盐,踩在红卫兵娘老子的血泪上谩骂以证明自己睿智英勇的后起之秀也很无聊,因为这正是红卫兵作派的升级版。
无需号召,无需压力,察言观色就会雄赳赳、气昂昂,摇旗呐喊地去列队杯葛超市家乐福,把冷藏食品扔在墙角落里,拿捏时间和力度分寸之精准,恰到火候。佩服啊佩服。
就这样吧,再过几十年,知青就死光光了,人总有一死。这个国家还将一如既往地折腾下去,感性代替知性的思维特色也将延续下去,继续原地兜圈或者摸石头,这是老百姓的命。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谁让你生在中国?”这才是至痛至哀的天问啊。
说这些真没用,说这些真没有意思。
二十一、几个结论
帖子发出,当然有一些回帖。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尤其一些知青老同志的跟帖让人无话好说、啼笑皆非,他们坚持认为自己是革命理想主义者,认为上山下乡锻炼了自己,自己在艰苦的地方、时间是多么的积极乐观,奋发向上,成绩斐然,彪炳千秋。(在他们的账上,当年死在乡下的一律不算,删脱)。
本来以为这些关于上山下乡运动的东西都是常识性的东西,毋庸多说,不过是稍稍整理厘清一下,现在发觉,上山下乡运动对人的扭曲和伤害是远远超出了估计的。
于是,有必要一反常态,对一些常识做一些不容置疑的结论:
第一、用强权剥夺一代人上学、就业、居住等基本人权的政治运动肯定是错的。
第二、早就被自己抛弃了几十年的理想不是理想。除非至今依然坚持在广阔天地里战天斗地的老知青,那才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灵活善变的“理想”是对理想以及别人智商的亵渎。
第三、不愿意自己的后代重复的命运肯定不是真心希望拥有的好运。
至于其它乱七八糟思维混乱的不知所云,曾经如何的艰苦奋斗偷鸡摸狗乐在其中,就不一一作复了,这都是青春期的正常心路忽然断裂、于是不善于学习和思考造成的,也或者天生思辨能力有缺陷。没有时间做认知障碍患者的心理疏导。始终坚持一条基本原则,不在网络上吵架。
就这样了。送给各位一首歌吧:
《一千年以后》
心跳乱了节奏
梦也不自由
爱是个绝对承诺不说
撑到一千年以后
放任无奈淹没尘埃
我在废墟之中守着你走来Ho——
我的泪光承载不了Ho——
所有一切你要的爱
因为在一千年以后
世界早已没有我
无法深情挽着你的手
浅吻着你额头
别等到一千年以后
所有人都遗忘了我
那时红色黄昏的沙漠
能有谁解开缠绕千年的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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